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哦,”孔建洲点头,“我知道。” 我大笑,“孔建洲你可真够不要Face的。” 孔建洲把脸凑近我,“你不知道吗?人家都说咱俩是金童玉女天仙配呢,你漂 亮,我也得帅才配得上你啊!” “拉倒吧你,谁跟你‘咱’啊?这话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的?” “看门儿的二大妈……” 那顿饭我吃得很开心,我感觉我已经很久都没那么开心了。到底是因为工作终 于有了小小的成就还是因为孔建洲的调节,我也不知道了。我在一瞬间忘记了我的 程开,那个我爱了很久很久却没有结果的程开。 晚饭结束我和孔建洲开始分别打电话,约人到后海看球。梁雅冰坚决要我和孔 建洲回家接她,说她晚上吃的方便面死活都没人管;江南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短: “行。哪个店?好。”一共五个字,电话就挂了。程开听我说完,轻轻说了一句: “好啊。”柔和的声线让我稍稍颤抖了一下。我告诉程开我们打算在哪个店看球, 之后又说我和孔建洲打赌的事,程开笑起来,“看来你要输掉一个月的饭了,我也 觉得利物浦会赢。” “乌鸦嘴!”我挂了电话,用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我和孔建洲回家接了梁雅冰到了后海,找停车位就找了十多分钟,最后停在了 老远的地方,走路走了大半天才走到。梁雅冰拽着孔建洲在小贩那儿买了一束栀子 花,白白的,很香。我站在他俩身后,觉得这才是一对金童玉女呢,各方面都很配。 可怜梁雅冰也跟我一样傻乎乎喜欢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的人,不然,这孔建 洲摆在面前,多好的机会啊! 我跟着孔建洲和梁雅冰走进酒吧,里面的乐队还在演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动 听地唱“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我们三个挑靠窗的座 位坐下,要了一打“喜力”。梁雅冰把那束栀子花放在啤酒旁边,脸上带着纯净而 幸福的笑,我扭头看向窗外,程开和江南雪白的衬衣出现在视线里。我的眼神一阵 模糊。 自从程开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掉眼泪之后,我还没见过他,今天在这种场合看见 他,我竟然像十五六岁的时候见到他的感觉一样,紧张,手足无措。我甚至开始检 查自己的衣服够不够整齐,头发是否乱了。 没有人发现我的不对劲,程开坐在了孔建洲身边,江南从别处拉了一把椅子坐 在桌旁,一眼看见了桌上的栀子花。“挺好看。”江南说。 梁雅冰欢快地叫起来:“孔建洲瞧你那品位,居然说我这花像野花,一样都是 Q大的人家江南就比你强!你们Q大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害群之马呢!” 孔建洲隔着桌子对我说:“长得帅就是有好处,三个字就把美女给征服了。” 程开低着头偷偷笑,梁雅冰撅起嘴骂孔建洲禽兽,作为当事人的江南却一副完 全事不关己的样子,面无表情。 离球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一边听歌一边玩骰子,我运气奇差,没有一把 是赢的,连着喝了不少酒,孔建洲开心得不得了,说老天有眼今晚米兰铁定玩儿完, 他跟我打的赌是赢定了。程开柔和地望着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对我喊:“小 树,如果利物浦赢了,你输给老孔什么呀?” 我刚想回答我没听见孔建洲跟我赌了什么,江南一边上下晃骰子一边淡淡地说 :“利物浦赢不了。”我就奇怪,在这种震天响的音乐里,江南怎么可能保持他一 如既往的冰冷声线而毫无起伏呢?难道这家伙真的冷血吗?见鬼! 江南扣住了骰盅,孔建洲越过程开抓住江南的手腕,“哥们儿,利物浦要是夺 冠了,你输我点儿什么吗?” 江南用另外一只手亮出了骰子,三个六点齐刷刷亮在孔建洲面前,“喝酒。” 江南把酒杯推给孔建洲,一脸坚定地望着他,“别的等会儿再说。” 孔建洲喝了酒,一定要江南答应输给他点什么才行。江南说:“只要我有的, 都可以。”孔建洲大感满意,笑呵呵地自己把酒杯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