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了一天班,又历经抢购的紧绷情绪与体力透支,花惜音除了提满战利品的 两手依然坚定有力外,浑身上下的每寸肌肉几乎已经快散了。 一进自己不到五坪大的小公寓,她将脚上的高跟鞋往旁边一甩,名牌高跟鞋 便乖乖滚进塞满脏衣服床底下,而一旁陪伴的,则是床脚边另外两只不同颜色、 款式,却同样落单的高跟鞋。 白色的瓷砖地板上丢满了衣服、杂物,乱得她已经不知从何收起,索性视而 不见,反正她早已经习惯这种杂乱无章的亲切感。 将地板清出一条走道来,她将香奈儿皮包随手往地上一丢,珍惜的将袋子里 的战利品一一放到床上,骤然松懈的在床边坐下来,满足叹了口气。 不经意一低头,看到大开皮包里的杂物、化妆品滚出来摊了一地,一张被揉 得皱兮兮的千元钞票也混杂其中,霎时一张眼底写满泛讽的脸孔浮上了脑海。 可恶的男人,竟然拿这一千块就想打发她! 她忿忿将钱用力丢进梳妆台的抽屉,想想又忍不住把钱拿出来,珍惜的放进 皮包里——她花惜音的人格、尊严不容污蔑,但绝不会跟钱过不去! 一转头,满床皆是她眼明手快率先抢到的战利品,上等的质料、鲜艳明亮的 色彩,全是当季最流行的款式,立刻让她的唇角扬了起来。 不只一次,她身旁的朋友同事都不免好奇,一个普通小职员的薪水,如何买 得起动辄上万块的名牌服饰? 说起这个,就更加显露出花惜音为钱精打细算的个性。 虽然打从出社会,做就是会计的工作,一个月薪水顶多只有四万,但她懂得 利用信用卡的循环利息,让自己痛快刷,先享受、后付款。 反正偿清欠款的速度,永远赶不及她刷卡的效率,银行里总是有十来万欠款 循环着,她告诉自己,等她哪天找到了个多金的财爷,那十来万算得了什么? 毫不在乎自己的信用卡,在几个钟头之内,多了六位数字,她喜孜孜的拿起 一件件衣服逐一试穿,幻想自己已经置身在豪门之中—— 直到一睁开眼,看到放在简单组合衣柜里一整柜名牌衣服,跟早已需要用编 号来计数的各款名牌鞋子,却是用简陋的鞋盒装着,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就连置身的小公寓,都是间屋龄早已超过三十年的老旧公寓,她顿时有种梦 醒的失落感。 这栋陈旧的公寓,跟她的穿着打扮相比,实在太格格不入了,让向来爱面子 她情何以堪?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知名大银行的职员,穿着、使用也全是最高级的, 若继续窝在这么寒酸的地方,被她那些老是羡慕她的同事给看到了,可就丢脸了。 冷不防,从隔邻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以及楼上小孩惊天动地的哭声,无比 清晰的传进薄薄的门板里,一声声像是即将扯断她脆弱的神经—— 她决定了! 花惜音粉拳紧握,眼底遽然散发出坚定的决心 她、要、搬、家! “这里是台北市最好的精华地段,整个建筑结构,使用的建材全是最高级的, 而且设有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系统跟警卫,出入绝对安全,房间的格局好、采光佳, 每个房间还附设按摩浴缸、阳光室、落地窗,公共设施还有游泳池、健身房、三 温暖——” 星期天的清晨,位于台北东区的一栋三层楼顶级公寓外,传来男人滔滔不绝 的解说。 花惜音穿过豪华气派的中庭,随着管理员郭先生热心的解说,屏息看着眼前 这间,号称全台北东区最顶级黄金的公寓。 随着郭先生往公寓里走,处处流露着顶级气息、以及上流社会气派的装潢、 设施,让花惜音几乎目不暇给。 “我带花小姐到三楼看看!” 踏进电梯,她发现这栋公寓讲究到,甚至连区区的一台电梯,都装潢得金碧 辉煌。 来到三楼,郭先生拿出钥匙,打开镶着镀金门把的优雅白色大门,随着大开 的门,一间宛如小型皇宫般的豪华公寓,遽然跃人眼帘。 花惜音屏息打量着这间,约莫二十坪大的公寓,虽然郭先生已一再表示,这 是整栋公寓坪数最小的一间,但跟她原先的旧公寓相比,却已宽敞得不可思议。 