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么还没人来啊?她快冷死了! 杨梵伦站在街头吹著冷风,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以为男士们会很准时,谁知道来到相约的餐厅外时,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哗……好漂亮的小姐……唉唷!」年轻人光是注视她的美貌,一边走还一 边回头看,而且越走越歪,没注意到前方就是路灯,咚地一声撞昏了头。 杨梵伦原本皱眉回瞪色男人,见他撞得踉跄倒地,忍不住笑了起来。 尉明宇来到她身边时,看到的就是她甜美的微笑。他想,她今天的心情应该 不错。 「嗨,又见面了。」他低沉的声音带著笑意。 「是啊!又见面了。」灿烂笑容在发现他出现的那秒,立即消失无踪。她想 起刚才梁千千的再三叮咛,努力牵起笑容,「那天晚上……」 「你们都已经到啦?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来晚了。」陈总经理气喘吁吁地赶 来,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 「不要紧,我们都才刚到。」尉明宇虽然暗自懊恼独处时光被打断,仍旧对 陈总经理投以笑容。 「呃……陈先生。」杨梵伦喊的是陈总经理的儿子陈麟。 她没想到陈总经理会把他儿子也拖来,这到底是什么场面? 「梵伦你好。」陈麟先礼貌地对她颔首,眼光又马上抬高,注视她身边的男 人,「明宇,好久不见了!」两个男人熟稔的握握手。 「是啊!最近听说你在证券界成绩不错,恭喜你了。」他和陈麟算是从小穿 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虽然之后因为他出国念书而较少联络,不过两家一向走得近, 偶尔还是见得到面。 「我才要恭喜你,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我真的很佩服你。」原本大家都 不看好由尉明宇接任尉氏的总裁一职,就连他都为好友担心,没想到尉明宇真的 有两把刷子,让尉氏更上一层楼! 「我们都别再恭维对方了,快进去用餐吧!」 陈总经理领著大家进入餐厅,各自落坐,点了餐后,又聊了起来。 「梵伦,你越来越美了。」陈麟笑看他一直心仪的女人。 「没有吧?大概最近瘦了一点,看起来不一样。」她可不想告诉他,她是为 财而消瘦。她牵起笑容,「你呢?有没有交女朋友?」 「我在等你呢!」陈麟捣著心口,她的话让他好难过。 「杨小姐现在和尉先生走得很近,对吧?」陈总经理笑嘻嘻地插话。 哎……这个儿子,一听说他要和杨小姐吃饭就硬要跟著来,真怕他会坏事! 「呃……」杨梵伦看看尉明宇,一脸尴尬。 「其实我们是因为昨天的事才认识的,对吧?」看出她的不自在,尉明宇替 她解围。 是因为她和陈麟比较熟稔吗?她对陈麟说话时,就不会那么冷冰冰的;或是 她对陈麟比较有感觉? 他不太喜欢这种想法。虽然他不是万人迷,起码也算条件优良,他不喜欢被 她忽略的感觉。 他否认这是和他的好友在争风吃醋,只是,他希望自己有兴趣的女人能对他 多一点注意。 「对对对。他好厉害唷!三两下就把那两个抢匪制伏了,连拿枪的警察都没 办法呢!」杨梵伦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著昨天的事。 看样子她很快就把昨天的恐惧抛弃了,她也算是神经大条的人吧?尉明宇笑 著摇摇头。 「唉……你知不知道你的生命牵动很多人的生计?以后别这么冒险了吧!」 陈麟也在昨天的电视新闻上欣赏到好友的俐落身手,但他可不太赞同尉明宇的行 为。 他当他是普通人吗?他可是身价数百亿的大老板耶! 「如果冒一次险可以赢得美女的芳心,为何不?」尉明宇说话时,看著的是 他身边的杨梵伦。 「我不同意这一点。」陈麟说的究竟是冒险之事,或是「美女」这件事,意 思难辨。 原本开心切著牛小排的杨梵伦突然感觉到现场气氛的不对劲。她抬头觑了眼 陈总经理,眨眨眼,要他摆平这两个男人,她可不想要他们为她争风吃醋。 「我觉得杨小姐和明宇真是相配,你说是吧?」