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待孙成一离开,左霜霜立即紧紧地关上大门,好似深怕孙成会化成烟雾,无 声无息地自门缝钻进来缠住她一般。 背抵着门的她,闭上明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孙成怎么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提议呢?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 自己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当左霜霜睁开眼时,左家两老不知在何时已来到她眼前,而一旁还站着狄烈。 她还来不及说话,左母已先开了口。“霜霜,你为什么不答应孙成呢?” 看来他们已经听到孙成求亲的那番话了。她没法子多去留意父母那乍惊还喜 的表情:心里只纳闷著,紧锁眉头的狄烈,那深邃得仿佛永远看不出情绪的跟眸 背後,现下到底会怎么想? “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她搬出藉口。 “可是人家都央求你嫁他了,就表示不会嫌弃你啊!”左父兴奋不已,他最 小的女儿终於也要嫁出去了,实在太值得高兴啦! “是我自卑,我害怕嫁给那样高贵的人。”左霜霜说得一点也不真诚。 左母结结巴巴起来,“你不会、不会真的不想嫁他吧?这可是很难得的一门 好归宿啊!”难道这宝贝女儿真要当个老姑婆,一辈子被人嘲笑吗?不,做母亲 的她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左霜霜很想大声地说“是”,但见父母已是不堪再受刺激的惊吓模样,她困 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才道:“我总要考虑考虑吧!”先拖著再说。 左母的眼睛倏地发亮,“此话当真?”有考虑就代表有希望。 “……恩!”左霜霜模糊带过,没给他们肯定的答案。 此时,左家两老终於相视而笑地走回内房。 瞧他们高兴的样子,怕是开始讨论起嫁妆来了。左霜霜无奈地垮下肩 膀,脸一抬,迎上狄烈的眸光。“你有话要说吗?” 狄烈凝视她半晌,终於问道:“为什么不嫁他?” 又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样问呢?连你也一样!”左霜霜很不耐烦,“难道我 不嫁他都不行吗?”她总有选择权吧! “我只是觉得,你终究还是要嫁,而孙成的家世这么好,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狄烈平静地分析,看不出其他情绪,似乎是真心的为她打算。 但是,左霜霜一点也不感谢他的好心,听了反而更加烦躁。 “我嫁不嫁他关你什么事?是知道侯门深似海,怕我死在里面吗?”她没来 由的生起气来。 狄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要轻易说‘死’字。” “要你管!”左霜霜一甩头,迳自往内院奔去。 在她经过身边时,狄烈手一伸,扣住她纤细的手臂,结果在反作用力下,左 霜霜立即跌进他怀里。 “干什么?”左霜霜被撞得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轻喃著埋怨。 狄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扯住她,只是看她赌气地跑走,他的心无端一揪, 然後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将她拥入怀中了。 他们的视线定定地相望,体温也藉由身体的触碰而不断升高。 左霜霜的粉脸嫣红,目光迷离。 狄烈的眼神却是专注而深沉。 “没什么。”狄烈轻轻地回答,好像声音一大,她就会突然消失了一般。 左霜霜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大掌停在她腰问,她居然有种颤栗的感觉。“你、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没有。”他什么也不想说,此刻只想抱著她,就算天崩地裂也无所谓。 他没有话要对她说吗?