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直座之最—— 最有艺术细胞、囊浪漫天喜、最喜欢幻想,做事最没有计划、最佳的情人… … “你说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于是又再问了一次。 “分手吧!我们的个性实在合不来。”男人耸耸肩,仿佛在谈论的只是今天 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 江若溪感到一股寒意息底窜起。这就是她得到的,六年的感情,还有她付出 的那些时间、金钱,让他读完医学院,而今他只给她一个理由一个性不合?! 她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真是因为这样吗?我听说,你跟你们院长的女 儿走得很近。” 在江若溪炯炯的注视下,霍劲维不自在的别开服。 “你别乱给我扣罪名好不好‘我们会分开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本身的问题,绝 对不是跟……跟方姿有关……” “是吗?”她再也压抑不住愤怒,抓住他的手。“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敢 看我?” “别闹了!”霍劲维不耐烦的甩开她。 “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个不懂事 的女人啊!我以为你可以成熟一点。分手就是分手,干嘛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懂事?呵!是啊!她一直都很懂事。 他说念医学院要很多钱,她就懂事的放弃日间部改念夜间部,好在白天上班 供他读书;他说他实习医生的工作很忙,时间很少,她就懂事的不去找他、不去 烦他;他说他隋院长的女儿去逛街、打球、唱KTV ,只是为了打好人际关系,她 就懂事的不去在乎、不去忌妒。可是最后呢? 她的懂事、成热为她得到了什么?! 她只是不甘心。他们的交往一向都不被看好,她一直想证明别人是错的。她 的劲维不是现代陈世美,他会珍惜她,不会象老套的肥皂剧一样,为了一个有钱 有势的女人,甩了她这个默默在身后支持他的女子。 江若溪自嘲的苦笑。 “你知道,很多人都劝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很不甘心,居然让他们给说中 了……”她喃喃自语,但这些话听在霍劲维耳里,却正好碰触到他的痛处。 “你想说什么?”霍劲维突然暴怒。 “你是不是要说你出钱供我念书,而 我却成了负心汉?不过是几十万嘛!难道为了这些钱,我就要一辈于卖给你?你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好啊!我就说实话给你听!老实说,我受够你了, 跟你在一起只有无趣两个字可以形容。 你想想看,我们的生活、嗜好根本都设有交集。你只知道工作,其他什么都 不会,既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温柔,个性又古怪别扭。 看看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出社会也这么久了,连化妆打扮都不会,整天 素着一张脸,穿得又俗又古扳,我跟你出门都觉得丢脸。自己长得平庸就算了, 偏偏还装什么淑女。这么多年了,连碰都不让我碰你。 哼!算了!我也不希罕了。我们就分手吧I 我已经不想要你了,也没有一个 男人会想要像你这样的女人。“ 她愕然站立在当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伤人的话,会从相识六年的男友口 中吐出来。 她张开嘴,有几次想解释,想告诉他她愿意改,如果可以挽回他的心。她愿 意去学化妆、买漂亮衣服、学习他喜欢的嗜好,像是打网球、高尔夫球那些,虽 然她觉得那些运动都贵的可怕…… 她可以学着温柔,学着让自己不要那么保守古板……她可以…… 她含泪看着地,然后她清楚的看到了霍劲维眼中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他低 头看表。 若溪知道当一个男人铁了心要离开的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心——寒至冰点…… “这些年欠你的钱,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应该够了吧!”说着,他将一张支 票塞进她手中。“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付出的钱他可以还,那付出的感情呢?又怎么算?怎样才能两不 相欠? 当若溪怔怔注视手中的支票时,霍劲维早已离去 星期五的晚上,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的离开丁。 “江姐,先走了喔!” “江姐,你还在忙啊?” “要不要跟我们去唱KTV ?” 要下班的人临走前都会晃进江若溪的办公室里,跟她打声招呼。 一如往常,江若溪从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中仰首,对所有人皆微笑以对。 “再见!” “我忙完这分传真就走。” “不——你们去就好了。玩得开心——” 她温驯的笑容总让人感到很舒服,却也很遥远。 这是一个二十几个员工组成的贸易公司,江若溪是这个公司的业务经理。从 她十八岁,还在上夜校时,她就开始在这家贸易公司工作。由当年的小妹、助理, 一路升上业务、组长,一直到现在成为老板一人以下,众人之上的业务主管。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安稳,这也就是她的个性——她不相信好运会从天而 降,她相信自己比别人迟钝一点、平凡一点,所以她就要比别人认真一点、努力 一点。 若说她有什么足以自豪、忧于常人的特点,也许就只是细心这一项了,经过 她手的文件资料绝对不可能有误。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客户厂商的资料、产品的 规格细节,她都一一制作成册,排在她办公室的一整面墙。任何人想找两三年前 的某年某月某个样品清单、里面的产品规格明细,她都可以马上自她的文件夹里 找出来给你。 简而言之,她做那种你永远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做的人。 她是主管,却不会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她是业务,却不会把你逼到喘不过 气。但是由于她稳定平和的态度,反而让她的属下都对她心服口服;她踏实诚恳 的态度,让客人们都安心把订单交给她做。 尽管她在这家贸易公司待丁这么久,却从没有人听过她有什么男朋友。别说 是男朋友了,她的生活似乎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每天早上,她是第一个来公司 的人;每天晚上,她是那个拉下铁门的人。有时甚至假日她都会来公司加班。 晚上八点,终于所有人都走光了,江若溪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着手将近几个月来的新产品资料一一键入电脑中。她特别喜欢下斑后的这 个时候,没有外来的打扰、没有电话,她可以专心整理一些上班时间没空处理的 资料。 她不急着下班,反正在地那个空洞冷清的公寓里,并没有人会等她回家。她 没有约会要赶,也没有值得挂心的人。 桌上的电话响起——“鸿升贸易,您好。”她公式化的接起电话。 “喂,阿溪吗?你怎么还在办公室?都几点了?” 熟悉而洪亮的斥责声令江若溪忍不住叹息。 “妈,有什么事?” “什么事?我告诉你,隔壁的小玲要结婚了。小玲耶!那个又胖又丑的丫头。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都有人要了,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消没息?” 又来了,妈又来逼婚了! 江若溪必须把话筒移开耳朵远一点,因为她太清楚了,这个话题一开,就会 没完没了。 “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笨女儿!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多少人抢着迫,什么宝石、首饰、礼物,收都收不完。看看你,明明长得不差, 你们做贸易的不是都会认识一些大老板吗?你怎么不去找个有钱的男人? 就算做人家小的也行呀!女人啊,干嘛辛辛苦苦跟男人争,为了一点死薪水 累得半死?我说阿溪,你就是太笨了!还去倒贴那个混蛋男人,结果呢,还不是 给人家甩了!我说你真是蠢啊……“ “妈!够了!不要再说了。”江若溪终于忍不住丁。她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在 她的伤口上抹盐? “我可是为你好,你那什么口气?!”江美霞愤道。 “妈,我还有事,下次我回台中我们再谈好不好?”说完,江若溪不等母亲 的回答就挂了电话。 她将脸埋在手里,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她没有多少朋友,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亲,惟一的亲人——母亲,是最 了解她的人。也因为最了解,所以知道如何可以刺中她最脆弱的一点,而且刀刀 见血。 江若溪完全没有了工作的心情,她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关上电脑…… 此时静极的办公室突然传来脚步声,而且还越来越近,朝着她办公室而来。 “我就知道你还在!” 随着一声娇斥,一张浓妆艳抹的女性脸庞出现在江若溪办公室的门口。 是徐妍!她的老板,也是江若溪的好朋友。 “拜托!你到现在还待在公司?!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今天是礼拜五耶! 你居然在加班?!” 徐妍一屁股坐在若溪办公桌对面的椅于上,翘起腿,露出细跟凉鞋和涂着蔻 丹的脚指甲。四十几岁的徐妍,看来依然妩媚动人。 江若溪苦笑。 “有哪个老板会嫌员工加班的?倒是你,怎么又回公司了? 男朋友呢?” “别提他了,说什么家里有事,其实今天是他老婆的生日,他以为我不知道?! 哼!都跟他十几年了,我会不知道吗?他也太小看我了!”徐妍嫌恶的皱眉。 