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虫与蛀虫的故事 ——他们从不用自己的钱上网 处长终于走了,裘辉赶紧把最小化的对话框打开,想看看阿紫还在不在。真 可气!这个臭婆娘和一个叫风云游侠的家伙聊得正欢,裘辉一怒之下,在风云游 侠后面画了一千多个叉子,等发到聊天室后他就进“SINA”了…… “网虫与蛀虫”这个题目是笔者想了好久才定下来的。 读者初看这个题目似乎会觉得两者间没什么必然联系,一个在社会中扮演着 很不光彩的角色,一个是虚拟世界的参与者,科技时代的赶潮人。但实际上二者 的关联还是不小的,虽然不能说网络滋生了蛀虫,当网络至少是给蛀虫提供了一 块新的生长土壤。 网络是社会的产物,既然是社会的产物那么一切社会中人都可能成为网虫, 其中自然包括某些吃饱了没事干或者损公肥私的蛀虫。也许很多读者看到这个解 释会认为笔者在耍滑头,照这个概念发展下去,网虫与什么人都可以组合到一起 了。什么“网虫与强奸犯”、“网虫与工人”、“网虫与农民”“网络与小偷”, 似乎每种组合都可以写篇文章,那样笔者就能发网虫的财了。其实笔者只是想说, 网虫与蛀虫是有关系的,可以这么说,很多人之所以成为蛀虫是因为有了网络, 网络的确给某些人提供了机会。 大概是去年的事,国家规定政府机关必须上网。虽然政府机关现在上网意义 不大,但从长远看这当然是件好事,不管以后怎么样先在网上占块地总是没有坏 处的。其实在现实中,根本没多少人会到政府机关网去扔钱,而且政府网网页设 计大多像陈旧、死板的政府公文,内容更新速度慢或者根本没什么可读的内容。 除非有特殊目的,非上不可,否则政府网就是聋子的耳朵——摆饰! 笔者已经有三年的网龄了,但想来只上过一次政府网。那是在今年年初的时 候,笔者还在广告公司当文案。有一家著名的药业公司推出一种新的补钙药,准 备在成都先期上市,做销售试点。他们制订市场推广策划的任务交给了笔者所在 的广告公司,公司老总指定笔者负责这个任务。 笔者抱着脑袋想了好几天,策划这种事就像要为即将嫁出去的女儿找一身漂 亮衣裳。女儿模样是美是丑是没办法改变了,于是合体漂亮的衣服就很重要,后 来笔者想起成都地区阴冷潮湿,日照少,对人体钙含量可能会有一定影响,于是 查了些医疗书籍发现的确有这回事。为了做到有理有据,笔者一直想得到成都地 区的日照资料,查了不少资料都没找到。于是决定在网上查,好不容易才查到成 都政府的网站,但他们却根本连当地气象资料都没有,笔者白费了不少公司的上 网费,最后还是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依据。 当时笔者就认识到政府网站实在没什么用,就是有用也是将来的事。但笔者 在走访中发现,政府上网对政府来说只是名义和未来的价值,但对某些混迹于政 府机关的网虫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裘辉是笔者的高中同学,在北京市委某部门就职,就因为上网成瘾把预备党 员的资格都给取消了。 裘辉和笔者已经认识十几年了,上学的时候他就是个特别爱赶时髦的家伙。 上高中时正流行跳霹雳舞,没有一点儿舞蹈功底的裘辉生怕落伍了,也很着 跳起来。后来他们和其他学校的舞迷们“茬舞”,裘辉眼见自己学校的舞手就要 输,心急之下便在主席台上折跟头、拿大鼎,想把敌人的气势压下去。结果勇气 可嘉却弄巧成拙,他没掂量好自己的分量,一下子从学校主席台上折了下去,把 胳膊摔断了,为这事他住了三个月医院。后来流行听CD,他一口气从一个在海关 的朋友那儿买了一百多张打口盘,其中竟有不少经典作品,这件事成了他那几年 中最值得炫耀的事。 他大学毕业后给分进了政府机关,这对生性好动的裘辉简直是个灾难。机关 里很清闲,平时就是看报纸、聊天、喝茶,要是办公室有个女同事便有点意思了, 办公室性骚扰的笑话大多是从机关里传出来的。 不过裘辉对从商没兴趣,也舍不得铁饭碗,所以一直没辞职。去年办公室里 添置了电脑,他们单位也上了网,无所事事的裘辉忽然在网络中发现了新大陆。 大约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裘辉就进化成了彻头彻尾的网虫。当然裘辉上网都 只限于上班时间,“谁吃饱了撑的花自己的钱上网。”裘辉说。 