左霜霜的心底忽而生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她觉得 他应该要跟自己说些什么才是,而且那是对他们都很重要的话。 狄烈在两人的目光中,逐渐感到体温的急升与某种原始的躁动,他俯下头, 想做一些可以缓解躁闷的事。 左霜霜很自然的闭上眼,她隐约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而这一刻,她竟然一 点也不觉得反感,即使他是她理智上的敌人。 狄烈的气息重重地喷拂到左霜霜娇嫩的脸上,他的唇慢慢地凑近她的 “霜霜,你有没有看见狄烈?”左雾雾温柔的嗓音不算大,却将两人震得同 时往旁边眺开。 这时,左雾雾刚好走出来,见著两人像木头一样僵立著,样子还有些尴尬, 不禁好笑地问:“你们两个是怎么啦?” 左霜霜心一慌,原本徘红的睑蛋更是红上几分,她垂著头,低声道:“我进 去了。”然後便急忙奔进内院,连头也不敢回。 “她怎么了?跑这么快。”左雾雾微诧,问问狄烈。 狄烈很快地回复平静,找了个藉口搪塞。“可能是肚子饿了吧!' ‘ “是吗?”有点可疑喔! 他打断左雾雾的继续猜想,问:“夫人,找我有事吗?” “对哦!我前几天收到燹的信,可是一直忘了回。”有了身孕之後,她的记 性是越来越差了。“你帮我把信送去,我怕又会忘了。” “好的。”狄烈将信接过。 “千万要记得喔!”左雾雾慎而重之地交代。 “请夫人放心。”他承诺道。 左雾雾满意地点点头,蓦地又想到——“对了,刚才霜霜的脸很红呢!你们 又吵架啦?” 怎么避过来,转过去的,还是躲不开这个话题? “没,没吵架。”事实上,他们非但没吵,还搂在一起呢!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突然鬼迷心窍地抱住她,还差点吻上去呢?不过,她 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也确实诱人一一停停停!他在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啊?别开玩笑 了,难道他真愿意被这个女人绑一辈子吗?吓都吓死了! 左雾雾观察著他略显僵硬的脸色,很是疑心,“你们两个今天都怪怪的。” “没事的,夫人,时候到了,请进去吃饭吧!”狄烈口拙地找著话题。深怕 她再追问下去,他对撒谎这种事可不太熟练啊! “对哦!是饿了呢!”经这么一提醒,左雾雾食欲顿起,於是也忘了狄烈与 左霜霜的怪异,转身就走向内院。 狄烈大大的松了口气,然而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刚才左霜霜那美艳的诱人 模样,且突然口乾舌燥起来。 当母亲在门外唤她吃饭时,左霜霜只丢出一个“没胃口、不舒服”的烂藉口, 无非是不想见到狄烈。 她将被子连人带头地全部蒙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的娇羞流露出 一分二黾。 自己真是乱得一场糊涂! 理智一回笼,她就懊恼得半死,甚至羞愧得想死去! 想到刚才她居然偎在他的怀里,没做任何挣扎不说,还仰起头,等他降下一 吻?有没有搞错?她应该是用力一把推开他,再狠狠给他几个拳打脚踢才是啊! 天哪!她的理智怎么可以在那么重要的一刻离开?这下可好,刚才的模样二 疋糗毙了,狄烈一定会咬住这点嘲笑不止,或者以此要胁她发放工资,还是…… 把这个当笑话传遍整个通州,让她以後难做人? 她实在猜不准狄烈会做哪一样,说不定会是她设想以外更可怕的事? 不过,无论他做的是哪一样,她都一定不会好过的。这下该怎么办?如果通 州真的传遍了“保守女原来是个火辣玫瑰浪荡女”这类的谣言,她还有脸活下去 吗? 光想到这里,她就几乎要尖叫出声,然後冲去活捉那个罪魁祸首,扁他、揍 他、踢死他! 她怎么会不幸到遇上这种人呢?还是……她有些绝望地想著——她会不会只 剩下嫁给孙成这一条路可走了?但是,假若那谣言真传开来,孙成还会娶她吗? 唉唉唉,只能怨叹“自古红颜多薄命”喔…… 接下来的几天,左霜霜始终避狄烈唯恐不及,即使同在茶居里招呼客人,她 的眼睛也绝不跟他的对上。 而到了要收铺的时候,她也是丢下一句“你收铺”!然後就急急忙忙地开溜。 午饭和晚饭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解决,弄得家人全都疑惑不已,却又不敢多问, 深伯又会引起一场大争吵,那就不妙了。