第三章 “喂!姑娘,不要陪那个穷酸书生了,快来陪陪大爷吧!”那人粗嗄的声音 似雷一般震慑全场,凶神恶煞的脸活像地府的鬼差,让人误以为在这里坐著坐著 就无端掉进地府里了。 正与孙成下棋的左霜霜悠然的放下白子,这才抬起水灵美眸,可却不是看向 恶霸,而是柜抬内的狄烈。她盈盈站起身。“狄烈,你的任务。”赶人的任务。 狄烈走近恶霸。“客倌,请坐。” 什么?左霜霜的下巴差点为之脱落。瞧瞧他在做啥?果然是专门来跟她作对 的。 “狄烈,借一步说话。”左霜霜隐忍住气对他说道。人前的她可是个美丽又 温柔的姑娘,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和狄烈撕破脸,被他破坏形象,她得稳住、稳 住。 领他走到後方的回廊时,左霜霜终於得以发泄,“你在干什么啊?居然叫他 坐,难道你看不出他是个麻烦吗?” “你又没要我赶人。”狄烈耸耸肩。 “我用眼神告诉你了啊!”他就是要跟她过不去才甘心。 “谁看得懂你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啊?”他连正眼部不想跟她对上了,还谈 什么眼神。 “所以你才故意让那个恶霸留下来,对不对?”左霜霜杏眼圆睁,自我发挥 想像力,“想不到啊真想不到,我见你这个刀疤男的样子吓人,好心收留你,结 果呢?你居然利用那个人来报复我,想搞砸我的店!” 女人果真是不可理喻,眼前这位尤其是! 狄烈翻翻白眼。“我根本不认识他!”真服了她,她应该去当说书先生,而 不是茶居掌柜。 “就是不认识才会著了你的道!接下来你是不是想激怒他,然後在他砸烂我 的茶居时,来个袖手旁观,让我心痛而死,对不对?”左霜霜捂著心口痛诉著, 那神情就好像茶居已然被人砸毁一般。 “你不要再胡乱揣测了。”真是不懂男人为何要娶妻,娶个疯婆子回来让自 己吐血的吗?看吧!还是他的剑最好,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而最重要的是,它不 会说话,只会安静地陪伴著他。 “哼!一定是被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左霜霜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不跟你一般见识。”狄烈转身就要离开。跟她说话,根本就是牛嘴对马口, 完全不搭轧。 “喂喂!你别想逃,把话给我说清楚!”左霜霜拚命扯住他,也顾不得要保 持优雅的事了。 “不要拉拉扯扯的。”狄烈烦躁地想掰开她的手,谁料她却得寸进尺,像只 章鱼般缠住他。 “说清楚再走!”左霜霜愤怒地望著他说。 要说什么呀!自始至终都是她的想像,关他什么事? “不要缠上来,你又不是我的剑。” “在茶居里是不准带剑的!”左霜霜往他腰问一看。“你没带嘛!” “我的意思是说,只有佩剑才可以近我的身。”狄烈硬是将她整个人给“剥” 下来。 “我不管!”左霜霜站直身,拍了拍裙摆。“你要把恶霸赶走,这是你的职 责。” “为什么是我的职责?你才是‘掌柜’,不是吗?”亏她还整天张口闭口的 声明这一点呢! “所以我才可以使唤你做事嘛!”左霜霜得意地笑了。“何况也只有你的脸 跟他有得比啊!”她说得振振有词。 狄烈正想反驳,那个恶霸却已经先出声叫嚷了起来,“喂!姑娘快出来,先 陪大爷我喝点酒。” 左霜霜嫌恶地皱紧眉头,然而掀开布帘的刹那,脸上已堆起明媚的笑容。 “客倌,我们这里不卖酒的。”也不卖笑,赶快给我滚啦! “没有酒,那就叫人去买哏!来来来,先陪大爷坐著。”恶霸拍拍自己的大 腿,笑得很淫秽。 想给我机会让你绝子绝孙吗?左霜霜在心底冷哼道。 “客信,喝茶可好?”左霜霜找著藉口,压根儿不想过去。不需踱近半步, 已能嗅得到他那浓烈的酒味,可想而知,他一定是个酒不离身的大酒鬼。 “大爷我不喝茶,”恶霸的目光在左霜霜纤细的身躯上转著圈。“不过若是 美人茶的话,我倒很喜欢喝。” 美人茶?给你狗尿就很客气了。 “我们这里没有美人茶喔!客倌点些别的吧?”左霜霜还是很客气地四两拨 千斤,就是不肯靠近他。 恶霸的脸色沉了下来。“叫你过来就过来,少罗唆!” 孙成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肃然的开口,“这位兄台,请你放尊重一点, 左姑娘不是你可以狎玩的对象。” 可惜,他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好吧!了不起就是个有背景的富家书生,但 到底敌不过孔武有力的莽夫。 恶霸使了个眼色,一个跟班立刻轻易地拎起孙成,直接将他丢出门去。 原本茶居里还有其他客人,可乍见此景况,便知在此恶霸面前也当不了什么 英雄,於是纷纷逃命去也。 还算热闹的茶居瞬间已变得冷冷清清,就差没关上大门而已。 “臭男人,赔钱!”眼见客人迅速开溜,白花花的银子全飞了,左霜霜气得 一反刚才温柔的模样,伸出脚就踹上恶霸的肚子,非要他赔钱不可。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无礼?”恶霸大吼,双手急忙护住 重要部位。 “我当然知道!你是臭男人,夺我钱财的臭男人,快赔我钱!”左霜霜不顾 自己身小力弱,硬是扑上前去要他吐出钱来。 恶霸见她如此抓狂,连忙急急後退。“把、把她捉起来!” 那些跟班们在他一声令下,随即上前紧紧地扣住左霜霜的手臂。 “什么赔钱?我酒都还没喝到一口呢!结果却碰上你这个疯婆子!”恶霸在 跟班後头见到她确实被捉住了,这才敢走出来。 “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掐死你,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臭男人, 你们男人都不是人!”左霜霜边骂边挣扎著。 呜呜……真是倒楣!今天家里所有的人都到城外拜观音去了,所以现在无论 她怎么喊破喉咙也没用。 “放开她!”此时,狄烈缓缓地步出帘幕,凛然下令。 他本来是要早一点对她“拔刀相助”的,可是她左一句“臭男人”。右一句 “男人不是人”,让他听得很不是滋味。真是的,她也不看看现在可以救她的人 也就只有他这个“臭男人”而已。 “你是什么人?”恶霸暂时将注意力转到狄烈身上,後者的脸上虽然有一道 骇人刀疤,但转念一想,大家都属於凶煞型的,也就不觉得可怕了。 “一个要救她的人。”他是不得不救。 “狄烈!快救我!”左霜霜终於想起这名救兵。她的确是跟他不对盘啦!但 现在这个情况下,也只好勉强将自己可爱的性命交给他一阵子了。 “不要吵。”狄烈瞪她一眼。她就不能安静一下下吗?吵死人了! “你——”左霜霜气得牙痒痒的,但继而一想,她决定先忍下来。 “救?你凭什么救她?”恶霸一掌拍在桌子上。哇哩咧!这是什么桌子啊? 这么硬! 啊!我的梨花木桌,八成又有裂缝了!你真苦命,总是遇上一些有眼不识泰 山的人糟蹋你。左霜霜心都快碎了。 “那你又凭什么挟持她呢?”狄烈双手环胸,悠然的问道。 “臭小子!现在是大爷我在问你。”恶霸狠狠地踢翻椅子。 左霜霜几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她宝贵的梨花木椅啊! 瞥见她心疼哀戚的模样,狄烈心中甚是爽快。心痛了吧!就叫你做人不要太 嚣张,看,老天都派人来整治你了。 “废话不多说,现在是你要放开她,还是由我来‘动手’?”狄烈实在懒得 对这种人出手,层次不同嘛! “哼!你以为你是谁?脸上有刀疤就以为自己武艺盖世啊?我看是摔跟头摔 伤的吧!”