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夜,翟语冰回到幼时生活的房间,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太多太多甜美的、酸苦的滋味儿全混在一起,成了难以言明的复杂滋味。 睽违许多年,翟语冰没想到翟家真的把她住过的房间保持得一如从前,说翟 家人无情,这点温暖倒是令人十分窝心。 怀抱养父送给她的布偶娃娃,翟语冰踅起轻缓的步伐在房外露台流连。 还记得小时候她也常常在露台独自凭栏,静静眺望高挂树梢的明月,思索自 己从一个苦命的私生女,摇身变成富豪人家大小姐的奇特命运,当时,幼小心灵 充斥各种不能解的问号及危机感。 她朦胧了解到:莫名从天而降的幸福,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 果不其然,当翟家男主人的婚外情曝了光,温柔的女主人发现自己好心接纳 的孤女竟是丈夫情妇的女儿。方才享受哥哥们疼爱及正常父母关怀的小语冰便从 天堂摔进地狱。 翟昊禺以大哥的身份要其他的弟弟远离她,原本疼爱她的养母也视她为毒蛇 猛兽,整个翟家上下,再没人把她当公主捧在手心,所有人都现她为眼中钉,只 因她是狐狸精的女儿! 后来,翟家元配受不住丈夫外遇的事实,长期抑郁而染上忧郁症,最后终于 走上自杀的绝路。 养母自杀过世,翟家兄弟对她的仇恨更深。其实最恨她的是翟昊禺,其他兄 弟仅是受他影响罢了。 丧母之痛让他变得绝情寡义,不但对霍语冰母女处处打压为难,更想尽办法 把母女俩赶出翟家,柔弱的翟语冰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之后亲生母亲过世,她便 彻底与翟家划清界线,从此不相往来。 最深的恨,来自最深的疼…… 翟语冰楼紧软软的布偶一再叹息,她没忘记大哥曾是如何疼爱自己。在事实 尚未揭露前。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拥有一副最强壮安全的臂膀,一旦投 入他的怀抱,便可无所畏惧于天地,什么都不怕了。 十多年来,翟语冰没忘记翟昊禺拥抱自己留下的温度,他深情凝注疼宠关爱 的眼眸,更在夜里梦回频频出现 啊!连翟语冰自己也弄不清,对他绝情的仇恨,到底消灭了默默燃烧的爱恋 没有?“ 如果消灭成功,此时她一个人晚上不睡觉,呆坐露台叹气不止、要死不活的 做什么?因为他就要结婚了吗? “事情过了那么久,你一定坚持继续恨我吗?其实,最恨你酌该是我,可是, 到今天我觉得好累……这样恨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喃喃自语,对着布偶,对着月光,也对着自己幽昧不明的心。 同时,在楼层的另一端,房间里的主人也还清醒。 已经连着猛喝两摊,翟昊禺以为灌完烈酒便能睡个好觉。可惜,太过顽强的 意志成功抵抗酒精的效力,微微醺然的脑袋思路仍是清晰无比。 不能睡的原因。一大部分导因留宿在家的美丽佳人—— 他总是无法忽略、无法无视她的存在。 打从她五岁时来到翟家,那娇甜秀致如搪瓷般无瑕诱人的容颜,巳深深烙印 在他十五岁少年的心板上。 当时。他是怎么掏心剖肺地疼爱这个新加入的家里成员?母亲和弟弟们都期 待有个妹妹疼,没想到形象爱家的父亲当真带了一个可爱妹妹回来,即使没有血 缘关系,他仍然倾尽一切的爱去呵护疼惜她。 谁知道,天真无邪的妹妹竟是父亲外遇所生的小杂种?!真相揭开的刹那, 他觉得自己是大傻瓜,笨笨地把所有的爱给了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而私生女的 母亲忝不知耻抢走父亲的爱,伤了兄弟们的心,甚至逼死自己生母。 那是他一生中极大的失望和挫败,在完全交付自己的关心之后,面对残酷的 事实,说什么他都没办法不去恨。 是的。他确定自己非常、非常憎恨她! 十多年的光阴并不能减免些许仇恨,在今晚寿宴_场合久别重逢,芳龄二十 四岁的翟语冰出落得标致动人,比起少女时期多些女人的娇媚丰腴,在场男宾客 的眼光不约而同落在她身上,而翟昊禺做为正常男人,当然不可能不心动。 然而,心动是一回事儿,那是生理自然的反应;只是在理智上,多年累积蕴 藏的恨意不会改变。 跑马灯似运转不停的思绪搅扰他烦躁异常,翟昊禺除去衣物泡了个热水澡, 没料血液循环的加速反叫他失去睡意。 