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感情复合而甜甜蜜蜜的两人一回到卓然的住处,就发现屋内已经点起灯光, 卓然比蓝月童更纳闷,他怎么不知道今晚他有客人,而且还是会自己开门的客人。 才打开门,他们就看见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的卓氏夫妇。 没料想到父母出现,卓然还愣了一会。「爸、妈,你们怎么跑回来了?」 「嗯,听说你最近在台湾惹了点事,我们担心你,就先回来看看了。」 卓父平稳的眼神瞥向一旁一脸好奇的蓝月童,「这位就是蓝小姐吧?」 「伯父、伯母。」蓝月童一听说是卓然的父母,也难免紧张,她手心都发汗 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蓝小姐啊……」卓母一双利眼上上下下的在蓝月童身上 扫射。 大名鼎鼎?蓝月童突然打了个冷颤,她怎么觉得卓然母亲的话听起来很带刺? 卓然马上感觉到不对劲,又担心蓝月童和父母有不愉快,只好先把他们隔离 开,「爸、妈,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先把月童送回家。」 他扶着蓝月童,就要落跑。 「都坐下吧!」卓父一句话,定住两个正想开溜的年轻人。 「我感觉他们已经磨刀霍霍要把我大卸八块了。」蓝月童坐下时,忍不住在 卓然耳边低语。 「没事的。」卓然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月童 受伤害。 「他们不喜欢我。」蓝月童已经垮了脸。她以为卓然的父母很开通、很明理, 他……根本就是骗她的嘛! 「别担心这些,可能是有别的事情。」卓然安抚她。 他的举动全都落入父母眼里,但卓然父母早已耳闻一些消息,对蓝月童已经 事先有了不佳印象。 「嗯。」蓝月童噙着眼泪对他点点头。 「你们和好了?」卓母冷声问道。 说起这件事,蓝月童就不好意思了。「对,都是我任性,还让你们操心,真 是对不起。」 「我听说你的工作很特别。」卓母飞快地把话题带到重点。 原来如此。卓然与蓝月童对望一眼,知道他们赶回来的原因了。 「我已经离职了,而且那个工作是清清白白的,我从未和客户有过纠纷。」 蓝月童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是做过那种工作,又如何? 「那卓然呢?听说他也曾经是你的客人。」卓母已经打定主意讨厌蓝月童了。 蓝月童愣住了,「他的确是,但是……」 「是我自己狂追她的,她还因为我被老板开除,我应该要对她负责的。」卓 然压抑着怒火,他还想做个孝顺儿子,但母亲若是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发飙。 只是苦了月童,她成了箭靶,他又欠她了。 「负责?你是说……」卓母开始冒冷汗,儿子是她生的,她懂卓然那坚决的 表情是什么意思。 卓然撇下父母转向蓝月童,手中多了一只戒指,「我应该是要在晚餐时开口 的,可是现在似乎不能再等了。 「月童,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深情凝望着她,向她求婚。他曾经是不婚族, 但现在他甘愿为这个女人结婚,这辈子他绝对不反悔。 卓然向她求婚!?蓝月童望着他手中的钻戒,真的傻眼了。她没有心理准备 接受这个惊喜。 「这怎么行!?」卓母在愣了几秒后突然喊道。 「妈?」卓然瞪着母亲,他没想到他的贵妇母亲也会有没气质大吼的一天, 「你不喜欢月童?」 「与喜不喜欢无关,她……她……她做过那种工作耶!」卓母有点气急败坏。 她就是听说儿子正跟一个伴游女郎交往,才急着回来把事情搞清楚,谁知道事情 演变真快,现在不只是交往,她的儿子居然在她面前求婚了! 「儿子,这样似乎不妥当。」卓父也心事重重的开口。他们卓家虽然没有什 么门第之见,但是一个伴游女郎可就与他们做父母的理想差太远了。 蓝月童最气的就是被误会,脾气霎时又压不住了。「什么叫「那种工作」? 我是正正当当的赚钱好吗?」 「月童,冷静。」卓然头疼地把她压坐身边,还外加一记冷眼要她噤声。事 情已经够糟了,不需要她再凑热闹。他又转头面对父母,「爸、妈,不管如何, 我是已经决定要娶月童了,我希望你们能祝福我们。」 「你……气死我了!」 