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喜欢待在一堆陌生人的地方,又有着尉允中的挑逗,几乎就要崩溃的梁千 千,在尉允中的询问下,答应让他送她回家。 「不让我上去吗?」尉允中瞅着欲言又止的她,他可不习惯等待,便主动向 她提出要求。 「我房间小,怕容不下你。」她的理由有点牵强。 「我会找到可以让我立足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要他们迭在 一起都行,而且他非常乐意。 「嗯。」考虑了五秒钟之后,她屈服于自己的直觉,点头答应他。 她知道让他登堂入室之后,事情就再也无法转圜,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只希 望她的噩运别在此时发功。 两人一起上了楼,当尉允中跨进屋里时,她忍不住笑了。「你一进来,房间 都塞满了。」 她的套房原本就小,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桌子就占掉九成的空间,剩下的空 间仅足够让她在墙上钉个衣架、还可以走路而已。 尉允中耸耸肩侧躺在她床上,无赖的冲着她笑,「这样就不会了吧?」 梁千千哑口无言。 「你……」女孩子的床哪可以随便乱躺? 「过来。」感谢过于狭窄的房间,他只消伸手就拉到她的长裙,她随着他的 轻轻使力,跌在他身上。 尉允中刚才在派对里的吻已经很克制了,但他猜想梁千千并不知道,刚才他 的熊熊欲火已经燃起。 他搂着她,尝遍她嘴里的每一处甘甜,「你好甜。」 他的手撩高她的裙角,轻抚着她匀称的腿,他像是带电的指尖让梁千千又无 法自已的软了身子。 「别……」她呻吟着在他的热吻之间找呼吸的空档。 「我想要妳。」他的手在她大腿内侧轻抚,感觉到她身子的阵阵轻颤。 「尉……允中……」她还是害怕,他们最好别再继续下去了,每次到这种时 候,总是有事情会发生。 「可以吗?让我爱你。」他的手不理会她的轻唤,执意的抚在她的女性禁地 上,一会后便感觉到她的湿热透着薄薄的布料,沾上他的手心。 梁千千在他熟练的技巧下,早把担忧抛到天边,就像干柴遇到烈火般,一发 不可收拾。 「嗯。」她胡乱点着头。 就当尉允中要褪下她的底裤时,墙上的衣架突然开始摇晃,发出声响。尉允 中以为是地震,但当他被衣架兜头砸下时,他痛得发出惨叫。 「啊——」他摀着额头上的伤口退开。 梁千千如梦初醒,「怎么了?啊,你受伤了!」 果然,事情又再度发生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鬼了,还真邪门!」尉允中这下也不得不相信,她的身边真的有古怪。 衣架明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他却被横向打伤,像是被球棒挥击到,这实在 太不合理了。 「你流好多血耶,还是先去医院吧。」虽然说她已经「很有经验」了,可是 她看着他头上的鲜血,仍旧觉得心惊。 她害怕她又害死一个人,这种事果然又会再度发生。 「嗯,走吧。」被敲得有些头昏,尉允中从床上起身时,还有点摇晃。 幸好上了车开向医院时,被当成棒球打的昏眩感已经减轻许多,只是他额头 的伤口应该挺严重的,一直血流不止。 「果然,我不应该对你有遐想的,我们只不过接吻就出事了,如果以后还有 更多的亲密举动,我不敢想象。」梁千千沮丧不已。 「以后还有更多的亲密举动是吧?我喜欢这样的说法。」她叹气的样子真可 爱。尉允中忍不住发笑。 「你认真一点啦!」她快要吼人了,调整了呼吸之后,她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我是认真的,我们还是退后一步吧!」 刚才那一击提醒了她,她总是会带给男人不幸,他只是受伤,已经算是幸运 的了,她不想害他出事。 「不要。」尉允中直接拒绝她。 「你不要任性了。」他真的不知道严重性吗?他明明知道她身边有很多邪门 的事,还一点都不怕? 「妳才不要迷信咧!我只是……倒楣而已。」尉允中皱眉苦笑,其实连他也 觉得有点诡异了,他想还是早点去找那位「大师」吧!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我的男朋友们想要亲我,一定会被东西砸,非得见 血不可;更别提他们想要更多的时候,下场会有多惨了。」她看着他额上的伤口 又流血,眼泪也快要跟着流下来了。 