他在网上聊天、砍砖、发帖子,无所不干,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裘辉就是相 当水准的网虫了,光女朋友就有七八个,技术更是炉火纯青,PC机上的软件没他 不会玩儿的。按裘辉自己的话说:咱当黑客绰绰有余。最让他赶兴趣的是网上冲 浪,裘辉经常猴子系似的从这个网站窜到那个网站,有时自己都弄不清到底开了 几个窗口,他倒是数过一次,那回他竟开了36个窗口,电脑跟小牛似的,累得 “嗡嗡”直叫。 半年后,单位里开月会。领导说:“大家要注意些,这个月我们单位的电话 费花了三万多块钱。我查了一下都是263 、169 的上网费。有几回我晚上回单位 拿东西,看见咱们不少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当时真是感动,还以为大家为工作 的事加班呢,可进门一瞧,原来大家全在上网。”领导叹了口气,他特地瞧了眼 裘辉,可这时裘辉已经睡着了。 后来单位规定每天每个办公室的电脑只能上两个小时的网,还把装调制解调 器的柜子上了锁。每天定时开机,定时关机。这种小伎俩可难不倒裘辉,他托朋 友买了个廉价的调制解调器,偷偷装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上,反正办公室里有电 话。于是他的网照上不误,而且随时随愿地上。 一般来说,领导不特意抓是不会发现他在上网的。好几次,他们处长推门进 来和他谈工作,走时都没发现他在网上。处长走后,裘辉赶紧把最小化的对话框 打开,想看看网上刚认识的阿紫还在不在。真可气!这个臭婆娘和一个叫风云游 侠的家伙聊得正欢,裘辉一怒之下,在风云游侠后面画了一千多个叉子,等发到 聊天室后他就进“SINA”了…… 其实就是领导发现他在上网又怎么样?反正都是国家的钱,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般来说,机关里工作的人都不想得罪同事,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万一人 家让哪位领导看上,一步登了天,还有你的活路?所以领导从来就没认真管过他。 裘辉要是老老实实上网聊天、胡侃、哪怕是当个小黑客,也不会有什么事, 最多不过是个花公家上网费的小蛀虫而已。他之所以出事,主要还是怪他自己。 一般人认为上上网能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利用网络搞经济犯罪,就是勾引 别人的老婆也没关系。其实要不是裘辉的事教育了笔者,笔者也会这么想。 一次同学聚会,笔者碰上了他,还聊了好一阵子,当时笔者就觉得这家伙是 欢乐没好喜,早晚要倒霉。 那次我们坐在一起聊上网的事,裘辉问笔者平时在网上都干些什么。笔者便 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是看看新闻,发发邮件,偶尔也聊一会儿,别的就没什么了。 “你真是土得掉渣儿,上学的时候没发现你这么落伍呀?”裘辉大声说。 “我是吃土坷拉长大的。”笔者和裘辉以前坐前后桌,说话一直挺随便。 “哪儿比得了你呀?放屁都带着官味儿,还是科级的。我还真没闻见过处级 领导的屁是什么味儿呢,什么时候高升啊?”笔者知道他现在是科级干部。 裘辉大笑不止。“你少骂我,现在骂我们的人还少吗。前两天,我在市场买 爆米花吃,人家崩爆米花的大姐和别人聊天,顺便就把我给骂了。” “你勾引人家来着?”笔者问。 “那儿啊?人家大姐跟其他崩爆米花的人说,再挣两个月钱她就能给儿子买 台电脑了,到时候让儿子好好学习,将来怎么也得当个科长啊,人家问她为什么 要让儿子当科长,大姐说:‘贪污方便,也不用受他妈这份罪了’。你瞧,我花 两块钱买锅爆米花,还当回人家的儿子,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您是公仆,本来就是全国人民的儿子!”在场的同学都笑起来。“那你平 时上网干什么?”笑后,笔者又想起上网这个话题。 “我早就不上中文网站了,没劲,内容都差不多。”裘辉说。 笔者倒从没上过国外网站,主要是因为除了中文没一种语言能整明白,国外 网站自然不大了解了。听裘辉这么一说,笔者竟来了兴趣。“我倒是上过雅虎中 文,别的就不大明白了,跟我说说有什么好玩儿的?” “你也就知道雅虎,其实大部分网站都是英文的。”接着裘辉一口气说了十 几个网站的名字。“我经常上这些网,很有意思。