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舒沂彤与陶德你来我往,攻防战打得激烈,舒沂彤想训 练陶德与她同一品味,偏偏他自有想法。 此时他们当街争辩哪个品牌的卫浴设备最流行、最富时尚感、最具风格。 “BOFFI 的极简主义最好。”陶德如此坚持。 “谁说的?”舒沂彤挑眉,“我看到BOFFI 最出名的蛋型洗脸盆就想大笑。” 她偏偏跟他唱反调。 而在美术馆内,八竿子打不着的画派大师,他们也能各自护短,争论不休。 “达利好。”陶德笃定地说。 “才不,是慕夏好。”舒沂彤撇撇嘴。 “达利的奇幻设计斜看成岭侧成峰,慕夏行吗?”他骄傲地睨了她一限。 “慕夏在女儿出生前十六年,就画出她十二岁时的面容,达利能吗?”她不 甘示弱地哼了声。 “是不能。”陶德征了扯嘴角,“但我能让你改变主意。” 他陡然自她身后架住她颈子,她发出尖叫引起众人侧目,他却毫不在意地在 她耳畔沙哑威胁,“现在你还是觉得慕夏好吗?” 舒沂彤心房轻颤。他声音好性感,动作却很野,而那股野蛮竟撼动了她习惯 被爱慕,原以为已经麻痹的心。 渐渐地,他们亲昵得宛如普通情侣,陶德还是吊得不可一世,舒沂彤高傲的 姿态却随着物换星移,不自觉地动摇。 看一场枯燥的电影,见身旁的她昏昏欲睡,陶德忽然压低嗓音浅笑问:“很 无聊?” “唔。”她懒懒地应了声。 “那么,我们来接吻吧。” 闻言,舒沂彤猛然惊醒,惊愕启唇,但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猝不及防地俯身 以吻封缄。 缠绵的法吻让她刻骨铭心,黑暗中她瞠大眼,望不清他的表情,却明白知道 自己脸红气喘,而他低低地笑着,不泄漏一丝情绪。 危险!舒沂彤清楚地听见理智这么警告她,但她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舒沂彤不相信陶德真对她无动于衷,更不相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 她上健身房,将身躯练得婀娜多姿,去护肤中心把脸保养得光滑细嫩,做头 发修指甲,打算以全新造型出现在陶德面前。“ 化上美美的淡妆,粉红洋装展现风情万种,银色腰带系在纤腰摇曳,雪白色 细高跟鞋衬托玲珑脚踝,她信心满满地敲着总统套房大门。 “你来啦。”敞开门,陶德懒洋洋地倚门而立,毫不掩饰他欣赏的目光, “舒沂彤小姐,几日不见,你更美丽了。” “是吗?其实我本来就这么美丽。”绽出娇美微笑,她的虚荣心一下子大大 满足。哼,就说没有男人能对她免疫吧! 他莞尔说道:“请进。”深黝眼眸闪耀着两簇精光,“夜还很长,我有足够 的时间欣赏你的美!”他赤裸的目光不曾离开她,仿佛她被他扒光了衣服。 舒沂彤呼吸有一瞬紊乱。该死,这男人总如此不经意地散发出挑情魅力。 踏入灯光昏暗量柔和的房内,钢琴旋律优美动人,阖上房门的轻响,令她心 悸地回头,见他缓步走来,她心跳怦怦作响,感觉到某种危险而却步。 陶德衣冠楚楚地对她伸出手,“不是说要教我跳舞的吗?” 他唇角挂着慵懒的微笑,深紫色的领带极有质感,他是穿着GUCCI 西装的魔 鬼,刹那间,舒沂彤竟不敢握他手,仿佛这一接触,她将会被他带入沉沦之境。 陶德迎向她与她十指交扣,他炙热体温包围她,她高超舞技没能降服他,反 被他强壮手臂旋入迷惑之中,他一记用力揽抱,她便跌进他宽阔怀中。 “告诉我,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怎么香得如此诱人。”他在她耳边轻语, 粗犷的呼吸让房内的温度升高。 “别……靠我这么近……”舒沂彤方寸大乱,那覆在她腰上的温热大掌,令 她神经紧绷、肌肤酥麻。 “跳舞不都靠得那么近吗?”他眼神慵懒地凝住她,“还是我错了?那么今 晚你就别回去了,好好开导我这个愚昧的学生吧。” 舒沂彤双颊艳红,眸光责难地瞪着他,“你说谎,你根本会跳舞。”而又还 跳得比她好,比她更懂得如何挑逗对方。 “不,我不会。”陶德呵呵大笑,接着歇住笑声道:“让我们共舞吧,美丽 的彤。”沙哑的嗓音宛如饿极了的恶魔。 舒沂彤忐忑迷乱。她该拒绝他的,却任他带领着舞过一曲又一曲。 之后,他们累得并肩靠着床铺坐在地毯上,她说要教他品酒,没想到香槟摇 晃喷洒,她却先醉倒。 “彤……”陶德的眼色黯了黯,见她醉态可掬、笑容妩媚,他目光一沉!忽 然揽住她脖子亲吻她唇瓣。 是谁在她身上点了一把火? 他的吻令她血脉偾张,他的舌头野蛮而亲昵地侵犯她柔嫩的嘴,仅是吻,便 让她四肢颤抖、软化投降。 “你尝起来真是可口。”陶德温热的舌尖舔吻着她的颈畔,缓缓向上啃咬她 耳垂,“你真美,让我感到饥饿。” “我……我可没教你说这些。”舒沂彤小手虚软无力地抵住他胸膛。他诱惑 人的技巧真该死的好。 “哪个男人要是不懂赞扬你的美好,就该下地狱。”他高挺的鼻尖与她俏丽 鼻尖厮磨,熠熠黑眸盯牢她双眼,“今晚不要回去了,我想要你。” 要她!这、这未免太快了些?! “等一下,让我再想想……”她大口喘息,被吻得几乎窒息。 舒沂彤慌了手脚,其实她并没有外在表现的开放,她一直在等待白马王子的 出现,会执意打造完美饭票,就是因为对周围男人失望,才想亲自训练一个。 “还想什么呢?”他用野性又充满磁性的低哑嗓音迷惑她,“你喜欢我对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这是会让你我都感觉愉快的事。” 她浑身战栗,理智在脑海不停制止她,但当他的唇沾上她唇瓣,那滋味宛如 最上等的罂粟花提炼出的毒品,教她理智全失,她惊惧地瞠大眼,不敢相信自己 如此轻易便沦陷。 自从遇见他,她便逐渐失去自我,他搅乱她所有计划,让她左支右绌。此刻, 他铁臂牢牢地揽住她腰身,她感觉自己正失速往下坠落。 “不……”舒沂彤摇头低喃,而陶德准备要再次以吻封缄……“不!”她大 喊一声,用力推开他。 两人皆嗳昧地喘息着,衣衫凌乱不整,音乐流泄在沉默尴尬的气氛中。 “我……”她不曾有过如此难堪的时刻,“我觉得……我们发展得太快。” 她试图解释清楚。 “我该先把你训练好,得到我父亲的认同,然后……”她尴尬地红着脸, “再把完美无缺的自己献给你。” 她说得很坦白,陶德听了却很不安,他眼神倏地变阴森,不发一语。该死! 眼前的女人还是个处女,而她竟对他把持美好期望。 “对不起。”久久等不到他开口,她难得地率先低头。 “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错。” 陶德温醇嗓音听起来很温柔。舒沂彤怔愣,他伸手帮她扣回洋装钮扣,没有 挫折、没有失望,他冷静得宛如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他动作轻柔、表情镇定,抚平她裙上绉摺,抬眼深不可测地凝视她,眸光闪 动教人无从了解的心思。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镇静地送她回阳明山别 墅。 进屋后,舒沂彤背倚门扉,以指抓梳一头乱发,滚烫的欲望还在体内耀动, 她的身心全然不受控制地偏向他……她低叹一声。他真是一个太危险的男人! 而车内,陶德燃起一根烟,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但他并无太大的挫败感。 