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赛勒斯凝望着镜中的自己,无意识的调整领结,略显空洞的眼配上苍白的脸 色,他发现自己从回国之后,越来越提不起劲了。 他的心还留在台湾,没有跟着他一起回国。他不断的思念琪琪,担心她一个 人的生活,想要回台湾去把她带到身边,但这样做只会让她受到更多伤害。 波莉娜在北欧像疯子般把他和琪琪之间说的不堪入耳,还大肆散播,他曾经 生气过,但最后也是任由她去。 他知道自己对波莉娜有所亏欠,但他再也无法让自己身边跟着一个与他一点 感情都没有的女人,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但是他只能在遥远的北方想念 着她。 “殿下,国王请你出去了。”身穿毕挺军服的戴纳站在他身后。 “我知道了。”他回过神,眼里还有着残留的情感。 “殿下,什么时候要把古玉送到瑞士?”戴纳追问了好几次,他以为殿下得 到古玉之后,会马上到瑞士去,可是他却半个月都像游魂似的四处游荡。 赛勒斯回头睨他一眼,“你很急?” “当然,另外三位王子也都有所斩获,如果我们迟了,不就有损国格吗?” 殿下当初也很急的,不是吗?难得看殿下有跃跃欲试的兴奋,结果碰上高琪菲之 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一直不愿意把玉送回去,那种感觉……像是我和她惟一的联系也断了。” 赛勒斯叹息着跨进宴会厅,依旧是一张不近人情的脸。 “嗨,赛勒斯殿下,很久没见到你啰!”英国小公主带着挑逗的眼神来到他 面前。 “你还不知道我去哪了吗?波莉娜应该说得钜细靡遗才对。”他淡淡回嘴, 对这位公主……没什么感觉,会记得她,是有次他到英国,她喝多了,在国宴上 出糗。 英国小公主偷笑,“我怀疑她说的真实性有多少,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什么 时候打算甩了她?” “为什么?”他没想过要解除婚约,就算他和波莉娜都不爱对方,但两人毕 竟是贵族,解除婚约会造成两国的难堪。 英国小公主笑眯了眼,“你真的不懂吗?她玩的太过火了,我们在赌,你什 么时候会甩了她。” “然后让你们争的头破血流?”他百般无聊的摇头,“我受够女人了。” “你知道波莉娜今天来了吗?”她突然说道。 “嗯哼,我看见她和俄国的一位大公调情。”赛勒斯接过她递来的酒,缓缓 啜着。 “你想不想也试试,看她会再做出仟么样的举动?”英国小公主邪笑着贴近 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你不是她的朋友吗?怎会乐见她出糗?”赛勒斯脸上保持着微笑,他很忍 耐没有把她推开。 这些贵族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在宴会中找寻快感,除了这样,他们还有没有 其他的生活意义—— 他想念在台湾,那个清纯无瑕的单纯女人。 “赛勒斯。” 那热悉的声音,让他以为自己因为思念而起了幻觉。 他愣愣转头,才刚看见那抹让他失神的微笑,高琪菲便硬生生地一巴掌打出 他一阵错愕。 不少人因为高琪菲的行为惊呼,英国公主则好笑的退到一旁,她上下打量着 眼前清秀的东方女孩,不禁联想到让波莉娜像疯了似的在欧洲掀起喧然大波的女 人。 会是她吗?有人敢打赛勒斯巴掌,嗯,有趣。 而在不远处的波莉娜看见那个跟她抢未婚夫的女人居然来了,而是还打了赛 勒斯一巴掌的她,立刻惊呼着冲了过来。 “琪琪!”赛勒斯瞪视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你怎么来了!” “喂!你发疯了吗?要不要我再赏你一巴掌?无耻的女人,居然追到这里来!” 波莉娜扬手就想给高琪菲一巴掌。 “波莉娜!”赛勒斯抓住她的手,“请你保持冷静。” 瑞克也赶到高琪菲身边,一副保护者的模样。 “我怎么冷静?你在外头的风流韵事我也就不理了,现在你把人弄到这里来, 你以为我会容忍我的丈夫有情人吗?”波莉娜怒吼着。 高琪菲望着她,“你放心,我对介入你们这对‘佳偶’没兴趣,我要的,是 你的钱!”她气愤地转向赛勒斯,他居然还装的出一脸白痴的模样! “哇!好无耻的女人,得到了他不满足,还想要钱?而且还不辞劳苦的找来, 真佩服你。”波莉娜巴不得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矮小的东方女子,就是她大 肆宣扬的无耻女人。 “两位小姐……”赛勒斯尽力从错愕中恢复理智,就算是冷酷如他,被两个 女人夹在中间,想冷静都难。 高琪菲瞥看他,“我来,只是要向你讨回你应该付的代价。” “什么意思?”他欠了她很多没错,但她不是会因为内心受伤,就抓狂的女 孩。 “你的支票根本不能兑现!” ? 赛勒斯一怔,“是吗?我想这其中一定有所误会,我们到别的地方谈谈。” 难道因为最近波莉娜闹出的风波,让皇室冻结了他的帐户? 他望向兄长,奥斯洛的王储回给他一抹歉意的微笑。 “不许走!”波莉娜抓住他,“赛勒斯,如果你不希望我解除婚约的话,就 把她赶走!”她恶狠狠地瞪着高琪菲,心里害怕她的未婚夫就要被人抢走了。 赛勒斯望着她许久,最后淡淡开口:“如果能由你来解除婚约,我想我会很 感激你的。” 众人一阵惊呼,没想到赛勒斯会放弃。 “为了她?”波莉娜瞪着高琪菲。 “她算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吧!但是为了我应尽的责任,我抛弃了她,”他用 外人难得一见的温柔望着高琪菲,“但是我实在不了解,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又 怎会沉溺于性爱游戏中?其实你对我的在乎,只是因为你不容许属于你的东西被 人抢走。” “不是!”波莉娜气急败坏地吼道,公主应有的高雅气质全被毁坏无遗。 “可以先放开我吗?你们要谈情说爱请等我拿到钱之后再说。”高琪菲冷冰 冰地瞪着赛勒斯,她真恨他,现在因为他,她又成了拆散他们的祸首了。 “你忘了,你才是惹出事端的祸首。”赛勒斯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力抱紧她, 向世人宣示他的真心归属。 “我?”她愣了一下,“不!” “贱人!”波莉娜上前把高琪菲推倒。 众人对她的举止有些“不满,她实在太没有风度了。 赛勒斯飞快地扶起高琪菲,利眼上下打量她一番,确定她只是受了惊吓之后, 他瞪向波莉娜,眼中的寒意比平常人所知道的更沉更冷。 “你该记得上次你伤害她的,我给了你什么样的教训。” “我……”波莉娜身子微微一颤,在大家的注视之下,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赛勒斯一手环住高琪菲,倾身向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上次只是一点轻微的皮外伤,这回。可能会有一些有关你不堪人目的照片 流传开来,你好自为之吧!” “你……我……”波莉娜被他瞪的不敢动弹,高傲的公主竟在重要宴会上痛 哭失声——她的自尊彻底被摧毁了。 “赛勒斯,我想最好让琪琪先离开这里。”瑞克中肯的提议,起码琪琪可以 不用受到众人异样的眼光。 “也对。”在大家的惊呼声中,赛勒斯抱起一脸怜悯的高琪菲,“不用同情 她,她放浪得太过火丁,迟早会出事的。” “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和这些高大欧洲人的距离接近许多,“喂,你 抱着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父王、母后,很抱歉把好好的宴会弄成这样。”赛勒斯一面压制她的蠢动, 同时正经八百的站在国王和皇后面前说道,冷静的他和拼命扭动身子的高琪菲形 成可笑的对比。 他的蓝眸里有着懊恼和无奈,天生的冷峻又让他压抑住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回,是她自投罗网,他可不放人了。 “你好好想一想,怎么向波莉娜的家族赔罪吧!”奥斯洛的国王布莱纳正经 而温和的对着正在挣扎中的高琪菲微微颔首,“你好,可爱的中国女孩;” 赛勒斯见他这么殷勤,气呼呼的抱紧她,“父王,她是我的,你别动歪脑筋。” 高琪菲一阵干笑,“呵……真是对不起,我……又闯祸了,希望你们不会把 我和我的朋友关起来,我只是来讨债的,我会尽快离开,你们就不用头痛了。” 布莱纳望着她,心里一阵好笑。 原来她是这样有趣的人,难怪会让赛勒斯变得不太正常。要走吗?恐怕有点 难,赛勒斯不会放人的。 “想走?等你说服了我再说。”说完,赛勒斯抱着她离开。 这一举动,让许多跃跃欲试又不敢接近他的名门淑女一阵扼腕。 “你就好好享受宴会吧!”