陈经理笑问儿子,得到的是 儿子的不解瞪视。 儿子啊!别怪老父无情,逼你放弃杨小姐,实在是她要为公司出征,就当她 是王昭君出塞,你就另寻佳人吧! 「啊?」陈麟瞪著老父,有股想要狂吼的冲动。 老爸明知道他对梵伦有意思,之前也很赞成他去追求,怎么现在又把她拱手 让给明宇? 「吃饭、吃饭。」杨梵伦越来越觉得场面不对劲,连忙招呼大家吃饭,免得 待会刀光剑影,两位贵公子为她大动干戈,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她看看身边的尉明宇,他也回她一抹笑,又低头认真用餐。 她笑看他吃东西的模样,猜想他是个嗜吃之人。 这算是他的缺点吗?她倒觉得这样的他挺可爱的。 用完餐之后,陈总经理又提议要再续ㄊㄨㄚ,原本是打算到Club的,但陈总 经理被一通电话Call得不得不转移目的地。 随车来到特种行业林立之处,杨梵伦的眉心皱了起来,最后看著车子停在她 之前工作的酒店前,她痛苦地低吟一声。 「来这里?」她瞪著开车的尉明宇。 「你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吗?」尉明宇嘴角藏著微笑,明知道她曾在这里工作 过又不能拆穿,今天她被带到这里来,不知道会怎么做? 他不介意她曾为了还债来这里工作过,反正也不过短短的一个星期,她也并 未沾染到任何不良之习,不过他真的希望到此为止。 看她不自在的表情,他想她也不喜欢吧! 「我想只有你们男人喜欢来这种地方吧。」她犹豫一会,在下了车之后忍不 住又问:「我能不能不要去?」 真是的!全台北有那么多家酒店,为什么他们偏偏要选她上过班的这间? 「那我先送你回去。」尉明宇还在憋笑,她的不自在太明显了。 陈总经理瞪大了眼,「那怎么行?赵经理已经在里面等你了,他听说我们在 一起,就嚷著一定要带你去让他招待一下,我如果没带著你进去,他可是会生气 的,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好。去一下下就好,嗯?」 他所谓的赵经理是某金控公司的重要人物,职位虽然不高,但因为本身实力 坚强,是业绩排名前三的经理人,说话当然大声了。 这样啊……尉明宇看看杨梵伦,「那就坐一下吧!」他还体贴的再加上一个 问句:「好吗?」 杨梵伦与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而且三个男人都比她这个小职员有分量多了, 她哪敢说个「不」字? 她无力的点点头,「嗯……」 老天爷!拜托别让里面的人认出我是谁。 一进门,经理就在门口迎接,扯著嗓子喊人:「唷,这不是尉总裁吗?啊, 还有陈总经理,欢迎欢迎……唷,这俊俏的年轻人是谁啊?我之前没见过呢!」 她对陈麟抛个媚眼。 「是大子。」陈总经理做介绍。 「呵呵,头一回来,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就交给我吧!小帅哥别害羞,姊 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经理」手勾住陈麟的手臂,让原本想要拉杨梵伦的他只 能作罢。 经理看著一旁努力隐藏自己的杨梵伦,「这位是……」 「你好,我没来过酒店,也没来过这里。」杨梵伦对她咧嘴一笑,同时挤挤 眼使眼色。 不许说! 经理精明地立即意会,「噢……是是是,小姐贵姓啊?」 「姓杨。」 「杨小姐,请进。」经理松开陈麟,马上靠在她耳边:「警告你,不要在我 店里砸人。」 啧,她以为她喜欢啊? 「只要那些男人离我远一点,我就会乖乖的。」杨梵伦咧咧嘴冷笑。 「你跟尉总裁……嗯?」经理挑挑眉。 原来尉总裁后来还是找到她了,没想到尉总裁这么有心,看样子他真的是喜 欢这种呛味的女人。 「没什么,只是跟他们吃饭而已。」她努力撇清。 「这样啊……呵……」大家都是嘴里说的和实际做的不一样,她懂啦!经理 意会地对她眨眨眼。 杨梵伦知道她误会了,但……随便她怎么想啦! 她看著走在前头,被小姐包围的三个男人,眼光特别在尉明宇身上停留。 「你跟他很熟?他也常来这种地方?」她好奇的多问一句,看不出尉明宇是 会上酒家的人耶!她有点幻灭了。 「他?咦?