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冬天一到,台北就像是个哭泣中的城市,灰蒙蒙一片,街景垂泪,空气湿冷, 行人直打哆嗦。 舒晴一手打著伞,怀中抱著一叠资料,行色匆忙地转过街角,走进一家看来 不大,气氛却相当温馨的咖啡店。 “欢迎光临。”门上的铜钤响起,吧台里的服务生抬起脸来招呼。 “阿生,她们来了吗?”舒晴边走向老位子,边问。 由於她和另外两个友人是这家咖啡店的常客,所以上至老板、下到小妹,每 个人都与她熟透了。 名唤阿生的男服务生摇摇头,正想开口,门上的铜钤又响起。这次进来了两 名女子。 一个身著套头毛衣配上羊毛西装外套,下身是灰棕色的窄裙搭上黑色毛丝袜, 是非常标准的OL装扮:另一个女子则是一身牛仔装,蓝色的牛仔衣裤里,搭著一 件全黑的毛衣,手上还挟著一顶黑色的全罩式安全帽。 “以姨、郁勤,这边。”舒晴站起来,对著两人猛挥手。 “什麽事找我们找得这麽急,还要我们跷班出来跟你约会?”贾以捷先走到 桌边,砰地一声,将手中的安全帽随意往空著的椅子上扔, “小姐,你该不会是骑著你的重型机车,淋雨来的吧?” 马郁勤只慢了约一步,在拉开椅子坐下前,她不忘向著以捷伸来一手,摸摸 她那头湿了一半的长发,叹息著摇头。 “很不好出息思,临时把你们找出来,但是真的有大事发生了!”舒晴敛起 了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 “什麽大事?”她的表情顺利拉回了郁勤的注意力。 “乖乖小晴晴,你快说吧!是不是你那票手下又拍到了哪个衣冠禽兽的不要 脸照片?” 拍掉外套上的水滴,以姨终於坐了下来。舒晴在八卦杂志社里担—任总编辑 的工作,常常有些让人错愕的惊爆消息。 “不是的、不是的……”舒晴露出了困扰的表情,用力地摇摇头,“会急著 把你们找出来,是因为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因为这件事……” 她推出了手上的资料,厚厚的一整叠里头,有照片、有文字,还有图文相佐 的镜头照。 “这些是……”郁勤伸手抽走其中“部分,越看越觉错愕惊讶。 “啊叩音夜杀人魔?” 拿走另一部分的以姨,则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但,随著她将手上拿著的文件 一张张看完,她脸上的狐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怔愣。 舒晴看著两位好友,很慎重、很用力地一点头。“这分资料是今天下午,我 下面一个小组的组长交给我的,他说昨日有人指定要宅配人员送到他手中。” 以捷眨了眨眼,郁勤也同样。 看著她们两人,舒晴的细眉间纠了个难以化解的结。“很难教人相信,对不 对?” 其实,她也不敢相信! “我见过这个人一、两次,他看起来……完全不可能!”郁勤眯起眼来,一 手撑著下颚,似在回想。她的记忆力超强,常常陪著老板出席一些社交场合,只 要见过面的人,通常就像烙进了脑海一样,很难遗忘。与郁勤不同,以姨没开口 说话,她深思的眸光落在舒晴的脸上,久久无法拉回。 与她互望了眼,舒晴抑郁地垂下双肩。“我也认同郁勤的看法,所以才要那 个组长将这份资料交给我,暂时先将这则新闻压下。” 她看看放在桌上交握的手,又抬眼望望郁勤,再拉向以捷。 三人互望了一会儿,终於,以捷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摆。“好吧!你说吧! 看在我们的交情,你要我帮你查什麽资料?尽管说。” 贾以姨,警界内部文书人员,也是位电脑能力极强的网路骇客。 至於三人的相识,则是因为MSN 的关系,数年前,她们在MSN 上相识,相谈 甚欢,後来相约见面,成了莫逆之交; “以姨,谢谢你。”舒晴感动得几乎要流泪。“其实我今天找你们出来,是 要告诉你们,我决定亲自调查这件事。” “舒晴,别开玩笑了!你要亲自去?”郁勤的脸上写著不赞同。 撇开这分资料的真伪性不说,要怎麽调查?要查这种事,肯定得贴身跟踪吧? 如果真的进行了贴身跟踪,万一文件上的内容属实,那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变成 了舒晴? 这……风险未免太大了吧! “你何时准备行动?”显然,以捷抱持著与郁勤不同的看法, 舒晴沉默著没马上应话。 “喂!你别怂恿她。”郁勤瞪向以捷。 别开玩笑了!人命关天,有个万一的话,舒晴不仅身陷险境,还有可能因此 丧命。 以姨抬起一指压在唇上,示意郁勤别多话。“这对晴晴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如果她的下属所收到的讯息都是真的,那麽,她也可以早早死心。” “什麽早早死心?”郁勤眨著不解的眼,她真的听不懂。 以姨笑睨著她。 “你完全不知道吧?谁教半年前,你要陪著你那位变态的撒旦老板同去欧洲 出差,所以你自然无缘听到舒晴的故事。” “舒晴有什麽故事?” 郁勤气得瞪了以捷一记,然後转向舒晴, 拜托!出差又不是她自己想去的,谁教她是老板的贴身秘书,而她那个喜欢 装冷漠的老板又特别爱黏她。 舒晴的眸光在两人间转了转,最後叹了一口气决定:“於公於私,我想,我 都要去把这件事查清楚,因为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哪怕他回国的这半年来, 跟他有过密切交往的女人中,至少有三个死於非命,我还是相信一切跟他无关。” “我只能说,祝你好运!”以姨被舒晴的坚定所感动,伸来一手与她交握。 她希望舒晴的认定是正确的,那个男人只是比一般人还要“带赛”! “喂!到底是怎麽回事?”仍旧状况外的郁勤,当然想要知道关於舒晴的故 事。 “这件事,要由许多许多年前说起……” 与以婊对望了眼,舒晴自己招来……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