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极南十岁,他的身高已经足以构得到所有的厨架,而他也很习惯在萨亚堤 岛上设备完善的厨房里做些简单的餐点,只要放长假,他就会到萨亚堤岛打工, 用旧金山湾岸的鱼货做出来的日本料理,就连萨亚堤的大家长——兰妮老夫人也 很喜欢。 而现阶段,他正在学习做甜点。 “你烤得很好,这块起司蛋糕看起来真好吃。”母亲称赞着他,揉揉他短短 的发,“快端去给菲奥莉娜小姐尝尝吧,她应该在琴室练琴。” “妈,你端去好了。”小极南的脸泛起一点点的红晕。 母亲很慈爱的对他微笑:“妈妈还有事忙,你快去吧。” 琴声从大门敞开的琴室流泄出,菲奥莉娜天分很高,已经开始练习奏鸣曲, 极南不懂那是谁做出的名曲,只知道从她手指下变幻出的声音令人神迷。 他端着蛋糕,呆呆的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室内。 只是一个保母的孩子,他只敢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美丽的菲奥莉娜,看着她 在生日宴会上穿着可爱的衣裳跳舞;看着她跨在白色骏马上骄傲神气的挥舞缰绳; 看着她顽皮开心的在众人的纵容溺爱中撒娇。 菲奥莉娜,萨亚堤家族第三代惟一的直系继承人;兰妮老夫人专宠的孙女, 她如果是天边的月亮,那他不过是土壤中一株小草。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站在这里很久了,你真的没发觉啊?”菲奥莉 娜噗哧一笑,仰头看着惊愕得像是石化的小极南,“啊,你好呆啊,我在跟你说 话呢,你怎么都不回答我呀?” 她说话的声音清清脆脆的,笑起来,颊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澄澈的棕眸大 眼眨呀眨的,贬得他心慌意乱心跳如擂鼓。 “我……我……”他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惹得菲奥莉娜又掩嘴一笑。 “我什么?你真是好玩。”她忍不住要捉弄他,“你是谁啊?是来萨亚堤岛 作客的吗?我不曾见过你耶。” “我……”他更是窘迫了,“我在厨房打工,是你保母的小孩。” “冰川太太?!”菲奥莉娜低声惊呼,张大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笑容可人 的握住他的手,真有趣,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她柔软的手指一碰触到他,他吓得立刻松了手,菲奥莉娜掩着小嘴,眼睁睁 的看着那块好吃的蛋糕往下掉,磁盘摔到石砌的地板上撞得破碎。 飞散的磁盘碎片在菲奥莉娜的小腿上割出血痕,受到惊吓的她连退几步,感 到脚上一阵痛,眼见血液淌了下来,从没受过伤的她更是脸色苍白。 她流血了!小极南恐慌得不知所措,浑身颤抖。 “怎么了?菲奥莉娜小姐!”听到声响,管家和一群仆佣冲进琴室,训练有 素且谨受本分的管家一见菲奥莉娜受伤流血,马上大惊失色尖叫,“天哪!小姐, 您受伤了!海伦,快去叫医生来,安娜,拿药箱;小琴,去端一盆干净的温水, 动作快点!” 一群人接着忙进忙出,医生来了、护土来了,小极南被推挤到很后面,他的 手心冒出一堆汗,比起有可能会被处罚,他更害怕她所受的伤。 菲奥莉娜疼得直掉眼泪,在备受保护的环境下长大,在她身上,连淤青都不 曾有过,更何况是流血。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管家心,急如焚,生怕老夫人会责难他照顾 不力。 “我要……”菲奥莉娜抽抽嘻嘻,语焉不详。 “你要什么呢?小祖宗。”管家连忙问。 “我要……”菲奥莉娜鼻音沉重,叫管家怎么、拉长耳朵也听不懂。 “您再说一次,大声点,我听不清楚。”管家陪着笑。 “那个……”她抽抽鼻子,嘴更扁了。 天啊,可别号吮大哭哪!管家急得满头大汗,“哪个?是哪个?” “那个……”抹了抹眼泪,菲奥莉娜突然抬头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喂! 你叫什么名字啊?”