虽然如此,江若溪仍看出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伤怀。 “算了!没有男人,咱们两个女人也可以自己去找乐子!走!若溪,我们去 好好吃一顿!” 以往若溪会拒绝这样的邀约,可是今夜也许是刚刚母亲的那通电话,也许是 徐妍少见的脆弱,也许……只是她也感觉到孤独难受…… “好啊!”她说。 Z&Z 位于东区著名的大饭店,夜里有现场演奏,在星期五的晚上更是挤满了 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的红男绿女。 江若溪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热力四散的音乐在她耳里听来觉得大吵,尽情狂 舞的人们在她服中看来简直是疯狂。 她太冷静、太孤僻,根本无法融人这个欢乐的情境之中。 江若溪看着在舞池里跳舞的徐妍,一边想着待会要跟她提她要回家的事,边 想着回家要洗个热水澡,再把看了一半的经济学人杂志看完。 “小姐,可以坐这里和你聊聊吗?”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走到若溪身边。老实说他长得不差,穿着也很有品味, 但若溪仍习惯性的架起了防护罩。 “对不起,我朋友马上回来了。”她的身体向后退,警戒的表情、不悦的抿 唇,拒绝的态度可说十分明显。 男子先是微讶的瞠大眼。继之似乎觉得她的态度很有趣。不!也许该说…… 很有挑战性。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交个朋友罢了。”男子摊摊手。“我叫陈重凯,在外 商银行上班……”他决定先介绍自己。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男人不停吹嘘着自己的学历、工作,偶尔也尝试让江若 溪开口谈谈自己,但是她始终冷漠以对。 奇怪的是,她越防备,他反而更积极与她攀谈。 若溪都快被他烦死了! “我朋友回来了。”徐妍终于回座,江若溪松了口气。 哪知男人不识相的走开,还跟徐妍聊了起来。 徐妍是那种跟谁都能交朋友、哈拉打屁的个性,很快跟陈重凯打成一片。 江若溪对徐妍眨眼眨褥都快抽筋了,她大姐却一点感觉也设有。江若溪忍不 住感到太阳穴隐隐的疼。 “我去洗个手。” 若溪才不过到盟洗室一会儿,徐妍就跟了进来。 “喂,那个陈先生对你很有兴趣耶!”徐妍兴奋的说。 “我不喜欢那种人。拜托你不要不帮我脱身,还要害我好不好?” “他有什么不好?有正当职业,人也长得不差。 听我说,若溪,你老大不小了,有机会就要把握。“ 江若溪皱眉。“他给我的感觉太流里流气。” “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徐妍一边补妆一边说。 “你以前那个男朋友还不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结果呢?” 江若溪停下了擦手的动作。 徐妍会意过来。糟!她忘记不能提这事,那可是若溪的痛处。 “呃……我是说……,多交些朋友嘛!别想那么多…”徐妍扯动嘴角,一边 观察若溪的表情。 若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神情令人心疼。 徐妍放下手中的粉饼。 “你啊!就是太认真、太冷静、太理智、太死心眼了。”还有,太压抑自己 的情绪了。 徐妍一直为这个她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女孩感到心疼。 “放松一点,享受人生,多谈几次恋爱嘛!你才二十几岁呵!” 江若溪低下头。当她再抬头时,已换上一如以往的温和笑容。 “好的,徐姐,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可是今晚我真的累了,我想回去了。” 她不会正面拒绝别人或与人争辩,可是也没有人能真正进入她的内心,知道 她在想什么。 徐妍叹口气。“好吧!” 她们一起走出盥洗室。 “我载你回家。”徐妍提议。 “不用,捷运站很近,我搭捷运比较快。” 徐妍放若溪在捷运站前下车。若溪跟徐妍挥挥手,很快转身走进捷运站。 等到走出了徐妍的视线之外,她才放慢了步伐。 其实她没有急着回家的理由,之所以跟徐妍说要回家,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强 颜欢笑。 她不习惯在人前剖析自己的情感,尤其当对方太了解她,太容易就跨越她筑 起的心墙…… 接近午夜,捷运车厢里的人不多,坐在若溪前座的年轻男女就这么旁若无人 的拥吻起来。 她怔愣的注视沉浸在幸福中的一对,羡慕他们的大胆,羡慕他们的直率,羡 慕他们的幸福,尽管——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的。 你啊!就是大认喜、大冷静、大理智、欠死心限了她想起徐妍刚刚对她的评 论。 你只知道工作,其他什么都不会,既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温柔,个性又古怪别 扭… 我已经不想要你了,也没有一个男人会想要像你这样的女人的。 霍劲维分手时伤人的话再次浮现脑海。事过多年,一样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难道她就注定如此了吗?