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 “真抬举我,你都快成仙了。” “你?”玉玲欲言又止,她可能没想到我会损她。 “我怎么了?你说。”我不依不饶,有句话差点从嘴里蹦出来。后来在监狱时, 每回想起自己这二十来年的经历就颇感无奈。我真倒霉,头一次接触女人,就是被 一位官宦人家的阔小姐诱奸,失去了童贞;向一个有夫之妇的军婚富婆献出爱情后, 又失去了自由。中间就正经八百地交了一个女朋友,还是个性冷淡。可你说她性冷 淡吧,居然也不是处女。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少回拌嘴时我都想拿这事挤 兑她,可终归没说出口,平时就更不好意思问了。 “算了算了。”玉玲终于决定放过我。“以后就准对我一个人好。” “没问题,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无聊地揉揉眼睛,向乘务员买了两 瓶啤酒。实际上我从上中专时就开始喝酒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反正和同学 们一块儿拼酒从来没醉过。于仁对我的评价是: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 “真贫!”玉玲恢复常态,就跟刚才的争吵从没发生过似的。“回北京就得到 公司报到,你有什么打算?” “歇两天就上班呗。”我的气还没顺过来。 “听说工程公司的人到处跑,去的地方还都挺惨的。”玉玲有些伤感。女人的 情绪变化太快!玉玲刚才还在吃同学的醋,现在又为我们的前途忧虑了。也是,任 何一位女人都希望生活安定,别有什么变故,男朋友吗最好永远在身边。 “我跟咱们单位的“大猫儿”说说,我们是一对儿,把咱俩分到一个工号不就 完啦。”我挺有把握。 “你面子好大吗?”玉玲不信。 “嘿嘿——”我喝口啤酒,女人懂什么? “你乐什么?” “笑一笑都不成?”我成心气她。 “我知道,你压根儿就没看得起我。我是傻,要不怎么看上你呢?”玉玲玉面 含霜,泪光楚楚。 “又瞎说!”我惊讶得差点把酒瓶子扔喽。天哪!女人是不是都有半仙之体? “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懂?” “其实女人还是纯洁一点好。有些事就该男的去丢人。”瞅着她不明所以又气 鼓鼓的样子,我干脆实话实说。“我是想,到时候弄我爸几瓶好酒送去,不就结了。” “哼!”她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这套东西你是才从哪儿学来的?” “还用学?上回借财院的场子踢告别赛,咱们学生会还给人家总务科长送了两 箱饮料呢!现在社会就兴这个。” 回到北京自然要找徐光,他已经上一年多大专了。 “听说你老人家快成工人阶级了?”几年来,徐光的个子一点没长高。 “技术员!干部编制。”我当然不服气。“咱不卖苦力,就是卖苦力咱也身大 力不亏。” “去去去。”徐光就不爱听这类话题。“什么单位?到底干吗的?” “施工,铁路工程。我他妈也不知道具体干什么。” “那好哇!东南西北全让你玩儿遍了。”徐光很不屑。他没出过远门,在他眼 里,外地除了几处书上公认的人间仙境,就都是穷乡僻壤,耗子不拉屎的地方。北 京人那种特有的优越感在他身上表现十足,徐光这小子甚至打心眼里认为外地人都 是吃棒子面长大的饥民。 “听说,下个月就得去四川施工。好地方!”我想起出差就兴奋难耐。“走。” 我拉起他,咱有义务让他开开眼,告诉这小子外地比北京强多了。 “干吗去?” “喝两口,就手见见你家嫂子。”我拽起他往外拖。“你们啥时候分配?”在 路上,我问徐光。 “有政策啦,以后我们学校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管分配。” “什么意思?” “叫他妈的双轨制,就是人多分不出去呗。” “剩下的呢?”我死活没想到徐光大专毕业后会为找工作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