「哦?所以……」他又笑了,而且表情满是暧昧。 「所以什么?」 「你还是处女啰?」二十四岁的处女?嗯,在现今的社会应该像恐龙一样, 快绝迹了。 「我……」没得否认,就承认吧!「是又怎样!」 「没什么,很好。」尉允中倒是挺开心的。听到她从来没让别的男人攻城掠 地,难免还是有一点……无法形容的感觉。 「你的头不会痛吗?」梁千千口气不是很好。他的笑容让人生气。 「很痛。」 「那你怎么还可以笑得这么灿烂?」 「开心啰!」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男人。 结果,她还是选择逃避了。 尉允中坐在车里,双眼盯着大楼门口,等待着他的目标出现。 果然,在那晚之后她就消失了,好几天都不肯接他的电话,他到她公司也找 不到人;他承认那晚的事有点诡异,不过她光是逃避也不是办法,总要想办法解 决事情吧! 万不得已,他真的会带她去找那位大师,但要她先出现才能成行。 下班人潮逐渐散去,已经过了下班的尖峰时刻,他几乎就要放弃时,才看到 她偷偷摸摸的从门里向外偷看,没看到他之后,才带着放心的表情跨出大楼。 逮到她了! 果然,她是看见他的车子,才躲着不出现,但是今天他开的是公务车,所以 她以为他放弃了,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啊…… 他下了车,长脚迈出步伐,很快就追上她了。「嘿,你还真是难找。」 「你怎么又出现了?」梁千千一脸哀求,像是在说:求求你别再逼我了! 她很努力才能下定决心,割舍对他的强烈感觉,对他,她觉得他比之前的任 何一任男友都让她心动,过去的她或许只是为了一个梦想而恋爱,但是这次她是 真的喜欢他的。 偏偏她不能爱他,她只会害了他。 她还是就认命的独身一人吧!没有男人,但她还有女的朋友啊! 只是……当她们一个个都有了归宿之后,她呢? 尉允中懂她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弃,他会一直逼她,直到她面对他们 之间的一切为止,不,他更正,是直到她接受他为止。 「有个地方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的。」而他一向说到做到。 「哪里?」她怀疑他在打什么主意。她已经因为他每天都等到八点才能跨出 大楼,因为他总是等到八点;一个星期之后,她在里头偷窥半天没看到他亮眼的 火红法拉利,以为他已经放弃,才开心着可以在正常的时间下班,谁知道他这个 奸诈小人居然换车了! 「去探探你身上的谜啊!我希望你听见除了「不祥」之外的其他解释。」他 一直都认为还有其他的原因,没有人是天生不祥的。 「不需要这样,我只要远离男人就好了。」她已经看开了。 「嘿!这样对我可是利空消息耶!」他双手合十,开始使出磨功,「就看在 我为了你挨了一棍、缝了三针的份上,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如果说她不想找其他理由来安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她不想要破解 身上的谜,好可以跟他在一起,那也是骗人的;如果说她不想跟他多相处一下, 那更是违心之论。 「好,我跟你去可以,但是你不许碰我。」她不要他又出事。 「勉强接受。」替她拉开车门时,他微笑的将唇贴着她的耳朵,「那亲你可 以吗?」 「当然不行!」她瞪圆了双眼。 「上车吧!」哈,好纯的女孩。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梁千千望着无尽的山路,突然有想跳车的冲动。 他们绕山路绕到她快睡着了。如果他不是警察,又不是好友男朋友的弟弟, 她还真的要担心自己被绑架了。 「如果我的同事说的没错,应该就快到了。」尉允中倒是很有耐心。 「最好是啦,我又饿了耶。」她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待会下山她还可 以吃消夜。 「刚才应该帮你多买一点吃的东西。」尉允中揉揉她的发心,「对不起。」 「我想你都没吃东西吧?」她刚才买东西时,没买他的,因为他很坚决不吃 路边摊,该喊饿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我习惯了。」