更别提气派讲究的装潢、高级典雅的家具,是多么令人赏心悦目,再搭配脚 下光可鉴人的花岗岩地板,比自己那个破公寓好上不知多少倍。 她踩着轻盈的脚步,一路浏览过宽敞典雅的卧房、设备齐全的豪华浴室、以 及干净明亮的小厨房,来到明亮的落地窗前,只见窗外浪漫别致的小阳台,衬着 一大片绿草如茵的大花园,简直就像个天堂—— “不知道花小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身后突然传来郭先生的声音,把晕陶陶的花惜音给惊醒。 当然、当然!她还想知道,这里的住户有多少未婚男性,都是些甚么职业、 银行有多少存款—— 不过那还不急,跟前花惜音最想知道的是,这么顶级的公寓,需要付出多少 代价。 “郭先生!请问……这间公寓一个月多少钱?”花惜音小心翼翼问道。 “这栋公寓只剩下最后一间了,原本一个月是五万块,但由于只剩最后一间, 老板交代特别优惠,三万就好了!”郭先生阿沙力的比出三根手指头。 小小的一房两厅小公寓就要三万块,还是特别优惠价? 花惜音瞪大眼,在眼前挥舞的三根手指头,让她顿时有些头昏。 她虽然晋升知名银行的行员,但一个月薪水也不过五万块,若扣掉这三万块, 那她心爱的香奈儿怎么办? “花小姐,别再考虑啦!这个机会难得,还附送免费的家具,你若不要,后 头怕是还有很多人抢着排队哩!” 换了个口气,郭先生以谄媚的语气哄诱道: “再说,这里的住户人人非富即贵,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想结交个知名小 开嫁进豪门,绝对不成问题——” 花惜音两眼顿时瞪得更大,眼中放射出两团熊熊烈焰。 郭先生这句话,可说进了花惜音的心坎,也让她心里最后一丝犹豫,遽然消 失得无影无踪。 郭先生说得对,为了嫁人豪门,这也算是必要的投资,将来等她飞上枝头, 还需计较这一个月三万块的租金吗? “好,我租了!”她豪气万千的一口答应道。 “花小姐果然明智,选上这里,您绝对不会后悔的!” 一想到最近老板提供的上万元奖金,郭先生可笑得合不拢嘴。 “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花惜音心急的问道。真恨不得今晚就能躺在这 间豪华的公寓里。 “这间房子平时都经过细心保养,花小姐明天抽空来签个约,就随时可以搬 进来了。”郭先生爽快的说道。 “我明天下班一定马上过来!” 一旦下了决定,花惜音的心情顿时轻快多了。 依依不舍的一步出公寓,花惜音眼尖的注意到,她隔壁的公寓,似乎比其他 间都还要宽敞上许多,不由得好奇的多瞧了两眼。 看着花惜音写满羡慕的目光,郭先生骄傲的说:“这是这栋公寓最高级宽敞, 也是房价最贵的一间。” 花惜音一听,两眼立刻散发出惊人的光彩。 上天真是太眷顾她了! 竟然把最大的财爷摆在她的隔壁,这么一来,想要不嫁进豪门也很难了! 告别了郭先生,她踩着飘飘然的脚步才刚走出公寓,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身影, 也从不远处步人公寓。 等等,那个男人的身影好熟悉,尤其是那副东方男子少有的颀长体格,她怎 么也不会认错。 但是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高级住宅区,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 会住在这里? 或许他是个水电工,正巧来这里替住户修理水电吧?!否则,哪能出入这种 高级的住宅区? 花惜音拿出手帕,擦着额际的冷汗,这么安慰自己。 虽然为了住进这栋高级公寓,恐怕得勒紧肚皮过日子,但她却也为终于能彻 底改头换面,晋升上流世界而更加雀跃、兴奋。 没办法,谁叫这是身为拜金女的宿命——花惜音既悲哀却又满足的重叹了一 口气,踩着轻快的脚步踏上归途。 为了尽早搬进新公寓里,花惜音一回到家,就立刻打了通电话,把七早八早 就上床睡美容觅的梁芊芊,从被窝里挖起来。 “搬家?” 原本还恍恍惚惚的梁芊芊,一听要帮她搬家,一下全吓醒了。 “对啊!