恶霸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好,这是你们的选择。”狄烈突然跃身几个来去,速度快如闪电,没两下 就摆平那些小跟班了。 “现在只剩下你。”狄烈冷冷笑道,同时欣赏著恶霸惊慌又不想认输的逞强 神情。 “大、大爷跟你拚了!”恶霸怒吼一声,猛地用力掀翻桌椅,想藉此袭击他。 “喝!”曾是侍卫军总领的狄烈,两拳便把朝自己飞来的桌椅给击个粉碎。 接著,恶霸还不肯罢休地搬出那套上不了抬面的拳法,当然没几下子就被狄烈给 摆平。 最後这些闹事者的下场,就是一个个被丢到门外——叠罗汉。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被压在最下面的恶霸有气没力地问,还想做最 後的反击。 “知不知道又如何?”狄烈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我、我是通州王大虎的儿子!得罪了我,你们都死定了!” “好,我记住了。”狄烈淡然回应,“如果你们下次再来的话,我不介意让 你老子当叠罗汉根基。”意思是会第一个丢他父亲出去。 “下,下次要你好看!”恶霸上气不接下气地撂下狠话,可惜听进狄烈耳里 只是可笑的言语。 待恶霸等人全都狼狈地逃窜而去之後—— “起来。”狄烈对呆坐在地上的左霜霜命令道。没去扶她是因为她刚才一再 重申要“臭男人”少碰她,所以还是少碰为妙。 过了一会儿,见她仍是没有起身的动作,狄烈不打算陪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我先告辞了。” 左霜霜这才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挡住他的去路,然後开始动动手脚。刚才 破那些男人箝制住,痛死了!然後她语气淡漠地说:“扣你三个月的伙食,外加 一年的无偿工期。” “你说什么?”狄烈以为自己听错了。莫非她被吓疯了? “我没疯,你也没听错。”左霜霜瞥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就是你 听到的这样。” “办不到!”早知道就不出手相救,让她自生自灭算了!完全不懂得感恩的 人,不值得怜悯。他在这里都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感到筋疲力竭了,再多留一 年的话,就算有百年寿命也所剩无多。 “那就赔钱,一千两。”左霜霜也不想再看到他,早定早好,免得为祸茶居。 “一千两?”他怔愕不已。哪里需要赔到这么多啊?分别是敲诈。 “没错。”为了补回那几张桌椅,大概会有好几天不能开门做生意呢!这样 可会损失不少银两哩! “你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救回她的命,起码也值个几千两吧!还是 她认为她那条小命不值钱? “所以我已经减轻了你的罪。”左霜霜理直气壮地说,“你看看你刚才做了 什么!我的花梨木桌椅都碎掉了。” “他出其不意的袭击,难道我该等他砸死我吗?”这个女人是疯子,一定是! “那你就可以打碎它吗?你大可先接住它,再跟他好好地打上一架啊!”左 霜霜悲恸欲绝地看著满室狼狈。啊!为什么不让她晕死算了?她不抢不偷,为什 么老天要如此对待她? “说得倒容易,那你当时何不自救?我救了你,你还不知感恩,怪不得茶居 被砸。”不识好人心的人,能有什么好际遇。 左霜霜闻言,突然大叫一声,“啊!看吧看吧,你果然心地险恶,利用那个 恶霸来报复我,难怪你没有把那个人打到内伤吐血,你根本是早有预谋。跟他串 通好了,是不是?” “胡说八道!”狄烈决定不再跟无理的她扯下去,拂袖要走。 