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喂,我是……嗯,现在吗?好吧!我马上到。」几乎就要到家了,却又临 时来了通电话,原本心情轻松的尉允中立即皱紧了眉头。 挂了电话,他看向身旁的梁千千,「我有点事必须要去处理,你不介意和我 一起过去一下吧?」 「不会。」他的表情好认真,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一会后他们回到市区,整段路都被封锁,到处都是警察和消防队,还有云梯 车,但又不像失火。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是要来指挥交通? 「我认识的一个人要跳楼,我必须过去。」要玩这一套,也不先提前通知他 这个案子的主导者,气死人了! 「交通警察也要线民?」她还真是增长见闻了,她怀疑他并不是交通警察, 她觉得他很干练,这样的人不应该只是个交警而已。 「对,我有时会有一些特殊业务。」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鬼扯了。 「这样啊……」她点头,表情懵懵懂懂的。 「你留在这里等我好吗?」他要去的地方不适合让她跟去。 「你会去很久吗?」她一整天没吃东西,好饿唷。 「我尽快回来。」尉允中丢下这句话,人就消失不见了。 过了半个小时,她在车里坐得双脚都麻了,却还不见他回来。 「他人呢?」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引颈探望封锁线之内的情况,远远的看见一群警察朝她这个方向移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咦,人下来了,应该没事了吧?」她看见尉允中和另 一名男子被围在警察中间,还有一些媒体在跟拍。 「让开让开!」警察不断吆喝。 梁千千后来才看清楚,「啊?他被挟持了!?」她张口结舌看着被枪抵着头 的尉允中,「你……你你你……」 尉允中对她猛挥手,「你走开啦!」该死!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刚才在楼顶大家讨论了半天,才想到这个方法可以让他的线民脱困,他千算 万算,唯一漏算的,是她。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挟持啊!」梁千千慌得忘了全场有数十名警察, 她的手无缚鸡力只怕会坏事。 「没你的事!」尉允中的线民偷偷和他互使眼色,猜想她是不小心跑出来的 无辜第三者。 梁千千看看尉允中,立刻作了决定:「这位歹徒先生,我的个子比较小,你 绑我好了,你会比较好行动。」 「啊?」线民傻眼,靠在尉允中耳边轻问:「喂,怎么办?」 尉允中死命地瞪着那线民好久,才低声应道:「那就带着她啊!看起来比较 合理一点;别伤害她,带她到我们的集合地点。记住,什么都不要告诉她,她也 是我的嫌犯。」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掐死她! 「知道了。」线民先推开尉允中,又伸长手拉来梁千千,他故意举高手中的 枪挥动,「大家都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她!妳跟我走!」 大部分的警察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尉允中他们的把戏,大家眼睁睁看着歹 徒坐上法拉利扬长而去,顺道还带走了一名楚楚可怜的美女,只有尉允中在一旁 火大地猛踢石头。 「蠢女人!」她在做什么?他堂堂一名大男人根本不用她救,更何况他还是 柔道高手!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车子飞驰过繁华街道后,开向偏僻郊区,一路上歹徒都不发一语,而一时冲 动自愿当人质的梁千千则是瑟瑟发抖,等着命运带领她走向未知的未来。 「绑匪先生,请问我们现在要去哪?」她小声的问。 「不准讲话!」他知道他吓坏了身边的女孩,可是尉允中已经交代过了,他 演戏要演完全。 「噢。可是我好害怕……」她开始嘤嘤啜泣。 「会怕的诂,干嘛要自告奋勇当人质?」她脑袋坏掉啦? 「因为我不希望有人伤亡,甚至是你。我不知道你是否犯了罪,是不是坏人,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有人死了。」就是因为如此,她宁可是不祥的自己受伤害,也 不要再让别人出事。 「漂亮的小姐,这世界上天天都有人死,你别再装天真了好吗?」她是说真 的还是说假的? 「嗯……」她用力点头。 「我们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就放了你,不要担心。」他只是必须扮成坏人而 已,看她哭成泪人儿,他也觉得不忍心。 梁千千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可是我也不是好人。」