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夜,明月高挂,辛赫站在御书房里凝望着窗外沉思着。 不管怎么样,他绝不能让她离开,他的秘密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要是普通人 他早解决干净,偏偏对方是南鑫国太子,但他又不能关她一辈子,他可不想因为 这样而引起战火。 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呢?辛赫摇摇头。不成!人是他邀请来的,在他 西阁宫里遇害,南鑫国还是会追究责任。 嗟!要不快点把这个肉中刺给拔除,教他夜里如何安眠?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完美的解决这一切?辛赫抚额苦思。 一旁的龙二见主子长吁短叹,一副非常苦恼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地道: “王上,请您别再压抑自己了,龙二愿意为王上分忧!” 辛赫不解的看着龙二,“压抑自己?” “王上,您也不要怪那些大臣们,毕竟先帝早死,他们会在王上刚登基时就 急着催婚,目的也是为了西阁王朝的千秋大业。” “你以为我是为那件事在苦恼?”辛赫反问。 龙二这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一脸诚恳的道:“龙二只是个奴才,不懂 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奴才不要王上不开心。” “我知道你对我一向忠心,快起来吧!” “王上,龙二明白您内心的挣扎,毕竟这种爱为世道所不允许……” 辛赫一脸茫然。他说的是哪国话?“等等……龙二……” 龙二握住了主子的手,眼里含泪,“王上!别管那些世俗的眼光了,想爱就 去爱吧!龙二一定会保护王上到底的,绝对不容任何人多说一句废话的。” 辛赫愈听愈胡涂,“龙二……你到底……” “王上,爱上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坏事,龙二会倾全力支持王上的,请王上别 再忧愁了。”啊、啊、啊!他没想过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上,竟也有这么感性 的一面,王上终于有点人气了! 辛赫差点把晚膳全吐出来,“爱……爱上男……男人?” “王上,请您万万别在龙二面前压抑自己,不论您做什么事情,龙二绝对是 跟随到底,不管是对还是错。” 面对龙二如此忠心的宣誓,辛赫不知道是该称赞他,还是怀疑自己给他的工 作量是不是太大了,让他神经错乱了。 “龙二,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王上,龙二一定会替您想办法的1 ” 辛赫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的对他说:“龙二!我并不爱男人!” 龙二的手握得更紧了,“王上!请您不要把龙二当成外人,请您信任龙二, 请您对属不说实话!” 辛赫的嘴角在抽搐,再次深呼吸,“龙二,我再说一次!昨夜的事全是误会, 我、并、不、爱、男、人!” 龙二仰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擦了擦眼角,低头道:“是!龙二全都明白。 茶冷了,属不再去沏过。” 辛赫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感到头重脚轻。龙二会明白才有鬼! 该死!看来他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毕竟昨天那种画面想要人不误会也难, 也难怪龙二会这样认定。 唉!感叹啊!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会被人看成是有变态嗜好的男人,这笔 帐到底该算在谁的头上才对呢? 同样的月亮看在被软禁在屋子里的馨荷眼里却是不一样的。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她心头的火气就愈大,明明错的人都是他,为什么她还 要被他给关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关住她?现在她的身分可是堂堂南鑫国太子,他到底有什么权 利对她做这种事? 他的秘密被她知道又不是她愿意的,他怎么能拿这种借口一而再、再而三的 羞辱她?是当他们南鑫国好欺负吗? 可恶!真是可恶极了! 姓辛的!本公主跟你可是梁子结大了!要是不把所受到的耻辱三倍奉还,她 就跟他姓! 小四看着一下捶桌子、一下又捶心肝的公主,内心也十分不忍。 公主一定是碍于自己的身分,所以正在承受着爱的折磨。她到底能为公主做 什么呢? “公主,别再想了,夜已深,您还是就寝吧!” 馨荷捶桌低吼,“我怎么睡得着?!” 小四叹了一口气,“奴才明白,公主也是不得已才扮成男人,其实公主是道 地的女人,身为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过下半辈子,要不 是太子殿下早死,公主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小四真为公主抱屈!” 馨荷的眼睛眨啊眨,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小四,“等等……你现在是在说什么 啊?” “公主,小四打小就跟在您身边,还会不了解您吗?您之所以苦苦压抑自己, 就是为了太后娘娘!”