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可是,认识果果到底是好运还是坏运呢?现在,曲宁对果果既有一种无形的依 赖感,又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他渴望果果每天下班后快快回家,又怕看见果果回 来时凝望他的那种眼神,怕听到果果上床之前宽衣解带发出的铜扣声,更怕半夜里 果果两只丰满的乳房在他的背部蹭来蹭去。他觉得自己正处在矛盾的旋涡之中,需 要奋力一击。 曲宁决定和果果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搬到刘加的店子里去住。这样既可以调节 自己的心身,又可以督促刘加尽快将那笔生意做成,兴许要不了多少时间,还真会 有奇迹出现。 曲宁对刘加说起自己的想法,刘加不高兴地说:“夜间你就不要来了,你又不 是不知道我这里有人守店,是我老家的一个亲戚,不好辞退。” 曲宁又追问起那笔生意的事,刘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哥们,你放心, 这几天我正要去广州把这事办了,不妨你跟我一起去,一来你可以散散心,二来你 对我也放心。我们一起搞,你总该满意了吧?” 曲宁同意了。 刘加说:“那我们明天就出发,你再准备点钱。” 又是钱,曲宁上哪里去找钱呢?这次,他没有吱声。心想,没有钱也要跟着刘 加一起去,看看他是不是真在做生意。 果果上班了,曲宁躺在床上,想着和刘加约好的行程,不知如何向果果说明。 他爬起来,有意无意地在床下翻动。那里有几个装着他和果果旧衣旧物的纸箱子。 这个不足30平方米的租住房间,从里到外,所有物品和用具全是果果从广州来武汉 后新买的,没有一样东西属于曲宁,就连曲宁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果果买的。他除了 180CM 的身高和65KG的体重之外,还能翻出一些什么呢?除了满脑子的乱麻。 床下有一只属于果果的纸箱子,他把它拖出来,倒了一地。那些全是女孩子喜 欢的小饰物,小熊、流氓兔、西藏手链、泰国胸坠......,这些小玩艺儿,果果用 过了一次或者玩过一次后,都被她扔在这个纸箱子里,难得有一件物品能够被她第 2次使用或者把玩,除非是现在从这个纸箱中滚出来的一堆妇女卫生巾,那是女孩子 每月的必用品。 曲宁在这堆卫生巾中间,发现了果果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他小声地嘟囔,果果 怎么这么不小心?当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正要还回原处的时候,突然想起刘加说 “再准备点钱”,他犹豫了。出门在外,身上没钱怎么行呢?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 揣在怀里,趁果果还没有回来,锁好房门,一头钻进了电梯。 走出水蓝郡,曲宁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冬天真的来了,深夜的街头,行人 渐渐稀少了起来。在公共汽车站候车,有几个青年男女站在曲宁的身边,他们都穿 上了夹克衣,竖起了宽大的衣领。这些人也许是赶去上夜班的人,也许是在某个娱 乐场所Happy 后赶回家睡觉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不都是在为吃饭和快乐行走吗? 曲宁赶到刘加的住处,已经是深夜12点多钟了,他怕果果回家后找着了他,又 怕果果找不着他着急,就催促刘加快点去火车站。两人打车,一路无语,各人想着 各人的心事。 在武昌火车南站,曲宁站在有些寒意的广场IC电话亭前,有一阵长时间的犹豫。 要不要对果果说明去广州的目的呢?要不要对果果说他拿了她的银行卡呢?想过半 天,他还是打通了果果的手机。 刘加凑了上来。紧张地问:“你给谁打电话?” “给果果说一声。”曲宁回答。 刘加偷偷看了一眼IC电话显示,他记了这个号码。“不要打了!快进站吧,车 就要开了。” 曲宁已经接通了果果。他说:“你下班了吗?到家后不要等我了,我现在去了 广州,几天后就回来。” 果果正在回家的路上,她坐在出租车里,吃惊地问:“你去广州干嘛?” 他说:“刘加邀我一起去广州白马服装市场进货,我想去看看。他那个服装店 将来是要转让给我的,我先了解一下行情,顺便帮帮刘加的忙。” 果果说:“你急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进什么货?” 曲宁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在武汉人生地不熟,当然有很多事情弄不 清楚了。刘加人不错,他说了,这次是和我共同进货,利润五五分成。” 果果在电话中大声地说道:“你先回来!” 曲宁一听,匆匆地挂掉了电话。果果还在电话那头大声说着什么,见话筒中已 经没有了音,急忙骂了一句:“我操——你妈!” 果果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武昌火车南站,这时,去广州的列车刚刚开出。她 站在站台上,朝广州的方向猛踢一脚,却一脚落空。 一连几天,曲副司令被他的夫人吵闹得不可开交,每天他走进家门,她都有一 番高声叫骂。无以复加的叫骂,把曲副司令的脾气打入了万丈深渊。他反省自己, 这些年来,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管怎么说,曲宁离家出 走,自己还是有责任的。对于夫人的叫骂,他能忍则忍,不能忍就躲进书房假装看 书,其实,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可气的是,曲宁的妈妈总是不依不饶地跟着闯进 书房,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还有闲情逸致看书?”曲副司令被她闹得忍无可忍了。 他从墙上取下77式手枪,威胁她说:“你再胡闹,老子就一枪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