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要为你所驯服过的一切负责,而且要么负责到底。 你要对你的玫瑰花负责…… 摘自“小王子” 黑暗的室内,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密合的没有一丝缝隙。男人强壮的臂膀 紧紧锁住女人的细腰,逼迫著她跟上自己狂猛的节奏……没入、抽出,每个动作都 是坚定的、狂热的、执拗的,像是要将压抑多年的情感全都灌进对方的体内…… “呜……不要了!好热……好累……”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折磨,女人再也忍不 住求饶。 “忍一下,好吗?我会温柔一点,再忍耐一下。” “不要……你刚刚也是这麽说,结果还不是弄得我好痛……” 诱哄著、疼著、宠著,男人果然放缓了速度。可是这样的细燃慢烧反而让体内 的热度越来越高……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在浅处徘徊逗弄,然後猛地全部刺入 “啊啊你……呜……好可恶!” 女人流下眼泪全部让男人怜惜的一一舔去。 [别哭。你希望我怎麽做?快一点、慢一点?你说,我都依你。“ “我不知道……不知道啦……”她的小手垂打著他的肩,爱娇的动作反而更加 升高了男人的欲望。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头顶,加快了冲刺的速度……温度不断升高、 再升高……女人急促而带著泣音的呻吟不断的绕在室内…… 屈硕遥猛地醒过来,张开眼。 天!他怎麽作了那种梦。梦中的片段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让他倏地红了脸。 也许是这几个月来没见到承樱,所以才会作这种梦吧?话说回来,这场梦还挺 真实的…… 他稍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入眼的,却不是他熟悉的摆设。鼻间传来熟悉的淡淡 清香,一时间却想不出来到底属於谁的。手臂酸麻的几乎失去知觉,低头一看,他 倏地瞪大眼。 承樱舒服的枕在他的臂弯里,从单薄床单下的触感判断,她是全裸的,最糟糕 的是——他也是。 那麽说昨天晚上……不是梦! 那麽说他真的对承樱做了……还一直持续到早上…… 天!他必须花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不能说後悔,拥抱承樱一直是他的梦想,只是,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虽然是 她主动的,但是她喝醉了,而他居然乘人之危,如果让承樱知道了他是这麽没有自 制力、没有节操的男人,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当然她不会记得昨天晚上她是多麽的狂野、诱人……而等她醒过来,一切的责 任就理所当然的都要怪在他头上。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屈硕遥苦恼的呻吟一声。 就在那一刻,承樱在他怀里动了一下,然後,醒过来。 四目交会,气氛在一瞬之间冻结了: “承樱,我” 就在他以为情况不可能更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然後是房门被敲了一 下就猛地推开。 “承樱!爸、妈回来了!出国这麽多天,你想不想妈咪啊——啊啊”愉快的声 音变成骇然的尖叫。 门外是下巴几乎要掉下来的辜家两老,还有随後赶上来的辜承栩夫妇跟承桔。 太好了,一家子全都到齐了…… @@@ 承樱掀开薄被从床上起身,优雅从容的就像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是在屈硕遥好不容易说服一堆辜家人先离开,留给他跟承樱一点空间和时间 以後的事。 承樱从头到尾都很沉默,从她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这就是所谓的风雨 前的宁静吗?不过他可受不了这种闷死人的气氛。 甩开被单,他几个大步就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他的双于搂住承樱的肩膀。“承 樱——” “放手,我要洗澡。” “不。先谈,再洗澡。”他以难得的强悍语气对她说。 她仰头瞪了他一眼,彷佛看见他的坚持,她终於妥协。“好。你想说什麽?” “……”一下子他不知从何说起。