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仿佛经历了许多年,又仿佛只是一刹那间,南宫沛终于放开了她。除了还有 些微红的眼角,他又一次成功的恢复成为许慈熟悉的他——那个一派悠闲、邪气 的他,只是眉宇间曾经笼罩的阴郁不见了,整个人也因此明朗了不少、年轻了不 少。 “以后不要再虐待自己的伤口了。”许慈低下头,开始替他缠上那缠了一半 的长布条。 “嗯!”南宫沛乖乖的受教。 “好了。”将尾端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终于完成了包扎的重任。 “小慈儿,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像一件等待被拆开的礼物吗?”他拨弄着腰间 的蝴蝶结,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不会啊!这样很好看。”她看穿了他试图转移她心思的伎俩,轻声催促道: “还是说说你和旭大哥之间的交易吧!” “其实我和你也有一个没达成的交易。”南宫沛说得有些艰涩。 “嗯!我记得。”想起了交易失败后他在树林里强吻她的画面,她的一张小 脸忍不住红了起来。 “你没答应的那个交易,后来我又向老五提出了,就在那天晚上,你睡着之 后。”既然打算都让她知道,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的回答是什么?”心中涌起浓浓的不祥之感,她的语气微弱且颤抖。 “你以为他的回答是什么?”南宫沛伸手抚摸那细致的脸蛋,满是疼惜和爱 意的看着她。 已经不需要他再用任何言语来说明,因为从他的眼神里已经告诉了她那答案 是什么。 “不,我不相信!”她直觉的想要否认这残酷的事实,“这、这实在是太荒 谬了,旭大哥不可能这么做!” “难道你从没想过为什么石头死了,而老五却只是失踪而已吗?” “可是……”不是她没想过,而是这结论太过于可怕,她不敢想呀! “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睡得那么熟吗?”南宫沛步步紧逼,今天一定要 让她看清事实。 是啊!为什么她会睡得这么熟呢?她一向浅眠,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的 她无法想像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被杀死了,自己却睡得像只猪! “难道……不,这、这……”许慈无法承受的频摇头。 “你是被人点了睡穴才会睡得这么熟,而帮你点住穴道的人用的就是南宫家 特有的手法,只有南宫家的嫡传子弟才会这手功夫。”南宫沛戳破了她的幻梦。 “可是你也是南宫家的人,也有可能是你……”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试图做最后的反击。 “小慈儿,你不能在前一刻选择相信我,后一刻又将我推开。”他告诉自己 不要在意,她只是太伤心才会这么说,可是他仍有些受伤的黯下脸色。 “不,不会是你杀的。”许慈混沌的头脑总算有些清醒。也许他身上有着恶 质的因数,却不是一个贪婪的人。可是她的内心仍有许多疑问,“为什么你宁愿 让我恨你、猜疑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宁愿弄伤自己,也不愿让伤口痊愈? 为什么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南宫沛又一次告白,这小 傻瓜,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不懂! “即使我永远无法回应你,你也爱我吗?”虽然残忍,但她仍这么问了。 “是。”他点头道,虽然他知道他会心痛至死,但他不后悔。 他居然这么爱她!她从没想过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更没经 验面对这种放在自己面前的炽热情感。 一时之间她竟不由得痴了、怔了。 “你、你还没告诉我,你自己撕扯伤口的原因呢?”许慈呐呐的问。 “因为我不能让你离开草庐。” “为什么?”她不解的睁大眼,这跟她离开这里有啥关系。 “因为老五要成亲了。”他沉痛的说,南宫家的老五与两淮盐商的妹妹成亲 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唯一不知道的,恐怕也只有这与世隔绝的草庐了。 虽然南宫旭要成亲了,新娘却不是她的事实很残酷,可——既然他决定了要 彼此坦诚,他就不会再有丝毫的隐瞒。 “成、成亲?旭大哥怎可能和别的女人成亲?”许慈整个人怔住了,脑子一 下子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人讯息。 “他为什么不可能和别的女人成亲?”南宫沛反问。 “因为藏宝图在我这里!”她慌张的脱口而出,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竟将旭大 哥的小秘密给抖了出来。 “藏宝图在你这里,你确定?”南宫沛的胸口一窒,整个人好像被闷锤击中。 他无法相信自己爱上的居然是个小骗子! “嗯!”