你明明就……」他们明明认识的啊…… 「经理,里面张董又在闹事了。」服务生又是一脸惨绿。那个客人酒品实在 很糟糕。 「哎……他怎么就不能一天不惹事?」经理气呼呼的呼著,顺道也点了一下 杨梵伦的额头,「就跟你一样!」 「我?」她无辜的眨眨眼。 「是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臭脸和砸张董那杯酒,居然让你闯出名号了,还有 客人指定要你呢!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再回来吧!」经理有点不甘愿的提出邀请。 「呵呵,我再考虑考虑。」她可不想以「砸人酒杯」闻名酒店业,这一点都 不光彩。 「我的小蜜糖呢?我要我的小蜜糖。」包厢外传来酒客口齿不清的呼唤声, 接著包厢门打开,张董肥胖的身子晃了进来。 花名小蜜糖的小姐低咒一声,又赶紧拉起笑脸迎上去,「张董,小蜜糖待会 就去陪你,你先回去坐啦!」 「不要,我要坐这里……唷,尉老弟,你今天也来啦……」他的醉眼扫看一 圈在场所有人,最后瞪大眼望著杨梵伦,「这不是那个……那个……」 「哪个啊?」杨梵伦快昏倒了。她怎么这么衰? 这下她死定了,她的顶头上司就在现场,如果被知道她在这里上班过,她怕 自己的工作不保。 「伦伦嘛!你又回来上班啦?」张董对她印象深刻,因为被砸脑袋的就是他 啊, 「啊!?」陈总经理傻眼。 「上班!?」陈麟也错愕地看著她。 只有尉明宇一脸平静,静默地看著这一切。 「呃……」杨梵伦不知所措,看样子她的霉运还没结束! 尉明宇看著她眼眶泛泪,心头有点怜惜她,连忙出声救人:「你认错人了吧? 张董,你又喝醉了,她是银行职员,不是酒店小姐。」 张董挥挥手,「我还没那么醉,那晚你也在,你明明就看过她,不是吗?」 「你看过我!?」杨梵伦瞪著身边的尉明宇,她怎么不知道?想到自己印象 很好的男人知道这件事,她羞愧得掩面叹息,「噢,天哪……」 「梵伦,你……真的在这里上过班?」陈麟怎么也不敢相信。 「我……」她应该要告诉他们,职业无贵贱,可是她怎么开得了口? 噢,老天,她该怎么办才好? 「对啦对啦!就是她啦!她还在我头上砸了一只酒杯,伤口到现在都还在咧!」 张董歪头展示他的伤口。 「你这个人真是够了!」杨梵伦怒吼。他要的话,她不介意再砸一次! 尉明宇把已经起身,手中握著酒杯的杨梵伦拉开。 「我先带你离开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闹得不可开交,对她并没有好处。 「好。」她求之不得。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走在街上,半夜的风冷冷的,吹得她全身 颤抖,但她现在只想走路。 她好想对著天空狂吼,诅咒她该死的烂人生,她才二十四岁,为什么就碰到 这么多的衰事?她是上辈子欠了谁吗? 「你第一天上班那晚。」尉明宇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在她后头散步。 「那晚?我喝醉了。」难怪她会记不得他。 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他没有像刚才陈总经理或是陈麟那 样不解又疑惑,只是静静的看著她: 他对她到底存什么心? 「我知道。」 尉明宇脸上淡淡的笑容让她心里一阵不安,「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把我扛 回家的人吧?」 老天!千万不要!她已经觉得很糗了,别再让她没脸见人。 尉明宇的笑容已经证实了一切。 「天哪……这下子我的脸真的丢光了。」她把脸埋在手心里,糟的是,她现 在连哭的心情都没有。 她斜眼瞪著他,「你明明知道是我,为什么不说?」而且还可以摆出一副毫 不在乎的模样。 「我想你不会想要被人知道,你不说,我就不说。」 怀疑他的诚恳,杨梵伦又多看他两眼,确定他正经的脸上没有开玩笑的迹象, 她才点点头,「我该感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了,你是我的守护天使。」 