盯梢时饿上一整天是常有的事。看到前头有亮光,他终于松 了口气,「应该到了。」 下了车,两个人走向小小间的神坛,这里甚至连庙宇都称不上。 「这种地方倒真的像是隐士居住的地方。」还真偏僻。梁千千打量着四周的 荒野时,这么说。 「两位请进,已经等你们很久了。」他们才走到神坛外,还没开口喊人,里 面就先一步有声音响起了。 两人对望一眼,梁千千胆小的揪紧尉允中的衣服,躲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 后走进神坛。 里面坐着一名白发老者,还有长长的白顟,看见他们时,露出浅浅微笑。 「抱歉,让您久等了。」尉允中对他颔首。他们早就该过来的,却因为他逮 不到躲着他的梁千千而延误了。 他身后的梁千千拉拉他的衣服,「你跟他说过要来吗?」 「我同事有说过。」那位同事还说这位大师如果不准,回去可以砍他的头, 那就等着瞧啰! 明白尉允中不相信他,老者不动气,仍是微微一笑,同时眼神落在他们身后, 「两位可知,你们身后有个人跟着?」 两人同时回头张望,但梁千千闻言,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真…… 真的有吗?」 「现在他在神坛外,不敢进入,可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好重的怨气啊… …」老者叹息。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梁千千直觉的想到是自己引来的 怨灵,因为尉允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连鬼都要避着他一些吧? 呃,除了会敲他脑袋的那个除外啦…… 「但是他并未伤害你,对吧?」老者看着尉允中头上已经拆线,但仍旧明显 的疤痕,「你头上的伤,是否莫名得来的?」 「算是。」他点点头。 「嗯,我已经知道女施主的事了,可见外头那缕不散之魂,乃是妒心极重之 冤魂,不愿意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孩,皮肤黝 黑、头发有点长、左边嘴角旁有颗痣,右手背上有一个刺青……」 「天哪!」梁千千掩唇惊呼。 「怎么了?」尉允中一脸困惑地看着她,难道这位大师说的人她认识? 「那是……小杰,就是我在育幼院里一起长大,第一任的男朋友。」原来他 是真的已经……去世了…… 泪水沾湿了她的脸,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在被确认了之后,还是让她难过 不已。 「是你吗?小杰。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她不怕身后的魂魄,她走到神坛 外唤着他的名字,好渴望能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尉允中心疼她的痛苦,轻轻握着她的肩,让她靠在怀里哭,他无法体会她的 哀伤,但起码可以给她依靠。 「毕竟阴阳两隔,女施主恐怕看不见他的。」老者随着她的脚步来到神坛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事?他是故意的吗?可不可以问他?」小 杰不会害她的,他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啊! 「嗯……」老者突然像是睡着似的垂首闭上双眼,一会之后双眼又猛地睁大, 「千千!」 他的声音已由苍老转为青涩男音,甚至连脸部的皱纹都消失不见,他整张脸 都变了。 看到这模样,就连尉允中也不得不瞠目结舌。他办了这么多的案子,还是头 一回碰到这种灵异现象。 「你是……小杰!?」梁千千记得他的声音,这就是他没错! 「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老者的眼神不再慈蔼,而是充满了怨恨,现在 的他也不是山中隐居的修士,已经被鬼魂附身了。 「他……是我朋友。」她向后往尉允中怀里缩,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 「胡说!我都看到了,他想占你便宜!」小杰激动的吼叫、不断挥舞着双手 朝她前进。 尉允中立刻把她推到身后。 「真的是你拿衣架敲他的?