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怎么可能不想他?她是在痴人说梦话。 吕凉夜站在窗前望着下头的车水马龙,只要红色车子掠过眼界,她就会想起 林墨书那辆耀眼的法拉利跑车;听见低沉的男音,她会忍不住的以为是他;看见 身材高挺的男人,她就会追过去,想看看是不是他…… 她快发疯了! 转过身,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正微笑看着她,满是包容的表情,仿佛是 知道了什么。 “爸爸,如果说,我发觉我只爱到一个男人的一半,他的另一半是我从来没 接触过的,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她也只能对父亲诉苦了。 “该怎么办啊……连他的另一半也爱啊!”吕爸爸笑着指点迷津。 他顿了片刻,又小心地加了句:“和墨书吵架了?” “嗯……”她只能点头。实在无法告诉父亲,那个和他十分投缘的林墨书, 是警方头号夜神嫌疑犯的事实。 “女孩子脾气别太拗了,你不知道,他来探望我;还得挑你不在的时候呢!” 吕爸爸又给了她这个讯息。 “他还敢来!”吕凉夜瞪大眼,像是如果现在就见到林墨书,当场会再给他 几个过肩摔的恰北北模样。 选她不在的时候来探病,是心虚吧?怕遇到她,她会把他抓进牢里。 哼!在把他关起来之前,她会先给他几个过肩摔,让他半身残废,不能再为 非作歹。 “怎么不敢?他是脚踏两条船,还是怎样了?如果他敢欺负我女儿,我就跟 他拼命!”吕爸爸作势要下床。 “哎啊,爸,你的伤都还没好,别乱动了啦!” 难怪爸爸三天两头就说林墨书的好话,还数落她孩子气太重,原来林墨书跑 来偷偷跟爸爸咬耳朵,真是阴险的男人! 既然他有脸来找爸爸,为什么不来见她?吕凉夜心里埋怨着,嘴角却不自觉 地悄悄勾起。 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只是不与她见面,是怕又惹她生气吧? 但他们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他干的?如果他安分守己的做他的生意人,他 们也就不会……相遇了。 这是命中注定吗?因为夜神,所以他们相聚;也因为夜神,他们分开。 “他都什么时候来?”语气在心思流转中变得温柔许多。 “每次你回家以后,大概八点左右吧!”吕爸爸猜她气消了,就等林墨书自 己来收尾罗! 哎唷,就快要嫁女儿了,真舍不得! 要跟林墨书约法三章,每个星期都要让小凉回家,探望他这个爸爸才行。 吕凉夜满心烦忧,却不知父亲已经在盘算她的婚事了。 “我等他。”她要捻他走,免得他又跟爸爸咬耳朵,说她坏话。 “你可别赶他走啊!” 吕爸爸深知她的性子,一拗起来也挺恼人的,幸亏林墨书有耐心,愿意等她 气消,所以,不让林墨书照顾他这个宝贝女儿,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再说啦。”烦死了。 之后,父女俩陷入沉默,各自有心事,吕凉夜坐在电视机前按着遥控器不断 地转台,吕爸爸则悠闲地翻着晚报。 一过八点,门口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林墨书! 她怎么还在?林墨书望着吕爸爸。不知他们问题难解的吕爸爸还对他眨眨眼 睛。 他只来得及对吕爸爸点头打招呼,吕凉夜凶巴巴的脸便迎了上来,拉着他离 开。 “我们出去!” 两人在刺鼻药水味极重的走廊上对立着。吕凉夜俏脸紧绷,林墨书则是耐心 等待,只有一双眼透出强烈的情感。 “这么晚了,怎么你还在这里?”林墨书还是打破了沉默。 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相思之苦,他已经多日没见到她了。 “在等你啊!”见他淡淡挑眉,吕凉夜用力点头,“对,要你离我远一点, 也离我爸爸远一点,我不希望因为你惹上麻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听说你把工作辞了。”她不能逮捕他,对她的伤害很大。 “拜你所赐。”吕凉夜翻着白眼说道:“我没办法再当个正直的警察了,我 不配!” 她为这件事夜夜哭泣,她觉得她的抱负全都毁在他手上了。 林墨书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只是爱我而已。” “你少往脸上贴金了,我才不爱你。” “不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满怀期望地问。 “哼!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你已经用过了。”把她当白痴耍,她当然不会 原谅他了。 面对她的指责,林墨书只能沉默的点头。 见他失落的模样,吕凉夜心头升起一丝不忍,可是她不能心软啊! “你能保证从今以后,你不会想要去犯案?你说过,你只是为了好玩而入这 一行,你是喜欢偷的,你要怎么戒掉这种瘾?” 