原来,她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种豪放大胆富家女。 他缓缓吐出烟圈。或许,游戏该结束了。 舒沂彤谨遵父命,约韩宙宇吃烛光晚餐。 韩宙宇,韩家独子,哈佛大学企管系毕业,身高一八〇,体重七十,是个无 可挑剔的完美好男人。 “喏,送你的。”她非常没诚意地将一只包装精美的纸盒扔到他面前。 “你送我礼物?”韩宙宇又惊又喜,“真是太破费了,那这顿饭让我来请。” “随便你。”她不置可否。 望着他惊喜交加的表情,她嘴角再微微上扬。对嘛!这才是收到她礼物的正 常反应,哪像陶德一样,一副理所当然的居样。 不介意我马上拆礼物吧?“韩宙宇礼貌地询问。 “不介意。”睨了他一眼,舒沂彤兴味索然地拨拨刘海。他就算要当众裸奔, 她也不会介意。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欢喜地捧起盒中劳力士表,如获至宝般欣喜若狂。 “太贵重的礼物了!”他赞叹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马上取下旧表, 戴上新表,“我会常常配戴,让它伴我左右。” “那真是太好了。”舒沂彤虚应了声。他就算要按三餐膜拜那只表也可以, 她根本不在乎。 看着韩宙字兴奋地赞美她赠送的礼物,她觉得他像只头脑简单的哈巴狗,听 着他温柔的甜言蜜语,她只能呵呵干笑,闷得快窒息。 怎会这样呢?拼命讨她欢心的,她置之不理,捧了大把钞票还是对她不屑一 顾的,她反而心生悬念。 “沂彤,你喜欢什么礼物?下次我买给你。”韩宙宇努力讨好她。 舒沂彤意兴阑珊,比较希望这话自陶德口中说出。 “沂彤,你累不累?待会我们到八里关渡大桥赏夜景如何?还是你想到内湖 碧山岩?”他早准备好备用计划,怕她无聊乏味。 “你真好。”她挤出超级虚伪的应付笑容,“不过,我爸爸不准我超过十点 回家耶。” 她好心烦,怎么陶德不似他温柔呢?怎么邪佞狂妄的陶德却比温柔体贴的韩 宙宇更令她牵挂?怎么她跟个好男人约会,却无时不刻想起那个恶魔? “是喔。”韩宙宇略显失望,不过一下子又恢复笑脸,“没关系,反正还有 机会。”他一双如朗日般的双眸闪闪发亮,期盼地望着她,“今晚我真开心。什 么时候你有空,能再与我共进晚餐呢?” 这……“又有男人对她献殷勤,但舒沂彤却开心不起来,”再说吧。“她模 棱两可地回答。 用完餐,韩宙宇送她返家,还绅士地为她开车门,扶着她下车。树影摇曳、 晚风凉爽,气氛正佳,他俯身想要亲吻她,她却故意松开皮包,屈膝捡拾躲开他。 不像陶德靠近她时充满压迫感,她的心跳也没加速兴奋,之于韩宙宇,她只 感到尴尬害怕,忆及陶德挑逗含情话语,她殷红的唇顿时感觉寂寞。 “怎么会这样呢?”舒沂彤烦恼地嚷着。 韩宙宇离开后,她没进家门,反而下山约两位好友上PUB. “哼,你发情了。”宋涟洁一口咬定,“都说你没本事驯服他,还不信我。” “涟洁啊,你不知道那个陶德刷了沂彤多少钱,他买东西根本不看价钱的, 比沂彤还像闪电刷手。”香奈奈像说着天大新闻般激动。 “呵呵,大失血啦?万人迷。”她瞟了舒沂彤一眼,幸灾乐祸得很。 “笨蛋!”舒沂彤重敲香奈奈脑袋瓜一下,“这种细节没必要透露太多给敌 人知道。” “花再多钱都是白搭,那个男人有问题,我劝你早点离开他。”宋涟洁站在 好友立场告诫她。 “现在放手不就功亏一篑?”舒沂彤仍执迷不悟,“我就不信区区一个男人 难得倒我,就算他不是渔夫又如何?就算他来头神秘又怎样?” “是不如何,只怕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冷冷回了句。 “胜负还未分出来呢!”舒沂彤哼道。涟洁越刺激她,她越是不肯认输,至 少陶德对她有欲望,这证明他对她有几分在意。 宋涟洁锐利目光扫视过她,忍不住摇头冷笑,“啧喷,沂彤,你犯了一个女 人面对爱情的大忌。” 舒沂彤不解地挑高眉毛。 “还不懂?” 她毫不客气地分析,“人性有多贱?分明很多人对你着迷,你偏偏硬去追逐 一个不希罕你、难掌控的、扑朔迷离的男人,你根本自找罪受。” “才不是,我只是想打造一个完美的、只属于我的饭票老公,我不要别人主 宰我的命运。”她大声辩驳。 “韩宙宇哪点不好?他还不够完美吗?”宋涟洁尖锐反问,措词刻薄,“他 喜欢你、听你的、任你摆布,你就算把他当条狗训练,他只伯还会汪汪叫两声。” 舒沂彤火大,擦腰瞪着好友,“怎么你一直替韩宙宇说好话,是因为你喜欢 他呢?还是他以什么好处收买你?” “笑话,为你着想才劝你选韩宙字。”她哼了声,“况且,我才觉得你中了 那个陶德的毒,让他迷得神魂颠倒。陶德并非听话的傀儡,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你 在控制他,而是他拉着你横冲直撞,不是吗?” 舒沂彤哑口无言。是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与陶德共处的时刻,都宛如坐 云霄飞车般刺激,遇上韩宙宇,却乏味得像喝白开水。 一个是爱她的富家子弟,一个是不听话又危险的小白脸,怎么她就是挑了那 个最折磨自己、最困难的?怎么她的心就是偏向他那一边? 不管舒沂彤多疑惑,她都得验收训练成果,因为舒峥为了逼她就范,再次邀 请政商名流,在邮轮上举办派对,摆明要将她和韩宙宇凑成对。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啊?”宋涟洁看好戏似地问,一点也不为好友操心,她 是JV广告总经理的秘书,此趟是陪总经理来赴宴。 “哼哼。”她早就有所计划,“待会陶德进场,我们先佯装不认识,他招蜂 引蝶,引起满室女人关注,最后只有我能博得他青睐,我俩表达交往意愿,暗示 韩宙宇出局。” “你就如此肯定陶德能在众多人群中引起注意?”宋涟洁疑问。舒沂彤挑眉, “他可是我调教出来的耶!这点信心我还有。” “你有信心就好。”她不置可否地喝她的饮料,反正待会见真章,此时逞口 舌之快并无意义。 “沂彤!”韩宙宇挂着俊朗笑容迎向舒沂彤。“嗨,宋小姐。”他向宋涟洁 打招呼。沂彤的死党嘛,他当然事前都调查清楚喽。 舒沂彤礼貌地微笑,“怎么不去跟伯父伯母坐呢?那个位子视野比较好。” 也离她比较远。 “我比较想坐在你旁边。”他完全不掩饰爱慕之意。 她无可奈何地摆摆手,“那就请坐吧。”烦耶!最好坐到生痔疮。 “舒小姐,你父亲炒作地皮的功夫真是一流,听说他有意要西进上海啊?” 头已经秃成地中海的股市经纪人走向他们。 舒沂彤懒懒地回应,“是哦,我不清楚耶。” “这种小事当然毋需舒小姐操心喽。”肥得像猪公,古龙水味混杂体味恶心 死人的汽车工业经理也加入话题,“以后都是韩少爷作主的事嘛。” 舒沂彤阴阴地横他一眼。话很多唷,死猪公是哪只耳朵听到她答应要嫁啦? “嘻嘻,舒小姐害羞了!”肥猪公呵呵笑,手肘撞了撞韩宙宇,“喂,当人 家护花使者的,还不快献殷勤、挡一挡啊!” 韩宙宇谦逊地点头,“以后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地中海秃头开始拍马屁,“哪里,我们才得请你多多指教,有个金山老爸, 更有投资之神当岳父,前途无量呀!” “对啊,说到台湾新一代企业家接班人,就数韩少爷最杰出了。”肥猪公马 上狗腿地接话。