现在的气氛虽诡异,但好歹能图个一时 的宁静啊! 不过,狄烈倒是很想跟左霜霜说上话,只不过後者总有办法避开他,於是他 只好在半夜来个“守株待兔”,终於,她出来了—— 左霜霜一步出自己的房门,就被扯人一个怀抱中,待看清对方是狄烈,她瞪 大眼,压低声音怒问:“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这些天为什么躲著我?”狄烈将她拽入她的房里,环紧她的腰,丝毫不让 她有机会逃开。 每次见到他,她都装作没看到,或是一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就惊慌地避开, 到了今晚,他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非找她出来把话说清楚不可。 “我哪有。”左霜霜不断地挣扎著。 这些天以来,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深伯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论,所以每 当看见他的时候,她就不自觉地浑身紧绷起来。 “你有。”他语气坚定。 左霜霜深吸了口气,才坦言,“没错,我是在躲你,那又怎么样?你管得著 吗?我爱躲谁就躲谁,难道还要你批准不成?”她一连串说完,可是眼睛始终不 敢迎上他的。 狄烈迟疑一会儿後,终於放开圈在她腰问的手,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也随之而 起。 左霜霜说得没错,他有什么权利质问她呢?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友好的关系, 就连朋友也不是,而且,就算她不想搭理他,也是她的自由,他又何须在意她的 所作所为呢?更何况,他们两人向来就是水火不容啊! “你说得是。”狄烈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以为你怕了我,所以才躲我, 问问罢了。”很蹩脚的理由,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尴尬。 “谁怕你啊?我是懒得理你,看见你我就不高兴!”左霜霜想轻蔑地嘲笑他, 却发现此时的笑容竟是难以挤出。 “真是这样就最好,不过,顶不住也不要硬撑。”狄烈似是取笑地说,可心 里却没半分取笑的喜悦。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还有,大半夜跑进姑娘家的闺房里,你不怕我叫非礼 吗?”左霜霜端出傲慢的架子,挑衅地瞅著他。 “怕。”狄烈大方地承认,“所以我要先走一步了,不然一世英名毁在你手 上,还真是不值得。” “哼!我才不愿意我的清誉因你而荡然无存呢!”左霜霜嗤笑地反讥了回去。 “那好,晚安罗!”狄烈说完话,潇洒地从窗口一跃,立即消失无踪。 左霜霜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想著他刚才所说的话:心里竞不住地泛出阵阵不 被在乎的受伤感。 质问事件落幕後,所幸没听闻任何相关风声,左霜霜的心也才终於安定下来。 然而对於狄烈,她还是能躲则躲,因为她发现只要狄烈三菲近自己,她就会 马上脸红心跳,外加呼吸困难,甚至连一向自傲算得快、狠、准的帐目,也会频 频出错……教她实在不能不避著他啊! 可她这避他如蛇蝎的持续反应,只是令狄烈感到越加郁闷。以前她还会跟他 吵,双眼看著他时,也绝对是喷著美丽的火焰,但现在,她不看他,不跟他说话, 偶尔不得不接触,也是冰冷至极的态度。 所以这些天以来,他每晚都要喝上几大坛酒才能入睡,因为唯有如此,他才 不会被左霜霜那冷艳的容颜干扰到夜夜失眠。 这晚,他又在屋顶上喝下了五坛女儿红,本想买些更烈的酒,但一看见“女 儿红”三个字,他就难以自禁地想到左霜霜今天所穿的玫瑰红衣裙,那鲜艳亮丽 的色彩,将绝美的她衬托得更为耀眼,让人无法忽视。於是,他买了女儿红,很 多的女儿红。 以他的海量绝对是干杯不醉的,然而在喝下第六坛时,连他都讶异自己竟然 会开始神志不清。 他睁著迷蒙的双眼,努力看著屋顶的另一端,同时认为自己一定是醉了,不 然他不会看见那个穿著玫瑰红衣裙的娇小人儿,正沿著高梯爬上来。 “狄烈。”那个人儿开口轻唤。 