望着蓝月童红肿的眼,卓然知道她一定又哭了一夜。 「对不起,我还是又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为难她的人只是个外人,那倒好 解决,偏偏让她伤心的,就是他的父母,他能怎么办? 两面为难的他夹在中间,只能先将两方隔离,待误会解释之后,他相信他的 父母会喜欢上月童。 「没什么,我只是很怀疑,为什么她这么讨厌我,真的只是因为我过去曾经 做过那份工作?」 蓝月童还是不敢相信卓然的父母会这么不近人情。如果是那样蛮横的父母, 怎么可能教出他这样的好男人呢?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才是,可是她根本没有机 会解释啊! 卓然搂住她,轻吻她浮肿的眼皮,「是因为赵敏敏母女。」 没想到那女人会这么阴险,居然从他的父母亲下手,更没想到他的母亲耳根 子这么软,傻呼呼的就让人给拐了。 他现在正想办法整治那两个女人。 蓝月童一点都不意外。「她这次又做了什么?」 「我母亲在出国定居前,和她母亲是牌友,听说她母亲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越 洋电话,说的全是你的不是,当然也加油添醋了一番,我母亲信任朋友,就以为 你是蜘蛛精和狐狸精的合体了。」 天哪……她的父母欠债,她就活该要一辈子被人修理到死? 也连带辛苦了他。她愧疚地凝视着全然包容她的卓然。 是她幸运碰到他,如果是别的男人,早就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那对母女真该死!」她嘟着嘴咒骂那对阴魂不散的恶母女。 「我正在试着解释,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卓然在上班之前,仍试着安抚 她。 他知道月童有心要与他父母交好,但是他父母似乎铁了心,对她不理不睬, 连家门都不让她进,他们只得回到他另一栋别墅,过着两人世界。 而求婚成功的他,婚事因为父母的反对而卡住了。 他牵起她的手,她纤细手指上的钻戒在提醒着他,他已经许下承诺,事情不 能再拖下去,他得立即出手。 「别忘记,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要她记得,他们有多相爱,别被现在的 难题,把他们的爱给磨掉了。 「我知道。」蓝月童把他送到门口,虽然该让他离开,她的手却紧抓着他的 衣袖不放。 她讨厌自己这么黏人。 「我得上班了,今天还要开好几个会。」卓然命令自己转身离开,他不可能 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再见。」蓝月童瘪着嘴对他挥挥手,目送他开车离开,才回到屋内。 孤独很快的就包围了她,她傻傻望着窗外早就已经没有他身影的方向,发觉 自己的生活突然好空虚。从前还有书可念,现在她毕业了,唯一的梦想也因为卓 然而停止,现在她的生活只有沉浸在不被卓然的父母接受的哀怨。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她可以潇洒的说走就走,是卓然让她变成这样的,她 甘愿吗?她诚实面对自己,她的心经常动摇,她怕自己没有勇气再撑下去了。 大门再度打开,她期待地望着渐渐升高的铁卷门,心想大概是卓然担心 她,才又回来了,於是开心的迎了出去。 「你怎么又……妈!?」她望着步下车的卓母,心头发慌,她从来没有独自 面对卓然的父母过,现在她该怎么办? 卓母眉头皱得紧紧的,「别这样叫我,我可不承认你。」而且她不想在外头 讨论事情,「我可以进去吗?」 蓝月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不被之前的事影响到,她只要做自己就好 了。 卓母静静打量端坐对面的蓝月童,心里其实很喜欢这个有个性的女孩子,只 是……她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事呢?否则他们也愿意接受她的。 「告诉我,你看上卓然哪一点?」她维持礼貌询问蓝月童。 看上他哪点?她该从哪里开始算起呢? 从他们初遇开始回忆,蓝月童脸上浮起温柔笑容。「他对我很好,就算我脾 气不好,他还是很包容我。还有,和他在一起时,我的心跳总是好快,只有他才 能给我这种感觉。」 