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舒晴再度醒来,已经睡在自己的卧房里,而禹钧尧则坐在紧靠著床沿的椅子 上。 “我怎麽了?”看著他眉间紧锁著的结,她连忙由床上坐起。 脑中仅存的记忆是在紫萝的卧房里,从感觉到晕眩到全身发软地倒下,也不 过就在几分钟之内,至於之後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 。 “你在到紫萝的卧房前,有吃过什麽东西吗?”禹钧尧由椅子上站起,坐到 床沿。 舒晴看著他伸来一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额头。 “呃……在冲澡之前,我喝了一杯温牛奶。”是牛奶有问题吗?“是你自己 冲泡的,还是……” 在紫萝发出尖叫声,他冲入卧房的刹那,几乎让当时的景况给吓傻了,看著 她动也不动地晕倒在地上,他发觉口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著停止。 恶梦在刹那间彷佛又再度降临,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或是与他有过交集的, 难道都逃不开死亡阴影的威胁吗? “不!不可能!”舒晴想都没想会否定。 “什麽不可能?”她过於直接的否定上让禹钧尧怀疑地眯起了眼。 莫非她真知情?至少,她会突然出现在禹家大宅,绝非偶然,也绝不单纯! “我……”舒晴敛下眼帘,视线落在交握的双手上。 能说吗?在真相尚末水落石出之前,她该对他坦承说出她是舒晴?再度回到 大宅来,是为了查出几次意外事故的真相? 不!恐怕不行! “你在犹豫些什麽?到底是什麽不可能?”禹钧尧的眸光一闪,显得锐利。 她到底知道些什麽?又隐瞒了什麽吗? “没……没有……”摇了摇头,舒晴装起迷糊地眨眨眼。禹钧尧伸来一手, 激动地抓起她的手臂,将她给拉近了些。“舒晴。我没时间再陪你玩游戏了,你 可知道,今晚你晕倒的地点若不是在紫萝的房间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舒晴”两个字如雷贯耳,震骇得她当场傻住。 “你……”他知道真的都知道?!“ 此时此刻,禹钧尧笑不出来。“从你出现在这里的第二天起,我就知道了。” 舒晴的小嘴微张,很难由惊愕中醒过来。 吼了口气,他只好继续说:“紫萝保养厂的朋友,由车子的资料上查出了你 的真实姓名。” “这麽说……”舒晴恍然大悟,终於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你还记得我!” 该高兴吗?是的,她非常的开心。光是他一直还记得有她这号人物、还记得 她的名字,就足够让她开心得几乎要飞上天去了。 此刻,什麽意外谋杀,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为了他,就算得以身涉险,她 都甘之如饴。 。 禹钧尧很确定地点了下头。“那……”舒晴的脑筋“转,想起他方才问的话。” 你……我是说,钧尧哥,难道你也在追查那些意外事故幕後,可能存在著的凶手 吗?“ 果然如她所构,他真的不是凶手!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她的问题已充分的说明。“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方 才口中说的不可能,指的是什麽了吧?” 至於她为何会知道那些意外事故,还有突然回到禹家大宅的原因,就暂且先 放到一边,一会儿再慢慢地问吧! “我之所以会说不可能,是因为牛奶虽然是阿梅婶亲手冲泡的,但她端给我 的时候我人在洗手间里,谁都可以利用阿梅婶离开,到我走出洗手间的这段时间 里,在牛奶里下药。”她很坚决地说。 别人或许还可能,但若说阿梅婶会陷害她,绝对不可能。 “阿梅婶……”禹钧尧的浓眉一皱,陷入沉思。 “钧尧哥,不会是阿梅婶!” 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长辈,别说是害人了!印象中!她连杀一只蟑螂都还要 默念“阿弥陀怫”大半天,何况,舒晴还记得那日在树林中发生的事。虽然当天 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她确定,那是年轻女子才会有的身段。 “是吗?”他一手抚颚地娣著她。 对於她异常化月定的口吻,他想听听她的见解。 “我……其实是这样的,这件事要由那一份快捷公司送来的文件开始说起… …” 既然能确定他不是凶手,舒晴乾脆坦白地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说了遍! 当然,还包括了树林中撞鬼一事。 禹钧尧越听脸色越沉、眉结锁得越深,直到最後,他的心里已有了一个非常 明确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除了舒晴和禹钧尧之外,又多了阿飞和紫萝。 “为什麽要我离开?我不!”舒晴已能离开床铺站起,站在背窗的位置,她 的态度坚决。 “不?”禹钧尧凝娣著她,大步朝她走来。“你还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吗?” 前後已经有两次了,若不是刚好都阴错阳差的有第三者存在,她的小命还能保得 住吗? ‘ “想到她有可能因此丧命,他的心就莫名地抽紧,血液骤然降至冰点,心里 衍生的恐惧,连自己都无法解释。 “状况?”他是指这两次的情况吗?“就是因为有状况,我们才能确定,那 些意外事故的背後真的有人行凶,而这个凶手也真的藏身在这大宅中。” “你有没有想过,万”出事了,我如河对你爷爷交代?“禹钧尧被她气得红 了脸。 “又不用你交代,而且,那根本不关爷爷的事。”舒晴瘪瘪嘴,没敢大声说。 是因为那一吻吧?因为那一吻,所以她的留下会让他尴尬、所以他希望她赶 紧离开? “什麽?”禹钧尧听到了她的嘀咕声。 “没什麽。”舒晴硬是压下心头翻腾的思绪,以专业的口吻说:“我保证不 会添麻烦,搞不好我的留下,还能帮得上忙。” “帮忙?”禹钧尧上下打量著她,承认这些年她确实变了很多,至少变得独 立自主,多了主见,也多了不听话的毛病。“你一个小女人能帮得上什麽忙?挖 八卦? 还是继续当一个受害者?“ 如果凶嫌第三次下手,他很怀疑她是否还会有命存在! “你……”舒晴很气,更惊讶这样的话会出自於他的口中! “我怎麽?”禹钧尧狠下心,只要她别出事。“你明日一早就离开,如果不 走,我会亲自拨电话去给舒爷爷,让他来撵你走。” “你……”舒晴气得全身发抖,心碎了,梦也没了。“你真的是因为我是女 人,怕我添麻烦,所以才赶我走的吗?” 明知不该,但她豁出去了。 她那麽爱他,甚至连命也不怕,结果他却将她当垃圾一样,不仅不想见到她, 还欲抛之而後快。 “这还用说吗?” 睨了她一眼,禹钧尧在心中深深一叹。唉……数年之後,他才首度见识到她 的固执! “那,她呢?”舒晴突然转身,将矛头指向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紫萝。说她 是女人,难道紫萝就不是?“我?”紫萝怔愕地指著自己。 现在她总算知道,什麽是两边交战,殃及池鱼的道理。 “她当然不一样。”两三步,禹钧尧走到紫萝的身边,无预警地伸来一手揽 紧她的肩。“紫萝是我的女人。” 一这句话当场轰傻了两个女人,虽然两人都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走。”过了一会儿,舒晴的脸色沉了下来,转过 身朝外走。 看著她拉开门走出去,紫萝率先反应过来—— “禹先生,这样……好吗?”她看得出舒晴很喜欢禹钧尧。 “没什麽不好。”禹钧尧的脸色虽没改变,但嗓音明显地变沉。 “好了,禹先生,那麽接下来,我们该怎麽做?”这时,一直沉默著的阿飞 来到紫萝身边,将话题拉回。 “阿飞,麻烦你联络阎罗,帮我查清楚关於阿梅婶的一切。”禹钧尧才说完, 房门刚好让人由外头推开来。是舒晴,她又走了回来。“禹先生,如果我没记错, 这间客房应该是我的房间,现在我累了,要休息了,请你们离开吧!” 瞧,她真的是被气疯了……不,她或许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会连房间都搞错, 莫名其妙地转身就朝外走,其实,该走的是他们。 禹钧一儿看著她,紫萝和阿飞则同时愣住。。 “钧尧哥。”顺顺嗓子,禹钧一儿装著冷硬的声音纠正,然後,他跨出脚步 朝外走,带著阿飞和紫萝。 这可能是在禹家大宅的最後一夜了吧? 舒晴半躺在床上,再度连线上网,没见到贾以捷,MSN 上倒是出现了马郁勤。 “以姨呢?”她问。 线上另一端的郁勤飞快回应,不愧是大秘书精干的一贯作风:“你的手机一 直不通,她很担心,却又突然说要去查一件重要的事。”“什麽事?” “谁知?”郁勤加入一个大问号。“对了,你的调查进展得如何?” 舒晴沉默了下,才以无精打采的龟速缓慢地输入文字—— “果然不是他!” “什麽不是他?”虽这麽问,但郁勤的心却猛地一跳,有著莫名的不好预感。 “禹钩尧不是凶手,他应该是那些意外事件中的最後一个受害者。”