地中海秃头不忘吹捧舒沂彤,“舒小姐是千金小姐中的千金,两 位若能结为连理,可真谓天作之合。” “岂只是天作之合,应该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肥猪公顺水推舟地赞美。 舒沂彤撇撇嘴,感觉胃肠剧烈反应。天呐!那么谄媚,他们不觉恶心啊! “我上司在叫我,先失陪。”宋涟洁越听他们对话越觉爱困,拿起毛巾擦擦 嘴角,非常没义气地落跑。 “涟洁。”舒沂彤赶紧拉住好友,她可不想淹没在这堆马屁精中。 “反正你训练的打手马上要上场了,委屈个几分钟又不会死。”宋涟洁刻薄 说完,极没人性地撇下她。 舒沂彤好懊悔,她应该邀请香奈奈来的,宋涟洁这么无情,才不会跟她同生 共死。果然,当初因名字近似她最爱品牌,而结交香奈奈的决定是正确的,只可 惜她没在场。 “舒小姐和韩先生合照张相吧。”记者蜂拥要求,虽然没明说,但舒韩两家 的婚事已算底定。 镁光灯不断闪烁,舒沂彤装笑装到下巴快脱臼,忽然,宴客厅入口传来骚动, 众人目光汇集过去……“ 捧着四十九朵荷兰玫瑰,高大俊酷的陶德更加引人注目。 一身铁灰色西装,发鬓微显凌乱,衬得他狂野不羁充满侵略魅力,他步伐稳 健,笔直地走到舒沂彤面前,轻轻地将玫瑰花束放入她怀中,众人一片哗然。 舒沂彤傻了限。这举动太嚣张、太不给韩家面子,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彤,送你四十九朵玫瑰,代表我无悔的爱意。”陶德眼神慵懒,唇角微扬, 在场没有一个女人不因他邪佞气质而心悸。 他意外之举让众人议论纷纷,好事记者提醒他,“先生,没人送花送四十九 朵的。” “谁说只有四十九朵。”陶德似笑非笑,握起舒沂彤的纤手,在手背上烙下 一吻,“第五十朵玫瑰不正在此。” 如此暧昧挑情的画面,再次引起一片喧哗,宾客面面相觑,无不对此次派对 内定的男主角韩宙宇投以同情眼光,陶德的出现明显使他锋头尽失。 韩宙宇脸色大变,充满敌意地盯着他,陶德则耸耸肩膀,不发一语坐到两人 对面,见侍者端酒经过,他拿了杯白葡萄酒,迳自啜饮。 “沂彤,他是你的朋友吗?”韩宙字表情既受伤又沉重。 舒沂彤还没来得及发言,舒峥已气急败坏赶到,劈头就骂,“你在搞什么鬼? 又想把派对搞砸是吧!” 赵千菱拉住丈夫,婉言相劝,“你先别生气嘛,不一定是彤彤在捣蛋,也许 是那位先生暗恋彤彤也不一定啊。” 韩氏夫妇也沉不住气向前来。上次舒沂彤驾游艇当众落跑,已经让他们颜面 无光,这次她又当着儿子的面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们已经忍无可忍。 “舒峥,你这次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女儿到底有没有诚意要与我儿子 交往?”韩父哪管众目睽睽,拉开嗓门大吼。 “是啊,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可不是让你女儿耍着好玩的!”韩母火气 也不小。 面对这混乱场面,舒沂彤感觉头痛,然而引起这场混仗的始作俑者,却一副 若无其事,与主动粘过来的各路女人攀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待会派对结束后,送我回房如何?”某立委千金毫不掩饰 地搭讪。 “可以啊,不过……”陶德故意将尾音拖长,邪恶地低笑,“只怕你太美丽, 我会舍不得放你进房。” 立委千金笑得花枝乱颤,就连食品业大亨的情妇也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和 这种幼稚女生说笑有什么意思,陪我跳支舞吧,帅哥。” 