她虽然知道自己说漏嘴,却也没有撒谎的习惯,只得硬着头皮点了 点头。 “你、你居然欺骗我!”他英俊的脸庞一阵扭曲,脸色更是铁青一片。 “这、这是有原因,我、我可以解释……”许慈想解释,可心里越急嘴里就 越说不清楚。 “你——也骗了我!”他满心以为她是值得自己爱上、好好疼爱的好女人, 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小骗子!那种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感觉,让他才变得温暖些的心 又一次凉透了。 “南宫沛你听说我,我不是,我……呃……”许慈的话还没说完,南宫沛的 大手已经扼住她的细颈,将她的呼吸连同她未竟的话语一起扼死在她的喉咙里! 从她模糊的视野里看去,他的眼睛发红、脸庞也整个扭曲了,看得出来他是 真的想杀她,可是她又从他的眼匠发现了一丝深沉的痛苦。也是因为这样,他加 诸于她的痛苦似乎已不是那么恐怖了。 “爷,您、您在做什么?”听见草庐里不同寻常的动静,凌海冲边来却发现 他的爷正要掐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吓得他赶忙扑过来阻止,可是他怎么也掰不开 南宫沛的手指,急得在他耳边大喊大叫,“爷,您清醒一些呀!您快放手,您要 掐死许小姐了!” 掐死——许小姐——许慈?! 凄海的声音穿透了那些原本笼罩着南宫沛的血色迷雾,他叵过神来,却惊见 自己的双手掐住了许慈的脖子,她的脸庞已经紫涨得吓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松开了手,失去知觉的许慈顺势软软的躺在 地上。 她没声没气的,就连胸膛也不见起伏的波动。 “我、我杀死她了!”南宫沛整个人失魂落魄,脸色更是如死人一样惨白。 “爷,许小姐没事,她没事啊!”凌海蹲下来试了试许慈的鼻息,发现虽然 有些微弱,但仍屑正常范围。他试图唤醒他的爷,可这次他的声音却穿不透南宫 沛的耳里。 “我杀死她了!为什么我总是杀死自己喜欢的人?”在幻觉里,这次景象和 多年前的重叠在一起,南宫沛语无伦次的狂喊,“他们说的对,凶手,我是一个 凶。 他的眼眸里净是混乱与内疚,左手抓住了才刚扼住她喉咙的右手一使劲。 “喀嚓”一声,中指已经给他拗断了。 凌海被爷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眼见他抓住了右手食指还要拗,急中生智一 把抱起了晕倒在地上的许慈塞进他怀里。 “爷,您瞧瞧,许小姐没事!”他大着胆子抓着南宫沛没受伤的手,凑到许 慈的鼻下。“您看,真的没事!许小姐还有呼吸。” 虽然微弱,可指尖仍能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气息。 “没事、没事,我的小慈儿真的没事。”南宫沛满脸的狂乱消退了一些,不 断喃喃自语着。 “爷……”见状,凌海才松了口气,却惊见爷整个人好似玉山倾倒一般,连 带在他怀里的许慈一起压了过来。 天哪!他凌海虽然也算孔武有力,可是这两个人一齐压过来,也比他好不狼 狈呢! 他好不容易才将人扶稳了,南宫沛身后却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手里还拿着一 根明晃晃的银针。 “呃,你是……”凌海被他吓了一大跳。 “草庐主人孟三。”那人笑嘻嘻的自我介绍,“我们他在疯狂之中会伤了他 的心脉,所以就封了他的穴道。” “原来如此啊!有劳盂先生了。” 可是看看自家情根深种的爷,再看看爷怀里差点被掐死的许慈,这一对还真 是前途多难呀! “唉!”一种无力的感觉充斥了凌海的全身。 南宫沛一醒来就守在许慈的床前,她沉沉昏睡着,脸上那骇人的紫色已经消 退,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她还好吧?”虽然被扼住脖子的不是他,被伤了喉咙的也不是他,可他的 声音却是嘶哑的。 “嗯!喉咙有些受伤,恐怕声音会哑上几天,其他没什么大碍。”草庐主人 简单的回答道。 她没事,她没事!南宫沛那颗自她昏迷后就一直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有些放 不了。 “唉!不是我爱说你,你是怎么当人家相公的?小俩口就算有什么意见不合, 也不能死命的掐住小娘子的脖子呀!”草庐主人对许慈很有好感,一逮到机会就 开始碎碎念,“再说,这些日子多亏了小娘子辛苦照顾你,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你这做人家相公的一点都没有相公的样子,别说体恤了,还……” “我确实没有做人家相公的样子。”南宫沛紧皱眉头,黯然的望着床上那张 虚弱惨白的小脸。 他粗大的手指抚上了她细致的肌肤,目光触及她的颈间,那被他掐过的痕迹 印在雪白的肌肤上,让他狠狠的震了一下。 天哪!他、他差点就杀死她了!他无法想像,如果不是凌海及时阻止他,那 结果…… “天哪!”他痛苦的低吼,颤抖的手指抚摸上那半圈微微突起的紫红色印痕, 那双狭长的黑眸里满是狂乱的神色。 一模一样的扼痕、一模一样的纤细脖颈、一模一样的…… 南宫沛曾经坚信自己不会是杀死兰儿的凶手,即使她是死在他的房中,即使 身边的人都认为是他杀的,即使……可如今看看许慈脖子上鲜明的掐痕,他忽然 不再那么确定了。 