和我们平时接触的观点不一样。” 笔者使劲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劲,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这里面好象有几 个是反华网站吧?╳╳网不是某某分裂组织的网站吗?好象这种网站是禁止上的 吧,就咱们那种一般的家庭电脑能上去吗?” “我是什么水平的网虫?还有咱上不去的网站?我要是想当黑客早出名了。” 裘辉说起话来得意洋洋。“我们有专门设置的聊天室,就是谈对这类网站的 看法的,什么观点都有,特有意思。” “你可是预备党员,上这种网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不用我说了,你不会真是 意识上有自己的看法吧?”笔者意识到这家伙可能会为这事犯错误。“我可听说 这种网站是受监控的,再说搞乱了国家有什么好处?俄罗斯……” “咱又不干什么,不过是看看而已。”裘辉瞪笔者一眼。“新鲜的事都值得 研究,要不活着干什么?” 笔者笑了笑,青山易改,本性难移!看他和高中时的那个裘辉没什么区别。 “新鲜!是挺新鲜的,我一想起你为了跳霹雳舞把胳膊摔折就觉得挺新鲜的 了。” “不过是看看而已,再说他们的观点咱也不一定同意,对不对。谁要说西藏 应该独立,我头一个跟他拼命。操!”说着裘辉自己竟笑起来:“都是老同学谁 也不瞒谁,其实我这人就是天生没起子,就是好奇。咱们上高中那年,为了看一 眼崔建到底长什么样,我不是差点让人家保安打一顿吗?” 裘辉提的是他的另一个经典故事。当年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正是崔建的摇滚最 流行的时期,满大街都是《一无所有》,年轻人一张嘴就是“不是我不明白……”。 有一次崔建跑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剧场办演唱会,同学们都疯了心似的想去 听,可一听票价十块,大家都灰了心。 其实裘辉根本算不得什么歌迷,但他一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歌唱成那 个样子。于是便跑去看演唱会了,可他又不想花十块钱,于是就厚着脸皮往剧场 里混。可能是裘先生做贼心虚,被看门的保安抓住了,差点揍他一顿,最后还是 看在学校的份上把他送了回来。学校开会时还把这事暴了光,裘辉成了破坏校风 校纪的典型,后来大家一见面就问他看到崔建了没有。 同学聚会结束后,裘辉继续上他的外国网。可前几月的一个下午,他突然被 传唤到处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处长面色铁青地坐在两个陌生人之间,他平时 看到裘辉都是挺客气的,今天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也根本没有把来人介绍给他 的意思。等裘辉坐下,处长竟站了起来:“你们说吧,我走了。”他冲陌生人点 点头。 裘辉痴痴地看着处长离去,他竟有些傻了,处长这是唱得哪出? “我们是安全部门的。”其中陌生人突然说话了,他顺手把个盖着红章的证 件在裘辉眼前一晃。“你是裘辉吗?” 裘辉下意识地点点头,七八个美国大片的情节在他脑子里闪过,据他自己说, 当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你经常用自己办公室里的电脑上网吧?”陌生人继续问。 裘辉又点点头,他对这事已经有个大概感觉了。 “上的什么网?”陌生人的语气很威严。 “什么——什么网都上。”平时能言善辩的裘辉说话时竟有些哆嗦。 “是吗?总上什么网?” 裘辉脑门已经开始冒汗了,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陌生人从一个皮夹子里拿出几张打印纸:“自己看。” 裘辉看到那几张纸上全是自己这一两个月以来进入过的网站名称,他知道这 回自己要倒霉了。“我都是上着玩儿。” “可你是国家公务员,利用政府网络的便利上这种网是什么性质问题?”陌 生人几乎是愤怒地说;“我们允许社会上有不同的声音,一般也不干涉普通人的 网络生活,但这是我们国家的政府机关。政府机关的电脑经常进这些网站,不得 不引起怀疑。” “我——我什么都没干……”裘辉赶紧解释。 “幸亏你什么都没干,要不你就玄了。”另一个陌生人道,他指着裘辉手里 的纸又说:“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有些网站内容是极其恶毒的,他们的目的是分 裂我们的国家,无论你个人有什么社会理想,一旦背离了你的祖国都是性质恶劣 的。” 裘辉频频点头:“对,对,连贝当元帅都一样。” 两个陌生人苦笑着对望一眼。“听说你还是预备党员?” “是。” “好自为之吧。”两个人后来就教训了裘辉一顿,倒也没把他怎么着。 陌生人走后,处长和党委书记又分别找裘辉谈了几次,结果是他预备党员的 资格是被取消了,由于态度好,公职倒没受什么影响。但裘辉在单位的地位却明 显下降了,他也再不敢在单位里上网了。 好象一个月前,笔者和裘辉又见了面。“我当时说的没错吧?图新鲜呀!摔 折一条胳膊你都不长记性。”笔者已经知道他的遭遇了。 裘辉冲笔者摆摆手:“别提了,幸亏哥们儿只是好奇,要不真够戗。” “你呀,本来是一个利用公家电脑上网的小蛀虫,这种人多得是。可你小子 天生有偷窥癖所以就得倒霉。” 裘辉一个劲点头:“是,是。现在想起来上那些网也挺没劲的,全是车轱辘 话来回说,不少话根本不值得推敲,我不是闲得没事吗?” 笔者哈哈大笑起来,这倒是他的一句实话。这种小蛀虫一般都是清闲得很, 要不他们怎么有时间上网玩儿呢?大蛀虫里没准也有网虫,但他们却没时间在网 上浪费,网络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捞取金钱的一种手段。 前不久笔者在南方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某政府官员受贿50多万,被判10年有 期徒刑。这本是件极平常的经济犯罪,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索贿受贿的过程几乎都 是在网上完成的。这可能是国内第一笔有案可查的、网络参与的腐败案件吧。 张军是南方某中等城市的建委副主任,由于国家政策是尽量重用年轻干部, 1997年只有32岁的张军,凭着过硬的学历和能力以及良好的人际关系被提拔成了 副局级干部。 当时他心气很高,一心想干出翻事业来,他在工作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生活中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当年他主持的几个大型建设项目都顺利完成了,他 取得了市里领导的好感和当地居民的信任。 大约是1998年的时候,政绩显著、春风得意的张军多了个新的爱好,他成了 网虫。不仅在单位有时间就上网玩儿,回家也一样不闲着。当然他的工作并没有 耽搁,主管的项目越来越多,权利也越来越大了。但那时的张军还是很廉洁的, 从没动过歪心思。 去年,当地要通火车了。在主管火车站建设的招标过程中,一家民营建筑公 司打起了张军的主意。这项工程是当地的重点项目,很多企业都为了能拿到标书 而熬红了眼。 民营公司知道张军在项目招标中地位重要,但苦与和张军没有特殊关系,平 时接触过程中虽然客气却很疏远。 民营公司里有一位业务经理,脑瓜灵活。他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得知张军是 个网虫,还特别喜欢在网上聊天。这位业务经理也是一个网虫,于是他想尽办法, 使尽手段,终于弄清了张军在几个网站聊天室的呢称。 有一次张军晚上在家上网时,忽然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网友要和他单独谈谈。 张军好奇心大起,便和他谈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但我们现在都在网上,如果我的话让您不爱听就当根本没 这回事吧。”网友说。 “那你要说什么呢?”张军觉得这事很新奇。 “大家交个朋友。”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交朋友吗?”张军说。 “有一个大家都能发财的机会,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我是╳╳公司的业务 经理,我们公司的实力您知道,干火车站的工程绰绰有余。