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空中万里无云星光点点,两人依偎在树梢仰望着满天星辰,诉说着古老的 爱情故事,天南地北全都聊。 在这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饮食起居处处不方便,但深情相伴让一切变得美 好,这里可以说是世外桃源、无忧之地。 “有船声。”耳力极好,对船行水声特别敏感的练棋立刻起身望向河流。 “是他们来了吗?”柳怡茵踮起脚尖仰望,眼前毫无船只踪迹,实在佩服练 棋的耳力。 “那是孤浪船的声音,我们快走。”练棋立刻将她带下树梢。 他将河岸边的竹筏推入水中,接过佳人再三叮咛,“坐到竹筏中间,千万要 紧抓着绳索。” “嗯,我会的。”柳怡茵点头紧抓着绳索。 望了她一眼,他脱掉外衫让她穿上,就怕她万一落水时会春光外泄,“衣服 穿好。” 见他如此在意,柳怡茵唯诺的开口解释,“那堆积如山的衣服里没肚兜,所 以……” “我知道。”因为唯一的一件被他烧了。 “嗄?”他知道?他还真细心,会注意这种小事。 “坐稳了。”生怕她又问,练棋正声道。 河岸边的河水里有沙土堆积,对于行驶的船来说就像是地雷一样,虽然竹筏 吃水不深,但仍很容易搁浅,如果误了时间,一定无法顺利登上孤浪船。 练棋时间拿捏恰当,当孤浪船驶近时,竹筏正好来到河水中间,他立刻施展 轻功将她带至船上。 值勤的杨秉泰见到前方有人想利用竹筏靠近登船,正想要发出讯号通知其他 船员时,迅速的攻击让他瘫软在地。 如此迅捷的好身手让人心惊,他睁开被打肿的熊猫眼一看,“练当家!” 见到主子重登船上,杨秉泰欣喜若狂,因为这代表他有赢回赌金的机会,真 是太好了……可练当家身边娇柔的身影不就是柳大夫,两人亲密的举动说明了, 练当家根本不可能把柳大夫踹下船,呜……他的银两…… “你下手轻一点。”见到杨秉泰哭丧着脸整个人傻了,柳怡茵立刻向前探视。 “怪他眼拙,居然认不得我。”练棋冷哼,大步向前准备找楚惜铭算账。 避开众人耳目,他无声无息来到自己的舱房,隐约听见楚惜铭与吕绍恒在对 弈。 舱房内的楚惜铭望着残局笑道:“势孤取和。” “想打和实在难难难,大当家的棋艺只有练当家可以抗衡。”这棋局以他的 棋艺难以和局,思考近两个时辰仍想不出改变局势的方法,吕绍恒终于放弃。 “练老弟现在肯定在忙着制造娃儿吧。”想起摆了练棋一道,楚惜铭脸上浮 现愉快的笑容。 故意将他与柳怡茵困在一起,就是希望两人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待生米煮成 熟饭时,就不信皇上还能逼他娶柳怡茵。 哈哈……下个月十二日之时,他还会是快乐自在的单身汉。 “大胆弃炮轰象,以双车马炮妙手人局,便有机会和棋。”练棋的声音从舱 房上头传出。 “嗯,没错,妙着……嗄,练棋怎么是你!”闻言,楚惜铭点头赞赏,但熟 悉的声音让他猛然抬头。退马象口,形成双献车马的绝杀之势,如此妙着构思奇 特。 太不可思议了,自那日夺船已经过了两天,以孤浪船的速度,一般小船根本 赶不上,没道理练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迫上,难道他错算了什么吗? 这也难怪,练棋有本事在水运上称王。 “怎么?活见鬼了?”纵身跃下来到楚惜铭身边,练棋第一个动作便是收棋。 珊瑚棋可是他的宝贝,绝不给设计他的人下。 “确实像见鬼了,你该不会只是魂魄回来吧?”好阴冷的表情,楚惜铭伸手 捏着他的手臂笑道:“幸好!肉体还在。” 练棋冷然的一掌打掉毛毛手,“少装疯卖傻。” 这男人竟然想打混过关,将日前对自己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丝毫不会考虑 要是柳怡茵落水,而他来不及搭救的后果。 “火气真大,该不会欲求不满吧?”练棋身上一点恋爱的气息也没有,该不 会求爱被佳人拒绝了吧? 唉!