他无法想像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她被自己扼死在枕上的感觉是怎样的,他甚至 无法忍受想像自己会伤害她的事! “唔……”许慈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于是努力睁开了黏在 一起的眼睛,居然就看见了一双大手。 昏迷前的恐怖记忆太过于深刻,恍惚中她还以为它们又要来掐她的脖子了。 她吓得尖叫,双手赶忙护着脖子在床上瑟缩成一团。 她、她果然怕他了!南宫沛的眉眼痛苦的皱成一团,自责的情绪重重笼罩了 他。 “呃,你……”许慈想说什么,可是她的喉咙痛得很,只能发出一些沙哑的 单音。 南宫沛无言的盯着她,过了一会,转身狂乱的冲出草庐。 凌海见状,也跟着他的爷离去,深怕爷在自责之下,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情。 强烈的劲气使得他们身后刮起了一阵小旋风,单庐里的许多东西被吹得一团 乱。 看着他们接连跑掉的背影,许慈怔怔的坐在床上,忘了害怕,半天回不过神 来。 “啧啧!”真不知他这可怜的草庐还能抵抗几次人造旋风!草庐主人一边忙 着收拾,一边为自己居然救了个火爆浪子而哀声叹气。最可怜的是,他还得劝那 个比他更可怜的小娘子,“你就别担心了,你家相公很快就会回来的。” 凌海原本以为他的爷只是想去外面透透气而已,孰料他居然越奔越快、越跑 越远,甚至还在树林里狂笑起来。 “爷,您怎么了?”他顾不了以下犯上,抢上前拦住了南宫沛,问道。 “你知道吗?她才对我说她不相信是我杀了兰儿,可是才一转眼我就差点杀 了她!你说还有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哈哈哈哈……”南宫沛狂笑出了眼泪,他 的笑声简直比哭声还要令凌海害怕。 “爷……您不回草庐吗?”凌海战战兢兢的,只希望回草庐后许慈能够安抚 他的狂乱。 可—— “我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去吗?”南宫沛痛苦的朝天大喊,“我差点杀了她啊! 就像我杀死兰儿一样。“ “爷您并没有杀死兰姑娘。” “你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我还能信任自己的判断力吗?”他举起了他 的右手,那断指之处已经肿起。“我记得我用这只手扼住她喉咙时的感觉,我也 清楚的知道我扼住的是她,可是我的心中有一个魔鬼在告诉我:”掐下去,只要 掐下去她就是你的!“”他已经呈现混乱的状态了。 “爷……”凌海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你有没有看见,她醒来时看到我时那害怕的目光,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 了似的……”说到这里,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大男人竟然哽咽了。“我怕,我真的 怕自己会再次伤害她!” “那五少爷的婚事……” “老五的婚礼?”对啊!他至少还可以为她做这件事!南宫沛的眼眸稍恢复 些正常,并闪过些光彩。 南宫沛站在凌海面前,不断的摩拳擦掌兼喃喃自语,可怜的他不但完全掌握 不了他爷的思绪,甚至连插嘴的机会也没有,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唉!希望这次 上苍能够垂怜,可千万别搞得像上次那样。因为他的爷再也禁不起折腾了呀! 凌海向上苍默默乞求着。 许慈一知道是自己伤了他的心,也想追出去向他道歉,可她还没追出草庐, 他就像一阵旋风一样不见踪影了。 原以为他只是去外面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可是都已经三天下,他还是没回 来。她想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毕竟,谁会愿意看见一个才刚说要信任你,转眼 又不相信你的人呢? 她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低落,脸颊也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小娘子,你还是过来吃点东西吧!” 唉!草庐主人很是感慨的大叹口气,“情”这一字忒是折磨人呀!眼见原是 清秀亮丽的小娘子,才短短三天就被折磨得整整瘦了一圈。 “我不饿。”虽然理智告诉她他不会回来了,可是她的一双眼还是管不住地 直往草庐前面的小路探去。 “小娘子对相公如此情深义重,我相信你的相公一定会想通回来的。”草庐 主人安慰她。 “孟先生,其实我和南宫沛不是夫妻,对您隐瞒实情是情非得已,还请先生 不要生气。”她转回视线,对他坦白道。 “呵呵……不碍事,因为我早就看出你们不是夫妻了,哪有夫妻同房却不同 床的道理呢!”草庐主人捻须笑道。 “您早就知道了。”原来她每天只靠着桌子打盹的事情,孟三先生全都不声 不响的看在眼里。亏她还以为伪装得很好,没想到却是被人家拆穿了而不自知。 “呵呵呵……我老人家可是火眼金睛哪!”草庐主人大为开怀,调皮的对许 慈眨眨眼,“不过你们既然是一对情侣,很快就会是夫妻了。” “呃……其实我们也不是情侣。”