他横她一眼。人家讲什么她都信,还真是天真无邪。 一会后,车子停在偏僻小路,「就这里了。」当梁千千要开车门下车时,他 赶紧阻止她,「你去哪?」 「不是到这里,我就可以离开了吗?」 「还不行,我们要等个人。」拜托,这里又没灯光又没人的,他怎么可能就 把她丢在这里? 「噢。」她以为已经没有她的事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的后方有车灯靠近,「下车吧!」 梁千千一下车,就发现关车来的是尉允中,「这是怎么回事!?」她被搞迷 糊了。 「这场戏还真是大费周章。」尉允中还是忍不住责备地瞪她一眼。希望没有 下一次了,这次是演戏,她没碰到真的坏人,但下一次万一真的是歹徒,那怎么 办? 「这样子应该可以博得他们的信任了。」扮歹徒的人苦笑。他们刚才演了一 出他被警方围捕,又被逃脱的戏码,这样应该可以获得黑道的信任了。 「希望。」尉允中点点头,他是最希望可以破获这个案子的人,他已经计画 了整整半年了。 「我把这个小可爱完完整整的交还给你了,请验收。」假扮的歹徒把梁千千 推向前送还给他。 尉允中紧紧将她揣在怀里,「你走吧!祝你一切顺利。」 「再见了,漂亮的小姐。」他挥挥手,开着尉允中开来的车离开。 「我不懂……」梁千千还是一脸茫然。 「他是卧底,为了取信他的目标,我们今天演了一场戏。」尉允中护送她上 车时解释道。 梁千千双眉一挑,真实版「无间道」上演了? 「我以为交通警察只要管交通的事情,有时站在路口指挥交通就好了。」但 是她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像? 「通常是这样没错。」他开始后悔自己扯的谎了。 「噢……」她想他有不想说的事,她也就不便过问了,「我肚子饿了。」饿 到都快没感觉了。 「我们马上回家。」他加快速度朝他家前进。 「能不能买东西吃啊?我真的好饿。」她不管他了,她一定要先吃东西,不 然搞不好会饿到昏过去。 今天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原本以为自己会回到自己孤独的家,结果竟会碰到 这样的奇遇,可是……她想不透,她怎么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 「你很坚持要自己煮饭,为什么?」梁千千认识他不深,却已经了解到这一 点了。 「我不喜欢吃路边摊。」大概是从小过的日子太优沃了,养成他这张刁嘴。 「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他大概就这点比较特别吧! 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她把路边摊买的面推开,一脸满足的靠坐在沙发上,他笑 了,「吃饱了吧?」她一路上都在喊饿。 「嗯哼。」吃饱后就想睡觉了,她打个呵欠,努力睁大双眼。「刚才那一阵 折腾下来,好累人唷!我现在终于能体会,之前梵伦在银行被抢匪挟持的感觉了, 难怪她会被吓到昏倒。」 讲起这件事他就有气。她有没有脑袋啊!?他坐在她旁边,伸手轻推她的额 头,「你啊!下次不许再这么做了,听见没有?万一出了事,我会很难过的。」 「因为我想,反正我是不祥的人,如果出事了,以后就不会再害人了,你对 社会比较有贡献,应该要好好活着。」她叹息,抬头逼回眼眶里的泪水。 她自暴自弃的话让他心疼,「别这么说!你才不是那样子的人。」 「我是。」她自己很清楚,她也不想再害人了,男人只要远离她,就不会有 事了。 「你只是倒楣而已,我相信下一次绝对会不一样的。」 「我以前也一直这么对自己说,可是我发现不是这样。别靠我太近,我怕我 会害了你。」 「不会的,那都只是巧合而已,老天爷不会故意让你难过的,你只是需要一 点时间,找到你真正需要的男人,而你过去那些男人,都只是过客,当你遇见了 真正的另一半,他会陪伴你一辈子的。」 他顿了顿,又再补上一句:「或许我就是那个人。」糟糕,连他都不知道他 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他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的认定她就是杀人凶手,她脆弱无 辜的气质,让他忍不住对她心疼。 「这些话别人都对我说过,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被我害死了。」她掩面哭 泣。 「嘘,别么想,让我照顾你,嗯?」他把她拥在怀里,轻拍她的背。 看她哭泣,他的心真的会痛,从来就不曾有过这种感觉的他,心里也有点害 怕,才见过两次面,她就已经让他的心发疼了,怎么会这样? 「尉……」她抬起泪湿的脸。 「叫我的名字。」他轻声说。 「我……」她叫不出口。 「叫我。」低下头,他的唇几乎就要贴上她的了,两个人亲昵交换着气息, 身体紧密地贴合着,四周的气氛变得暧昧。 