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楼塌了一点也不为过,那高出一截的露台,原本是为了赏看风景而用,夜 晚时在那里点上了烛火,更是别具有一番风味,大部份有钱的大爷为了附庸风雅, 都愿意多花些钱包下这里。 “这里为什么塌了?”言香儿两颗眼珠子紧盯着司徒风,摆明认为他就是罪 魁祸首。然而,她才问出口,旁边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急忙认罪,为的就是帮司徒 风脱罪。 “香儿姐,是我弄的,你也知道我身子较重,一走来这里,楼就忽然塌掉。” “是我,是我弄塌的。” “是我才对。” “跟你有什么关系,死胖子!” “你才瘦得像竹竿呢,竹竿鬼!” “你们两个别吵了,是我弄塌的才对。” “关你屁事,你倒来抢功……”现场立刻谩骂声、推打声不绝于耳,言香儿 气得怒吼, “你们全都给我闭嘴!为了这个臭男人,竟连自己的脸面也不要了。”然而 现场已经失控,完全没人听见她在说什么,她转头怒瞪司徒风,他却作出个无辜 的嘴脸,嘴巴动了几下,摆明在偷笑。 这个可恶的男人,言香儿气得头顶生烟,她拿起鞭子,用力的朝墙壁打去, 咻咻的几声,让争吵的姑娘们全都在恐怖的鞭子下住嘴。 “你们给我滚回去做事!” “但是……”言香儿怒道:“谁敢再跟我争辩一句,我就拿鞭子打到她脸上 去。”她这么一威胁,没有人敢再不识相的多说几句,没多少时间就作鸟兽散。 言香儿一步步的逼向司徒风,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低沉的声音说明她现在 有多愤怒。 “你从现在这一刻起,给我滚出楼里,我什么钱都不要,只要你给我走得远 远的!” 司徒风不怕她的怒火,还微笑道:“那我说的事情,你就是同意了。” 言香儿将眼一抬,怒吼得更大声,“你凭哪一点想替羞花赎身?”这家伙该 不会以为事事都能如他的意吧! “就凭我徽钦王爷的身份。”他说得自信,更说得自傲。 “我呸!我说我是公主,你信还是不信?随口胡诌几句,骗倒了几个女人, 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王爷?”“你当初不也以为我是个当大官的,才对我这么痛 恨吗?”言香儿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见他身上那无以伦比的贵气、睥睨天下的态 度,就算不穿官服,依然可以看出他绝非泛泛之辈。 “我要赎羞花姑娘的身,我走,她也得跟着走。”司徒风语调轻淡,嘴角泛 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然,若是你不肯让她跟我走,我只好在这待着,只不 过我继续住下去,恐怕你楼里不晓得还会坏上多少东西,赔上多少银两。” “唔——” 牙齿互咬得咯咯作响,言香儿气得差点把跟牙儿咬碎,原本她 是想把这男人带回来折磨,想不到现在深受折磨的人,却是她。 她当然明白羞花有多美,否则不会成为这里的第一花魁,司徒风深受吸引她 可以理解,但他以为这样说上几句,就可以把她楼里的花魁带走,那也未免太小 看她了。 “只有一句话,就是不可能。” “那你是要留着我,继续破坏东西喽?”敢情他是在威胁她?言香儿冷冷一 笑,“哼,我把你锁在房里,看你还能有什么把戏!” 司徒风对她的气话只是淡然一笑,“也可,若是你不怕房门被挤坏的话,我 无所谓。”想也知道,若是把他关在房内,楼里一定有不少姑娘会想尽办法把门 给打开,她气得脑子疼了起来,一股闷闷的痛楚忽然由下腹部慢慢的往上爬,而 且是越痛越剧烈,她咬紧下唇,脸都刷白了。 司徒风见她脸色不太正常,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她没多说的掉头就走i 走没几步就小碎步的跑了起来,她 忍不住按住嘴巴。该死,怎么忽然就这样痛起来,希望待会儿不会痛到呕吐才好。 她这一走,倒留着司徒风在原地发怔,怎么她发飙到一半,忽然就不战而逃 的走了?实在挺不像她的个性的。 谢羞花看言香儿病恹恹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夫不是叫你要放宽心, 这样来的时候也许就不会这么痛。” “放宽心?