由於夜色太暗,他只微微看见人儿轻锁著眉头。这不是他醉了之後的幻觉, 便是他醉了之後的梦境。他如是想道。 狄烈咧开嘴笑,懒懒地打个招呼,“嗨!”半醉半醒的他,决心将理智抛开, 不让它来控制自己了。 此时,此夜,此风,还有眼前一身艳红的人儿,如此的良辰美景,他不愿让 理智来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抑或连梦也不是。 “你醉了。”左霜霜略带忧愁地说。 其实,她虽然要自己不去理睬他,但却无法做到完全不留意他。他郁闷,她 知道:他烦躁,她也知道:他每夜喝酒至四更,她更是清楚。因为每晚都要等到 狄烈回到他房里,她才能安然沉入梦乡。 “是的,我醉了。”狄烈捉住左霜霜轻抚他脸的纤手,轻轻吻了下,“很柔 软。”他笑著,粗犷的脸上有抹温柔。 “为什么要喝得这么醉?”左霜霜轻轻地问,任由他捉住自己的手。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要离他远远的才对,可那份被理智苦苦压抑的莫名情感, 似是要进发出来,令她辗转反侧,而心底也终究无法对夜夜买醉的狄烈无动於衷, 於是,她此刻才会现身在他眼前。 “因为想喝。”狄烈仰头又喝下一口女儿红,然後望著她笑,“你知道,我 现在看见了谁吗?” “谁?”除了她,他还能看见谁? “霜霜。”狄烈第一次当她的面唤出她的名,没有半丝的生涩,而是熟稔。 左霜霜的心瞬时一甜,好像等待他叫自己的名字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了一般。 “你看见了她,想对她说什么呢?”左霜霜温柔地轻声道,眸光望进他深邃 却泛著迷蒙的黑瞳里。 狄烈的脑子开始混沌起来,他用力地甩甩头,“我想说什么呢?”他拚命地 想,“我……我想不起来了。”他懊恼万分,用左手拍打自己的头。 左霜霜连忙拉下他的手,“别想了,终有一天你会想起……自己要对我说什 么的。”最後的那句,她说得极轻,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 “但是,霜霜不会生气吗?”狄烈一脸愁闷地问。 “不会的,她不会生气的。”左霜霜安抚著他。 “你怎么知道?你是她吗?”狄烈困惑地问,然後又甩甩头,定定地望著她, 最後低叹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错!你是她!你就是她啊!我怎么会看 错呢?‘ 在他的怀抱里,左霜霜觉得十分温暖。记得二姊说过,男人的怀抱是女人的 栖身之所,所以,当一个男人的怀抱是温暖舒适的,是能令你觉得安心、从此都 愿意依躺在里面的,就表示两人是契合的。 而此刻,她的确有这种感觉,甚至觉得将自己的大床分他一半也是不错的事。 他的手也很温暖,如果在天寒地冻时被这样的一双手包握著,将会是如何的 令人眷恋呢?她忍不住猜想起来。 狄烈气息幽幽,缓缓地暖热她的粉颊,那带著火烫的热度,让她冷寂的心有 如沸腾到了极点。 然後,一个轻吻突然落在她的额头上,左霜霜浑身轻颤,觉得心泉的水好似 快要溢出来了。 她抬起头,微张的红唇像有意识般地兀自散发著魅力,诱惑著狄烈去品尝。 狄烈在情不自禁下,迅猛地攫获了它,辗转吸吮,让左霜霜根本毫无抗议能 力,只能任由他入侵无人能知的领域,一路狂肆掠夺。 他的火舌挑逗著她檀口内的小舌,还有她生涩的本能反应,左霜霜感觉著他 的灵舌,也尝到了醇香的味道。这是女儿红的酒香,还是他的味道呢? 分不清、分不清了!大概是女儿红吧!她昏沉沉地想著,不然,她怎么会全 身瘫软,头脑不清?一定是因为这样,间接让她也尝了酒,所以——醉了。 他们紧紧地缠绕住对方的手臂,昏天暗地的激烈吻著,直到呼吸困难也不肯 稍离半寸,好像这一吻已等上千年,却偏偏到今时今日才能实现般,准也不想松 开谁。 半晌,长长的一吻稍歇,他们却只觉得意犹未尽。 左霜霜眸光蒙胧,粉颊已是一片诱人的绋红,她气息不稳,身体发软,必须 偎靠著狄烈才不致倒下。她闭上眼,以舌轻舔著唇,微微的刺痛明白地告诉她, 刚才两人的战况有多激烈。 狄烈微微喘著,乍见她媚惑的舔唇动作,又掀起体内一股躁动,目光随即加 深了几分。 “你……”怎能如此轻易地诱惑人?狄烈正想说出这话,奈何左霜霜却伸出 食指点住他的唇。 此刻说话,只会破坏这般美好的气氛,更是不道德的。左霜霜如此想著,已 经不愿去分辨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了。 