今晚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她大概会很惨吧! 「没什么,我也不喜欢张董那种态度。」尉明宇难得露出不悦的表情。「要 我送你回家,还是你想去哪?」正好他也不想和陈氏父子待在一起,她也算是帮 了他。 杨梵伦歪头想了想,突然笑开了。 她抱著他的手,对他眨眨眼,「走,我们去喝酒!」 尉明宇痛苦地皱了脸。「你不能喝吧?」 「谁说的?走,我们就去喝酒!」 「我……还要喝……」杨梵伦已经醉眼迷蒙,话都说不清楚,脑袋里却还知 道自己喝了酒。 但是她只喝了几杯鸡尾酒而已。 尉明宇对她浅到夸张的酒量直摇头,她根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说他是扶著 她上公寓的四楼,倒不如说是扛著她上楼的。 女人喝醉酒时,模样还真不好看,以后还是别让她喝酒。 她还是一样,对他冷冰冰的,不说什么,而且今晚心情不佳的她,情绪显然 更加低落,他只是静静陪著她喝酒,但她很快就不支倒地了。 「你已经醉了,乖乖回家睡觉,嗯?」尉明宇扶著跌跌撞撞的她,脸上没有 一点不耐烦,经过上一次的经验,他现在已经懂得怎么照顾她了。 「我不要,那个不是家、不是家!只有我,还有三两天都见不到人的弟弟, 没有其他人。」杨梵伦赖皮地挣脱他,坐在台阶上不止同动。 尉明伦看看她,双手一摊,索性坐在她身边。 「你为什么要去酒店上班?」现在正是问她问题的好时机,她会说实话。 「欠钱啊!」她打个大呵欠。 「欠银行钱吗?」希望不是地下钱庄什么的,她可应付不了。 「嗯,我死掉的爸爸留给我的债。我根本不知道我爸去世了,也没有抛弃继 承权,结果,除了一堆债之外,什么也没继承到……」 讨厌,她正觉得很舒服,飘飘然的,他提这些扫兴的事情做什么? 她咕哝著站起身,自己扶著墙往上走。 她想睡觉了…… 「这样啊……」 尉明宇随她来到四楼,她根本睁不开眼睛,额头靠在铁门上睡著了。 他笑著一手扶住她,一手掏著她的皮包找钥匙,但在他找到钥匙之前,铁门 很快的就从里面打开了。 「你是谁?」杨智伦皱眉瞪著门外的两人,他的姊姊正醉醺醺地歪倒在一个 陌生男人身上。 「我是她朋友,她喝醉了。」尉明宇扶著杨梵伦进门,多看了染金发的少年 一眼。他长得和杨梵伦很像,就是她说的那个三两天见不到人的弟弟吧! 把她放在沙发上时,他也顺道打量这间窄小的公寓— 整间公寓还没有他的卧房大,有三间小房间、一间客厅和一间厨房,虽然空 间不大,但是很整洁明亮,看得出平时还是有人用心整理。 「她根本不能喝酒的。」杨智伦皱眉瞪著尉明宇。 这个男人不像是他姊会认识的人,不知道是哪来的。 「我知道。」 「知道还让她喝!?」年轻人火气大,马上扬起眉、瞪大眼。 「下次不会了。」尉明宇认真的承诺。看样子,这年轻人很关心杨梵伦,她 怎么会觉得自己孤单呢?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杨智伦开始盘问他。 「工作时认识的。」尉明宇并未因为他年纪轻就不愿回答他,或是不耐烦, 口气依旧平稳礼貌。 「噢。」杨智伦静了几秒,再看看自己的姊姊,「我姊会对你摆臭脸吗?」 尉明宇点点头,「机率很高。」 噢……所以,姊姊对这个男人有意思罗?那他是不是该帮她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姊不是高不可攀,只是害羞而已,尤其当她碰到自己中意 的男人时。她越是中意就越会那样,别误会她了。」 他不知道过去他姊姊浪费过多少次的好机会,但起码这次他可以帮她一下。 他不是不想和姊姊做好姊弟,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姊姊又一亘不愿意碰 触过去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打破僵局,两人就这么一直僵著。 「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好多了。」尉明宇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那么,他也就不用在意晚餐时她和陈麟的开怀谈笑, 不用在意她总是对他冷冰冰的罗? 