看著承樱,他顿时感觉到一阵口乾舌燥,怀 疑自己还有说话的能力。 晨光之下,她身上的红痕分外明显、她的长发凌乱,看来却有说不上的性感、 她的唇微微红肿著,像被狠狠的爱过……那全是他造成的。 胸口热血上涌,他说:“我会负责的。” 她的反应是出乎他意料的镇定。她挑眉,然後失笑。“现在都什麽时代了,不 流行这种老掉牙的台词。” “我不管什麽时代,我们在一起了,就应该结婚。”说他古板也好,他的观念 就是这样。 “不用了。” “你说不用了是什麽意思?” “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膜,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理由结婚。” 他愕然。怎麽也没想到承樱居然这麽……看的开。该死的!他一点也不喜欢她 这麽“开放”的态度。 “你有没有想过怀孕了怎麽办呢?”他捏紧她的肩膀。 “拿掉就好了。” “什麽!?”他暴吼出声。“不行!我不许你做出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 而且那是我们的小孩!我们的!”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又不是一定会怀孕。” 冷静?他就是恨她的冷静。 “不行!我们一定要结婚!”他作出最後的决定。 承樱嗤之以鼻。“那是你说的,我没答应。” “你想都别想。”眯起双眸,屈硕遥以少有的威胁语气对承樱说。“就算是用 押的我也会把你押上礼堂。还有你的爸妈,你想他们会站在哪一边!?” 他们互瞪著彼此,以眼神较量著对方的意志力。 最後承樱咬著下唇,不甘愿的败下阵来。“算了。你一定要结,就结吧。”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反而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直的意识到承樱说了什麽。 他怎麽也想不到,承樱居然答应嫁给他。 “你真的要嫁给我?天!我太高兴了!”他紧紧的拥抱住她,兴奋的无法自已。 “你不会後悔的。我一定会一辈子爱你、照顾你,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被锁在令人窒息的臂弯之中,承樱的头靠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嘴角缓缓漾起 一抹甜蜜的微笑…… @@@ 屈家和辜家的联婚在社交界造成不小的轰动。 屈硕遥是最近才引起媒体关注的黄金单身汉,而最让人欣羡的当然是屈家傲人 的家产。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辜家居然那麽快就能攀上跟屈家的关系,藉由此,辜 家当然稳占连锁商场的龙头宝座。 大部分的人其实不清楚,屈硕遥和辜承樱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他们已 经纠缠了好几年;他们不知道远在承樱还不知道屈家的财力之前,她就对他…… 不过不管传言是怎样,屈家办这个婚礼的诚意是无可挑剔的。在东区最昂贵的 饭店席开百桌、上百万的法国进口婚纱、整套名设计家设计的钻饰,在这不景气的 年代,当然吸引了不少八卦杂志的报导。 对屈家夫妇而言,屈硕遥是他们的独子,所以他们要给他最好的。 对屈硕遥而言,承樱是他的唯一,所以他要给她最好的。 所以他们一掷千金,连眼也不眨。 婚礼前夕,辜家大宅洋溢著一种欢愉的气氛。辜家几个月前才娶了媳妇,现在 又要嫁女儿,可以说是喜事连连。 二楼,辜承樱的房里。 “姊,哇!这套礼服真的好美!你穿起来好好看喔!” 承樱在试穿刚送到的白纱礼服,看著镜中的倒影,连她这麽挑剔的人也不禁露 出满意的微笑。 承桔则是在一旁一会儿摸摸礼服柔滑的布料、一会儿看看它美丽的曲线弧度, 显得十分羡慕。“我也好想拥有这麽漂亮的礼服喔!” “怎麽?你想结婚?”承樱挑眉。 “才不要!”承桔顿时皱起眉头。“想要礼服跟结婚是两回事好不好。” “是吗?我还以为你跟那个——” “不要提他!”承桔霍然打断承樱的话,只要一听到有关於“那家伙”的事情, 她就变了脸色。“不要破坏我今天的好心情。”她不满的咕哝。 “不提就不提。”承樱耸耸肩。 背转过身子,她露出微笑。看来这回承桔是栽在人家手上了,要不然不会反应 这麽大。她就等著看“他”会怎麽收服辜家这个小鬼灵精了。 又或者到最後是承桔收服了他?谁知道呢?辜家兄妹可不是那种会傻傻等待命 运,接受别人安排的人。他们善於锁定目标,拟定战略计画,夺取它。 辜承栩敲了敲门,走进来。 “来看看我美丽的妹妹。”