那个司徒风是生来折磨我的,怎么放宽心啊!”提到那个臭男人, 她就有气,可一生气,下腹部就好像也跟着沸腾般的疼痛,她忍不住呻吟了几声。 “你就别与他一般见识就好,你看,这下又疼了。” 按住下腹部,猛抽着 气,言香儿握紧拳头, “可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仗着那张俊脸,四处勾引楼里的姑娘,而且他 说话的那副拽样,让我真想撕了他的脸——” 听着她滔滔不绝、愤恨不平的连声谩骂,羞花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你还笑得出来?”言香儿不满的道。 “因为很少听到你对哪个男人会有这么多的评语啊!” “那是因为他真的很坏、很坏。”像是怕她不明白似的,言香儿还加上手势 强调。 “坏男人不会有那么多姑娘喜欢的。”羞花星眸含笑,别有一番美丽风情, “还是你不喜欢那么多姑娘喜欢他?” 言香儿咦了一声,不解道:“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姑娘喜欢他?” “迟钝。” “你干么无缘无故骂我?”言香儿更奇怪了。羞花但笑不语,她的一颦一笑 清丽秀雅,就连身为女子的言香儿也不由得看呆了,“羞花,你长得真好看,怪 不得……咳咳!” 她说到这里忽然不说,羞花奇怪的问:“你怎么话说到一半?” 言香儿小声道:“那个臭男人说要替你赎身呢。” 羞花比着自己,美艳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的怀疑,“你说徽钦王爷要赎我的身?” “嗯。”言香儿点头,想起两个月前发生的事。 “之前不是有个人叫陈安,说要赎你的身,架子还端得很大的说他是徽钦王 爷派来的,那时我还以为他不知是哪里跑来的骗子,毕竟京城的王爷,怎么可能 会跑来我们边疆的妓院要人,所以就要人打了他一顿,把他赶出去,哪知过没多 久,徽钦王爷的本尊就出现了,看来你的艳名连京城里的人都知晓了,那臭男人 一副色胚样,一定是要你到他家当他的妾。” “背地里说人色胚,未免也太无口德了吧!” 一听这低沉的声音,让言香儿一把无明火倏地上扬,她拿起枕头丢过去, “你进来我房里做什么?” 来人正是司徒风,只见他随手就把枕头捏在手里,疾步走向床边,眼神专注 的投射在她身上,羞花这个大美人站在床边,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见状,羞花嘴角忽然扬起一朵亮丽的笑靥,低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言香儿还不了解她的意思,羞花已经出了房门,只剩司徒风跟她大眼瞪小眼的互 相对看。 他那眼神又沉又深,既温柔又狂野,让言香儿心口有点发热,额头有点发汗, 她不禁有些羞恼的骂道: “你看什么看?进来闺女的房间里,看着人家这么久干什么?”一说出口, 她就后悔了,她又不是什么良家妇女,竟称自己闺女,万一被他捉着话柄,羞她 一顿,岂不是难堪得很。 “我听说你病了,小青正在煎药。”他没嘲笑她明明是老鸨还自称闺女,反 而坐到床边,一脸的关心。 “不是什么大病,就每个月痛那么几天……” “都冒冷汗了,还说病得不重。” “那是因为——”“因为你靠得太近啊,谁叫你没事靠这么近的。但是言香 儿才不会实话实说呢,而且不应该是他靠近就冒汗,而是因为癸水来的关系吧, 对,没错,就是这样,她做什么要看他靠近,就心神不宁。 “有没有请大夫看过?”他干么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害她的耳朵热热的, 忍不住喃喃自语, “看大夫也不会好的。” “什么病这么严重?我马上请最好的大夫来看你。”他马上站起,一副说到 做到的坚决模样。 言香儿被他的举动吓得大叫,“你别让我丢脸了,只不过是癸水来而已啦!” 一说出口,她就差点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干什么要把这么羞人的事,告诉这个 臭男人。 司徒风像是呛到般的咳了几声,又坐回床边。她一张未施脂粉的脸庞涨得通 红,非常诱人、可爱。 “你快点走啦!