左霜霜飞快地截断他的去路,气呼呼地大嚷,“不许走!” “假若我真与他串通一气,你以为你现下还会安然无恙吗?起码要将茶居夷 为平地才是我的作风。”狄烈没好气地解释,然後撂下话,“你若再近我身,後 果自负。” 左霜霜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你承认了?你承认是你干的了?” 这疯婆子难道听不懂反比喻吗?狄烈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不是我干的!你 有没有脑子啊?”他一个铁沙掌击上旁边的桌子,咬牙切齿道:“如果我在这里 造次了,你以为铁爷会放过我吗?” 左霜霜明媚的眸于微微眯了起来。“多加一年的无偿工期。” “什么?”他怔了怔。 左霜霜指著已然成为他铁沙掌牺牲品的桌子,道:“不留在这里工作,那就 赔一万两。” “刚刚不是才一千两?”她竟然还想得寸进尺?小心他理智不受控制,破了 不打女人的例! “那是你击碎那张桌子之前的事。”左霜霜提醒他。 “多烂掉一张,也不可能要一万两!”就算把茶居拆了重建,也不用这个数! 亏她说得出口。 “你别忘了,除了被砸烂的桌椅之外,还有我严重受创的心需要补偿——你 明 “别忘了我是掌柜!” “是啊!继续扣钱吧!反正事已至此,我不介意你再多扣、多罚一些。”想 开了,反而不再恼怒。走著瞧吧!总有一天,她会用成堆的银子来求他走! “喂!你——你给我站住!”她一个人怎么搬得动那些桌椅嘛!就算已经支 离破碎,也是很重的啊!未料只顾及追赶狄烈的她,竟被门槛绊了一下。“哎哟!” 惨叫同时整个人也直扑地面。 狄烈闻声转过头,可飞奔上前却已来不及。 “痛死了!痛死了!”被扶起的左霜霜仍哀哀低叫著。 “这门槛你走过多少年了啊?姑奶奶,居然还会摔跤。”狄烈虽然没有坏到 幸灾乐祸,但也激不起半分同情之心。在被拙伙食,外加两年的无偿工期情况下, 没狠狠地嘲弄她一番已经算很客气了。 居然还敢辩驳?左霜霜忽地一拍额,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故意看我摔 倒的,是不是?” “姑奶奶,我背後又没有眼睛,怎么看得到你会不会摔跤?”真是不解,左 家明可以早一点来救我的!“左霜霜指著狄烈,目含控诉。”再说,重新订做桌 椅,不能开门做生意的这段时间,损失必然惨重。谁教你一开始就误判我的眼神, 没在第一时间撵他走!“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谁看得懂她那劳什子眼神啊!他跟这疯癫女没有默契,也不想有默契!“简 直强词夺理!我不搭理,看你能如何?”他有手有脚,去哪不成,何苦受她要胁。 “是啊!我要如何告诉三姊也行,是吗?”左霜霜笑道,明媚如初绽的玫瑰, 绰约而美艳。 “你!”是了,如果他在此时离开左雾雾夫人,铁爷一定会宰了他的。 “但试无妨。”左霜霜嘴角微扬,得意极了。 “可恶!悉听尊便!”狄烈丢下话,往前迈开大步欲离开。现下他只求能清 静清静,好平息怒火了。 左霜霜急忙追上,“喂喂喂!那些砸烂的桌椅得丢去柴房,还有那一挝的碎 屑和茶具都要收拾呀!” “哦?”狄烈冷冷应了一声,脚步未停。的其他姑娘明明都很可爱,怎么会 出了个疯癫女呢? “你不是会轻功吗?看见我摔倒,也不立即飞过来救我,一定是故意的。” 左霜霜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想不到堂堂大丈夫,也这么小心眼。”说到这 里,她不禁委屈地掉下泪来。 原本只觉得秀才遇到兵的狄烈,在惊见她落泪的刹那,不由得浑身一震。这 么得理不饶人的她居然会哭?再说,刚才不也全是她占上风吗?真是没道理呀! 