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净墨道,“既然是意外,你用得着花100 万摆平这件事吗?你为什么要买走 叶丛碧所有的照片和日记?你想办法抹掉了你在车库里的能证明你不在现场的录 像,你这种做法,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在掩盖真相。” 芷言看着净墨足有半分钟之久,道,“你在调查我吗?” 净墨道,“对,我也去了你们学院,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芷言笑道,“那又怎么样呢?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 净墨道,“不要以为你把事情已经做得天衣无缝,我完全可以把这些情况告 诉媒体,有些时候,媒体一点都不比司法逊色。” 芷言道,“你只管这么做好了,但你说得没错,3 个月以后,已经没有人对 这件事感兴趣了,你愿意吃炒剩的冷饭吗?” 净墨无言以对。 芷言道,“我知道你喜欢叶丛碧,但也不能失去理智。” 净墨道,“我就是要对我爱的人负责。” 芷言道,“问题是她爱你吗?这才是你要面对的现实啊。” 净墨道,“我知道我的现实是什么,那就是我感觉到的心痛,我憎恨那些伤 害过她的人。” 芷言道,“你错了,净墨,没有人伤害叶丛碧,我再说一遍,她的死只是一 个意外,否则公安局也不会不立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是一个明白人,我 也跟你说明白话,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我哥哥要害谁,或者他已经害了谁而我 要掩盖什么,我只是不希望我哥哥的名字总是出现在负面的新闻里,这种情况对 他的影响太大了,对他的前途也很不利,他是一个有事业的人,而他的事业就是 我的事业。” 净墨道,“但愿是这样,但我也给你一个忠告,偏执并不是一种优良品质, 它无论从内容到形式都只能是一种病症。” 芷言莞尔道,“我很好,而且我也活得很充实。” 净墨看着芷言的眼睛道,“可是你的生命里没有一季春天。” 芷言没有说话,只是陡然间魇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净墨已经离去, 茶室里仍有一股淡淡的茶香飘动。 也许就是为了净墨的一句话,芷言决定为自己举办一个别致的婚礼。 芷言订做了婚纱,在这之前,她几乎没注意过这类东西,对婚纱的认识也只 有纯白,梦幻的印象,这次才知道婚纱的种类已是名目繁多,有国色天香的唐风, 也有长今版的韩式,更有波西米亚风情的复古婚纱,颜色也有粉红和杏黄,还有 一身盛开的牡丹等等,真是五花八门。当然芷言还是选择了白色简约风格的婚纱, 除了胸口有几粒碎钻星光闪闪,别无饰物。 她和乔新浪的婚纱像很快就被放进了玫瑰园婚纱影楼的橱窗里,男女主角都 没有笑,却让人感到了春意融融的笑意,当然还有无边的幸福。广告语是新婚如 桃,蜜汁四溢,引得无数行人艳羡的目光。 新房是乔新浪请最好的设计师设计和装修的,他最终买的是成熟小区的现楼, 虽说价格不菲,但是环境和服务都堪称豪宅水准。室内的一切装饰和用品也都是 乔新浪一手打造,整体风格可以感觉到他的用心和品位。 两个人还一块去挑了一对婚戒。选来选去,也只选择了最普通的光戒,一个 圆圈而已。芷言坚持不要钻戒,她对过于女性的东西其实还不适应,她想,婚姻 不过是人生最大的一个圈套,而且是自己隆重地钻进去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始终调动不出自己喜悦的心情,如果她只是想告诉一个人她的人生春意盎然, 那么这个仪式的规模是不是也嫌太大了?还是她根本就是为了自己? 婚礼的酒席设置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水榭宫,水榭宫深入到酒店后花园的人 工湖中心,被一池的荷花簇拥,与岸上相连接的回廊两侧,鲜花盛开,争艳斗奇。 酒席只有四桌,宾客是选了又选的。每一桌的中心都有一捧从荷兰进口的黑 色的郁金香,稀有而尊贵,无言的花语不仅是对宾客的重视,同时也显现出新郎 和新娘对自己不同凡响的人生要求。 在水榭宫的露天阳台,按照芷言的创意,摆放了一架光可鉴人的三角钢琴, 一名穿着西装,打着白色丝绒领结的钢琴家在弹奏着《春天奏鸣曲》,来宾们都 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他们的风采本身就是一道难得的风景线。庄世博更是西装 革履,喜笑颜开,因为他是庄芷言和乔新浪的证婚人。 芷言白衣胜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然而,这场美不胜收的婚宴还是彻底办砸了,因为乔新浪没有来,他成了一 个货真价实的落跑新郎。 起因纯属偶然,当时的乔新浪一直频繁往来于大陆和香港,准备结婚事宜, 但就在他准备办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在香港接到了廉政公署打来的电话,只是希 望他去协助调查一桩小案子,但不知是不是乔新浪神经过敏,或者意识到他每时 每刻都坐在火山口上,总之他思考再三,还是在回大陆之后,就直接转机飞往了 美国,并且断绝了一切对外联络。据称,他早就办妥了自己的香港身份。 这一下犹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