许慈只觉得她的脸火辣辣的发烫。 “小娘子这话可就是谌我这老人家了。”草庐主人有些不悦。 “可是,我们真的不是……”她羞傀的还想辩解呢! “事实怎样,小娘子照照这面镜子不就知道了。”草庐主人递给她一面铜镜。 “照镜子?”许慈很是不解的接过镜子,翻来覆去的看了老半天,不过就是 一面很普通的镜子而已呀! “是啊!还请小娘子看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每次在想起你相公时,呃,不, 是公子时就特别晶亮呢?”所谓旁观者清,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啊! 许慈所话的再瞧一次,好像是有这么一点耶! “还有呀!小娘子你再看看自己的嘴角,想他的时候是不是比平常扬得更高 些呢?” 咦!好像也有耶! “再请小娘子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每次靠近公子或想起公子时,就觉得心 里有些不一样呢?”草庐主人循循善诱的,仿佛在教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 “孟先生,您说得没错,我的心是跳得很厉害,有时候还会觉得心悸,还有 面对他时我总觉得自己怪怪的,就连手脚好像也没地方摆……”她慢慢的回忆起 接近南宫沛时的所有症状。 “呵呵……这就是证明小娘子你喜欢他呀!”草庐主人一语点破梦中人。 “喜、喜欢?您说这是我喜欢他的征兆?!”许慈张口结舌,小脸不自觉的 布满红晕。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因为讨厌他,才会有这样反应;虽然她后来不讨厌他了, 可是每次接近他仍觉得不自在。没想到这居然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截然相反的感 情——爱。 如果她对南宫沛的感情是爱,那么她对旭大哥的感情又是什么呢?是爱,还 是其他的——是单纯的少女迷恋?纯粹的依赖?或是对亲情的渴求? 天哪!莫非她将旭大哥当成了哥哥的替代晶了吗? 许慈的整个人顿时混乱至极,脑子里绕着复杂的思绪。 “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好好想想吧!”草庐主人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语 重心长的道:“你可要想清楚,有些人错过了一时,就是错过了一世喔!” 她沉默不语,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这天夜里,她躺在南宫沛曾经睡过的床上,闻着枕衾间属于他的味道,翻来 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于是她索性披衣来到单庐外。 月凉如水,她觉得有些冷,瑟缩着拉拢衣领,不料冰凉的手指竟触到了颈间 挂着的小东西。 这是—— 许慈拉出来一看,才发现这是南宫沛硬丢给她的碧玉令。她还记得那时她咬 牙切齿的发誓,一定要将这东西砸到他的脸上呢! 呵!虽然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给彼此留下坏印象,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不 再觉得无法忍受,甚至还有些甜蜜的滋味! 许慈羞红了脸,低头摆弄起手上的碧玉令,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发出声音? 她试着吹气,碧绿的小哨子居然真让她吹出声音了!她才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就又被自黑暗中闪出来的黑影吓到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她紧张的站起身,戒慎恐惧的看着他们。 “屑下听候主人吩咐。”两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的道。 “我——你们的主人?”许慈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们,他们是不是认错人? “持有碧玉令者就是我们的主人。”黑衣人一板一眼的回答,既恭敬又谨守 本分。 惊吓之后,许慈有一点头绪了,“你们都是南宫沛的手下?”她认得其中几 个人,包括凌海在内。 “是,爷临走时要我们在暗中保护许小姐。”凌海代答道。 “哦!原来是这样。”他人虽然离开了,可心里却依旧挂记她呢!她的心头 一阵暖意流过。 此时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东边出现一线鱼肚白。然后——旭日东升,而她 那颗一直晦暗不明的心也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 不过嘛!那胆小的家伙居然敢丢下她跑掉,那就怪不得她要……呵呵呵呵… … 晨光中,许慈的笑容有几分狡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