只不过,照常理而言,姑娘家是不会让自己不爱的男人吻她的,那么刚才那 样……是否代表她已经爱上他了呢? 这个太需要理智的答案,实在不适合现在去细想。 左霜霜摇摇头,拿起狄烈身边的酒瓶连灌了两口,可那酒一下喉咙,立即让 不会喝酒的她呛咳了起来。 原来醇香的味道,是来自於他啊! 狄烈夺过酒瓶时已是太迟,眼神满是不悦的轻责。 左霜霜见状,飞快地啄吻了他一下,漾著甜美笑容。 而下一刻,她又被狄烈紧紧地搂回怀里,狠狠地吻住。 唇办已经被啃得有些刺痛了,但她没有叫出声,因为那带著痛楚的快感,竞 让她彷佛踩上云端般飘飘然。让它痛吧!她不在乎! 她的味道实在太美好了!狄烈被引发出前所未有的疯狂,而自制力也选择在 这一刻离他远去。 他难以控制地狂吻著她,扶著她腰间的手慢慢往上游杉到背部,接著绕到衣 服前面打结处,手指开始与之奋战,亟欲一步步攻城掠地! 左霜霜在迷迷糊糊之间,隐约知道狄烈在做什么,但她并没有阻止。身子现 在正热得厉害呢!解开也好。 没多久,结子一被解开,外衣轻轻敞了开来,露出迷人的春光,那冰肌玉肤 更胜白雪几分,柔滑如丝的触感,只让狄烈更为沉醉。 狄烈将绵绵细吻从她的唇移到她优美的颈上,再下移到她精致的锁骨处,每 一吻都在她白暂的肌肤烙上一枚又一枚的红印,让她更是热血沸腾,脑袋逐渐混 沌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的胸前已是一片粉红,在在挑战著他的视觉神经,他的大掌 自她腰问缓缓往上滑去,如在抚平有了皱褶的丝绸般。 左霜霜的双手轻轻抵著他结实有弹性的胸膛,隔著衣料。她感觉到他和自己 一样的热呢!这让她顿时安心不少。 这么舒服的触感,连陌生的颤栗都是令人沉醉的。不要停,好吗?她不自觉 地迷糊想著。 直到狄烈伸手探入抹陶,差一点点就要覆上她的傲挺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声 蓦地吓醒了左霜霜!就像有个铜锣在她睡梦时突然敲响,让她顿时从美梦中跌回 冰冷的现实里一般。 她立刻弹跳起来,奋力推开狄烈,再急忙拉整好衣服,然而她的呼吸太过急 促,全身也是颤软不已,几乎无力站稳。 她真是昏头了,喝酒的人是狄烈,怎么醉的人却是她?她怎么会愿意让狄烈 “吃”了她呢? 太疯狂了!这一夜太不受控制了! “怎么了?”狄烈眼里仍是布满浓浓的欲望。 清明意识的回笼,让左霜霜冷汗直冒,她望了一眼已呈现鱼肚白的天色,急 急说道:“你醉了,我、我也醉了,该回去了。”她慌得浯无伦次。 “我醉了吗?”狄烈问,目光仍锁住她。 “没错,大家都醉了。”满额薄汗的左霜霜心想,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今晚 ……呃,应该算是今早所发生的事! “天都亮了。”狄烈粗著声音道。酒的後劲来了,他也站不稳。 “是的,所以你现在必须赶快跟我来。”左霜霜先行爬下梯子。 狄烈的脑子胀得无法思考,只能跟著左霜霜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爬下梯子。 接著,左霜霜飞快地拉著狄烈回到他的房间,推他躺上床。狄烈本想抗议, 但一沾著枕头,睡意便来了,立即睡得死沉。 左霜霜确定他已睡去,便转身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赶回自己房中。 她忧心地看著铜镜中自己已然红肿的嘴唇,还有锁骨处的点点吻痕,懊丧得 想去撞墙。 都怪昨夜的星辰太美,夜风太轻柔,夜色太撩人!总之,她的理智在昨晚又 弃她而去了。那吻痕还可以靠衣服掩住,但她的嘴唇肿得这么厉害,该要怎么遮 呀! 她急得团团转,直到瞥见桌上的茶杯……咬咬牙,她心一横,把杯子敲碎, 再忍痛用它的边缘轻磨了下自己的唇沿,然後再拿药膏涂上。 不知道这样能否过关?可她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不知狄烈酒醉清醒後,会是怎样的反应?又或者 会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他不会记得这一切。不记僻最好,免得她羞得 无地自容左霜霜如是想道。 然而,一阵酸涩感却急涌了上来,而她也察觉到,自己居然无法因为这个可 能性而感到一丝丝的喜悦……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