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指使 萧袂儿惊的呆若木鸡,死盯着旷少羽的脸喃喃念叨:“蓝发少年!” 旷少羽莫名其妙拍拍萧袂儿的脑袋,纳闷问道:“袂儿,你中邪啦,什么蓝 发少年?” 萧袂儿忽然疯了似的扑进旷少羽怀里,伸手就去揪他的头发,揪不动,然后 又抓他的脸,还是揭不动。既然不是假发又没有戴面具,那旷少羽就不可能是蓝 发少年,萧袂儿清楚的记得蓝发少年的容颜,根本不是这副模样,他们唯一相似 的地方仅仅只有唇边的邪笑,还有那双莫测高深的眼眸。 旷少羽被萧袂儿的鲁莽动作弄傻了,满脸疑惑问道:“袂儿,你发什么疯? 有你这么揪人家头发的吗?你该不会怀疑我戴了人皮面具吧?” 萧袂儿不明白自己刚才听到那句熟悉的话为何会那么震憾,而当发现眼前的 人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蓝发少年时,又为何会如此绝望?颓然坐倒床上,眼泪 “唰”的涌了出来,很快便是泪流满面,梦呓般说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旷少羽温柔的替萧袂儿擦去腮边的泪水,幽幽叹道:“傻袂儿,别哭了。” 萧袂儿低下头,象是对旷少羽又象是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四年前我认 识了一个人,他有一头非常漂亮的蓝发,仿佛映着蓝天的瀑布,他只是一句话一 个动作就让我整整记忆了四年,然而他呢?或许早就忘了我是谁吧,可我却扯不 开那头蓝发,就在刚才望着你的眼睛,我忽然想起了他,你和他的眼睛一样,我 以为我找到他了,原来不是,你根本就不是他……” 萧袂儿的神情带着一丝自嘲与哀怨,还有明显的失落和惆怅,泪水缓缓滑出 眼眶,一滴滴打在手背上。 旷少羽垂着头,看不见脸上表情,但萧袂儿能清晰感应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阴 郁,他的心情好象非常矛盾,似乎正在什么里面努力挣扎,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 的压抑与哀伤,屋内气氛变的无比沉重。 沉默了一会,旷少羽慢慢抬起头,唇边又是那抹邪魅的笑,懒洋洋往后一靠 道:“傻袂儿,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如果他真的属于你,总 有一天会出现在你身边的。” 萧袂儿仿佛看见旷少羽的眼里飞过一丝别样的深情,但萧袂儿固执的认为那 应该只是自己的幻觉,他不是他,他的眼里没有蓝发少年的执着与诚挚,他们只 是凑巧都对自己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其实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绝对不是! 萧袂儿只是默默流泪,贝齿轻轻咬住红唇。 旷少羽从怀里掏出一方天蓝色手帕,轻轻抹去萧袂儿脸上的泪痕,悠悠叹道 :“傻袂儿,别哭了,瞧你把脸都哭丑了,我说过,属于你的总会是你的,别人 抢不走,耐心等等吧!” 萧袂儿皱皱小巧鼻头,含泪摇头道:“不等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忘掉他。” 旷少羽惊讶道:“为什么?” 萧袂儿苦涩回道:“因为那只是一个梦,我不想再为一个梦执著!” 旷少羽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淡淡笑道:“袂儿,你做什么决定都行,虽然 只是萍水相逢,但我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快乐!” 萧袂儿感觉旷少羽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比刚才更加难以揣测。 窗外蓦的传来打更声音,夜色越发深沉。 旷少羽忽然伸出手抓住萧袂儿的胳膊,“腾”的跳到床下,似笑非笑问道: “袂儿,我带你去城外看场好戏,让你增加点江湖阅历,你看你愿不愿随我前往?” 萧袂儿心里一动,欣然应道:“好啊!” 旷少羽将萧袂儿拦腰抱起窜出窗外,风驰电挚掠过一座座屋檐。 