如果有爱情的力量……林墨书还来不及开口,她又继续说了下去: “算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这么坚决吗?见她强忍着泪水,身子不住地颤抖,原本想说些什么让她回 心转意的林墨书,现在也不忍心再逼她。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但这只是暂时的,他才不会放弃她! 他知道该离开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他要她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逮捕我?” “不知道,我就是没办法。我无法想像你双手铐着手铐的模样,光是想,我 的心就会痛。”吕凉夜闭上双眼,两道泪痕划过她的脸庞。 “对不起。”林墨书想伸手抱她,但随即又忍住了。 “再见。”他握紧拳头,逼自己离开她。 就这样?她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该死!该死!”她愤怒地踢着墙,却踢不掉心头的痛楚。 为什么非得这样呢? “所以明天晚上七点开始行动……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杨浩威不悦地 踢踢身旁的人。 “有,晚上七点嘛!”林墨书懒懒看他一眼,不见过去的兴奋。 “我觉得张组长应该再派另一个女警来跟监,而不是叫那个想拿枪把我们扫 成蜂窝的小子来。” 齐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马路对面的车子,里头正是林墨书的情敌——小周 在监视他们。 “让他再陷桃花劫?他满脑子只有小凉!”杨浩威斜眼瞪着消沉的男人。 “没想到小凉会包庇你,什么也不说。”齐扬绕回来坐下。他还以为他们要 跑路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去检举你。”林墨书没好气地回嘴。他就为这 件事恼着,他还一直说个不停。 “好啊,要是我们三人出现在电视里,大家一定会忍不住发出‘好帅唷’的 赞叹。”齐扬好心情地鬼吼鬼叫。 “你太吵了,去找东西吃。” 杨浩威怕此处发生血案,把他调开,回头关心同伴,“你还好吧?” 林墨书摇摇头,“没事。” “小凉还是不理你?”看他那张哭丧的脸也知道。 “嗯。”脸更苦了。 “她没把你扭送警局,可见她对你有很深的感情。” “我知道。” 小凉,如果你知道即使你没有将我扭送警局,仍是让我痛苦万分,你一定会 很开心吧? 我愿用所有方式让你开心,只是,这样子就够吗?你的恨或许多过这一切… … “小周。” 吕凉夜站在小周身后,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 一个月的时限到了,原本就打定主意的她,还是打算亲自走这趟,要感谢长 官和这些同事们对她的照顾。 小周双眼一亮,满怀希望地转身看她,但一看到她就知道结果了,他难过地 叹口气,“你还是……还是决定要离开吗?” 她点点头,“嗯,我是来正式向组长辞职的。”她看着局里,觉得气氛不太 对劲,“为什么大家这么忙?” “夜神又要出动了,就在今夜,这次我们有万全的准备,他们一定逃不掉的!” “是吗?”他又要动手了,唉…… 真要看着他们自投罗网吗?如果他们被逮到,几年牢饭恐怕是少不了的…… 可是她不想到监狱里看他…… 啊……她快疯了啦! “你再抓下去,头发要被你拔光了。”吕爸爸看着她一整天闪神,终于忍不 住出声。 “爸爸,如果我说林墨书是个双面人,你会不会觉得他不好?”吕凉夜试探 性地问着父亲。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知道他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吕爸爸的双眼闪过一 丝了解。他并非不知不觉。 “是吗?”爸爸不会害她的。 “只要你出现,他的眼睛根本没办法从你身上移开,不管你再怎么发脾气, 他都毫无怨言地包容你,还有你……” “好了、好了,够了,你被他洗脑啦?”那个男人真厉害,男女老幼通吃。 “我是折服于他对你的那颗心。”作爸爸的总希望女儿有最好的选择嘛! 那颗心…… 当初他可以远离她的,只要这么做,他的身份到现在应该都还不会泄露,可 是他宁可为了她涉险,他若不是笨蛋,就是太爱她了。 对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有多爱她,反正她已经放弃当警察了,还管那些 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做什么? 她得见他! “爸爸,我有件很重要的事……” “快去、快去!” 吕爸爸连听她解释的工夫都省了,笑看着她转身狂奔而去。他想,今晚林墨 书应该会笑着入睡了吧! “这是什么鬼圣旨,不过就薄薄的一层布,真的有值那么多钱吗?” “如果你也能活个三五百岁,也会值钱了!”