为什么?」 「你应该是属于我的!我才不让别人碰你。」他的狂吼在山中回荡。 「可是你不见啦!孤独的我只能找别人照顾我了,可是你又让他们一个个的 离开我。」她叹口气,好难过发现那些男人真的是被她害死的。 「我说过这辈子我要照顾你的,我不会让你受这些臭男人欺负!」小杰的目 光盯在尉允中脸上,这个男人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小杰!」他怎么可以这么无理取闹?他不懂人鬼殊途的道理吗? 「我不管!你,不许再碰她,不然下次我就让你死!」小杰的手指着尉允中, 阴狠地撂下话。 「你这个蠢蛋!」尉允中并未被他的警告吓到,冷冷的顶回去。 「什、什么?」小杰为之气结。他是鬼耶!怎么会有人不怕他? 尉允中懒懒挑眉,「你这么做不是在保护千千,是在害她。」就当这一切是 真的,他当然会不爽这个蠢孩子了。 「允中……」梁千千拉拉他,怕他激「鬼」过度,这次恐怕不是被敲一棍而 已了。 尉允中却没有打算理会她的劝阻。 「你只看到她恋爱的模样,就忌妒在心,想要破坏她的恋情,因为你认为她 是属于你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失去心爱男人的她,会有多难过? 而她还老是被人贴上「不祥」、「黑寡妇」这类的标签,你教她如何承受?」 要不是被附身的是位老者,他现在已经出拳修理人了。 「我才不管,千千是我的!」小杰气得直跺脚。 「不要孩子气了!」尉允中吼他,「你已经死了,可是千千还活着,不在她 身边的你,凭什么阻拦她过自己的生活?你自以为是对她好,却只是害了她。」 「我……」小杰语塞,突然哭了起来。 「小杰,别哭。」梁千千从尉允中身后走出来,拍拍他的肩,眼眶也跟着红 了。 她很确定他就是小杰,他说话的声音、语气,生气时的表情和动作,不就是 他吗?她成长了,他却一直停留在十七岁,他们已经不一样了啊…… 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再看着眼前的小杰,她宁可当作他是失踪的,这样起 码会保留一点希望,而非现在才知道他的魂魄围绕在她身边好几年了。 「从小我就一直等着长大,然后要你做我的新娘,可是我永远都等不到了, 对不对?」小杰缓缓抬起脸,又甜又苦的微笑。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离开我?」她不想提他已死这件事,怕心会痛, 泪会停不住。 「「那个人」杀了我,我就算回到了你身边,可是你再也看不到我、听不到 我说话了。」小杰咬着牙,愤恨地说。 「谁杀了你?」原来小杰死于非命!?梁千千与尉允中对望一眼。 「我……」他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告诉我,是谁杀了你?我会帮你找到凶手。」尉允中承诺他。这是他身为 警察的责任,更因为他是千千的初恋情人,于公于私他都会帮这个忙。 「哼!」小杰撇开脸不理他,他才不要跟这个又凶又坏的人讲话。 「小杰,不要孩子气了,难道你不想要报仇吗?」梁千千骂小孩似的骂他。 「想,很想……」他愁了眉,提起那个杀了他的人,他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怕那个人。 「那就告诉我们吧!」 「去问院长,我失踪那天,是谁约我见面,那就是答案……」说完话,他就 垂下脸,静止不动。 「小杰?」梁千千推推他的肩,老者突然抬起脸,把她吓了一跳。 「女施主,他已经走了。」老者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刚才被上身,耗去 他太多的体力。 「嗯。」她知道。 「谢谢你的帮忙。」尉允中至此也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是有一些科学不 能够解释的东西存在。 「这抹魂的怨气太重,施主你要小心。」老者摇摇摆摆走回神坛时,淡淡抛 下一句:「两位请回吧!我需要休息。」 「我知道了。」尉允中心里有了更深的想法。 他是会更小心,但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吃醋的小鬼而放弃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