最近我找到一间很棒的高级公寓,准备要搬家了,我知道你家有加 长型的轿车对不对?能不能来我搬家——” “唉呀!音音,你知道的,我平时总是忙着走秀,哪有什么时间嘛——”梁 芊芊四两拨千斤的推托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有空!”花惜音笑眯眯的接口道。 “唉呀!你说巧不巧?我爹地的车今天正好送进厂保养了,可能得花上个把 月耶!” “啊?车进厂修理了?”还真是巧!花惜音皱着眉暗自咕哝了声,突然灵光 一动。“对了,你平时不都有台宾士代步吗?应该也够宽敞——” “这——唉!音音你不知道,我最近身体变得好差哟!等秀结束,我妈咪要 带我到瑞土去休养一阵子,可能帮不上忙了,抱歉!”梁芊芊一口推得一干二净。 “那……好吧!我找其他人好了……” 花惜音悻悻然的挂上电话,纳闷着前几天打电话给她,她还眉飞色舞的报告, 正跟不知第几号男友打得火热,怎么一下就病了? 懒得再云追究真相,花惜音赶忙打下一通电话。 谁知道,几个每周末固定聚会,平时看似要好的朋友,在这紧要关头上却没 有一个肯忙,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推托得花惜音火冒三丈。 别说是向来冷淡的江子悠,干脆的一口回绝,就连平时还算好商量的田典, 一听到她满屋子近百箱的衣服,也吓得急忙挂了电话。 这些女人算什么朋友,算什么知己嘛! 她要搬家了,却连个伸出援手的人也没有,还一个个借口说要忙、要工作, 真是误交损友啊! 还亏她喜孜孜的加入了恶女俱乐部,以为找到了知己,这会儿,才发现这些 女人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恶女,一个比一个自私、无情,要求她们帮忙,简直比登 天还难。 但气归气,现实问题还是没有解快,为了美好的将来着想,只好心疼的花六 干块,请搬家公司周末来搬家。 “————小心一点!那可是价值好几万块的蒸脸器——” “喂——轻一点!那箱是我的保养品,全是玻璃哪——” 周末一大清早,只见她插着腰指挥、边紧张的嚷着几名工人,上上下下搬运 一屋子数量惊人的箱子。 看似才五坪大的小公寓,搬出来的东西却是惊人的多。 即使是已经将便宜的旧家具丢掉,但眼看一箱又一箱的衣服、鞋子、皮包跟 保养品,几乎堆满整个车子,大门边却依然还有数十箱的衣服还没有上车。 “小姐,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个我们没办法啦!” 嚼着槟榔的搬家工人,张开血盆大口嚷道,红色的口水像毛毛细雨,时大时 小的喷着。 “难道不能再挤一挤吗?”花惜音左右闪躲阵阵“红雨”,客气地央求道。 “小姐,你嘛帮帮忙!这些箱子都快叠到两层楼高了,怎么挤啊?” 搬家工人用力啐了口槟榔汁,一旁的纸箱立刻溅出一条血痕。 看着那条刺眼的腥红液体,花惜音嫌恶拧起柳眉,却忍着不敢发作。 她清楚得很,万一真得罪这些“红唇大爷”,到时几大箱的宝贝衣服,铁定 全被倒进淡水河。 “这样吧!如果你肯再多花六千块,我可以再打电话叫另外一部车来。” 六干块?花惜音楞楞盯着搬家工人一张一合的血盆大口,浑身窜过一阵凉意。 难道这些人不知道,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要她再花个几千块,等于又剥 了她一层皮。 反正这些全是过季的衣服,有的也穿过两次以上,她早就想丢掉了,趁着这 次机会,索性不要了。 “不用了,不用了!”花惜音赶忙甩去凉意,坚定摇摇头。“都是些香奈儿 的过季衣服,没机会再穿了,我会自己设法处理掉的。” “香奈儿?” 这话一出,原本纷闹的小巷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围在一旁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以及一旁的两名搬家工人,个个用一种看宝似的眼,瞪着一地的箱子。 天底下还有谁比花惜音这号拜金恶女,更懂得把握时机赚钱? 