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旅游的三天就这么过去了,我在回程的车上依然呕吐不止,公司的人这才想起 来关心我,纷纷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已经吐得完全没有力气,江南替我回答了所有 问题,跟新闻发言人答记者问似的。 我休了差不多一个礼拜的病假才好利索,我几乎在怀疑这个公司被谁下了诅咒, 或者是我被谁下了诅咒,怎么我到了这儿之后就变得无比倒霉起来?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根本没法预测,有时候你就能在不同的时间经历相同 的事——当我休完病假回去上班,并再次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到别人议论我的时候, 我对这一点从前被我认为很狗屁的言论深信不疑。 “哎,你知道吧,Susan 怀孕了……” “哎呀,那还不是一看就看出来,吐成那样儿,还那么能吃!” “那你说,是谁的孩子呢?” “难不成还是Joe 的啊?肯定是那强奸犯的!” “啊……” 上一次经历这种事的时候,我哭了,怕了,难过了,连推门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但这次我没哭没怕也没难过,只有一种感觉:愤怒。 我打开隔间的门,堵在正要出门的两个女人面前,注视着她们,其中的一个脸 色非常难看,皮笑肉不笑地跟我打招呼:“Susan 啊,你……来啦……” 我看了她一会儿,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也极其尴尬地说:“Susan , 那些话,都不作数的……” 我忽然笑了,绕过这两个平时对我非常好现在在我背后这般诬蔑我的女人,一 边洗手一边说:“这个他妈的冷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