「是啊!我认识她的时间不算久,不过也够了解她是怎么把一个个爱慕者赶 跑,然后又怎么躲在房间里偷哭了。」 看样子,这个男人很开心知道这件事,他希望这样子是帮姊姊做了件有益的 事。 「我懂了。」尉明宇伸手轻触杨梵伦的脸颊,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我想, 她睡一觉就没事了,我先离开了。」 如果她弟弟说的是真的,他就不用为了她对他的冷而沮丧,她只是不知道怎 么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 就和他的感觉相符,她并不冷,只是需要有人开发她的热情而已。 而他很肯定自己就是那个人! 不是她心虚,可是她总觉得周遭的人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那夜之后,她平平静静地度过了一个月,专心地赚钱,白天就是做银行的工 作,晚上则是找了餐厅的工作打工。 她的生活被折磨人的工作和永远都不够的睡眠占据,没有空暇时间再做其他 事。 只是……她偶尔还会再想起尉明宇。 那天过后,他就不见了,他是不是在知道她做过什么之后,就决定远离她了? 可是他又不是那天才知道的…… 或许,还是有影响吧? 虽然这个想法让她有些沮丧,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感激他解救了她好几回。 休息时间,她和同事交班后,进入休息室准备用餐。端著餐盘落坐后,她一 抬眼,正巧与几名坐在一起的同事眼神接触,他们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她用手肘顶顶身边和她一道进公司的同梯同事,「喂,小强,我们是好同事 吧?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在背后说我什么?」 正在扒饭的小强手势一停,「啊?没……没有啊,」 为什么要问他?要问去问别人啦!他很怕这个凶巴巴的女人耶! 杨梵伦眉一挑上看就知道他是在说谎! 「小强,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撒谎,快点,告诉我他们在背后说 我什么。」她咧咧嘴吓他,「说不说?不说我咬你唷!」 唉唷……这个女人也真是的,明明美得很,偏偏跟她混熟了以后,她给人家 的距离美就不见了。 「也没什么啦……他们就是说你有在酒店里兼差,但我知道那只是流言,大 概是哪个追你追不到的同事放的谣言。」他好心的安慰她。 「噢。」杨梵伦表情木然地松开小强,开始用餐。 她猜的果然没错,事情还是被某个大嘴巴说出来了。 小强见她沉默不语,心里的猜测变成百分之五十的肯定。 「喂,你……该不会真的……」 杨梵伦横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是谁说的?难道会是陈总经理?可是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把这种事乱传啊! 难道是陈麟?还是尉明宇?她实在想不出到底会是谁说的。 「你是听谁这么说的?」她又推推小强,看他应该听说了不少关系这件事的 消息,问他应该没有错。 「就是那个谁谁谁的叔叔是哪家金控的赵经理,那个常在电视上出现的人, 你应该也知道他。」 「我是知道。」原来是那个硬把陈总经理Call去酒店的人,她跟他的仇结深 了! 「梵梵,经理请你用完餐之后,到他办公室。」有个同事进门时顺道跟她交 代一声,同时脸上还带著等著看好戏的期待表情。 大家都在传杨梵伦的事,而且越说越夸张,还说到她被人包养什么的…… 不管怎样,她大概要倒大楣了! 虽然杨梵伦的人缘不错,不过他们的工作挺乏味的,偶尔可以加点料的话, 工作起来会比较有精神。 看不出来冷冰冰的杨梵伦居然会跑去酒店工作!怎么看她都不适合那份工作, 银行里多的是长袖善舞、会搞七捻三的女同事,她们的传言也不少,杨梵伦的事 会传得这么久,大概就是因为她太让人惊讶了吧! 死定了! 杨梵伦递送到嘴边的饭怎么也吞不下去。 「我知道了。」