我们一直非常仰慕您, 如果能与您合作将是我们的荣幸。您可以成为我们公司的董事或者得到其他您需 要的东西。” 张军足足沉吟了几分钟,手指才重新回到键盘上。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作为社会中人很难不对酒色财气这类东西 不动心的。张军也是一样,如果说前两年,他还一心想做番事业的话,现在他手 握重权,功成名就,自然对自己就多了一份自信,少了一份顾虑。 第二天,有一家快递公司给他送来个大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5 万块的活期 存折。当天晚上,他就把工程招标书的标底用电子邮件给那位“网友”发了出去。 一个月后民营公司在火车站建设的招标中,中了标。张军只是在会议上说了 几句,民营公司实力强劲之类的场面话。副主任这么说,他手下几个见风使舵的 马屁精自然会站出来,大力促成了。 招标会当天晚上,网友再次出现在张军的大屏上,寒暄之后网友便告诉他, 明天还会有人到家去拜访他。第二天,张军又收到了一张5 万元的存折。 火车站招标后的几个月里,民营建筑公司在当地各大项目中频频获胜,实力 越来越大,在当地建筑业有独占鳌头之势。不少当地人都认定这家公司在建委里 一定有人撑腰,要不就是菩萨显灵了。可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和张军有关系。他除 了在工作场合,平时即使和建筑公司老板见面连招呼都不跟人家打一个。 实际上他们的交易都是在网上谈妥的,民营公司的经理在网上向张军提要求, 张军就把他们需要的资料通过电子邮件发过去。一年多来,张军通过电子邮件一 共向民营公司发送了二百多份文件,包括各个项目标书的标底、其他公司的情报、 建委内部会议纪要等等。在现实中张军还要扮演一个比较中立的角色,偶尔恰到 好处地找补几句,算是画龙点睛了。至于报酬,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 张军在这一年中扮演的是一个高级经济间谍的角色,当然他比经济间谍的权 利要大,因为他本人还是个决策者。 实际上民营公司承包的几个项目干得都可以,质量、造价也没出什么问题。 本来今年当地市委还想把年富力强的张军干脆提升到建委主任呢。但一个 “意外” 却打破了张军升官发财梦,在当地也引起非常大的反响。 一直与张军联系的那位业务经理认为自己能力非凡,他和建筑公司老板谈了 几次,主要是想加薪。老板虽然做了些让步,但显然没达到他的要求,这家伙一 气之下就跳到公司的死对头那里去了。 有一次,新单位里会餐,他多喝了几口竟在大庭广众下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他认为这是在新领导面前为自己争面子,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且商场 无情。他当时的老板认为这是打击对手、扳倒对手靠山的好机会,于是收集了一 些证据,就把这事捅到了报纸上,连带着把业务经理也出卖了。 消息发出的第二天,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当地舆论哗然,老百姓义愤填膺, 甚至有些人跑到市政府去静坐,要求严惩腐败分子。市政府不敢怠慢,马上派专 人调查,民营建筑公司还没来得及把证据全部销毁,就被政府把财务帐封了,张 军贪污受贿的证据一点儿没糟践,全给查出来了。 张军整整受贿了50万元,听说公安局去家里抓他的时候,张军把自己的电脑 砸了,还一个劲跟抓他的警察说:“都是这东西把我害了!都是这东西把我害了!” 后来张军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他一直怪电脑毁了他的前程,实际上这是 “拉不出屎,赖茅房。”网络何罪,上网者罪也! 善待网络吧!我们的世界已经够乱的了,如果连虚拟世界都不能逃脱庸俗、 罪恶和贪欲,那我们这些上网者简直太无聊了。当然这不过是笔者一届小文人的 呼吁而已,笔者倒更愿意相信,随着网络的发展会有更多的社会蛀虫,发现网络 这块天地相对安全些,于更多的罪恶会被移植到网上来,信不信由你。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