她的笑容让卓母发愣,这样的表情,如果不是真的爱着卓然,又怎么装得出 来呢? 可是她又怎么容得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进卓家门?「是吗?你以为卓然只有 你一个女人?」 隐约知道卓然多彩多姿的过去,蓝月童试着让自己不在乎。「过去的事我不 管,但是我很确定我们在一起之后,他只爱我一个人。」 「你真的这么确定?」卓母几乎要被她的坚定吓退了。 「对。」她用力点头。 卓母思索片刻,想起赵太太讲的事,「很难说,我可不敢保证我儿子哪天不 会把你丢在美国乡下的某个小镇,最后还得让你靠身体赚钱离开。」 赵敏敏对卓然的母亲这么说她!?蓝月童几乎要昏倒了。 「你……」忍耐!她是卓然的母亲,而且是被人利用了,她不能生气,不能! 卓母见她坚强的外表露出裂痕,劝退她的信心又再度恢复,赵家母女对她咬 耳朵时的话这时又全都冒出来了,「我曾经见过你父母亲,他们欠下的债,不需 要你来还吧?」听说为数不少呢! 「不用。」蓝月童咬牙承受再一次的屈辱,她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种 话会从卓然的亲人口中说出。 卓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担心你是看在卓然的身价才嫁他的,我可不希 望我儿子成为提款机。」 「你放心,不会的。」也难怪她不被接受,谁知道赵家那对母女还说了什么。 「那么,赵家的钱你要怎么还?再回去当伴游?我不认为卓然会愿意让自己 的妻子去做那种工作。」卓母一想到她的工作就头皮发麻,女人有很多方式赚钱, 为什么非用这么糟的方法呢? 「我不会的。」蓝月童知道她误会了,她打死都不会出卖自己的灵肉。 「那你靠什么还债?你现在就是靠卓然在养,不是吗?」她想卓然是很愿意 养这女人,但是她怀疑儿子的眼光。 过去卓然只是玩玩那些模特儿什么的,她倒是不太在意,反正并不是认真的, 但这回卓然的决定就让她没办法接受了。 蓝月童沉默不语。 「听说你还对你的初恋男友念念不忘,这不太好吧?以后万一你肚子里有了 孩子,我是不是要怀疑孩子是不是我的孙子,还是……」 她居然这样说她! 「你说话别太过分!」蓝月童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以怒目回应。 「终於露出真面目了。」 卓母将她放在桌上的文件夹打开,取出她的第一个武器,照片上的女孩甜美 可爱,她的型很得长辈缘。「这个女孩是我认为最佳的媳妇人选,昨晚他们已经 一起共进晚餐了。你比得过人家吗?」 共进晚餐?卓然昨晚跟她说是留在公司开会……先稳住,别被玩弄了! 「爱情不是以对方的家世和财力为评断,卓然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她很难 过卓然的母亲竟这样看待她和卓然的感情。 「哦?那你先看看这些照片。」卓母信心满满地再拿出第二个武器,照片上 的内容让蓝月童傻眼。 那是她和陆希接吻的照片……原来,那天陆希的约会是有目的的,该死的, 她居然又再被摆了一道! 她苦笑,知道这回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还真是用心,但是如果不 是有心,又怎么会故意要人去拍这些照片?」 「因为我知道卓然最后还是会离开你。有过比较之后,他就知道优劣了。」 卓母指的是她要介绍给卓然的女孩。 蓝月童怎么还忍得下去?「我一直忍耐,是因为你是卓然的母亲,但是你这 种态度要我再怎么忍?你给我滚出去!」 「你!啊——」 对於卓然沉默的森冷瞪视,蓝月童闪避了很久,但两个小时过去,她想他们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是该说些什么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气昏头了。」她原本只是想要赶卓然的母亲离开,谁知 道卓然的母亲也不甘示弱,她们居然打了起来。 结果……毕竟她还是年轻体力好,卓然的母亲在门口摔了一跤,似乎还挺严 重的。 「你为什么不能忍一下?」卓然知道事情一定是由他母亲挑起,但他也无法 容忍母亲被蓝月童打伤。 「可是你妈说……」 「我妈不是你妈吗?」