俊逸的脸上扬起火暖的笑容。“嗨,承樱,哇,你 一定是最美的新娘。我可以想像婚礼的那天,你一定会谋杀掉很多记者的底片。” “谢谢大哥。” 像看到什麽新奇的东西似的张大眼,辜承栩频频不敢置信的摇头。 他那老是冷冰冰的二妹居然——笑了,而且笑的好甜…… 千年的冰山融化了,原因当然不难猜。唉唉唉……他没想到酷酷的二妹居然也 跟一般的女人没两样,又或者,女人都是一样的,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再也 酷不起来了。 “恭喜你了,承樱。”辜承栩说。“呵呵……那个愣小子,我就知道他这辈子 是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谁说的!?”承桔提供八卦,“本来姊还很担心呐。就是那一阵子屈大哥离 开辜氏,又老是忙的没时间来找姊,身边又一大堆野花……嘿嘿!大哥你不知道吧! 我还看姊哭过喔!” “辜承桔!”承樱一记杀人的冷眼扫过来,承桔立刻聪明的闭上嘴。 不过虽然承桔不说了,承樱却还是觉得羞愤难当。那是她一生最大的羞耻,居 然就这麽软弱的哭泣,都是为了那个笨蛋…… “嗳……不过姊也不是省油的灯啦!”承桔看二姊脸色不对,反应很快,立刻 又说。“姊很快就扳回一城了喔!说什麽要找硕遥大哥讨论商场的事情,其实是深 入敌营。喝醉那一段最精采了。好好笑!硕遥大哥跟姊姊这麽多年了,竟然还搞不 清楚姊的酒量有多好。”瓶89年的ChateauLatour ,哈!就算是一瓶威土忌都没问 题。嗯,这招虽然老套了点,可是还直的有效。总而言之一句话,硕遥大哥怎麽也 逃不出姊的手掌心。“ 辜承栩听的也不禁咋舌。“承樱,我只能说,算你狠。” 承樱淡淡的接受大哥的“赞美”。“只要是属於我的,我就不会放手。” 她很早就认定他了。她很难认定一样东西,但一但认定了,就永远不会更改。 就像他这辈子属於她,她这辈子也是属於他的,不容许任何杂质存在於两人之间— —那是属於她辜承樱的爱情观。 “嘻嘻……可是姊,你很爱屈大哥吧?才会这麽做。”不让她就这麽轻易地一 语带过,承桔狡狯的眨眨眼,看著承樱,这回非要逼她承认不可。 被这样的眼神盯住的承樱一阵心慌,有些羞怒的情况下,她嗤道:“我会爱那 种傻小子!?我不爱他,我只是不想输。” 承桔挑眉,就连承栩也一脸嘲弄的看著承樱,他们的眼神都在说:还逞强?我 们早就看出来了喔…… 承樱咬咬下唇,别开脸,不让他们看到她脸红的样子。 @ @@ “硕遥,你怎麽这麽快就下来了?”客厅里,石心莲有些讶异的抬头看 屈硕遥从楼梯上下来,脸色有些奇怪。 硕遥说要拿婚礼用的首饰给承樱的,她以为要结婚的两人,一定甜甜蜜蜜的要 说上好一会儿的话,怎麽硕遥才上去没几分钟就下楼了? 对这个未来女婿,她可是满意的不得了。从以前她就很欣赏他的坦率还有对承 樱的真心,现在他更成熟了,事业上的成就让他变得更有男人味。不过令她欣慰的 是,他对承樱的心始终没变。呵呵……看这场婚礼就知道了。老实说,他们辜家上 回娶媳妇还没那麽大的排场呢。 “硕遥,你还好吧?怎麽脸色这麽难看?”石心莲开始觉得不太对。她仔细一 看,吓了一跳,因为她从没有看过硕遥这麽阴沉可怕的表情。 “硕遥?” 屈硕遥没说什麽,就转头走出辜家。 “怎麽了?这小子是受了什麽刺激吗?怎麽都不像平常的他……”石心莲疑惑 的喃喃自语。 屈硕遥从辜家走出来,感觉全身冰冷。 被骗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他可以承受她的任性、他可以接受她的冷漠、他可以把她的无情当作是不善表 达……但是,他怎麽也没有办法接受欺骗。 更令他没有办法接受的是:她不爱他。从头到尾,她只是把他当成猴子耍。 这个思绪刺痛著他……他不想相信她是这样恶劣的女人,可是证据明明就摆在 眼前。他亲耳听到她说的话了她,并不爱他。 转身,他的视线停留在辜家二楼的某个窗户。在那个房间里,他曾经感受到这 辈子最大的喜悦、在那个房间里住著那个曾经是他最深爱的女人,可是如今…… 捏紧双拳,他的面容变得扭曲而严厉。 一切……都不能回复到当初…… @ @@@ 屈辜两家的婚礼吸引了大批媒体还有上流社会的关注,在婚礼开始前一个小时, 就陆陆续续涌进观礼的宾客。时间一到,五星级饭店的宴客厅里早已高朋满座,就 等著婚礼的进行了。 一切都很完美,灯光、场地、布署、菜单、座位安排,无一不经过承樱亲自监 督,一再的确认、预演,只为了让这个对她而言意义重大的一天,没有留下任何缺 憾。 新娘休息室里,承樱望著镜中的自己:浓淡合宜的彩妆衬托出她精致的五官; 窈窕而纤细的身材,让这件高雅的白纱礼服更加出色;没有一根凌乱的发丝、没有 一点瑕疵的装扮,一切的准备,只为了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她最爱的男人。 