索性披一浴袍,走到阳台上去吹风,一骨碌跳跃坐上栏杆,居高临下的好视 野恰好将老宅四周的景致收在眼底…… 深呼吸飘浮夜来香气味的清净空气,翟昊禺不经意移转眼光,惊觉完全相通 的大露台另一端,亭亭伫立着长发与裙裾飞扬的翟语冰—— 她,怎么也没睡? 翟昊禺侧转身子想看得更真切,或许是酒精未退让他失去平衡,他晃摇几下 差点儿从栏杆摔下楼去。 “啊……”砰地一声巨响,翟昊禺重心不稳跌坐地板。 翟语冰闻声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快速三步并两步飞奔过去。 “天啊!你发什么神经,竟爬到栏杆上?” “哎……好痛!”他痛苦揉捏摔疼的膝盖小腿。 “看你醉过头了!好好的怎么异想天开爬栏杆?好危险哪!” 她焦急扶起喝太多酒而失去平衡的他。“万一没有摔进露台,现在你就算没 死也断手断脚了。” “……放开,我摔断什么关你啥事!”翟昊禺咒骂地推开她的扶持。 “怎么了?你发什么酒疯?”翟语冰不解地看着地五官纠结的脸庞。“你今 晚喝那么多,为什么不上床好好休息?” “不用你管!”他撇开脸,摆明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喝 多少,要不要睡觉你管得着吗?” “你?!好不管就不管,鬼才管你做什么!” 翟语冰碰了一鼻子灰,没趣地冷哼。“随你爱在地上赖多久就赖吧,我累了! 大哥,晚安。” “不准叫我大哥,谁是你大哥?是谁那么厚脸皮姓别人家的姓,还忝不知耻 地住到别人家里?”他失去控制怒吼。 “够了!你是底哪里不对劲?明明是爷爷坚持要我留下的,你也听到了,不 是吗?”翟语冰没想到自己一声尊敬的称呼,竟触怒了他! “哼……”他轻篾喷出鼻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有完没完?告诉你,我根本没在想什么。是你自己想大多了!” 翟语冰懒得跟神智不清醒的他缠斗下去,扭头走进自己房间里。 锁上房门,把疲惫的身躯摔上柔软席梦大床,她深深后悔不该答应爷爷留宿, 自己的小窝再简陋,起码也比老宅安静无优,现下让翟昊禺一闹,恐怕又没好觉 睡了。 “开门!你快给我开门!叫你开门听到没有?” 砰砰砰砰……连续敲门声嘈杂如魔音穿脑。 翟语冰深怕惊醒爷爷,忙不迭跳下床冲到门边。“嘘,你小声点儿,爷爷已 经睡了。你想吵醒他老人家?” “开门,我有话问你。”翟昊禺脸色难看。态度恶劣。“相不相信我会柝了 这道门?” “不行,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她不耐烦别过脸。 砰地一声巨响,双眼微红的翟昊禺当真踹开颇具历史的老旧木门,大步跨进 她的私人范围。 “啊!”翟语冰张口惊呼。“你怎么可以随便闯进别人的房间?” “别人的房间?哼……你忘了我是翟家的继承人吗?这里举目所及全是我的! 恐怕你才是进了我的势力范围!” “你又是怎么了?到底想做什么?”翟语冰开始害怕。 他鲜少如此不顾一切地横霸,除开至深至痛的记忆,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举 止失控…… “老实说,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在这里出现,说得更白一点,你根本不应该出 现。”翟昊禺伸开维臂,如邀翔的巨鹰,轻而易举攫起她瘦弱的臂腕。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躲得愈远愈好?为什么还要以高贵的翟家小姐身份混 淆视听?” “什么跟什么?你不要随便冠我罪名。”翟语冰迷糊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主动要求她到场的,若非看在八十高龄的爷爷分上,就算 用八座轿子来请,她翟语冰也不愿踏进翟家一步,她日子过得再苦,也不希罕吃 他们这一顿啊! 说来说去,他根本是“欲加之罪”,是他心底的仇恨无处可发泄,只能找她 出气。 “少给我装无辜!”他拎起她用力往床上摔。“我跟我爸爸不一样,不是你 要弄几个瘪脚的招数就唬弄得了的!” “谁耍什么招数了?你不要血口喷人……”翟语冰忿然跳起身,使尽所有力 气推他。 “你出去!