狄烈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好了,不哭。”唯一只想得到这句话。 左霜霜秀眉紧蹙,长长的羽睫缀著泪珠,一双明亮眼眸盈满水雾,楚楚可怜 的模样教人心生疼惜,而直挺俏鼻一抽一皱的,居然还有几分可爱,与平常的她 简直判若两人。 “不哭了。”狄烈低叹一声,对她有如孩子般的哭泣完全没辙。 “人家痛嘛!”左霜霜每听他说一次,眼泪就掉得更凶。 “我不是已经毫无异议地随你扣钱了,还痛什么呢?”狄烈以为她还在心疼 那些外物,说得很无奈。 他认了,不知为何,这小女人一哭,竞让他的保护欲蓦然发酵膨胀,不愿再 见她落下一滴泪水。 “不是那个,是脚痛啦!”刚才那一摔,除了让她吃人满嘴灰尘以外,脚似 乎也受伤了,跟他争吵时还不觉得,现在却痛人心扉。 “脚?”狄烈低下头,但见长长的裙摆盖住她的脚,根本看不到什么。 “呜……我的脚大概断了。”左霜霜哭喊著,不得不倚靠著狄烈站起。 狄烈迅速衡量此刻是遵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重要,还是她的脚重要。 而後不再多想,他立刻抱起她走进她的闺房,让她坐在床上。 待掀开她的裙摆一看,那白嫩小脚已经肿得像根萝卜了。 “怎么样?”左霜霜看著自己脚踝处又红又肿的:心里不禁害怕起来。 “是不是断了?” “待我仔细瞧来。”狄烈才轻轻碰了下她的脚踝,立即惹来左霜霜倒抽一口 凉气。“是脱臼了。” “哇!救命啊!”左霜霜痛得涕泗纵横,“不不不不不,你不要管它,不要 再碰它了。”她真的会痛死哇! “不管它,你的脚就会废了。”脱臼不过是一丁点痛而已,有必要叫得像在 杀猪串鸡吗? “我宁愿以後不走路,也不要你继续碰它。”左霜霜摇著头,可怜兮兮地说: “你不能趁现在整我啊!” “我还不至於那样。”这种事他才做不出来。 “可是,我真的好痛,不如让我睡觉,可能一觉醒来脚就好了。”左霜霜异 想天开地提议道。 “不行!红肿加上擦伤,不处理好会发炎溃烂,甚至夺去一只脚,你还不知 道後果的严重性吗?”狄烈捺住脾性向她解释。 “可是只要你一碰,我就快痛死了。”错错错,全都是他的错!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放宽心让我处理吧!”依他看,到最後她不会痛死, 而他却会被吵死! 左霜霜为难地看看脚踝,又望了望他,很是犹豫,然後她忽而想到—— “喂!干嘛不请大夫啊?你又不是大夫,怎么会处理呢?想害我是不是?” “我自小习医,虽然称不上精通,但这种跌打损伤不过是小事一桩,没啥难 的。当然,我先行处理过後,还是会请:赶夫仔细检查并抓药。”她为什么还这 么罗唆?要不是看她哭得泪花带雨的可怜样,他的耐性恐怕已尽失了。 “你真的会吗?”眼见伤处似乎又肿了些,左霜霜也自知不能再拖下去,於 是含泪问道。 “放心。”狄烈承诺她。 “你真的不是打算报复我?”左霜霜不放心地多问一句。 “放心。”他再次承诺。 “你真的会找大夫来?”左霜霜再问。 “放心……”狄烈已经开始磨牙了。 如果再任由她问下去,到明早两人只怕是还在这上头打转,於是他在说完那 两个字之後,蓦地捉住她的脚踝,摸了一下,然後俐落一扭,马上将错开的地方 接回了原处。 而左霜霜也在一连串的抽气尖叫下,终於晕了过去。 在渐渐模糊的意识中,她只想问:为什么要承受完痛苦才晕倒呢?都是狄烈 害的…… 狄烈让瘫软的左霜霜轻轻躺下,替她盖上被子,然後步出房门,准备去请大 夫前来。 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却充塞著一个念头——她的脚踝已经开始发炎了,必须小 心调理才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