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四姨很久才出来。 安安在四姨的2 楼浴室洗过澡,留下了满满一池血水。他不想这么快就放掉它, 那些混合了青柠檬香味、呈泡沫状的血水,勾起了他无边的遐思。他想象自己就是 一头倒地的小公牛,周身充满了雄性血液的膨胀,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皮肤下毕露 的血管,听见血管里轰然流动的泉水声。如果说,这时有一个人正坐在前方,搅动 泉水的源头,那人不是别人,肯定是四姨! 安安从浴室敝开的门缝看过去,四姨正好坐在对面房间的床沿上,心事重重。 他以为一定是因为血渍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他的血,把四姨的“法拉利”弄脏了, 把自己的衣服也弄脏了。在路上,四姨曾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他的伤口,并心 疼地说:“疼吗?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安安说:“不了!”然后一直闷不 作声。他心想,四姨怎么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了?女人的温柔,是让安安最受不了的, 那样会软化他的骨头。 他大步跨过浴室地面上堆放的那堆血污的衣服,朝四姨走了过去。 这种从未有过的场面,把四姨顿时惊呆了。她终于看见了安安主动地扑向了自 己的怀抱,而不是用手腕把他拉向自己的怀抱。可是,今天的四姨一点兴致也没有。 她坐在那里,任凭安安半跪在地,抚弄她的脸庞,亲吻她的嘴唇。 安安什么也没有穿,赤裸着身子。在床单一角的下摆,他有意把自己弄得蠢蠢 欲动,然后,伸手去解除四姨的衣裳,让她也和自己一样,赤裸着身子。安安的 “菠萝头”,抵达了四姨的每一寸肌肤,他像刺猬一样的头发,把她白皙的皮肤都 蹭红了。而四姨则躺在床上像一具僵尸,任凭安安的嘴唇,在这具僵尸上一遍又一 遍地滚动。 这是安安第一次对四姨的自主行为,可是,安安面对的是一动也不动的四姨。 他明明知道,四姨今天的心情不好,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不再把 四姨当作是一个年近5 旬的女老板,也不再把她想象成为是自己的母亲,她只是一 个需要正常情爱的正常女人。他开始进入她的身体,觉得那里面是一片柔软潮湿的 沼泽地,他光着脚丫,在细草间小心翼翼地行走,头顶一层雾气。那些雾气越积越 厚,都快变成一阵骤雨了,当骤雨狂泄而下的刹那,他的脚猛然往下一沉,安安大 叫了一声。 四姨睁着眼睛,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白天吧?” 安安有些气急,他嗫嚅地说:“是白天。四姨,我该回公司去了!” 四姨说:“也好。” 安安下楼,在客厅的博古架前停住了脚步。他发现被他拿走了绿玉苦瓜的那个 位置,现在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安安小心地用手指一摸,留下了一道像尾巴一 样的擦痕。他快速通过四姨的别墅大厅,通过保安把守的虹景花园的雕花大门,脑 子里,却总是闪现刚才在床上悲壮的一幕。那一幕,说不清是四姨对他的施恩,还 是他对四姨的报恩。总之,他觉得他与四姨之间,就像是草藤与苦瓜的纠缠。现在, 他高声大唱被他篡改了的《依靠》,却不知跑调了十万八千里。 “我让你靠,让你靠!没有什么大不了,别再想,想她的老,都忘掉!有些事, 我们活到现在仍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