要不然漂漂亮亮的公主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小四的话令馨荷摸不着头绪,“为了太后娘娘?压抑自己?” “公主就别再在小四的面前逞强了,小四明白您的痛苦。” 她的内心是痛苦没错啦!但是为什么小四话里的意思怪怪的,又听不出哪里 怪…… 绕来绕去绕得她头都晕了,馨荷啜口茶,“小四,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 能讲清楚一点啊!” “小四明白公主跟西合王情投意合,又碍于必须扮成男人,所以对于两人的 未来苦恼不已,这些您用不着说,小四全知道的。” 她的话让刚喝下一口茶的馨荷呛得眼泪、鼻涕齐出。 小四一边帮她拍背,一面抽噎道:“公主,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小四也会陪 您一起哭的。” 馨荷捶着胸,指着小四,“你……咳……胡说些……咳……什么……” 她跟西阁王到底哪门子情投意合啦?小四是病了、还是见鬼啦? “小四只是一名奴才,力量棉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帮公主的!” 馨荷望着“病人膏肓”的小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四,你没发烧吧?” “小四身子好得很啊!倒是公主的眼睛全红了。”呜……她家公主果然伤心 欲绝。 “要不然就是你疯了,才会说出我跟那个混蛋情投意合的疯话来!” 小四睁大了眼睛,一脸受伤地道:“公主……想不到您在小四面前还要这么 说,难道您真以为小四会出卖您,把这种事去向太后娘娘报告吗?”说完她伤心 的哭了起来。 馨荷受不了的闭上眼睛,她想一定是她没穿衣服与那个混蛋在地上打滚的画 面太刺激小四了,所以小四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幻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义正辞严的语气道:“小四!我只说一次,我跟西阁王 根本就是仇人,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宰了他,扒他的皮、剁碎他的骨头!跟他情 投意合这种鬼事,就算是在梦里也不可能发生,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小四一听完,先是愣T -T ,接着眼泪便滚了下来,“公主……您为什么要 这样骗自己……小四看了真的好生难受……” 馨荷感到头痛,非常、非常的头痛。“小四!看来你是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 是吗?!” 小四竞一把抱住她,“公主……奴才真的明白……请您不要再说了……”她 不想在公主的伤口上撒盐。 “小四,我真的不爱他!真的!”馨荷郑重申明。 小四擦擦眼泪,“奴才全明白的,公主别再说了,小四下去帮公主沏壶热茶 来。” “小四……” 馨荷无奈又无力,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有理说不清了,就连小四都能这样误会 她,再这么下去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发生! 不行!馨荷双拳紧握,眼神坚定看着天空明月。她非得快点逃出去不可,只 有逃离那混蛋远远的,才能确保平安! 小四拿着茶壶魂不守舍的走向膳房,正好与同样心事重重的龙二撞个正着, 两个人跌坐在地上呻吟。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造句话,接着两人定下心神仔细望着对方,同时间伸出手 来—— “啊!是你!” “是你!” “你不就是那个鑫太子身边的小四?” “你是西阁王身边的龙二!” ‘ 这时两个人的脑子开始转啊转,眼珠子也跟着转啊转,接着两人脸上漾起了 光彩亮丽的笑容。 “我说小四啊……” “我说龙二啊……” 一 “有一件事同你商量、商量!” “有一件事同你商量!” 两人发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你说的事该不会是……” “你说的该不会是……” 馨荷望着窗外伸懒腰。 已经第二天了,那个混蛋真打算就这么关着她一辈子吗? 看着门外看守的士兵,她嘴里不停咒骂。哪有这种事?她乃是堂堂一国太子, 他这么做是欺南鑫国都无人了! 虽说每次一出来,她总是像飞出笼子的鸟,没有在外头给他混个十天半个月 是不会回去,但是日子久了母后也会察觉不对,到时她若没有回去,她怕母后的 病又会发作。 再者……她也不要像个犯人似地成天被关着,望了一眼门El的两名士兵,她 心头轻叹。若是要阴她,好歹也多派一些人手,就两个瘪三,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瞟了一眼桌下紫檀木做成的暗色板凳,她伸手拳起,放在手上掂了下重量。 嗯!够沉。接着高举过头,再放下,就这样甩了几次,接着满意的勾起唇。 不错!她跟小四一人一个,三两下就能把门外的笨蛋轻松解决…… “你拿着椅子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突如其来的惊吓令馨荷转身过猛,加上忘了凳子还高举在头顶上, 重力加速度的结果是高举的凳子往下掉,身子也跟着往后倒去,她想稳住身子往 前倾,却正好倾往前来的人身上。 “啊——” 相同的尖叫声响起。 太好了!她又再次扑倒在辛赫身上,如果要说这次跟上次有什么不同的话, 就是这次的角度是落在他的腰际,远比上次更加令人想人非非。 她急着爬起来,却发现手环勾住了对方的腰带。该死!她粗鲁的扯着辛赫的 腰带。 “喂!你在干什么?” 没有人会在对方死命想扯下自己的腰带时还能不作声的。 