戴纳拦住想要跟去的瑞克。 “琪琪会被他欺负的。” “放心吧!以后她想怎么欺负赛勒斯,都没问题了。”皇后笑着拉住他, “来,拿杯酒陪我聊一聊,你那朋友,叫琪琪的,她是个怎样的人啊?” 过了今天,一定会有很多人跟她打听琪琪的事,她可得先掌握一切,因为她 是皇后啊。 至于波莉娜……赛勒斯对不起她,她肯定也不会客气,一定会用力的说赛勒 斯和他小情人的坏话,他们也就互不相欠了。 “啊!快放开我啦!” “你给我乖乖的不要乱动!”赛勒斯怒吼,原本抱着她,但她不停的挣扎, 他干脆把她抓起来,扛在肩上,继续朝他房间走去。 “赛勒斯,还我钱来!”高琪菲双腿用力踢动,赛勒斯被踢了几脚之后,用 手腕压住她。 “还就还,可是你得拿点东西给我做抵押。”他好整以暇地回嘴,反正她就 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呵呵…… “噢……那……”她怀疑的停下动作,“原本就是你欠我的,要什么抵押!” 他又欺负她了。 “可是你可能不知道,你欠我一些东西。”走着走着,他竟笑了起来,把站 在玄关处的卫兵吓了一大跳。 扛着一个女人已经够让人惊吓了,殿下那张死板板的冰块脸居然在笑耶! 终于,把她带到他的卧室,他含笑地把她放在床上。 “好了,我要开始向你解释了。”他双手抱胸,一脸正经的准备解决事情。 “我不要听。”高琪菲继续耍脾气。 “你不听,就是决定不原谅我了?”他蓝眸微微一闪,细心而冷静的在她脸 上搜寻着他想要的答案。 “我根本是恨你。”她忿忿回嘴。 她还是不懂自己要什么吗? “哦?因为我欺骗你、抛弃你、又夺走你的心?”她的心早就属于他,却迟 钝的不懂得她早就已经逃不过了。 “对!”她点头,然后蓦地瞪大眼,“你……快还钱来!” “不急。”先等他摆平她再说。 “谁说不急?我爸爸快吃上官司了耶!”他再说她就跟瑞克借刀刺他!耶? 瑞克人呢? 哦,那让她答应会更容易啰? “我们谈个条件,你答应的话,我就还你那笔钱。” “你原本就该给我的耶!”这个恶霸!刚才应该在大家面前把他的底通通掀 掉的。 “要不要谈?否则你们偷闯皇宫;要判刑五年以上。”赛勒斯冷酷的威胁她, 反正她好骗嘛! 五年?高琪菲偷偷打了个冷颤。 “琪琪,抬眼看着我。”赛勒斯抬起她的下巴,“你不辞辛苦追查我的身份, 找到奥斯洛,真的只是要钱?”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因为他了解她的心,她要的, 是他的爱。 从前他没有勇气除去那层束缚,但是现在他不怕了,就算流言中伤会让他们 陷入风暴之中,他也不怕,他会保护她,一辈子让她过她想要的生活。 “是……啊……”她不安的看着他湛蓝双眼,然后心虚的撇开脸。 赛勒斯忍俊不住,“你大概没有发现,每次你说谎,说话就会结巴。” 她怒吼:“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嘛?你当我很喜欢钱吗?要不是因为你,我爸 爸就不会有事了。”她气急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知道……”赛勒斯发现自己逼她太紧了,心疼的抱着她哄着,“别哭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忍心伤害你的。” “你为了那个疯女人不要我……”那女人有什么好?只会仗着头衔欺负人。 “请你记住先来后到的顺序,你是插队的!”赛勒斯淡淡提醒她。 她顿时停止呼天抢地,“是唷!那我不就是抢了人家的男人。”哇!她不要, 她一定会被人骂烂的。 “不要紧,是她不懂得珍惜。”她认真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害他得硬压下 笑意。 “你从来没有给我任何可以让我安心爱你的理由,我甚至到现在都还在怀疑, 我爱的是自己想爱的男人,还是真实的你,”她不确定的望着他,“你能懂吗?” “现在懂了。”他瞅着她,“现在忏悔来得及吗?” 她是如此脆弱,却为了他,必须武装起自己,就算遭受到他的背叛,她还是 义无反顾地爱着他。 “真的可以吗?”他们可以相爱吗?她有什么让他好爱的? 赛勒斯安抚的拍拍她的头,“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说什么吗?” 