真可惜,精心安排竟然还不能让他将佳人带上床,他还真忍得住,改天 该想办法验明正身,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练棋眯眼射出凌厉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难道你不道歉吗?” “道歉?喷!我可是好心牵红线哩。”楚惜铭拿起折扇扇呀扇,不像是扇凉, 倒像是在煽风点火,想让练棋好好发一顿脾气。 在船上的生活可真无聊,如果练棋能与他大打一场,那可有趣多了。 练棋的怒火只有楚惜铭与柳怡茵能够抵挡,吕绍恒老早就离开避难去,柳怡 茵进来时。只见满脸笑容的楚惜铭与大动肝火的爱人。 “练棋,我们都回来了就别计较,而且如果没有楚王爷帮忙,我们可能今生 无缘相守,别气了。”柳怡茵步向前,来到他身旁劝说。 “说得好,还是怡茵妹子讲理。”楚惜铭频频点头亲密举动赞赏。 见到柳怡茵偎近练棋的亲密举动,两人之间的关系,果真他的设计下有进一 步发展,喜事近喽,搞不好还双喜临门,她的肚子里有了小娃儿。 练棋低头凝望着佳人,倾听细嫩撒娇声,心中怒火去了大半,严肃的面对楚 惜铭道:“我郑重提醒你,千万别再拿茵儿的安全开玩笑。” 唉,佳人撒娇两句就不生气,那这场打斗不就又落空了。 “耶?怡茵妹子可是皇上欲赐给我的妻,我怎么会拿她的安全开玩笑?”脑 筋一转,楚惜铭贼笑的激着练棋。 “你说什么!”此时此刻竟然想将可人儿要回去,练棋闻言当场怒发冲冠。 楚惜铭眼神贼溜溜又略带色意的扫过柳怡茵,扬起嘴角笑道:“怡茵妹子这 么美丽,深思之后,我觉得……” 语未毕!孤浪剑已经朝他劈砍过来,楚惜铭纵身跃出舱房,将他引到空旷的 甲板上准备大打一场。 “这么欠人揍,今日就分个高下。”练棋很明白他挑衅的言语全是为了与他 打一场,正好他也想细算他设计茵儿落水的账。 “好,没分出输赢不停歇。”两人比划多年仍分不出胜负,他一直很期待一 场认真的打斗。 “你们何必,我……我不管了。”此时此刻这两个男人眼里只有对方,而她 早被撇到一边凉快,柳怡茵索性退至一旁观战。 为了不伤及心爱的人儿,与宝贝的孤浪船,练棋巧妙的将楚惜铭引到天龙船 上,没了顾忌的他出手招招凌厉,剑影重重划过天际,甲板受猛烈剑气波及,纷 纷破碎飞散。 而楚惜铭也不是好应付的对手,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态度仍旧从容不迫, 出掌一一化解剑招…… 为了看清楚两人的打斗,没值班的船员们全涌至位于最高层的船舱,专注的 看着难得上演的精彩比武画面。 此时赌性坚强的阿峰提议道:“我赌大当家会赢。” 被楚惜铭派来卧底的小金点头附和,“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吕绍恒闻言不以为然的反驳。“我来作庄,练当家肯定会赢。”练棋对楚惜 铭大动肝火,想必会全力以赴, “好好,不怕输到脱裤子的人都来下注。”肥仔频频点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纷纷下了注,没银两的人就拿鞋、食物来赌。 “瞧你们好像很熟练呢?棋门云集的人不都是个个爱下棋,怎么也有聚赌的 嗜好啊?”柳怡茵好奇的问。 “呃……” “这个……” 阿峰搔头傻笑,“只是额外的休闲啦。” 小金干笑着提议问:“柳大夫你要不要也赌一把?” 玩心被激起,柳怡茵兴奋道:“喔?我也可以呀,那我想赌……” “你一定是赌练当家会赢喽。”众人不约而同的猜道。 “不是。”柳怡茵摇头笑答。 “嗄?”十余道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不懂她的想法。 “我赌楚王爷的那艘天龙船会沉……”柳怡茵笑着说。 两人武功相当,打得再久也只会是平手,倒是那艘船肯定会被毁掉,练棋八 成知道结果会如此,才将楚惜铭引过去。 闻言,众兄弟全猛然回头,看着那破损不堪的船,及两人缠斗不歇的画面, 全部点头惊呼,“对喔!快通知天龙船上的兄弟们速速避难。” 果真!