馨荷满脸通红,早不知道是气还是窘,她老羞成怒的大吼,“你瞎啦! 没见到你的腰带就是扯不下来吗?“ 辛赫又掏了掏耳朵,“你用不着这么大声嚷嚷,我又不是聋子。” “这什么鬼腰带啊?用什么玩意做的,怎么这么难弄啊……” “你不要硬扯,到时把我腰带弄坏赔得起吗?” “快点啦!”烦死了!她想尽快离开他。 “你这什么鬼镯子?怎么都解不开来……” “哎呀!你不要这么用力,会坏掉的!” “你先不要动!我来好了!” “啊啊——你在干什么?很痛耶!” “不要吵!” 造时门El有四只耳朵好奇的贴在门上偷听,除了两名士兵,另外两人分别是 小四跟龙二。 天啊!想不到已经进展得这么快啦!王上才刚进去不到几分钟,已经开始在 宽衣解带了吗?看来王上果真是憋了很久。 公主嘴里不承认,但是行为却不是这样,没想到还会主动帮男人解腰带,12 气还急得很,看来公主真的是对西阁王很饥渴。 小四看了看他们,“龙二,咳……我们站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龙二点点头,“也对!我们还是下去吧!,, 龙二先把两名士兵遣走,接着两人也跟着离开,所以他们没听见房内后头的 尖叫声。 “啊——” 至于尖叫的原因是馨荷要起身时不小心摸到辛赫胯下的正中央,一个凸起的 东西,别说堂堂一国公主了,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这时的正常反应都该矜 持尖叫才对。 辛赫着实受够她的魔音。被侵犯的人是他吧?怎么她叫得活似见鬼! 她这番言语令他很不悦,“若是你的手烂,刚刚被你压在身下的我,全身都 要烂了!” 辛赫有丝不耐烦的由地上站起,“有没有搞错?你叫我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馨荷莫名眨眨眼,“什么?我叫你来?”他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辛赫冷冷看了她一眼,“是吗?没话说那我走了!” 见他要走,馨荷急得拉住了他的手,“等等……” 辛赫望了她一眼,她见状,赶紧放开,“我的确是有话要说。” 辛赫的眉头微皱,不耐的环胸,“有话快说!我忙得很。” 这是什么态度啊!令她有股莫名的火气上来,“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何时?” 他沉吟,“不一定!” 这是什么让人吐血的回答,“不一定?!” “嗯……我还在想。” 有什么好想的?“还在想?” “我还在想怎么处置你比较好。”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她。 馨荷紧握拳头,“你最好快放了我,不然……” 辛赫似乎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不然怎样?” “你似乎忘了我是谁?”她可是南鑫国太子,未来储君,南鑫国的人民会为 了她抛弃性命的。 “我没忘!你是一个假扮太子的女人。” 他的话犹如一记闷棍,令她双眼泛花。可恶!他一定要这样时时刻刻提醒她 不可吗? “那你自己呢?表面上是西阁国的王上,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辛赫闻言,眯起冷眸盯着她,眼神凌利得像刀子,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忽然,他勾起唇角,慢慢走向她。 馨荷害怕的后退,她忘了这个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你……你要干什么? 我……我哪里说错了?” 他似笑非笑,“你的确没说错,我还要感谢你。” 怪了?为什么她觉得四周气温陡降?“感谢我?” “是啊!你的一番话让我想到处置你的方法。” 他明明在笑,为什么她却冷得全身发抖?“难道……你……要放我走了?” 后退已到了底,他暗黑无边的眸子闪着冷光,脸部隐没在黑暗处,诡异的笑 容以及两片薄唇里的白牙森冷,馨荷靠在墙上寒毛直竖。 辛赫勾起她的下颔,“看来还是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密!”手缓缓往下滑, 在她柔软白嫩的颈子上游移。杀她易如反掌,早在第一时间他就该杀了她,反正 他也不是头一次杀人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先杀了她再讲! 看着他愈来愈深沉的表情,馨荷明白造一次他不是在说着玩的,他是真的会 杀她。 她抓住了他的手,“等等……我还不能死……” “你这是在求饶吗?很可惜……” “不是!我并不怕死,但要是我死了,会连带让我母后也活不下去的!” 辛赫偏了下头,“这是什么借口?” “其实我是南鑫国公主,五年前我的王兄死于急病,母后受不了打击得了失 心疯,所以我扮成太子,告诉母后其实死的人是公主,母后才渐渐病恋,要是我 又死了,母后会承受不住打击的!” 辛赫闻言愣了一会儿,接着冷笑,“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是个孝女就放过你吗?” “我明白你的感受,这两年我也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知道我的秘密。 必须以男人的身分活下去,心中的苦无人可倾诉,有时我也会感到孤独和害怕, 其实……被你知道这个秘密后戒竞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吗?辛赫回想自己从小到大这莫名发作的疾病,想到就算跟自己 的亲人也不能诉的痛苦,记得第一次发作时在镜中见到自己时他也是吓得狂叫。 