想想, 如果跟他有过交集的女人全都死於非命,这样的心理压力,就算是个强人也不见 得能承受。 “已经查出谁是凶手了吗?”郁勤意想不到,不过几天光景,她是不是错过 了哪些大事?“不,目前还不知道。”舒晴据实以告。 “那……怎能确定不是他?”说来转去,似乎又回到原点上。 “因为他也正在调查隐身在幕後的凶手。”舒晴想了下,决山疋说道。 “他告诉你的?”郁勤以著怀疑的口吻问道。舒晴何时开始竟变得单纯了? 有哪个凶手会对著一个秘密调查者,坦承自己就是凶手呢?“是的,而且他也已 经认出了我的身分,还有……”一古脑儿的,舒晴将这几日来发生在禹家大宅中 的所有情形全向郁勤道出。 “天啊!你真是不要命耶!”果然,舒晴还没说完,荧幕上就出现了郁勤哇 啦哇啦的一堆字句。 “不过,这样也好……”末了,她莫名其妙地插入这句话。 “什麽意思?”舒晴直觉反问。 “你明天就要离开了。”那种男人太危险,如果舒晴能死心的话,未尝不是 好事一桩。 舒晴没有回应,荧幕上沉静了许久,然後,她老实地说:“说实在的,我不 想走,但是又能如何?” 多年之後还能相见,而且他没忘记她,或许她已该心满意足了! “你还没死心?”郁勤由以捷的口中得知,关於舒晴的这段暗恋史。 荧幕上出现了一对的笑脸娃娃。 “我不知道,或许将来会也不一定。”对於自己心里藏得相当深的这份情感, 舒晴显得有气无力。“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郁勤感受到她的无奈, 那是一个女人深爱著一个男人时,所会产生的无力感。 “什麽事?”舒晴了解郁勤,她一向直来直往,有话直说。 “其实我今天才刚出差回来。”郁勤说著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接下来的 话才是重点。“我跟尹东提起了禹钩尧。” “尹东?”舒晴在这名字後面键入一个大问号,表示对於这号人物的陌生。 郁勤停对了下,改了改口,荧幕上很快出现一个三人都熟悉的称谓—— “尹东就是你们口中的病态撒旦。” “咦?”如果可以,舒晴真想让她见见山口己双眼发亮的模样。 两人间的恋情有进展了吗?否则郁勤为何肯改口了? “别猜我的事,先说你的。”郁勤仍旧一板一眼。 “好吧!我认了。”舒晴只好让步,反正有的是机会逼她坦白。 “尹东说他认识禹钩尧,还要我劝劝你,或许别放太多心思在他的身上,会 比较好!” “为什麽?” 想都不必,舒晴反射性地问。“尹东说,他是在伦敦时认识禹钩尧的,虽然 跟他不算顶好的朋友,但禹钩尧的一个死党是尹东的结拜兄弟,据对方说,禹钩 尧在这些年中,常常与许多女人的名字连在一起,但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他的女 朋友,他通常不与同一个女人吃两次饭以上,而且,他也有著不谈恋爱、终生不 婚的想法。” “为什么?”舒晴的心咚地一跳。 还好两人现在不是面对面,否则,她的声音一定会抖得不像话。 “听说,好像是大学时期的一段恋情影响了他。”她的撤旦老板也说不清楚。 “是……那件事吗?” 舒晴很快地想起了以捷提过的事。 禹钧尧会离开台湾去英国,是因为他的女友顾彼玫自杀身亡,而他是不是因 为受了这件事的打击,所以人也跟著变了? “什么事?”郁勤想著,她又错过什麽精采内容了吗? “以姨曾经说过,禹的尧在念大学时交过一个女朋友,後来自杀身亡了。” 应该是那段时间吧?她刚到旧金山没多久之後就发生了,然後,他也跟著离开了 台湾。 不过……舒晴的双眼陡地一亮,刹那间,脑中的灵光乍现。“对了,郁勤, 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她真是猪头,怎麽从来没想过呢? “什么事?” 郁勤一副随时候教的悠闲模样,反正她这次可以休假三天,闲著也是闲著。 “我会让杂志社里的组长找出寄来那份资料的原始签单,然後你跟以姨说, 请她去查出那份资料到底是谁寄的。” 会寄这样一份资料,里头还图文并貌,肯定有不单纯的动机。 “好的。” 郁勤答应得爽快。“对了,你明天异的要回台北吗?” 她怕舒晴尚未死心,更担心她会一个劲儿地往危险里钻。 “这……” 舒晴迟疑了,其实她也不知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是的,明天的事,等到天明之後再说吧! 早,舒晴的车子被送回到禹家大宅。 手上提著行李,她缓步走下楼,来到车边,依依不舍地站在庭院的车道上, 望著眼前的大宅。 “贾小姐,怎麽急著走呢?我还以为你会多住一阵子。”阿梅婶站在她的身 旁。 “台北还有一些急事,得赶回去处理,何况,这几天我已经将大宅的照片, 都拍得差不多了。”