说完,杨浩威看了眼一旁萎靡 的林墨书,只能摇摇头。 “叮咚!”电铃声响起。 “该不会是警察哥哥们来查房了吧?”齐扬懒洋洋地起身去开门,“现在才 来,那么迟钝,难怪一个贼都抓不到。” 他一拉开门,站在门口的人让他呆了片刻。 “是你!?” “你们也在?” 果然是要出手!吕凉夜脸色沉了几分,她来到林墨书面前,“我有话要对你 说。” “怎么了?”林墨书总算露出呆滞之外的其他表情。 她凝望他的脸,找到她要的了。 爸爸说,他看她的时候,双眼会发亮,她终于注意到了。 如果这辈子他都会用这种眼神望着她,那她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今天你们别去了,我听小周说,他们有了新的设备,是专门为了逮到你们 而准备的,别自投罗网。” 她知道告了密,就等于背叛了同事们,可是她更在乎他! “小凉,你还是心疼他嘛!”小齐像是哥儿们似的,往她纤弱的肩头上拍了 拍,却马上被林墨书瞪了一记。 杨浩威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笑意。她所谓的新设备,大概就 是电子追踪器吧?那种装备他几百年前就看过了。 顾不得旁边的两人,吕凉夜对着林墨书说:“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你伏法入 狱,我一想到那种景象,我的心就会痛。” 她颤抖着微笑,泪水模糊了她的眼,“你说的对,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那表示,你原谅我了?”林墨书小心地把她的双手紧握在手里。 感谢老天爷!她让小凉回到他身边了。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女人怎么都这么别别扭扭的?”齐扬不满意地叫着。 她气恼地横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怎样?这是我和墨书的事。” “嫌我多嘴了……” 齐扬才要回嘴,电铃声再度响起,他开了门,却不喜欢站在门口的人。 “你们都在?小凉?”小周看见与林墨书手牵手的吕凉夜,心当场碎了一地。 原来刚才闪进他家的人就是她。 “请问有事吗?”林墨书爱人在抱,马上恢复男性雄风,气宇轩昂地站了出 来。 “圣旨被偷了。”小周怒瞪着他们。准是他们干的,但偏偏就是找不到证据, 气死人了! “噢……圣旨到啊?我们要下跪接旨吗?”齐扬在一旁搞笑。 “我们一整晚都待在屋里,你们在外头监视,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至于他们是用什么方式唬过这些警察,那就是身为夜神的本领了。 “没错。”小周痛苦地承认。 “所以,已经证明我们的清白罗?” “暂时如此。”小周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那么,请回吧!” 林墨书受够了这小子老盯在他女人身上的哀怨眼神,大脚一伸,把门给踢上。 “你们……” 门外传来气恼的叫喊声,但那不再重要了。 林墨书面对吕凉夜怀疑的眼神,好心情的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自从有 你跟监之后,我们就没办法依照标准时间来执行任务了,兴奋感少了很多。” “标准时间……你们偷跑!”她惊呼,张大的嘴马上被林墨书的大掌捂住。 “嘿嘿!谁叫你们警察的脑子这么死。”齐扬取笑老被耍弄的警方。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她收起笑容,抬眼看着正深情款款看着自己的男人,“我来,就表示我已经 堕落了,你要负责我的一辈子。” “我知道。”林墨书用力点头。他非常乐意。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不知道她脑袋里的结是怎么解开的,他不在乎, 只要她就在他面前,接受他的一切,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有我们作证,他跑不掉的。”齐扬举双手赞成他们和好如初,这样林墨书 才不会老挂着臭脸。 “如果我们有四个人,以后办起事来……”杨浩威认真思索这个可能性。 林墨书马上瞪起双眼,“想都别想!小凉是我一个人的,别想叫她去做那些 事,她失风,我们被逮耶!” “林墨书!”他又给她漏气! 他赶紧用吻点去她的怒骂,“别在外人面前骂我,到我房里,我慢慢让你骂, 嗯?” 不待她抗议,他弯身把她抱起,朝楼上走去:至于两位不识相的客人,早就 该闪人了。 “真肉麻。”齐扬听着情侣的爱语,忍不住发抖。 “累了,回家吧!”杨浩威拿着战利品朝门口走去,顺道腾出一手,勒住齐 扬把他往外带。 接下来,这两个一冷一火的男人,会遇上什么样令他们折服的女子呢? 就敬请大家期待吧! (全文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