她像每个女人一样,也会渴望有人疼惜,也希望有 人陪伴,也想过恋爱、婚姻、生小孩… 只是,在经过与霍劲维六年的感情和最后痛苦的分手后,她对自己完全失去 信心,也不再相信爱情,不想…再让自己妥伤害。 于是,她把自己缩进一个安全、封闭的茧里……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因为 工作是有一分努力就会有一分回报,不会有她无法掌控的不确定性…也不会背叛 她。在工作的世界里——她是安全的、自信的。 随人潮走出捷运站,她的公寓就在几条街外。 纵使已经很晚了,捷运站附近的街道还是很亮。人们行走匆匆,看来都迫不 及待的要回到温暖的家中。 若溪不像他们这么急,她甚至有点不想回到寂寞冷清的房间。 她在路上闲晃着。不久,她听到一个声音——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舍有……小提琴的声音! 若溪被撼动住。那乐音似乎有种魔力,勾起人心中的情绪波动。 她向前走,不多久,看到琴声的来源—— 那是一个蓄着长发的男子,看来像个颓废潦倒的艺术家,或者该说…一个流 浪汉。 他站在街边拉琴,人们经过他时会投以好奇的一瞥,但也仅止于好奇。 夜已探,路上行人匆忙,没有人有空停下来欣赏他的弹奏。这点,从地上空 荡荡的琴盒可见一般。 可是男子仍专注的弹奏着,不管人声吵杂,不管有没有人聆听,他似乎已经 融入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音乐带给他的快乐。 他的姿态有着天生的高雅,修长却充满力量的手指掌控着弓弦。从他身上散 发出不凡的气势,让她有种错觉,似乎男子不是站在扰嚷的街边,似乎一旁的摊 贩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她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她。她一向不懂古典音乐,但却就这么在男子面前定 住,无法移动。她只知道她的心会随着乐音的攀升,也随着低吟哀伤的旋律而有 了落泪的冲动。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音乐在一阵光彩炫目中结束,她仍呆愣的站在 男子面前,久久无法自震撼中回复。 男子放下小提琴,注视他惟一的听众。 “嗨!”他对她露齿一笑。 江若溪回过神,不安的避开视线。她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眼神相交,尤其是 一个陌生男于。 但就只是匆然一瞥,男于的影像就探探烙印在她心里。 他是那种令人很难不去注意的人,一看他的五官就知道他有外国血统。 他很高,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一头潇洒的及肩长发,勾着浅笑的薄唇散发 自信的光彩,俊美而深邃的轮廓虽看来有些孩子气,却难掩天生高贵的气质。 令江若溪心跳加速的,是他的一双黑色瞳孔。纵使在深夜,它们仍然闪耀着 连盛夏正午的强光都比不上的光芒,它们太灿烂、太…阳光了,令人不自觉的被 吸引,却又炙热的让她害怕。 世上竟有这么帅的男人! 当领悟到自己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一个陌生人看的时候,她猛然心惊。 江若溪收起心神,换上一贯谨慎冷漠的脸孔。 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五百元的钞票,低头放入他的琴盒里。 五百元——那对她而言,可是从未有过的大方。她的每一块钱都经过仔细的 规划,给一个街头艺人五百块可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正打算走开时,他突然开口了: “谢谢你!你是我在台湾遇到的第一个听众。” 咦?!若溪抬头看他。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对他的话作什么反应。 “你喜欢我的演奏吗?” 若溪不习惯跟个陌生人交谈,于是她僵硬的说了句—— “不错。”她又要转身… “那曲于呢?你喜欢这首曲子吗?”他接着追问。 这人是怎么回事? 就像一碰就瑟缩的含羞草,她把自己藏得更远。 “我不知道,我不懂古典乐。” “音乐没有什么懂不懂的啊,它是一种感觉。告诉我,我的音乐给你感觉了 吗?”他笑着说。他的笑像阳光,是她的冰冷无法影响分毫的。 真是个怪人! “嗯。”江若溪不情愿的承认了。 “那我再拉几首我自己做的曲子给你听!”他兴匆匆的把琴重新架在肩上。 他不会是当真的吧?!哪有人这样? “不!不用了!现在很晚了,我要回家。”江若溪连忙说。 他垂下肩,好像很失望… 而他的表情让她产生莫名其妙的罪恶感。真是怪了!她干嘛在乎一个陌生人 的情绪?搞不好他只不过是个爱乐成痴的疯子呢[ 正当江若溪斥责自己的时候,男子好像已经调整好心情。 他耸耸肩说:“没关系!那你明天还要来听我拉琴!我在这里等你!” 她注意到他的用语是肯定句而非问句,似乎笃定了她会来。 不若他的自信满满,谨慎保守的她从不曾跟一个陌生人定下约定。对她而言, 这简直疯狂! 于是,江若溪没有回答,她敛下眼匆匆转身走开。 明天她还会来吗? 怎么可能?!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