那些女人调情的亲密言语,令舒沂彤神经紧绷,满脑子只想推开那些女人, 砍掉她们搁在他肩上的手。 陶德托住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众多女子的追求,慵懒地看了陷在唇枪 舌战中的舒沂彤一眼,那目光既犀利讥诮又傲慢自信,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 他笑中带着某种残忍,像是虎视眈眈的野兽,令舒沂彤心一紧。 “沂彤,把花给我。”韩宙宇难得强势地表达意见,“你该退还陌生男人的 花束,你若喜欢玫瑰,我以后可以天天送你。” “韩宙宇……”她歉然地拥紧玫瑰,视线无法控制地飘向陶德,她喜欢的根 本不是玫瑰,她在乎的是送玫瑰的人。“ 长辈们经过一阵互相叫嚣后,将炮火齐对准莫名其妙闯进闹场的陶德。 “小子,你到底是谁?跟我女儿又是什么关系?”舒峥首先发难。 “我可不记得宴客名单中有你这个人,你如果不说清楚,我叫警卫把你扔到 海里喂鱼。”韩父口气更是不客气。 陶德维持惬意的表情、尊贵优雅的姿态,独具魅力地侧坐,长腿懒懒地交叠, 仿佛对他们的叫骂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我并不认为你们够资格知道我的名讳。”狂妄的回答令人震骇,陶德豹一 般锐利的眼眸望向舒沂彤,“至于我与舒沂彤的关系,你们不妨问她。” 舒沂彤顿时成为目光焦点,其实她并不想把情况弄得如此僵硬,但此刻骑虎 难下,她只有妥协或决裂两个选择。 宋涟洁冷眼旁观,眸光凝重,她早知道这男人是个麻烦,他是蓄意的,故意 惹出一场灾难,并又乐在其中。 “沂彤,你不必回答,今日的派对是为你我所举办,那个无名小卒就交给警 方处理。”韩宙宇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白细,与陶德截然不同。 陶德无所谓地浅笑,闲适地啜饮一口美酒,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舒沂彤抬眼望着韩宙宇。她若点头,她安全的世界将回复没有裂痕,但这是 她要的吗?与陶德共处时的快乐,那些意乱情迷,不断冲击着她的心。 “对不起。”她倏地拨离韩宙宇的手,走到陶德身旁,推开那些花痴女,清 楚地宣告,“他是我的男人。” 舒峥气死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是我的男人,我亲自寻找、亲手调教的男人,如果立闳建设真要继承人, 他,就是我的第一人选。”舒沂彤握住陶德的大手,她选择了他,斩断所有后路。 舒峥气得火冒三丈,“你……你这不孝女气死我了,你给我滚!什么继承人? 我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给我滚!” “滚?”陶德凉凉地睇了她一眼,“你穿裙子不太好滚。” 舒沂彤忍俊不住漾出笑意,这样彻底忤逆父亲意思,她竟感觉痛快。 “我们走吧!”她握紧他的大掌,终于了解,这个男人就是来毁灭她的,毁 灭她对爱情的自信、毁灭她安逸无虞的生活。 众人惊讶地让出一条路让两人通过,在韩宙宇伤痛心碎的眼神中,舒沂彤带 着陶德乘着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游艇,离开航行海上华丽绝伦的邮轮。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