一艘价值连城的天龙船,在两人缠斗数个时辰后就这么沉没了。 唉……这回真的输到脱裤子,看来他们一点也不适合赌,还是乖乖研棋吧。 冷酷的练棋变了…… 变得多情温柔……不!该说他是变成双面人,面对众弟兄们仍是如往常一样 严肃冷漠,尤其在面对楚惜铭之时更明显,可对上心爱的佳人时,却又常常展露 亲切迷人的笑容。 船到达镇江港口时,楚惜铭与货物一同被练棋给踹下船。 “啐!当今敢对我这么不屑的也只有你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嘿嘿……” 望着遍去的孤浪船,楚惜铭耸肩笑着。 “大当家……那个赌金该交出来吧?”卧底的小金自然也被踹下船,咧嘴傻 笑道。 “呃……这个……那个……唉……真没意思。”一个月后被踹下船的居然是 自己,头一回设计人失算,楚惜铭摇头,只好命人交出银两。 而完成载运货物任务的孤浪船显得悠游自在,一路上停停走走,练棋带着柳 怡茵四处游历,名胜古迹、怡人风景……逛得最多的并不是金楼玉店,更不是女 儿家最爱的胭脂水粉铺,而是药铺…… 幸而柳怡茵眼光犀利,总是挑上选且有用的药材,否则以她爱药材的性子, 恐怕载重数万石的孤浪船仍不够放。而为了争得陪伴她的时间,练棋开始认识药 材学磨药,偶尔受不了她太过沉迷之时,便拉着她一同下棋,日子过得无忧。 就这样沿途游历,孤浪船来到了苏州城。 练棋生怕佳人在船上闷怕了,趁着货物搬运上船的空档,特别带着她逛市集, 市集中万头钻动,柳怡茵始终依偎在他身旁,而肥仔被唤来当背药材的随从,而 挑上他的原因,只因他该减肥了。 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练棋不禁拧眉,“茵儿,我们先到客栈歇息,等人 潮散去好吗?” “好的。”柳怡茵点头与他走进客栈。 悦来客栈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它是苏州最出名的客栈,由于价廉物美,所以 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因此一楼人声鼎沸,练棋挽着她的手来到较为安静的二楼雅 座。 俊男美女容易成为注目的焦点,况且身边还跟随着魁梧的B 巴仔,因此欧阳 璇玉大老远见到来人立刻缩在角落里,她暗暗在心中叫苦,天啊!地啊!她都已 经从京城躲到这里来了,居然还会撞见练棋,希望他别发现自己才好。 咦?不对哩,练棋身边竟然有女人?!原以为自己眼拙,欧阳璇玉抬起头来 确定,眼前男人确确实实是冷漠的练棋,只是…… 震惊于练棋的温柔多情,对待佳人像是呵护心肝宝贝的模样,欧阳璇玉不禁 惊呼出声,“哇!真是见鬼了……” 练棋微笑的介绍着美味佳肴,“这里最出名的是红烧海皇翅……”熟悉的声 音引起他的注意,顺着声音望去,练棋欣喜若狂喊道:“璇玉!” 从震惊中回神的欧阳璇玉,见他发现自己,二话不说的,连忙以轻功绝技飞 身离开客栈。 “璇玉别走……肥仔守着夫人。”这倔强的女人身中寒毒竟然还不回棋门, 真是让人忧心,生怕又失去她的踪影,练棋立刻纵身追赶。 “练棋……”柳怡茵奔出楼台,已不见两人的身影。 练棋待人向来冷漠,但仅仅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竟变化如此之大,欣喜与慌张 全落人她的眼里,那美艳的女子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 “夫人您放心,练当家只是去追二当家马上就会回来的。”见她忧心,肥仔 连忙开口安抚。 “二当家?可是她明明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犹记得练棋说勾魂者宛如他 的亲弟弟,柳怡茵很讶异那美人儿的身份,同时心也隐隐作痛。 “她确实是棋门云集的二当家,勾魂者,因行事果决利落扬名江湖,常人都 以为她是男人,也难怪你会有如此想法。”