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他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能是感冒。” 果果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囊,翻出一包药片递给曲宁,然后,她去了开水房。回 来时,她对曲宁说:“你现在服药。” 他推开了她的手。“男子汉服药,哪还用得着开水?” 果果举起水杯。“你想象它就是一杯冰镇的白开水!” 果果说完这话后,让这个腼腆的男孩子脸上,顿时绽放了一朵红晕。他一侧头, 发热的脸触动了她玫瑰色的嘴唇,她就抱着他狂吻起来,旁若无人。这时,整个车 厢没有了嘈杂的人声,在悠扬的背景音乐中,她的红唇散发出阵阵芳香。 曲宁不顾羞赧,拥抱着果果,露出了天真的一笑。“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果果把他推开,饶有其事地问他:“我刚才是不是吻你了?” 曲宁觉得这话大煞风景。“你吻没吻,吻了谁,难道自己不清楚?” “你这话提醒了我,说真的,我吻过很多男孩,记不住啦。”她不知是要故意 激怒曲宁,还是要大胆向他承认什么。 “你想想,仔细想想,除我之外,还有谁?”曲宁一点也不觉生气。 果果轻描淡写地说:“在武汉,就你和安安两个!” 武昌火车南站,果果和曲宁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站台。当曲宁回头望见站前候车 楼上方“武昌站”3 个大字时,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从这里出发,又返回这里,生活的周遭就是一返一复,在反反复复中寻梦,而 他的梦竟是噩梦一般阴霾,苦难丛生。他不知道自己走出这个站台后,将去哪里? 有没有后悔过当初的轻率与莽撞呢?曲宁在心中自问,没有。毫无道理地喜欢一个 人,毫无道理地去做一些傻事,就是要给自己一种宽慰:我爱过,努力地爱过! 果果在广场站定,回头叫了一声曲宁。他跑到她的面前,听见她用了一种不容 置疑的、严肃认真的口吻说:“我现在把你送回了武汉,请你自己回家,你父母在 等你!” 曲宁心中猛然一怔:“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要去找安安,是不 是?” 果果反问了他一句:“你怕我去找安安?” “我怕失去你!”他快速地说出这句他在火车上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 果果淡淡一笑。“如果还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的!” 曲宁拦住她,“你真的要走?去哪?” 果果生气了,她挡开他的手。“我去找艾米行不行?我们很久没联络了。我去 广州行不行?我在那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OK?” 曲宁坚定地说:“不行,你上哪我就上哪!” 果果跳上一辆TAXI,曲宁也跟着跳上这辆TAXI。 果果说:“你跟着也没用,我不会理你的。” 那个TAXI司机正等着他们其中一个发话,见两个人还在僵持,就开口问道: “小姐、先生,你们能不能快点啊?” 果果说:“送我上杨柳村。” 司机启动车子,打下表,驶出了车站。一路上,果果不说话,曲宁也不敢说话。 他在心里直犯嘀咕:果果到底怎么啦?是她心里装着安安呢,还是自己现在的这个 样子吓退了她呢? 曲宁越想心里越乱,脸色又一阵苍白。他强迫自己不要这样,但仍然禁不住额 头渗出了一串冰凉的汗珠。他坐在后座,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窗外,那些熟悉的 景物从眼前一晃而过,不知为什么,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并开始在心里默数这一路 上能够遇到多少家宾馆或酒店。数着数着,他的眼睛模糊了,脑袋向旁一歪。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见这个情景,问坐在前座的果果:“年轻人是外出旅行才回 武汉的吧?路上闹别扭了?有话回家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嘛。” 果果回答:“我说您哪,是他老爸还是他老妈?你这么关心他,就拉他回你家 得啦。” 这是一个年长的TAXI司机,面容和善。他微微一笑:“我说这位小姐,你看看 后面那位先生是不是生病啦?” 果果这才回头一看,果然发现曲宁满头大汗。她把他送到医院里,医生检查后 说:“可能是紧张、疲劳引起的暂时性脑缺氧,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在门诊大厅,曲宁对果果说:“我还得去一趟洗手间,你一定要等我!” 趁曲宁钻进洗手间后,果果估计他一时半会出不来,就对着那扇半开的门大叫 : “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