我没义务接受你莫须有的侮辱!” “放手!”翟昊禺反手一挥,她再次跌落床沿。“你的诡计我太清楚了,倘 若你心里没别的企图,这几年来,爷爷不会始终对你念念不忘……” “那是我跟爷爷的事,你管不着!”她挺起胸膛,振振有词道:“没关系, 你不高兴我留在你的地盘,我走就是了!” “不准……”他激切地以双臂箍紧,限制她的行动。“今天,你非把话说个 清楚不可。” 他的胸襟好宽阔,好温暖…… 闭上眼,仿佛回到小时候曾经拥有的短暂幸福。翟语冰挣不开他的怀抱,只 能静静靠着他,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幽幽一叹:“不必白费力气了,我旱就元 话可说……” “哼。还在假惺惺?”他邪肆捏紧她削尖的下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基 本上,你跟你妈是一样的,打定了主意祸害我们翟家,对不对?” “你?你实在想象力丰富。” 翟语冰有点可怜这个被仇恨蒙蔽的男人。“没有人要祸害你们,甚至我已死 去的母亲也没想过要害谁,她只是忠于自己的爱情……” “好个冠冕堂皇的忠于爱情!” 他满是恨意伸出粗砺长指,沿着她轮廓优美的脸庞抹划。 “为了她该死的忠于爱情就可以枉顾别人的幸福吗?同是女人,她可以这样 不留余地重伤另一个女人?” “爱情是绝对独占,没有对错。”翟语冰深深吸口气,感触良多道:“你没 有资格批评别人的爱情。” “说得可真好,听你的语气,倒像有过经验似的。”他试探地问道:“你有 男人了?” “私事。没必要告诉你。”她闪避他探射灯似的强烈目光。 “那就是有了?”他放肆再追问。“这我倒也不意外,以男人的眼光来看, 你确实是好货,没有男人会不想一亲芳泽吧?” “不关你的事。”他的措辞充满鄙夷,让翟语冰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怎么不关?”他邪佞倾身,高挺鼻粱触碰她的鼻尖。“我很好奇,像你们 这种女人到底有什么狐媚的本事蛊惑男人?” “你……你想做什么?” 当翟语冰被他呼出的气息眩惑时。翟昊禺开始解她睡衣的扣子。 “……干吗大惊小怪?我不过是做些别的男人对你做过的事罢了。” “唰”的一声,半解的睡衣让他粗暴扯开,她凝脂白玉般柔美肌肤彻底坦露 在他眼前……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 他强行抱起她滚落床铺,俯首衔吻她的甜唇,突袭而来的深吻让翟语冰惊慌 失措。 “不要脸!”她拼命闪躲,双手捶打他结实如铜墙铁壁的胸肌。“求你,不 能啊……” “别的男人可以,我为什么不能?” 仇恨混着醋意催化他的欲念达到最高点…… 终于,他火烫的舌尖闯入她清甜芳口。在尝到属于她的幽香甜美后。翟昊禺 彻底失控…… 他强烈的索求仿如荒漠中饥渴太久的旅人,乍见涌泉绿洲便不顾一切纵身跃 入。 翟语冰在他的狂吻爱抚下理智尽数沦陷,明知该挣扎抵抗却使不上力气,翟 昊禺男性刚烈的气息不断灌入她缺氧的口鼻,在绝对霸道独占的强吻下,她几乎 昏恍迷离,整个身体知觉全交由他掌控,任他挑起压抑潜藏的原始欲念。 浑身燥热搔痒的她不禁回应他的物,勇敢野恣地探入男人的唇舌间缠绵交绕, 当粗糙的胡碴一再磨擦她的细皮嫩肉,翟语冰不禁喘息颤栗连连…… “果然,跟你母亲一样——诱引男人兽性大发的骚货。” “……你……不可以这样说我妈!” 使出浑身力气挥舞双手,翟语冰拼命想抵抗他失去理智的侵犯。“翟昊禺, 再不停手,我会一辈子恨死你……” “恨死我?很好,那正是我的目的。”他冷笑地褪去两人身上所有的衣物。 “啊!不可以……你忘了刚订下的婚约吗?” 收不回的局势令她乱了分寸,当理智猝然苏醒.她正思索如何逃脱的同时, 翟昊禺巳如满弦的弓箭非发不可。 “婚约算什么?总之是还没结,你忘了当年你母亲可是连结过婚,有家有子 的男人都抢!” 翟昊禺没打算踩煞车,他急切想拥有她、占领她。 期盼在驰骋与填满她身躯的同时,自己内心的伤口能够获得补偿。 “为什么?”她处软喘息,语带哽咽。“这样对我,你能消除内心的恨吗?” “这是你该得的,你休想逃……” 谁叫她的母亲抢夺别人的丈夫在先,怪不得别人报复在她身上,那该死的是 她本来就应该付出的!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