别人见他是一国之君,但其实他的心里充满害怕与不安,他好怕……怕心头 那股黑暗力量总有一天会淹没自己,害怕被别人看见他的鬼样子,更害怕自己不 知会变成什么模样,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完全成r 一个妖怪,再也不是人…… “我不会说的,这辈子我都不会说的,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人说真诚能感动天,她这般诚心诚意,他该会放过她吧? 他残酷的表情不变,“从没有人在看过我的真面目后,还能活在这个世间的,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呢?你杀得完吗?那不如把所有人全杀光算了!你这样子活着,不觉 得很痛苦吗?” 谁说他不痛苦,他甚至自杀过,最可怕的是……他根本就死不了,刀子捅进 身体里只有一刹那的痛苦,拔出来时不但没有流血,连一点伤都没有,不论他怎 么伤自己,最后他都好好的活着,每一天、每一夜对他来说都是无边无际的苦海。 收紧握住她脖子的手,他厉目看着她,“难道你看见了不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我承认见到的那一刻的确很害怕,但是你并没有伤害 我,而且当时你那么痛苦的模样,口口声声喊着”救我“,我本想逃之天天,但 我还是回头找你,我只是一心想救人,根本忘了你有多骇人。” 辛赫惊讶的看着她,他的心颤抖得好厉害,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原来他的心 也会跳得这么猛烈,原来自己还是个人,还有心跳。 他说不清此刻的感想,拼命强压住那股从来没有迟的奇异感觉。“你……你 会这么说……是为了让我放了你……” 馨荷握了握他掐住脖子的手,“不管那夜我看到了什么,我都忘了。经过王 兄的死亡,让我明白人生苦短,不管过去发生什么,我一向只看眼前,就算你不 是人又怎么样?” 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些,她握住的地方好烫,烫得他甩开了她的手,他的心 像是破了一个洞,不停有莫名的热流流进那冰冻的心,这种热令他痛苦得捂住胸 口,像是承受不住的焚烧着他。 见他脸色不对,她担心的问,“你……你怎么了?” 辛赫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不停喘气。 馨荷紧张的看着他。他这种样子似曾相识,令她想起那夜他也是这样。 “你……该不会……” 辛赫读出她眼中的害怕,“怎么?你怕……” 他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见太多了,多少人是说一套做一套, 像他这种鬼样子,连鬼见了都怕,何况是她。 馨荷没有逃,她拿起手绢帮他擦拭着额际的汗,突然间她有丝不忍。今天这 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又会怎么做呢? “每一次……都这么痛苦吗?” 辛赫睁大眼看着她,他想起以前不小心看见他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害怕又憎 恶,哪个不逃,就连贴身护卫都换了十几个。 后来只要他感到些许的不舒服,就跑到无人处,自己咬牙撑过去。 其实他并不想杀人……但又不能不杀…… 而她……竟然还留在这里,明知道他的真面目是那样骇人,为什么没有逃? 此时的馨荷心中只有同情,“我……我能帮什么忙吗?” 辛赫张大双眼看着她,接着二话不说就把她紧紧抱住,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 浮木。这么多年,他逼自己麻木的过着每一天,直到上天愿收留他的那一天到来, 他是一直打算这么遇下去的,为什么此刻的他会这么激动、这么样的想哭…… 馨荷被紧抱得快喘不过气来,“喂……你……”她察觉到脸上似乎湿湿的, 抬头见他竞一脸湿,“你……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他的眼眶却忍不住的发热,鼻子也发酸,被封闭已久的心早就坚固如堡垒, 因为胸口炽热的眼泪,把心底深处那颗受伤的心给融化了,冰冷的心似乎复活了 过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心脏在身体里剧烈跳动的声音,那么的有力,那么的温 暖。 她的触摸令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他忆起了母后死的时候,她握住了他 的手对他说:“不要难过,孩子!这世上一定还会有跟母后一样了解你、深爱你 的人,你要坚强……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人?他以为穷尽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发觉他的脸凑过来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馨荷感觉唇正被人狂吻着,这绝 无仅有的刺激感觉令她晕眩。 她张大眼,眼前的人脸上全是泪水,抱着她的手臂在颤抖,侵袭她的唇舌炽 热不已,她像置身火海‘,全身像是正被火烧着,却又感受不到火焰,脚仿佛离 开了地面,身子轻飘飘的…… 忽然,辛赫像是意识到什么东西似地离开她的唇,两人喘着气对望,接着他 转身快步离去。 馨荷脚软的跪在地上,她捂着被吻肿的唇。 这……他……她……这……该用什么适合的字句来形容这样乱七八糟的情况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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