一介女流之辈且年纪轻轻便能在江湖 闯出名号,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提到欧阳璇玉,肥仔的语气可是敬佩有加。 练棋见到欧阳璇玉时的表情又浮现在她脑海,胃里的酸意不停翻搅,喃喃问 道:“练棋一定很疼爱这才貌双全的美人儿……” “是啊!二当家可是练当家唯一会亲近的女性。”粗线条的肥仔没有发现不 对劲,又继续道:“尤其二当家失踪后,练当家虽分身乏术,仍是很关心……” 忽地,远处传来浑厚有力的声音,其声宛如雷传遍整个城镇,那是练棋对欧 阳璇玉恋恋不舍的呼喊,字字句句像是利刃穿刺着柳怡茵的心,她像是惨遭雷击 般脚步踉跄,小脸瞬间惨白…… “哇!练当家的内力果真不同凡响,呃……夫人你要去哪里?”见柳怡茵转 身离开,肥仔跟向前问道。 “上茅房……”柳怡茵随口应声,她需要独处静心,生怕会当众发狂失态。 好难看的脸色,夫人肯定是憋不住了,肥仔连忙说:“快去、快去,我在这里等 你。” 肥仔后来说了些什么,柳怡茵其实都没听见,她只知道自己心好乱、好疼, 酸意翻涌让人好难受,练棋为何隐瞒勾魂者的性别?为何在爱她的同时,还能对 另一个女人如此关爱? 远处又传来练棋呼喊欧阳璇玉的声音,急切的喊声让柳怡茵加快脚步逃离, 捂住双耳不愿意再听,理智告诉她该问个明白,可那阵阵呼喊声让她的冷静与判 断力消失殆尽,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泪水模糊视线,嘴角尝到咸咸的苦涩味道,委屈让她连哭也无声…… 是夜,星光闪烁。 满天星辰更突显她的孤寂哀伤,冷风阵阵呼啸而过,身上的冷仍不及心受寒 的程度,蜷缩在桥下老半天的她终于有了动作。 她走暗巷避开人群,怕被棋门云集的兄弟撞见,怕他们要找的不是她,更怕 面对练棋……她该当面向他问个明白,但她怕答案令她无法承受。 理智不断告诉她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更该给深爱他的心一个机会,但椎 心之痛让她疼怕了,连想都不敢想,只想回家…… 出了暗巷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躲在县衙后,柳怡茵望着宏伟气振的建筑愣 了好一会,也许她真该回家了。 守卫见到她好心问:“这位姑娘有事需要帮忙吗?” “这是宰相柳大人的信物,烦请你替我通报县太爷。”取下手腕上的链子, 柳怡茵决心离开。 暂时别了,待受伤的心复元再寻求答案吧,也许只是误会一场,也许他已经 忘了她,想着、想着心又隐隐作痛,又将所有的浓情蜜意抹上一层灰…… 爱他的心好狭窄,容不得一颗尘埃…… “是,这位姑娘随我来。”第一眼就觉得她的气质与众不同,守卫听见她有 信物,生怕怠慢了贵客,立刻邀她入内。 在汹涌人潮的阻挠下,练棋失去了欧阳璇玉的踪迹,他飞檐走壁的在苏州城 里来回穿梭,为了说服她现身疗伤,运用内力千里传音,然而性情倔强的她依然 无动于衷。 等待许久依然等不到人,他无奈叹息吩咐手下们继续搜寻,待回到客栈之时 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见肥仔哭丧着脸,独自一人伫立在客栈门口,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他大步 向前急忙问:“怎么了?茵儿呢?” 看丢了练当家的心肝宝贝,肥仔吓得双腿发软,“夫人她说要去茅房……然 后我等了很久……” 闻言,心慌意乱,练棋钳制住肥仔的臂膀嘶吼,“说话别吞吞吐吐,她人呢?” “不见了。”肥仔硬着头皮说。 等了好久,当他觉得不对劲,四处查看之时已经不见夫人的踪影。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思及柳怡茵那令人垂涎的美貌,及自己曾 结下的仇家,练棋好怕她被人掳走。 “小的也不明白……”他知道事情严重了,不是他拿命来抵就能弥补。 “快出动所有人马去寻找。”练棋脸色铁青,气得出拳击向墙壁泄愤。 