她以为两个月就有感觉太快了,但现在,这个才见了几面的男人,却让她心 慌意乱…… 不,他和她以往的男人都不一样,他对她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不是那种单 纯的感情。 他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和一股未脱的孩子气,当他用双眼凝视着她时,她全 身发软。 她喜欢这种感觉,却也害怕这种感觉。 「我没办法……」她抬起似千斤重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开,「对不起, 我真的不行再这么做,你是个好人,我不想害死你。」这是唯一可以拒绝他的理 由。 「千千?」他已经上了火,她却把他推开!? 「请你送我回家好吗?」她挣扎着起身。 尉允中叹息着向后仰,等压下了欲望才跃起。 「好,可是,请你要知道,我对你很有感觉,我喜欢你,希望你不会拒绝我,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她不应该给任何人机会的,愈是喜欢的,就愈是不可以。 「别这样,我太需要安全感了,或许我不是真的爱过去的那几个男朋友,我 只是想要有人爱我……」 「我可以做得到,我会给你更多。」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真假了,他现在只 能跟随自己的直觉说话、行动。 「别承诺那些,「他们」都是在做到之前,就离我而去了。」她怒视他,讨 厌他不肯放弃,就是「他们」一直锲而不舍,才会害她被冠上不祥之名。 「别把「他们」放在我身上,我不是「他们」,请你记住这一点,好吗?」 她怎么就是不懂? 「我……」 「反正你记住一点,我不会放弃的!」他狠狠地撂下话。 她还能怎么办?他不放弃,她只好逃了。 「嗯。」她应付的应了声。 尉允中无奈地看着她,心想自己吓到她了。 「走吧!我带你回家。」 他也累了,在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前,还是别碰她才好,免得坏了事。 梁千千,二十四岁,孤儿,离开育幼院之后,以优越的成绩考进国立大学, 之后就进入现在这间公司,一直都没有变动过。 她本身的资料很简单,复杂的是她那些男友或未婚夫的资料。 她交往的情人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学生、有生意人,也有知名运动员,甚至 有一名知名艺人,相同处是他们的家境都不错、本身条件也不错,最重要的一点, 是他们都留给她不少的遗产。 照上头的资料,她应该是个小富婆了,不需要再辛辛苦苦的上班,但是她还 是隐身在一家公司里当会计,何必? 只是为了假装吗?她的伪装也未免太成功了。 尉允中陷入深思,他在想,或许自己也受了她的影响,她吸引了他,他如何 能够再将她当成嫌犯来查案? 他发现自己居然想要相信她,也开始要相信她真的是无辜的,那一切事情都 只是巧合而已,而她或许是红颜遭天妒忌,才会命运坎坷…… 他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她是杀人凶手,看着那一件件命案,他找不到一丝她 涉案的证据,他想是自己的想法已经开始偏向她了。 这样子不行的! 他猛然跃起,走进局长室。 「我要退出梁千千的案子。」他开门见山说道。 「什么?」局长傻眼。 「她是我哥哥的朋友,我怕我会偏心,对她有另外的想法,为了避嫌,我退 出比较好。」他想到这个可以推掉案子的好说词,应该足以说服局长。 「可是……你知不知道上面很关心这个案子,你不能说撤就撤啊!」真是的, 居然连他都不接,那要怎么办?让那个黑寡妇继续谋财害命吗? 「总有其他人可以接这个案子吧!」这么大的警局,总找得到个人办,而他 却自私的希望,永远都查不到她的事。 局长头疼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有个重大的劫囚案,在社会上造成轰 动,大部分的人力都调去做那件事了,我……」 尉允中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他战败退场。 「记住,别被她吸引了,我听说她很会电人,千万别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局长再三叮咛他。 「噢。」他应的心虚,因为在心里他很清楚,他已经被她吸引了。 「别再想那些事了好吗?就算你现在不想要男人,起码还有我们这些姊妹啊!」 与男友雨过天青、感情生活幸福美满的杨梵伦,也希望感情路走得坎坷的好友能 够重展笑颜。 「我知道,我只是会沮丧一阵子,你们应该都知道。」每次都这样,再过一 段日子,遇到下一个男人时,她就会恢复了。但是这次呢? 「别去信那些算命术士的话,有好男人就别放过,像是尉允中啦……」心花 朵朵开的杨梵伦转着眼珠子,故意提起那个人。 「提他干嘛?」果然,梁千千心脏猛跳。 她们知道什么吗?他不会告诉她们吧? 