我喝个药疼痛就好了。” “每个月都这样吗?”他问的人不羞,言香儿可羞死了,不想回答的拿被子 盖住自己的头,然而他却扯住她的被子,摆明要她回答。 她又气又急,“对啦,你别再问东问西了。” “你该不会……该不会……”言香儿被他搞得心烦意乱,偏偏他又问题一堆, 忍不住怒吼,“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好吗?” “你是处子吧?”言香儿被他大胆的问题吓到,僵在床上无法动弹,而这个 臭男人,竟然还一脸邪笑的往她靠近,“是你叫我一次说完,怎么不回答?” “你无耻、下流!我才不回答这种鬼问题,滚!门在那里,自己滚,要不然 我就赶你出去。”她比着门,要他快点出去,整张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他靠在她耳边,暖呼呼的吹拂着热气,让她全身战悚,“我倒有一个方法, 让你不会每个月疼痛?” “反正你提的方法,一定不会是好方法。”她光想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鬼。 “听说有些处子跟男人在一起相好后,癸水来就不会疼痛了,我很愿意贡献 一己之力,反正我本来就是你的奴才,随时要让主人开心、快乐。” 语毕,他的胸膛整个压过来,那温暖的气味,让她心悸不已,两只手抵在他 胸前,原本是要推开他,但是他的体热传过掌心,竟让她晕眩。“你胡……胡说 些什么?” 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着实无法想像自己也会有结巴的时候。“再不济,也能 让你不再疼痛十个月。” 她皱着眉头看他,那邪恶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加俊俏不凡。“只要你怀了孩 子,不就可以十个月都不疼了。”这种无聊的鬼方法,真亏这个色狼说得出来! 言香儿一拳挥过,却被司徒风给握住了拳头。跟着,他温厚的唇封住了正要 开骂的檀口,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箝得更紧,他探舌亲吻,轻舔过她的贝齿, 还卷着她的小舌,不断的纠缠…… “啊啊啊啊—一”突地,尖叫声响彻云霄,小青一开房门,就看到司徒风压 在言香儿的身上,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 虽然这在青楼里并不是什么新鲜画面,但一个是司徒风,另一个是言香儿, 着实太过震撼了点。而这声尖叫引来更多楼里的姑娘,然后她们全都像脚生了根 一样,呆立在房门前。 “放……嗯……唔……放……啊……”每次言香儿要说放开我,司徒风便更 强烈的索吻,让她找不到机会开口。 半晌后,司徒风似乎餍足了,这才放开言香儿,只见他眼神散发出噬人般的 热火,有些乱了气息,一脸想把她吞食的表情。 “等你月信过了,我们再继续吧。” “续你个头,你这混蛋花痴男,我才不想跟你继续——”漫骂声戛然而止, 言香儿终于意识到自己房门大开,而且“人山人海”的围观,再往下看,自己衣 衫凌乱,而司徒风也不比她好上多少,两个人此刻看来就像——一对偷情的男女。 她尖叫的跳起来。 “你……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对不对?想让别人以为我们关系匪浅?!”司 徒风两手一摆,露出委屈的笑, “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奴才,你叫我上床,我当然不敢不上,你要吻我, 我也不敢不回吻。” “胡说八道,你、你……是你吻我的,我才不会吻你这个王八蛋。”见围观 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似乎都对司徒风的话深信不疑,她气得下腹部痛得几近要昏 厥,根本就没力气再骂人,只能倒在床上直喘气。小青见状立刻把药端来,急忙 扶着她喝下。 言香儿喝了药,怒吼一声,“看什么看,没看过姑娘癸水来吗?全都给我回 去做事。”围观的人怕被她的怒气扫到,立刻散去。 