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安安失望地放弃了,他把她拖进了陌生人。 艾米抱着一卷没有装裱的油画,趁先旗还没有回来,就早早地出了门。她来到 Joe 的寝室,把画往桌上一摊:“我已经没有耐心和你磨蹭了,把你的吉他借先旗 用一晚,就28号一晚。这些画,你看中了哪幅挑哪幅。” Joe 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说过不借吉他给你的吗?我说过要 你的油画吗?” 艾米说:“没有。是我自己来找你借吉他的,是我自己答应送画给你的。” Joe 偏着脑袋,大男孩的那种调皮的神情。“我和先旗打架的事你不知道吗?” 艾米微微一笑,避虚就实地说:“先旗是一个情绪容易冲动的人,你不要和他 计较了。我来是向你道歉的,也是来向你讨借这把琴的。” 他一张嘴,露出了一副好看的牙齿。“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你、你的画!” 艾米紧张中有点好笑。这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画呀?她知道这留学生 宿舍,是学校专门为外籍学生建造的单间,先旗说他以前读书时,有留学生周末在 自己宿舍开PARTY ,邀请一些中国女学生参加,结果发生了集体群居的事件。这个 Joe 会不会使坏呀? Joe 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可口可乐,他一边递给艾米一边对她说:“你是不是害 怕?别这样,不要误会好不好?” 艾米碰也不去碰那听可口可乐,Joe 肯定在里面下了迷魂药,或者春药。她有 些语无伦次地说:“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我的这些画全都送给你好不好?” Joe 摊开双手,表情严肃地说:“我不能要你的画,不过,我可以留下来欣赏 一些时候。” 艾米急了:“那吉他呢?” Joe 笑了笑,看似很认真地说:“28号晚上我给你送去好吗?” 艾米转身离开了Joe 的房间,她在心里暗暗地骂道:“你这个狡猾的老外!” 先旗找到师大学生会主席,又找到学工处的老师,商量借用学校礼堂。学工处 的老师说,是好事,但安全更是大事。最后好说歹说,又请示了分管校长,总算把 演出的地点敲定了下来。校长说,在礼堂搞摇滚绝对不行,但可以考虑放在学校灯 光球场搞,由学校搭盖一个简易舞台。校长的话,使先旗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而且出乎预想,灯光球场比室内礼堂效果绝对要好。现在就剩下那2 千块钱的垫付 金了,他想找安安,可见了安安以后,又不知如何开口。 安安问先旗:“你现在和你老婆过得好不好?” 先旗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们是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战火中诞生的爱情, 能坏到哪里去呢?” 安安“嘿嘿”一笑,后又叹息一声:“那是的,你们是夫妻打架不记仇,白天 同吃一锅饭,晚上共用一个大枕头。那像我和果果啊,她打我的那两耳光我早就忘 记了,可她却跑得无影无踪了。” 先旗说:“你也就想开点吧,是你的女人总会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女人你守 也守不住。听说曲宁那小子也失踪了,可能是和果果一起私奔了。” 安安咬了咬牙。“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小杂种,就觉得他是冲着我来的,等我见 到了他非扁死他不可。哼!抢了老子的女人。” 先旗宽慰安安,“也不能说是曲宁抢走了果果,果果就是那个样子嘛。再说了, 她又能和曲宁在一起多长时间呢?” 安安说:“我不管那多,我一定要找到果果!” 先旗心想,这下子可惨了,本想安慰他几句,然后往借钱的事上套,没想到他 越说越来劲。这样谈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我现在就开门见山,把来意说个 明白算了。 先旗提了提嗓子。他一边做着数钱的手势,一边对安安说:“28号我在师大开 摇滚晚会,现在、现在,你要借点银子给我。” 安安见这个在舞台上从不含糊的男人,一提钱就笨拙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 来。“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算是赞助吧,要多少?” 先旗一惊。“你这小子几日不见,还真牛了?” 安安凑近先旗,故意放低了嗓门。“不瞒你老兄,我最近傍了四姨,手头正好 还有7 千多,加上我的工资,也有l 万多块了。” 先旗摆了摆手。“我要不了那多,你先给我2 千,我以后还你。” 安安说:“我倒!我俩谁跟谁呀,你先旗将来成了明星,我就跟了你做场务, 或者做保镖,不像跟四姨那个老婊子!” 先旗重重地擂了安安一拳。“OK!” 9 月28日清早,先旗、江小扬、陈曦3 人早早地守候在师大的灯光球场上,他 们指挥工人用手脚架搭起了一个2 米高的平台,平台上铺着木板,木板上铺着毡布。 这一切基本就绪后,他们就开始给容浩打手机,打了老半天,可总是关机,容 浩买的调音台搬不回来,音响也没法安装,先旗有些着急。等到下午,容浩还没有 露面,先旗更加着急了,他让江小扬打电话去找刘汉生。刘汉生说:“你们别忙乎 了,容浩那小子跑了。” 怎么会这样呢?先旗他们几个人一听,顿时都傻了眼,容浩可是乐队的大掌柜 啊,几万块还在他手里捏着呢,钱没了,这晚会怎么搞呀?艾米从昨天起,就已经 把广告张贴在各个大学和街头了,节目单也散发出去了,再过几个小时,观众一到, 开不了场,怎么向大家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