「因为我们要去他……」当梁千千的利眼扫过来时,赵斐心笑着把话说完整: 「哥哥家啰!」 「无聊。」她瞪了她两个好友一眼。 「你还是在意他的嘛!听说他也是个调情圣手,不试试看?你应该没碰过像 他那样的男人吧?」杨梵伦试着打开她的心胸。 「对啊!以前都是专情的乖宝宝,可以试试新货色啰!他应该是那种强又猛 的情人吧?」赵斐心说诂更直接,她还双手合十,装作一副陶醉模样。 「我想,还是把他留给那些怨女吧!」梁千千可没她的幽默感,她才刚经历 过一次情伤,现在不想再有太多的情感纠葛。 不,更正,她是这辈子都不想要了。 「你不就是怨女吗?」杨梵伦与赵斐心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啦! 「走吧!今天开party 耶!你也该改变一下心情了,别老让自己那么忧郁, 会闷坏的。」两人一同把她架起来,拉着出门。 「你们就让我……」哎,她们怎么可以绑架人!? 「快走啦!」拖拖拉拉的,烦死人了! 她还是宁可自己躲在小套房里,人太多的地方她会觉得不自在。 梁千千一个人孤单的躲在角落边,逃避许多对她有兴趣的眼神,她努力的把 自己变成隐形人。 杨梵伦当然是尉明宇的女伴,早就不见人影了;而好动活泼的赵斐心则是像 花蝴蝶似的全场飞,倒是被她们硬架着来的她,一个人想走又没车,只得躲在角 落数盆栽里的花朵杀时间了。 迟到的尉允中在赵斐心的指点下,找到了她。 「嗨,又见面了。」他说过他不会放弃,只是给她一点空间,让她慢慢的接 受他。他的顶头上司当然急着要他破案,不过他有自己的步调,太急只会坏事。 但现在看到她时,心情会变得愉快,可就不只是因为办案了,只要看见她, 他的心情总会特别好。 他试过退出这个案子,但上级指定要他,他却没办法逼自己将她逮捕归案。 这下怎么办?他真的要违背自己当警察的誓言、昧着自己的良心放纵她吗? 他不认为他也会和其他男人一样惨遭毒手,他确信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只是 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而已。 他能接受一个杀人犯吗?如果破了案而她遭到逮捕,他又该如何自处?如果 这一辈子她都幸运逃过追缉,他对得起那些受害者吗? 「是啊,真巧。」果然她是被两个好友设计了,她们知道他会来,才硬拖她 来的。 「我想妳。」尉允中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啊?」她身子一震。 「我一直担心你还在自责,或是决定要开始讨厌男人,如果这样的话,我就 没机会了。」 她在逃避他,他也说不出这是好或不好。如果她不在意,她就不用闪避,她 是在意的吧…… 「你还不放弃吗?」她都觉得累了,为什么他不会累? 「为了证明你说的话不是真的,我问了我的同事,他们指点我一个很特别的 地方,或许我们应该要找个时间过去。」他的同事被他吓了一跳,因为一向只相 信科学的他,怎么会突然想要求神问卜?但是如果查无证据,他就要开始选择相 信她了。 「什么地方?」他总是给她惊喜——或是惊吓? 「一位法师之类的。」他耸耸肩。 「噢……」她只应了一声,之后就是沉默。 「你不感兴趣?」 「你说过你信科学,不信这些鬼魅之说的。」她觑他一眼。 「为了你,我可以试着去信。」 他的话轻易打动了梁千千的心,她总是无法拒绝不惧怕她的男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从来就不打算放弃吗?」她现在慢慢了解他的个 性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会妥协的人,基本上,是他说了算! 「只要我定下目标,就不会放弃。而我现在的目标就是你。」他直接把话挑 明了。 「我该觉得荣幸吗?」她苦笑。 「就看你怎么感觉了。」尉允中贴近她,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想要吻妳。」 他的热气轻搔着她敏感的耳朵,低沉沙哑的声音像爱抚似的扫过她全身。 「别这样,我还是害怕。」她无助的抬眼瞅着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 好,再接受他吗?如果他又出事,她会发疯的。 「别怕,有我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尉允中感觉到她的软化,温柔的把 她搂进怀里,他的吻终于落在她的唇上,唇与舌从此交缠不清…… 「喂,我……」赵斐心走过来拍拍杨梵伦的背,却被她阻止。 「嘘,小心棒打鸳鸯。」杨梵伦指着角落正拥吻的两人。 赵斐心吹了个口哨,那尉允中的动作还真快。「他们其实很配耶!」 「对啊!可是千千真的没问题吗?」杨梵伦忍不住皱眉。她和爱人的好事近 了,爱人的弟弟也就等于是她的亲人,她有点担心尉允中会遭遇不测。 「或许警察可以挡邪气吧。」赵斐心苦笑。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