卓然挑眉,不喜欢她在他们之间划下楚河汉界。 蓝月童百口莫辩,「卓然,动手是我的不对,但是你是不是也该听听我的委 屈?」 「对不起,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得一个一个安抚,等我,我一定让你说,好 吗?」 「你母亲要你进去。」医师与卓父从房问走出来,卓父责怪地瞪着蓝月童。 「嗯。」卓然撇下蓝月童,快步走进房间内。 卓母躺在床上,一脸虚弱,她睁开双眼,看着儿子一脸痛苦,她只把错加在 蓝月童头上。「卓然,你真的喜欢那女人吗?」 「嗯,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喜欢她。」卓然毫不迟疑,这是他的坚持,永 不改变。 卓母对他的坚持摇摇头,心里疼惜他受的背叛,但是再拖下去也只是让事情 更难以收拾。「你看到那个公文夹了吗?里头的东西,你自己看吧!」她想光是 这样,就足以让卓然认清一切。 卓然打开公文夹,望着里头那一张张照片,从她和陆希谈话,到蓝月童闭上 眼,以至陆希吻她…… 他以为她已经把陆希抛在脑后,所以毫不在意那男人,他太自信了,看样子 他的魅力不如自己想的那样。 她怎么可以一边说爱他,又一边和另一个男人缠绵?他算什么!? 「蓝月童!」他狂吼着冲出房间。 「怎么了?」蓝月童瞪着他狂怒的脸,不自觉的倒退两步。他的脸也未 免扭曲得太过度了,是他母亲怎么了吗? 「这个!」卓然把照片全塞在她手里,瞪着她的眼里,带着震惊与心痛。他 唯一喜爱的女人,竟是一个骗子! 蓝月童快昏倒了。 唉,她刚才一慌,就忘了这回事,这下怎么办?他气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她的脑袋闪过一个念头。「是赵敏敏!」 一定是她,不然她想不到第二个人会这么努力的要陷害她。 「别把事情全推到她身上。那天你明明骗我你要跟过去的同事吃饭,结果呢?」 她不是第一次骗他了,天知道她到底骗了他多少次?他再也无法相信她了。 「没错,可是我只跟他说了短短几句话,他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她真蠢, 她明明从他打电话约时间开始,就感觉不对劲,结果她还是傻傻的相信他,该死! 「对,但是你还是让他吻你。我以为你恨他入骨,可是看样子应该不是。你 爱的还是他,对吧?」卓然的怒气变成无尽的伤痛,他永远都比不过她的初恋, 即使他比那个不成熟的男人好上一百倍,她还是爱那男人! 终於,他还是失去了她,他无法容忍他心爱的女人用情不专,他要求唯一, 但他却得不到。 蓝月童看着他的表情从痛苦到绝望,她却没有办法安慰他,因为她就是那个 伤害他的人。 「卓然,如果我爱的是陆希,为什么要嫁给你?」她不生气他的误会,这样 的东西谁看到了都会发疯,而卓然爱她,受的伤就更重了。 「我也很怀疑。」卓然把她的冷静看在眼里,他很讶异她居然还可以面不改 色的当着他的面扯谎。她真是个说谎高手,连他都看不透她。 蓝月童的心渐渐发冷,他不相信她的话,而且「证据」就在眼前,她再说什 么都没用了。「卓然,你真的不信任我?」 「事实就在你手上,我很讶异你还能反问我。」他咧咧嘴角,想要假装潇洒, 但他没想到就连牵动嘴角都很困难。 蓝月童心碎了,他们的爱情终究还是敌不过外人的撕扯,爱情原来这么脆弱 啊…… 「我只再问你一次,你信不信我没有背叛你?」她只问这一回,以后再也不 会再问了。 卓然的回答是森冷的眼神,这次连回话都省了。 她懂了。 「好!这还你,我才不要你这样的蠢男人!」蓝月童摘下手上的戒指丢在他 身上,而卓然并未伸手去接,戒指应声落地。 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去迎合谁了,再也不要了! 她再看卓然最后一眼,期待他会反悔留住她,但是卓然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家都是蠢蛋!」她忿忿转身,在掠过一直静静观看这一切的卓父身边时, 送下这么—句。 她不后悔爱过他,只后悔她当初傻到再给爱情机会。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爱情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