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安安在心里嘀咕,什么乱七八糟的儿子,还不是玩弄人家男孩子?!有钱的女 人和有钱的男人,一模一样! 四姨上了楼,好长时间才下来,安安看见她换了一套粉色的蚕丝睡衣。四姨用 手随便一指,“你上去洗澡,更衣室里有你穿的内衣,都是崭新的名牌,随便挑。” 安安上了2 楼,东瞄瞄,西瞅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浴室和更衣室。这是整体 浴室,一个浴缸的面积,比他小时在家的卧室还要大出许多。 安安躺在水里,四周喷射出的温泉般的水柱打在身上,有一种痒痒的,疼疼的 感觉。他用沐浴液堆起厚厚的泡沫,盖住了自己凸起的胸肌和光滑、平整的腹部, 只露出一只脑袋来。安安感到紧张,他知道自己在洗完澡后,将会和四姨发生什么。 那是他极不情愿的,他的心中只有果果,即使没有果果,他也未必就跟了四姨,这 个可以做自己母亲的女人。 安安浑身一颤,又猛地把头埋进泡沫里。他呛了一口脏水,鼻腔有一阵难受的 刺激。他想大声咳嗽,又怕四姨听见后寻了上来,于是,他憋住嗓门,咳出一团连 水带痰的液体,然后,用嘴接住一股喷射的水柱,开始清漱口腔。当他感觉已经没 有了异味的时候,他还赖在水中不想起来。如果这些泡沫可以做成一件睡衣,他会 穿着这件睡衣,一直睡到天亮,睡到四姨要去公司上班为止。 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安安紧张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他跳出水池,匆忙地擦干身 子,胡乱地罩上了自己的衣服。四姨说的那些名牌,他一件也没有去找,也不想去 找。他犹豫着走向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只差一步,发现大理石梳妆台上,放有一瓶 贴着外文商标的古龙香水。安安拿起来,朝自己耳后洒了几滴,是松木香型,这应 当是男用香型。这瓶香水是四姨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呢?还是先前被人用过留下来的 呢?安安暗自思忖。这时,走道上清晰、密集的脚步声,已经容不得他细想了,安 安鼓足勇气,用力扭开门锁,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前仆后继、舍身取义的超然感。 四姨在对面敞开房门的卧室里,朝他招了招手。他走向床边,朝半躺着的四姨 轻蔑地一笑。那意思是,头可断,精可流,革命节气不可丢! 这是一张安安从没见过的大床。四姨挪动身子,坐到了床边。他立即闭上眼睛,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感觉四姨的手在扯动他的衣服,并顺势从上到下,从外到 里。他还听见四姨在说:“你的肌肉这么发达......” 安安听着这个女人说话,任凭她的手指弄来弄去。他僵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 打起了哆嗦,脚下的实木紫檀地板,同时被他扣出了一阵焦灼不安的声音。安安突 然想起了他的母亲,这个弄他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四姨一掌打在安安的脸上。“你在想旁的是不是?小贱种!” 安安说:“你骂吧,骂够了,就让我走!” 四姨躺在床上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她微闭双眼,用手掀起一旁的丝质绣花 被,盖住头,入睡。不一会儿,里面发出了轻一阵、重一阵的鼾声。安安听得出来, 四姨在假寐! 他退出房间,下楼。在宽敞的大厅,他停下来,再次打量了这个令他无所适从 的场所。什么是高贵,什么是下贱呢?高贵和下贱是互为转换的瞬间意识,在我们 生活着的这样一个混杂的社会里,只有高贵的物,没有高贵的人。安安迈步出门, 顺手拿了四姨放在茶几上的一只纯银打火机。他心想,这个玩艺儿不错。走出别墅 群,安安通过保安把守的雕花大铁门,昂首阔步。身穿制服的保安给他打开了一扇 侧门,礼貌地问:“您不开车吗?”他大声回答:“老子想散步!” 这时已是凌晨了,安安走在街头,有几个晨练的老人在梧桐树下比比划划,偶 尔也有一两个骑着自行车、驭着菜篓的小贩从面前经过。 安安边走边大声喊叫: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不在放荡中变 坏,就在沉默中变态。骏马呀,它有5 条腿;大海呀,它一肚子的坏水,摸我鸡巴 的人呀,她咧着一张大B 嘴…… 安安的叫声,惊动了晨练的人,也引来了路人的回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