萧袂儿窘的脸孔发烧,心中宛若千只小鹿乱撞,狠狠掐了一把旷少羽的腰, 气急败坏叫道:“喂,该死的,放我下来!” 旷少羽一刻不停留答道:“不行,你跑的太慢,来不及了。” 萧袂儿气的恨不能掐死他,让她引以为傲的轻功,在他眼里居然是太慢?天 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旷少羽终于将萧袂儿放下。 萧袂儿放目环顾,原来已经到了城外的浦水码头附近。皓月当空,泄下如银 般清冷的月辉,将天地之间照的亮如白昼,透过淡淡夜雾,隐约可以望见码头上 正有船只在忙碌。夜深人静送货,从冥叔嘴里听了太多这方面的故事,萧袂儿脑 子里闪出的头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搬运的肯定是非法物资。 旷少羽轻笑:“还好,来的及时!” 萧袂儿偏头望望旷少羽,不明白他为何会拉自己来看这个,于是用胳膊肘轻 轻撞了撞他道:“他们走私的是什么?” 旷少羽眼眸一亮,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搬的是走私货?” 萧袂儿白了旷少羽一眼道:“我又不是笨蛋,如果不是走私货,犯得着这么 鬼鬼祟祟吗?” 旷少羽拧拧萧袂儿的鼻子笑道:“不错,我的袂儿挺聪明嘛,不象是初出江 湖的人。” 萧袂儿气恼的打掉旷少羽的手,没好气道:“谁是你的袂儿了?别胡说八道。” 旷少羽似笑非笑用慵懒的语气说道:“是么?” 萧袂儿的心又不受控制一阵乱跳,羞窘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却没有发现自己 刚才只顾在意旷少羽前一句暧昧话,而没注意到后面那一句,至始至终萧袂儿都 没有说过自己是初出江湖,旷少羽为何会那么说?难道他了解萧袂儿的底细?当 萧袂儿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又多了一层忐忑不安。 旷少羽见萧袂儿羞恼生气,适时转移话题道:“袂儿,你猜的没错,船上装 的是官盐与粮食,运往边疆的,我国与西凉国又开战了,听说已经缺粮几天,这 些该死的贪官污吏却私自调换粮食中饱私囊,他们这是打算把粮食运到黑砚国去 卖高价,那里尤其缺少食盐,比粮食还贵好几倍,简直就是暴利,怪不得这些家 伙不惜冒杀身之祸……” 萧袂儿听的满腔怒火,在百合谷的时候经常听冥叔讲历史故事,又看过不少 这方面的书,最恨的就是卑鄙无耻发国难财的人,觉得他们统统该受到惩罚,不 杀了他们难泄胸中闷气。 旷少羽偏头望到萧袂儿变色的脸,笑着问道:“袂儿,你生什么气?这种事 各朝各代都有,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调换官粮,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说不 定背后有人指使他们将粮食盗走,如何解决这种情况,那就要看皇帝的能力了。” 萧袂儿皱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朝中有奸臣与西凉国勾结,故意让我国的士 兵吃败仗,好实现他们的阴谋?” 旷少羽奸滑的摊摊手道:“这不是你说的么?怎么反过来问我了?我的袂儿 想象力真丰富,能这么快就推断出盗粮原因,小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袂儿气恼的踩了旷少羽一脚,掠起身子朝船只飞去,不管有没有幕后人指 使,都不能让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为了自己利益谋害前线官兵,然而才刚飞到一 半,萧袂儿猛然记起自己不敢杀人,“倏”的一个转身想回去求旷少羽帮忙,结 果一头窜进了他的怀里,被他拎小鸡似的拎回岸边草丛。 萧袂儿使劲挣扎闷吼:“放开我!” 旷少羽严厉问道:“袂儿,你要干什么?那么冒然窜出去,你不知道很危险 吗?” 萧袂儿讪笑道:“我只不过想杀了那些家伙而已,难道他们不该杀吗?” 旷少羽脸色缓了缓道:“那为何跑一半又回来?” 萧袂儿尴尬的吭哧几下道:“我,我不敢杀人,想求你去杀。” 旷少羽望着萧袂儿半天没有吭声,脸上表情非常古怪。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