她喝了药,总算没那么疼痛,有力气骂人时,想不到司徒风竟趁乱走了,她 打着床铺出气,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她不会就此认输的。 气,气,气!言香儿气得想杀人。不过现在气的不是向来惹她生气的司徒风, 而是眼前这个穿金戴银,搞得自己俗气不已的赵少爷。 他正一脸像要舔尽羞花身子的下作,搂着羞花的腰,频频求欢。“羞花姑娘, 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把你迎进大门,让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要什么,我就买 什么给你,只要你从了我。” 羞花眉头深皱,因为他这会连脸都凑过来,再近一些,就要强吻到她了,虽 然他向来求欢者众,但是会像赵少爷这么没品的男人,她倒还是第一次见过,连 言香儿都看不下去的急忙打圆场。 “赵少爷,羞花喝了酒,有点醉了,不妨先让她下去休息,我再叫几个姑娘 上来服侍你。”只见赵艾西脸上一横,羞花是他想要的女人,说话还客气三分, 言香儿不过是个老鸨,他对她根本不必客气。 他斜着眼看她,“你去帮我把门关起来,大爷今晚跟羞花爽快过了,明天就 付你大把银两,若是你不懂规矩,那你妓院明日也开不下去了。” 见他越搂越紧,羞花脸上的神情也明显有些吃痛,看来这赵少爷今晚是不打 算善罢甘休了,言香儿岂能容忍这种事在她妓院发生。 她受不住的怒道:“快放开她,我们羞花卖艺不卖身的!”赵艾西哈哈大笑, “我呸!哪个妓女不卖身的?大爷我就算想要天皇老子的女人,他也要让给 我,小小一个妓女,倒给我摆这些个架子。” 言香儿是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前两天从关内来的,出手大方,只不过那 股骄气,让服侍过他的姑娘们都避走不及。 “我说过了羞花不卖身,你给我放了她!”不管对方是谁,言香儿绝不许有 人伤了羞花,更别说把羞花的清白赔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拿起软鞭,打算只要姓 赵的不放,她就一鞭子打过去。 “不卖身?”赵艾西冷笑道:“她就算以前不卖,今天也得给我卖!来人啊, 给我守住房门,你家少爷要乐一晚,把这个老鸨给我拖出去打个半死,也不瞧瞧 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拦少爷的兴头,不要命的下贱东西。” 随后,外头涌进无数个身强体健的家丁,言香儿根本躲避不及,就被几个大 男人给捉住,但她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羞花。 “你给我放了她,你这狗娘养的,敢碰羞花一根指头,我就是变成鬼也要杀 了你——”她骂得恶毒,眼睛更像要射出火一般的燃烧着,而她的不敬,让赵艾 西更加怒火上扬。 “给我掌嘴。”他一声令下,一个重重的巴掌就往言香儿脸上挥过,她的右 颊立刻红肿。 羞花浑身发颤的厉声道:“别打她,别打她——” “那你从还是不从?”欣赏着她美艳脸上的挣扎,这让他的兽欲更加的蠢动。 羞花含辱带恨的点头, “我从,放了香儿姐。”赵艾西开心的狞笑,他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他得不到 的女人,他微微的抬手,那群家丁放开了言香儿。 然而,言香儿岂肯这样认输,她忽然冲到赵艾西身前,狠狠猛踹他的下身, 牙齿张开的狠咬一下他的脖子,连忙又转对羞花大吼—— “跑啊,羞花,跑!”被踹得命根子就像要断了般的痛苦不已,赵艾西像猪 狗似的嚎叫,他扯住了言香儿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将她整个人往墙上甩去,羞花 连忙覆在言香儿身上,紧紧的揽住她, “香儿姐,你怎样了?”见血往言香儿额头上流下,羞花急得快要哭出来。 “给我过来,这世上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就连皇帝也要看我的脸色呢!” 语毕,他硬生生的扯过羞花,使她跌到他的怀里,而羞花猛力扭动,奈何她的力 气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