可是……“你不是普通人,我害怕……” 他闭了闭眼,有种想昏死过去的渴望,他最害怕的,就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后, 她会感到不安。 “不是普通人?那你还没对我行礼呢!”他撇着嘴角,站离她一步之遥,把 她推至他的呵护范围外。 高琪菲再度发愣,回神过后她怒吼一声:“你疯啦!” “快行礼啊!”他一副傲慢的模样,就像外头那些做作的贵族。 不只咬牙切齿,她还想狠狠地咬他一口。 “殿……下!”高琪菲缓缓起身,用她仅知的行礼方式,来个九十度的鞠躬。 “嗯,胸前景观不错。”他会记住要教她行礼不是这样做,这样会让男人疯 掉的。 高琪菲愣了三秒钟,才知道当自己认真到快崩溃了,他居然在想……噢! “赛勒斯!”她的怒吼被他的唇封住。 “我不管,反正我要你,这次是你自己飞到我怀里,我就不会再放了你。” 他将她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要钱!”她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给你可以,陪我上床。”往后的数十年。他在心里暗语。 “男人就是男人……喂,我还没答应耶!”高琪菲和他抢起自己的衣服,但 她今天的礼服实在太不争气,他一扯就滑掉了。 “说!要不要?不然你马上给我离开奥斯洛。”威胁之时,他的舌尖却不安 分的伸出,轻挑她的唇。 她一阵颤抖,“你到底爱不爱我?”他太难捉摸了,在他面前她清澈如水, 而她却完全不懂他。 他微瞠蓝眸,“就是因为爱你我才会这么做,你还不懂?” “那我宁愿选择你从前不爱我的方式。” 赛勒斯瞪着她,许久之后酷脸上浮起诡异微笑,“我早就看上你了。”同时 扯掉她的内裤。 他悠闲的回望她,“我不后悔这六个月来,我所做过的事,我也会让你没机 会后悔的。”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耶!那你以后不许对其他女人调情唷!”只要他愿意, 天底下所有女人的心都会被他勾走,不行,她绝对不允许! “答应你就是。”赛勒斯眼神一沉,“琪琪,我真的很想要你,你能不能闭 嘴了?” “钱呢?”她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件事。 “死要钱!”他用吻封住她的疑问。 “我要爱你一辈子,我的女人。” 或许,这次她可以确定自己是爱上一个男人了。 赛勒斯用指尖玩弄着她滑润的发丝,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要去瑞士一趟,要跟我去吗?”他想让帕瑞斯先生看看她。 “做什么!卷款潜逃吗?”高琪菲面对他,没看到钱,她总是不安心。 “你再说一次,我就把你送给波莉娜,我想她很需要发泄。”等她闭嘴,用 力点头后他离开她,回来时带着那块替他们牵缘的古玉。“我要把这个归还原主。” “你还没送回去?” “因为我不想斩断与你最后的联系,我怕到那时候,我会失去自己的心。” 他还有些沉溺在过去失去她的失落中。 “你再也不用怕了,因为我就是你的。”她温柔一笑,双臂将他抱紧。 赛勒斯胸口一紧,“你答应我了唷!”他又摇头,“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这 样吧!你的老师梦放弃了没?” “差不多了,我想很难找到不会欺负我的学生。”她的美梦永远都不会成真 了吧? · “那在奥斯洛教小朋友呢?”他设计了一个陷阱等她自己跳下去。 “真的吗?”她双眼发亮。 “等你生了宝宝,就可以自己教啦!”感谢老天,让他心甘情愿的爱上一个 女人。 他的意思,是求婚吗? 一个王子不可能在外头生一堆孩子的,所以她应该没猜错吧?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冷酷,还是幽默。”他的内心一定藏着另一种还没展现 的个性,依此推论,他有可能是双重人格患者。 “再多认识我一点,你就懂了。”管她爱不爱他,反正他要爱她就对了。 “你总是在哄我,让我自己挖洞然后自己跳……可是为什么我跳的这么开心?” 她苦哈哈的皱眉。 赛勒斯咧嘴一笑,“因为你爱我。” “真的吗?”她眉开眼笑,因为他说的就是她心里想的。 他认真的点头,“当然。” 他相信只要将来拼命催眠她,她都会一直乖乖的。 呵,她真的很好骗。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