舒晴拍拍她的肩,提著行李,打开车後厢,将东西放进去。 “对了,禹先生呢?”关上车後厢,她突然想再见他一面。 就算他要她走、就算一直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还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在这个案子尚未水落石出之前,提醒他凡事小心。 “少爷还没下来用早餐。”阿梅婶说。 “我想去跟他道别。”算是私心吧!不管未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她想在离 开这里前,再见他一面、再看他“眼。 “呃……”阿梅婶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嘴巴张了张。 “怎麽?”舒晴看出她脸上的尴尬。 难道他连这一面都不想再见她? “我想……少爷可能不大方便。”终於,阿梅婶开口说。“他不想见我?” 舒晴的脸色骤沉了几分,心里苦苦涩涩的。 “也不是啦!”阿梅婶想安慰她,不知为何,她就是特别喜欢这个女孩,与 她特别投缘。“是这样的,今早我去过少爷的卧房,他不在房里所以我想,就算 你想去道别。应该也找不到他。” ‘ “他不在他的房间里?”舒晴喃喃地问,话才出口,脑中便闪过一个念头, 心蓦地抽痛了下。 她想,她已经知道他可能在哪里了! “我……我想我已经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他?!”她对著阿梅婶说,脸上 强挤出微笑。 不是为了证明什麽,这一刻,她只是单纯的想再见他一面,就算是说一声再 见也好。 舒晴转身,往屋内走了一步。 “贾小姐。”阿梅婶喊住她。 舒晴转回身来。“我只是想跟他道别!” 她强调山口已不会造成她的困扰,如果禹钧尧有给任何命令或交代的话。 “我想,少爷应该已经醒了,今早我经过房间门口时,有听到他的声音。” 顿了下,阿梅婶说。 而当然,她没说出是谁的房间。有些一事,不必点明,彼此也心知肚明。 至於为何要说,是因乌她看得出来少爷和这位卖小姐的关系有点复杂,又有 点微妙。 “谢谢你。” 舒晴冲著她一笑,转身往屋内走。 这样也好,或许亲眼看见他跟紫萝在一起,她就能断了那份思念,决然地离 去,从此仅当这段情感是成长过程的一部分,然後继续回到挖八卦的生活,渐渐 的淡忘一切。 走了几步,她的脑中忽然想起郁勤昨夜说的话;禹钧尧在这些年中,常常与 许多女人的名字连在一起。 她不明白是什麽原因改变了他? 他到底把那个阳光灿烂的钧一儿哥怎麽了? 看舒晴转身离开,阿梅婶摇头一叹。 时代不同了,年轻人的事,她实在很难童喙,何况又是与少爷有关的事。 回过身来,她看了餐桌一眼,迅速地收拾好一切,照著往常的习惯,在接下 来的工作开始前,先绕回自己的卧房喝杯热茶。 走到卧房前,阿梅婶打开房门,看著一旁小几上不断冒著白烟的茶杯。 合上门,她走过去端起茶,轻啜了口。 “这王燕还真不错,每天都记得帮我上茶。”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她坐了下 来。 每日在清晨忙碌一阵之後,能回房间喝杯泡好的茶水,是最大的享受! “不过……今天这茶水喝起来,怎麽多了股甜甜的味道?”嗅了嗅,她端起 杯子又喝了数口。 “还真的耶!今天的茶水比较甜喔!” 又是一口咕噜咕噜下肚,她缓缓合上眼皮。 咦?怪哉!怎麽茶不是用来提神的吗?今天怎会越喝眼皮越重? 叩锵—— 茶杯掉落地面,撒了一地的茶水和叶渣。终於,阿梅婶沉沉地睡去。 躲在暗处的人,嘴角掀著诡异的弧度,步伐缓慢地迈出,站到她的身旁。 “你别怪我,为了完成我的计划,不得不牺牲你了!”她蹲了下来,整理好 地上的凌乱和水渍。“不过,你放心,为了让整个事件更为完美,我已经帮你准 备好遗书。” 走到床边,她由怀中抽出一份字迹模拟得几可乱真的书信,塞到枕头底下。 “别怨我,要怪,你就怪禹钧尧吧!唯有杀了你,我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因为那杯牛奶,禹钧尧已经开始怀疑,托人去追查有关你的所有背景,所以你得 死,死了才能让谜团更加难解,以利我的复仇。” 她由床边折回门口,悄悄地拉开一道缝隙,探探房门外的情况。 “但,地点不对、时间不对,方法似乎也不对,总之,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她又走了回来,站在阿梅婶的身旁看了她许久,然後弯身背起她。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