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管家发现了躲在角落的小极南,他对他 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极南怯怯的靠了过来,菲奥莉娜飞快的握住了他的手,对他微徽一笑, “你没事吧?”她往下看了看,看见小极南的腿也被割伤了,她蹙起了眉,“你 也受伤了,你们快帮他看看呀!” 小极南感动万分的望着她,她担忧的表情在他的眼中如此高贵,她居然轻易 的原谅了他,就像个公主般高雅圣洁,她握住他的手如此温暖,如此柔若无骨, 是他这辈子所握过最柔软的手…… 最柔软的……手指…… 手指?!, “吓!” 极南猛地从地上坐起,他瞪着钢铃大眼,看着与他距离不到几公分的一张脸, 那张俏脸布满嫣红,俏脸的主人正跨坐在倔腰上,全身上下只裹了件大毛巾,露 出小小的肩膀,而她柔软像棉花糖似的手指正隔着薄被摩挲着他。 “你醒啦?”她轻笑,低头将红唇压向他。 他飞快撇过头,攫住她停留在他胸膛上下安全的那只手,重重的叹了声, “极东,你……” “叫我小东西,你以前都这样叫我的,要不然叫我东——也可以啊。”极东 在他颊上烙了个响亮的吻。 小东西、东?对他以前是这么叫她的,可是自从她的举动越来越挑逗、越来 越奇怪以后!“他就不再如此叫她了,为什么她…… 噢,老天,现在不是想这么问题的时候! “极东,你下来。”他端起严肃的表情瞪着她旷 她像是没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似的,变本加厉的贴着他的脖子嗅闻,“嗯你好 有男人味喔,你要不要闻闻我,我刚洗过澡,还香喷喷的哟!” “极东!”他痛苦的呻吟出声,敏感的颤抖了下。 “好大声啊,我什么都还没开始做,你干么那么大声喊,我又不是聋子。” 她掏了掏耳朵,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极南简直快疯了。 被子底下,除了一件内裤外,他什么都没穿,而她,却又近乎赤裸的跨坐在 他腰上,只要他一不留神,眼睛就会瞄到她波涛起伏的胸线,更别提压在男性最 敏感之处的柔软了,她不随便乱动还好,要是她—— “冰川极东!”极南突然虎吼一声,一个翻身,将原本跨坐在他腰上的她压 在身下,责难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极东耸了耸眉,笑笑地,“我做了什么吗?”不过就是用没被他抓住的那只 手隔着棉被爱抚他的小弟弟而已啊,除此之外,她根本什么都还来不及做。 “极东……”他头痛的垂下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极东体谅的凝望着颓丧的他,“没关系,VCD 好 了,我们可以一边观摩一边做,我不会生气的。” 天啊,杀了他吧!她在说什么呀?! “不是这个问题,极东,答应我,把衣服穿上好吗?”他挫败的又是一叹, 双手扣住她的两只手钉在两旁。 “要不然是什么问题,老公?”极东不解的吸起红唇,一双眼直往下盯着他 裸露出的胸膛肌理,“相信我,没有问题的,你身材真的很好,就算你技术不好, 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一直故意曲解他的话,极南火冒三丈。 “我不是你老公!”他狂吼一声,吼得她立刻抬。头,他一双大眼锁住了她, 一字一句再认真清楚不过的说:“极东,我们并没有结婚,我没有要娶你,请你 不要再这么做,好吗?” 极东的挑逗动作全停了下来,她怔怔的望着他,脸色有点白。 “极东……”看她这样,他真的不忍,“在我心中,你只是我的……” “老公,你失忆了吗?”极东呐呐的截断他的话,一副小媳妇样,“你答应 要娶我的,你忘了吗?” “我没有……”他几时说要娶她了?他绝不可能这么说,因为她是…… “你忘了。”极东失望的垂下眼脸,“你果然忘记了。” 怎么会这样呢? 极南俯瞰着花容失色的她,心中突然闪过一阵疼,“极东……”攫住她左手 的手指松开,他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 极东轻轻的颤抖,半边侧脸眼脸低敛像是隐忍着伤痛,她瑟缩在他身下;宛 如极需他人保护的雏鸟般无助,他心旌动摇;双手捧住她小小的脸蛋。 “听我说,极东……” “呆子,你上当了!”极东娇嗔,猛地抬头,顿时笑得娇艳如玫瑰,看得极 南部呆住了。 “抱我吧,南——”自由活动的双手扣住极南的后脑,她用力压下他,将他 的唇紧压着贴上她的唇瓣。 先是轻柔的含住他的上唇瓣,舌尖细细描绘着那完美的形状,接着,她的舌 窜进了他的口,温柔的舔遍了他口中的每一处。 极南清楚的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甜香气息,深刻的感受到那柔软的唇瓣上浓 烈的热情,他的理智激烈抗拒,但如同每一次的徒劳无功,他无法拒绝她强而有 力的索吻。 两人激烈交缠,发丝错乱,极东的手松了下,宛若灵蛇般往下轻柔抚摸,从 他结实敏感的胸膛直到小腹。 “别……”被欲望逼得快发狂的极南,扣住她顽皮的手指,吐出的气息低沉 沙哑得失去分寸。 “我不要听。”极东气息不稳,翻身改变两人的位置,细腻双腿缠住他紧实 的腰,拉住他扣着她的手搁在起伏不定的胸口,“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跳得好 快,我好紧张。” 掌下温热柔软的女体些微的起伏打在掌心,一下快过一下,她认真的眼震得 他说不出拒绝与说教,“你呢?你的心跳呢?你紧不紧张?”发丝垂下如帘,她 卧倒在他胸口,侧耳倾听他的心跳声。 他彻底的迷惑了,她像猫一样,时而娇媚,时而天真,眼下曲线优美的背脊, 覆着单薄的毛巾,动人心弦的景致,彻底搅乱他的心。 她的肌肤、血液的温度,她的手指如火燎原,焚毁的不只是他的理智。 “菲奥莉娜……”难忍的欲望驱使他的双手失去自主的滑过她蜿蜒的背脊, 情绪激昂。 极东抬头,瞳眸闪过一瞬恍惚,眼波流转,尽是风情。 她直起身,缓慢的解开缠在胸际的白巾,每个动作都像在镜头下分解,都像 是无言的邀约。 毛巾落下,她完美的躯体在他眼前展现,开启了他从不敢碰触的禁忌,让他 坠人疯狂的深渊。 小巧若水蜜桃般的胸脯随着呼吸轻颤,小小的腰肢抵触着他,柔若无骨的双 手攀着他。 她拨开他额前覆发,星眸低敛,小口小心翼翼的合住他唇瓣。 世界一下子崩溃离析。 他战栗的拥抱住她,紧窒得像是要将她揉入体内似的,被抵挡不住烈火蔓延,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宣泄满腔爱欲。 他激动的举止令她惊喜,她仰起脖子,更深更沉更浓烈的吻他。 发狂似的回应着她,吻红吻肿她的唇瓣,爱抚着她,搓揉她完美的胸,极南 无法遏止自己上瘾般的放肆,她像是氧气,他渴望呼吸,贪婪的收纳她所有气息, 不得餍足,而她坐在他的腰上,无可自抑的紧绷身体,弓起的身摩擦着他,让他 获得更多的导火般的刺激愉悦,让他怎样也禁不住煞车。 手指自有意识,往那亟欲地垂怜的所在下放,指尖一触及她柔软的胸脯,他 再也无法放手,指下敏感的乳尖,在他的诱惑下更加红润诱人,极东轻声呻吟, 服贴在他身上,体内激昂渴求,化作一滩春水融化他。 思绪凌乱,呼吸急促混乱,汗水沿着身体曲线传达热力,光是这一点点的触 碰,满足不了男人身体内潜伏着的野兽,沿着小巧锁骨、颈窝直下舔吻出湿濡的 吻痕,含住她挺立的顶点,舌尖轻柔打转。 她双手撑在他肩上,仰着螓首,深吸一口气。 拢着她一头棕色飞散长发,他的眼神不再平和无害,而是充满攻击欲望,深 沉得宛如危险的夜,将手中发丝握成一束,他的吻漫步在她宛如巧克力般甜蜜的 麦色美背,伴随着深吻发出细碎的声音,她敏感的低声抽气喘息。 而她深邃神秘的气息、轻微的颤抖与羞涩的反应,都让他沉迷依恋无法自拔, 品尝着那芬芳诱人,似如花开初绽的躯体,她的背部柔软温热得像是一块甜腻的 巧克力,充满弹性的水嫩肌肤饱和着阳光滋味,恍若未曾有人造访的处女地,敏 感地暴露出脆弱的神经,禁不起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他的吻,滚烫的沿着裸背上优美的脊椎突起舔啄着,浊热的呼气喷洒在麦色 肌理上,那麻痒敏锐的碰触从体内燃烧起舒畅感,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揪他的短 发,难耐背上传来一阵阵因他吸吮而产生的搔痒。 “南……”她细语低喃,动情不已的在他腰腹间颤动。 她捧起他的脸,深情的望着他,望着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南,爱我吧……爱我吧……”她激越的低语,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落下点 吻。 