瞥见身后墙壁龟裂的痕迹,肥仔吓得腿软,断头见阎王都比不上面对练当家 的怒气来得可怕…… 黑夜,充满忧心惶恐的夜…… 千百种柳怡茵失踪的原因,回荡在练棋脑海里,每个原因都让他胆战心惊, 然而不论他多么焦急‘,依旧没有她的音讯,她像是平空消失了,拖着疲惫不堪 的身躯回到孤浪船,向来英姿焕发的身影变得憔悴。 他的脑海里不停想着,她是否饿着了?是否受寒?是否安然无恙?是否…… 事实上关于她现在的情形,他连想都不敢想。 不祥的预感像乌云盘旋在心头,让他好胆怯…… 曾猜想她已经不在苏州,然而没有寻获她的消息之前,孤浪船始终停泊在苏 州城外不敢离去,没有寻着她,他像是迷失的孩子踌躇的停在原地,只能傻傻的 等…… 惶恐不安的练棋又一次忧心叹息,“茵儿……” 两天之后,传来柳怡茵在县太爷的护送之下,已经踏上往京城之路的消息… … “回京城?”万万没有料到漫长焦急的等待,得到的竟是她欲偷偷回京城, 练棋深感错愕不解。 为什么她一声不响的离他而去?真舍得离开深爱她的他吗?悄然离去是存心 想折磨他还是已不再爱他呢? “听闻柳大人即将为爱女举办一场招亲比试……”吕绍恒悄悄退至门边,随 时有逃命的准备。 “什么?”她该不会想另嫁他人!练棋拍案怒吼,气得额冒青筋。 “招亲之事千真万确,只是不知这与夫人回京城有没有关联。”咽了咽口水, 吕绍恒提醒他别轻易下定论。 老天保佑啊!希望柳大人有很多女儿…… “为什么?”难道他们的爱这么短暂薄弱吗? “我、我也不明白,也许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知道传达这消息肯定会 成为炮灰,吕绍恒鼓起勇气试图安抚他的怒气。 “有难言之隐就可以另嫁他人吗?”轰隆一声,桌子成了碎片。 练棋一直以为她是被人掳走,所以无法回到他身边,原来完全不是他所推测 的那样。而且还有县太爷秘密护送、招亲之事,她到底在想什么…… “备马。”他绝对不会让她弃自己而去,她是他的妻! 她今生今世只会是他练棋的妻! 日夜策马奔驰,两日后,练棋在花果山追赶上柳怡茵乘坐的马车,四周山石 奇特,流泉飞瀑依山傍水,风景清幽宛如诗画。 练棋已无悠游赏景的闲情,炙热的视线像是要透视马车一解相思之苦,更想 怒问她为何逃离自己,满腔熊熊怒火威胁毁灭护送她的人……最后,他强压下上 前将她带回身边的冲动,始终保持距离跟着。 黄昏之时,护卫们开始寻找落脚之处,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让宰相之 女夜宿树林里,众人开始寻找柴火与水源。 夕阳西落,淡淡炊烟缓缓升起,只见护卫送餐点进马车,却始终见不到佳人 出马车,夜色愈来愈深沉,练棋愈来愈按捺不住想见她的渴望。 她真的在马车里面吗?她不怕闷坏了? 忧心她是否安然无恙,他决定上前探视,伫立在树梢拿出迷魂药粉撒下,一 会所有人皆睡得深沉,她教他制作的药粉可真有用。 颀长的身影悄然来到马车里,见娇小的身影蜷缩在被窝里沉睡,脸蛋显得憔 悴,睫毛颤动时泪水随之滑落脸颊,看她做梦也落泪哭泣,他一颗心拧得好疼好 痛,伸手拭去她的泪水,胸口的怒气已经消失大半。 这么憔悴的模样,哪里像是背叛他欲赶回京城嫁人,莫非她真有什么难言之 隐? 他低头俯身亲吻着她,想将她唤醒问个明白,“茵儿……茵儿…” “练棋……别过来……”听见那熟悉的嗓音呼唤自己,柳怡茵猛然睁开双眼, 反射性的退离只想逃开他,却力不从心,沉重的眼皮又合上。 “为什么躲避我?”她竟真想逃离自己,练棋痛心低吼,等待许久仍得不到 回答,这才发现是手上残留的迷药让她沉睡过去。 难道她真是为了招亲赶回京城? “为什么?你真这么绝情?”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嘶哑的嗓音不断喃问。 他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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