不会出什麽差错吧?脑中突然掠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的,就又被她自己斥为 无稽。每一个细节都经过自己细心的规画了,怎麽可能有错?会这麽担心不过是每 个新娘子都会有的紧张和不安罢了。 “姊,该准备出场了喔。”承桔探头进来通报。 一切准备妥当,会场传来悠扬的结婚进行曲。辜兴邦进来新娘休息室,牵起承 樱的手,带领她走过那条铺著玫瑰花瓣的红地毯,走向未来的美满人生。 虽然隔著白纱,承樱可以感觉到每一道赞叹的目光,她昂头挺胸的接受众人的 注视。 走道的尽头等侍著她的是证婚人、介绍人,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她的新郎。 辜兴邦将女儿的手交给屈硕遥,也代表著将女儿的一生托付给他了。 承樱微微转头看身边的男人。隔著白纱,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她还是可 以感觉到他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他的表情严肃了些、看著她的表情冷了些,但是, 今天他应该是要高兴的不是吗?为什麽她看不见他以往那会融化她的笑颜了呢? “今天我们大家聚在一起,见证这对新人的结婚典礼……”台上的证婚人开始 致词,承樱也就不再看他,勉强压下心头隐约升起的不安,说服自己他也许只是跟 她一样太紧张…… “对不起,可以等一下吗?” 当新郎开口打断证婚人的致词,不只是证婚人,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有……有什麽问题吗?”证婚人是政坛上有名的人士,证婚过的新人无数, 可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有些事情我想跟各位宣布。”坚定的踏出步伐,屈硕遥取代犹自呆愣的证婚 人的位置,握住麦克风,镇定严肃的目光扫视过全场…… 他自她身边走开了。看著离她好远的他,承樱感觉到从心底缓缓蔓延自全身的 寒意。 “今晚有劳各位大驾光临。可是,很抱歉的,我要在此宣布:这场婚礼,取消 了。” 原本是喧闹欢乐的喜宴,变得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所有人都讶异、震惊、错愕、 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是望著台上的新郎。 承樱的脸上血色尽失,晕眩的瞪视他,脑袋里一团混乱…… 唯一可以肯定的:从他清醒的眼睛看得出来他没有喝醉,更不是开玩笑。那麽 …… 几乎是同时的,所有目光又投向新娘…… “各位的礼金请如数收回,不过请务必留下来用餐,就当作是对各位所浪费的 时间的一点小小补偿……” 补偿!?那他又该如何补偿她?那她浪费的时间又怎麽补偿?她的情感呢?也 是一种浪费吗? 心,冷到极点。木然望著台前的那个人,承樱渐渐领悟发生了什麽事,可是她 没有办法接受,这叫她怎麽接受! 屈硕遥走下台,看也不看承樱一眼的越过她,向前走去。 “站住!”虽不大声,但声音中冰冷的怒焰却比大吼大叫还要骇人。 她一手掀开婚纱,愤怒的黑眸瞪视著他。如今那张粉雕细琢的粉脸上,再也看 不到新嫁娘的娇羞喜悦,只剩下满满的怨气。 “屈硕遥,你欠我一个解释,”她一字一句,咬著牙关说。 他没有迥避她的视线或是她的问题。“我听见你们兄妹的对话了。” 承樱怔愣住。 那夜在试礼服的时候,妈说他有来过,可是她没见到他。就是那时候吗?她记 起来了……小妹跟大哥……还有她说过的话…… “你以为玩弄别人的感情,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吗?”讽刺的双眼再也找不到往 日的恋慕。 他知道她最好强,之所以会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是因为…… 他已经不爱她了。 屈硕遥转身,走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承樱就这麽被抛下了,一个人孤伶伶地站著…… 镁光灯此起彼落地闪著,每个记者都想捕捉这肯定成为明日头条的大八卦。 窃窃私语,渐渐变成肆无忌惮地大声讨论,人人都想在这件事情上发表意见。 她昂首挺胸,独自站立著,在粗鲁的聚光灯的焦点中、在伤人的流言蜚语中… … ---------------- 转自寻爱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