她呻吟著躺靠在椅背上,两眼无神、满面愁容。 看样子,这件事情是藏不了了! 小强偷觑她几眼,明知可能会挨骂,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喂,梵梵,你真 的有哦?」 杨梵伦差点把面前的餐盘,砸在她这白目到极点的同事头上。 「吵死了!不讲话会死啊?」 她霍地起身。 算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她迟早要面对经理,还不如早早去面对, 把事情解决吧! 反正她就一口咬定没这回事就好了,现在对她而言是紧急时刻,她不能丢了 工作,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她带著志下心不安的心往二楼走去,途中,又一位同事喊她,对她摇摇手中 的话筒:「梵梵,有人找你唷!」 「对不起,可以请他稍等一下再拨吗?我现在必须去见经理。」她心慌得没 时间顾电话了。 「呃……你还是接一下电话吧!」这个人比经理还重要唷! 她双手一摊,先接电话。 「你好,我是杨梵伦,请问是哪位?」 这就是服务业的悲哀,明明都已经快发疯了,还得注重礼貌,如果她能把这 份能耐用在酒店的工作,应该就不会被开除了…… 「你好,我是尉明宇。」低沉的声音,让她紊乱的心跳更加不规则。 「你……怎么打来了?」她慌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一阵子不见是因为他又出国一趟,幸好她还 在银行工作,没有像上次那样,他出个国回来就不见人影。 上次知道她离开酒店已经让他很扼腕了,这次他可不能再让她不见踪影,所 以一回台湾就马上打电话来! 「可是我现在要去见经理,我可以待会再回电话给你吗?」事情总是要一件 件解决,眼前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先保住工作,然后才有空谈情说爱。 「没问题。」其实他已经在前往她服务的银行路上,不过他想给她一点惊喜, 待会她就会看见他了。 「那……就请你等等我,我会尽快出来。」说完她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上了二楼,同事们全都对她投以八卦的眼神。她想,这件事八成已经众人皆 知,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这种感觉真差! 她来到经理室外,举起千斤重的手,敲敲门。「经理,我来了。」 里面一应声,她就咬牙推开门,办公桌后的老人家今天看起来,似乎特别的 不可亲近。 分行经理抬头看著她,推推老花眼镜,又摇摇头,花了点时间打量她后,才 缓缓开口:「杨小姐,最近公司有不少的传言,你自己说清楚,你是不是下了班 之后做了什么素行不良、有害本公司名誉之事?」 「没……没有啊!」反正她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经理双眼猛地一瞪,「还说没有?赵经理都已经跟我说了。你这样做对公司 商誉很不好,而且还是在我们要争取的大老板面前被揭穿,万一我们没有得到合 并案,你要负全责!」 她负全责?关她屁事啊! 「经理,我应该还不足以影响一件合并案吧!我不认为尉明宇会因为我个人 的行为而对本银行改观。而且……我也只在那里待了一个星期,什么事都没做。」 经理激动的用力拍桌,像是得到了什么惊喜。 「呵,你果然真的在酒店上过班!原本我还不相信的,现在你自己承认了, 我就可以进行处理了。」 「经理?」 糟糕!她怎么自己说出来了?该死! 杨梵伦猜想她的下场大概不会多好,而这位经理向来以苛刻闻名……她一定 很渗!! 她绷著身子等待经理宣判死刑。 「当初你进公司时,有和公司签合约,不得有任何破坏公司商誉之事,你还 记得吗一。」 「啊?那……那……」她努力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回想那个条约的结论是什 么?减薪还是记过?快想啊!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