只见她大眼一溜,当下笑意盈盈的吆喝起来。 “这样吧,若有人喜欢的话,我就便直卖,一件三百就好!” 看到众人迟疑的眼神,花惜音笑吟吟的解释道: “这些衣服我只穿过一、两回,平时保存得很好,当初买一件,都得花上万 把块——” 话还没说完,一堆人已经争先恐后涌上来,到最后,连呆站一旁的两名搬家 工人,索性也加入了抢购的行列。 “这件套装好时髦;买回去给我家阿娇穿——” “这条裙子很漂亮,我可以买回家孝顺我阿母———” 一时之间,原本单纯的搬家变成大抢购,几十箱的衣服,在短短三十分钟内 全部被抢购一空。 一群人开心的抱着一堆,不管穿不穿得着的衣服回家,在现今的不景气下, 光是香奈儿三个字,就让他们觉得物超所值赚到了。 但最开心的,莫过于花惜音,一堆过季该丢的服,一下子替她的荷包赚进五 万多块的收入。 满足的拍拍鼓涨的荷包,不但六千块的搬家费,就连明天加入精品店第一波 折扣抢购的钱也赚到了。 “小姐,我们可以出发啦!你要不要坐我们的车?” 搬家工人开心的拉开嗓门,朝她吆喝道。 花惜音一看到一名搬家工人高跷在窗户上的脚丫子,僵白着脸摆摆手。 “不用了,我有车,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她一转头,火速跳上自己的小喜美。 “花小姐很准时喔!” 花惜音来到新公寓,就见郭先生端着张热的笑脸,已经等在大门口。 “哪里,哪里——” 花惜音嘴上客套的虚应道,一双美眸却紧盯着他身后的豪华公寓,散发着梦 幻光彩的眸底,好似正有一部灰姑娘变公主的故事在上演。 看着眼前这栋高级的公寓,想到自己未来美好、灿烂的远景,她掩着嘴不觉 笑得更加开心了。 新公寓有高级电梯,搬起家来效率就是不同,不到一个钟头,两名工人已经 动作俐落的将一干家当全搬进她的公寓里,拿了钱欢天喜地的离去。 花惜音屏气凝神步进属于自己的新公寓里,感觉自己朝豪门迈进了一大步。 将十几大箱名牌的衣服,挂进上等樱花木衣橱里,又将几大袋的昂贵保养品、 化妆品摆上化妆台,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顿时充满了她花惜音的个人风格。 满意的环视着高级的公寓,听着顶级皮鞋在门外来来去去的声音,花惜音依 然陶醉得不能自己。 她深吸了口气,满足的叹息——老天,她真爱死了这种豪门的气息! 不过,陶醉归陶醉,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去认识一下这栋大楼里的大 小财神,多攀些名门权贵要紧。 才一出门,就遇上了热心前来关心的郭先生。 “花小姐,一切还好吧?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谢谢,我自己可以忙得过来。对了!你知不知道——” 正打算打探些男性单身住户的消息,冷不防,从眼角的余光中,似乎晃过一 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水电工人? 她揉揉眼,以为自己又眼花了,再一定睛,终于看清那张俊逸的脸,尤其是 那双,像是随时会冒出几许嘲讽的眉眼,她怎么也不会认错—— 在她发怔的同时,那个可恶的男人,已拿着钥匙打开门,大摇大摆准备走进 她隔壁的那间昂贵公寓。 “你不是说这里的住户都是一流的吗?怎么连水电工也能住在这里?”花惜 音指着段臣风惊嚷道。 水电工?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尖拔嗓音,段臣风顿住脚步数秒,缓缓转过身。 这个几天前恶形恶状“揩钱”的声音,让他印象太深刻了,只听过一次就永 远不会忘记。 “水电工?”一旁的郭先生顿时也楞住了,顺着花惜音惊愕的目光望去,才 终于看清楚她所指的是谁。 “花小姐,段先生是这里的住户,不是什么水电工,那间最大也最豪华的公 寓就是他的!”郭先生尴尬的赶忙解释道。 “什么?他住在这里?!”还是那间超级豪华公寓的主人?这怎么可能? 这个天杀的穷光蛋究竟是何许人,看似寻常的穿着,竟然有本事能住进这栋 高级的公寓来—— “你怎么会在这?” 