极南望着她迷乱的眼眸,一股难以掌控的惶恐随着他的眼神侵入他的思绪, 他如受雷极木然的难以给予回应,脑海中不断盘旋每一个她成长过程画面,她的 欢笑、她的淘气,那张姣美面容的主人是那个他细心呵护成长的小女孩,是他决 心要保护一辈子的女神啊。 清醒的痛苦揉碎了他的心,粉碎了他的欲望。 “南……爱我吧……” 她轻柔的呼唤在一刹那贯穿了他。 极南顿时全身僵硬,他挥开了她的手,别开脸,拧起眉头,双拳紧握于两侧, “该死!”懊恼的情绪再次主宰了每次禁不起她的诱惑的他,“该死,” 失去依靠的极东虚软的抵着地板撑住自己,她的脸色瞬时刷白低喘不已,火 热高昂的情绪褪去,剩下的只有赤裸的冷。 不!她闭了闭眼,不! 她不死心,迅雷不及掩耳的捧住他的脸,封住他干涩的唇。 他要她,她知道他要她,为什么要阻止欲望,为什么要阻止爱情,没有什么 好怕的,她要用身体告诉他,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极东……不行……”他抗拒着她的吻,但他的行动却没有一丝的说 服力。 “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要我,不是吗?”极东呼吸紊乱,双掌定在他两赖 旁,抚摸着他扎人的短发,红肿的唇瓣贴着他闪躲的唇,“你明明就要我!” “不行!”他咬破她激进红嫩的唇,被迫使出蛮力:“你冷静一点!” 极东从他身上摔下,狼狈万分。 眼一抬,尽是无限怨慰地凝着极南,在静寂的夜里,两人仓促混乱的呼吸声 格外清晰。 “极东……”他勉强的开口。 “你什么都不用说。”她不要他的道歉,她不要再听他说对不起,“你要说 什么?你的身体比你的言语还要诚实。” 令他难堪的生理反应张扬的横陈在两人之间,极南无言以对,他撇过头,心 中五味杂陈,此情此景荒谬至极,他思绪如打结缠绕的毛线,理不出清楚的一端。 夏夜的温度不算低,但还没温暖到全身脱光而不着凉,她瑟缩着小小的肩膀 倚在地板上,而他惟一能做的却只是不看她。 “你……”他别着头,拉起被扔到一旁的薄被遮掩住小小的她,“你这样会 着凉。” “无所谓。”她大咧咧的调整坐姿,反手推开薄被。 “你……”他又气又急,又慌又乱。 “我爱你。”极东豁出去了,她厌倦我追你躲的捉迷藏游戏。 极南一震,苦涩困满胸膛,她反常的一切都获得解释,难道他一直都没察觉 吗?还是他不愿面对? “我爱你。”忍住戚然的泪,她重复宜示她的爱意,“那你呢?” 直截了当的问法令他无处可躲避,已经不能再装作不懂,但是懂了就表示他 可以吗? 他掩饰着心中无奈伤痛凝视着她。 而他不言不语的态度深深刺痛她,就算是拒绝,也不要这般勉为其难,为什 么不让她死心? “我爱你爱你爱你!”极东冲到他面前,拉着他逼他面对她, “你没听到 吗?你听不懂吗?我爱你!” 极南再次撇过头,薄被挡在她胸前,“你先穿上衣服。” 又顾左右而言他! “面对赤裸的我,面对我赤裸的爱,有这么困难吗?”她酸涩的言语从喉咙 吐出,“我爱你,那你呢?” “穿上衣服,我们再谈。”面对如此动人的她,极南说不出谎言。 “我不要!我要你现在告诉我,你爱我吗?”她鼓起最后的勇气贴近他,在 他脸侧吹出女性馨香气息,缓慢的朝着他的嘴唇献上她炙热的情感,“我这样吻 你,你没有感觉吗?”她纤细指尖颤抖的轻触着他胸前肌理,“我这样抚摸你, 你不会心动吗?”仰望着他,她的眼中盈满企求,却看不出他一点点的反应, “我这么靠近你,你没有欲望吗?” 面无表情的极南闭上了会泄漏他真实感情的双眼。 他曾经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她,直到她回到她应该拥有的世界,那时,会有 比他配得上她的男人在等待着她,在那之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不过只 是时间洪流中的昙花一现,终会烟消云散,终会被遗忘淡去。 “我只当你是妹妹,极东。”睁开眼直视着她,他以再平稳平淡不过的语气 说着,“如果你胡闹够了,就穿上你的衣服。” 那双棕眸,如子夜的猫般明亮可人的眼眸,眨了眨,在眼角涌出一滴晶莹剔 透的泪,瞬时间,从天际化作流星坠落。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