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时我妈妈的手灵活地上下翻飞,把一只苹果切成了漂亮的五个花瓣,当我们 把自己的那一瓣迅速吃进肚子里的时候,总是看见妈妈把自己手中的那一瓣苹果再 搁进我们的嘴里,于是,善于耍小聪明的我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那瓣吃掉, 然后去慢慢品味属于妈妈的那一瓣。 长大了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妈妈回忆起来却都是甜蜜和开心,我想这就 是妈妈,让我们在清贫中体味过幸福的妈妈。让我们童年时代从来没有产生过恐惧 和孤独感的妈妈。 现在我也是一位13岁男孩的母亲,可我相信我给孩子带来的快乐要远远少于我 母亲给我们的童年带来的快乐,尽管我给了他不错的生活条件。 许多次我为了写作,几乎没有时间跟他讲话,儿子在学校闷了一天,回到家里 自然很想跟我聊聊,可我总是因为赶稿子而禁止他到我的房间里来。 有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儿子便往我房间里递纸条,上面或写着一个小笑话,或 写上他希望我能够休息一会儿的话,我知道儿子用这种方式是在表达他渴望与我交 流的心情,但有时我实在太忙便会忽视孩子的这种愿望,所谓的问题可能就是在这 种时候产生了。 问题妈妈之五 “我妈妈说看到我总让她想起我爸爸,所以,我做错事就总要挨打。” 在心理咨询中心接触的单亲妈妈不少,目前社会上这种单亲家庭也挺多,可男 孩龙龙的故事让我印象非常深刻,觉得很有必要写进《问题妈妈》里。因为作为单 亲妈妈,龙龙母亲的人格形成的确很典型。 这是一个已经47岁的女人,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的紧紧的,凌乱的头发和颇不讲 究的服饰说明她对生活的漫不经心。 她在企业的仓库做保管员,孩子在2 岁的时候,她与有小偷小摸习惯的丈夫离 了婚,一直带着孩子再也没有交过男朋友。 因为生性刻板,她跟领导和同事都处得不好,平时除了家里就是单位,什么业 余爱好都没有,甚至连电视都很少看。 长期的单身生活精神上总是处于极大的压力之下,孩子有哮喘病,每年要花费 几千元的医疗费。而她的收入每月不足一千元,孩子的父亲因偷东西被工厂开除后 没有工作,自然也就无法承担任何抚养费。 经济上的压力和精神上的苦闷、压抑使她形成了明显的强迫性人格,而这种人 格体现在她对孩子的要求上,便是处处追求完美,一种近乎病态的苛求。 13岁的龙龙在母亲面前已近乎一只惊弓之鸟,时时地关注着母亲的脸色,哪怕 一个细小变化都会在他眼睛里引起几丝惧怕。 为了能够深入了解到龙龙母亲行为背后的东西,我只得让为了儿子的事来咨询 的龙龙母亲先回避一下,然后,与男孩龙龙好好聊聊。 看到母亲退出了咨询室,一直拘束、木然的男孩龙龙眼睛里有了几丝活跃。打 开话匣子,我发现他不仅能说,而且还挺爱说,一反他母亲在眼前时的暮气沉沉。 “阿姨,我在我妈妈面前特紧张,老怕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发作了,就冲我来了。 有时候她打一个电话说得不高兴就会发火,就对我拳打脚踢,打得非常狠。 可打完以后她平静下来就会抱着我哭,一边哭一边对我说:“龙龙,妈妈实在 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以后妈妈再打你的时候你就赶快求饶,咱家里就我们两个没 别人,我打你也没人拦着,所以你一定在我打你的时候先服个软,我明白过来就会 停手,要不妈妈失去理智会把你打死的。” 每当我妈妈这样边哭边说,我就觉得不是妈妈的脾气不好,而是我太不听话了, 我有时候也控制不了自己,总惹她生气。她最恨我撒谎骗她,可我考的不好就不敢 回家跟她说,说了她就不停地唠叨我,说她一个人带着我不容易,说我爸爸特别不 负责任,是一个没出息的男人。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