花惜音满脑子正乱成一团之际,段臣风突然冷冷的开口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 去、去!瞧她一张嘴,口没遮拦胡说什么——花惜音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 说不定他是哪一家真人不露相的老板、小开,万一得罪了财神爷,这辈子她 铁定不会原谅自己! “段先生!花小姐是新搬入的住户,就恰巧住您隔壁。” 一旁的郭先生,看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连忙开口缓颊。 “她要搬来?”段臣风瞥了她一眼,冷凝的剑眉蓦然拧了起来。“郭先生! 难道你们从不过滤住户品质跟水准,随随便便就让人搬进来?”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活像她是来骗吃骗喝的不速之 客似的!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不欢迎一个拜金女住在隔壁。” 当下,花惜音气得连袖子都撩起来了,然而一看到他身上,宛如正在发光的 财神爷招牌,她的脸色神奇的迅速缓和下来。 花惜音啊,想想未来的少奶奶之路吧!在还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她可千万不 能再冲动赶跑财神爷了! “段先生!我想你一定是为了上回的事还在生气,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嘛, 你瞧,我连一千元都还放在身上,准备遇到你的时候还给你哩!” 花惜音堆起一脸诚恳的笑容,急忙从装满钞票的皮包里掏出一千块,毕恭毕 敬的递到财神爷面前,试图挽救这段恶化的关系。 段臣风冷冷瞥了她手上的钞票一眼,一言不发的遽然转身走进公寓,让她尴 尬的高举着手,一堆亟欲巴结谄媚话,也含在嘴里来不及吐出口。 “呃……花小姐,你跟段先生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喔?!”郭先生只能尴 尬的干笑。 “呃……算是吧?!”花惜音悻悻然的把一千块塞进皮包里,虽然有些难堪 与气愤,更多的却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懊悔。 不行!能住得起那么昂贵的公寓,他铁定是个来头不简单的男人,说什么她 也要尽力巴住他。 “段先生是做什么的?今年几岁?结婚了没有?平时有些什么嗜好?”花惜 音急巴巴的追问道。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不是说,住在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待郭先生说完,花惜音的嗓门已经尖拔起来。 郭先生看她目露凶光,心惊胆跳的急忙解释道: “早在我来之前,段先生就已经住进来了,平时他人虽然客气,生活却很注 重隐私也很低调,从来没对人说过,有关于自己的事……” 闻言,花惜音的唇边,缓缓扬起一抹恍然大悟的笑。 呵呵呵——这就对了!行事这么低凋神秘,若非身分显赫,他何必怕人知道? 挂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她若有所思的转身缓缓走向电梯。 郭先生余悸犹存的看着她悻然离去的背影,怕怕胸口,总算松了口大气。 “对了——” 临到门边,那个背影突然转过来,让郭先生猛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段先生叫什么名字?” “段……段臣风!”郭先生心虚的有些结巴。 段臣风?花惜音在嘴里咀嚼这个名字。 看来,找个机会,她一定得进去他的公寓里打探看看!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