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怎样,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阴阴的月、飕飕的风,就如此刻站在窗边女子冷透的嗓音。 “我办事,你放心。”杜可斌反手甩上门,将手里握著的钥匙串往柜子上一 抛,走过来。张开双臂抱紧女子的腰肢。 女子一转身,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的双手。 “放心?”她哼了声,以冷然的眸光瞥著他。“如果我能放心的话,事情是 不是早该解决了?” “哎哟!”杜可斌由她的身後靠了过来,很快的又揽上她。“人有失足、马 有乱蹄嘛!”失足又乱蹄?“女子昂脸,黑色的瞳仁中进出凛冽的精光。”一次 如果再失手,恐怕我们两都得去蹲大牢。“ 杜可斌皮皮地抬起“手来。”是、是、是,我已经照你说的话,把东西都给 了,接下来只要等那个蠢女人去下毒,然後禹钧尧就会一命呜呼。“ 他的眼一斜,嘴巴和舌头一撇,耍宝地摆出一副中毒者的模样。 女子看著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似在盘算著什麽。 “哎,这样都逗不笑你!”杜可斌将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可见得你有多冷 呀!” 不过,他爱死了她冷然的模样,甚至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 伸出一手,他勾起她的下颚,侧过脸来要吻她。 女子以手抵住了他的唇。“我的冷你又不是不知?” 她的眸光搜索过他的脸,在对t 他眼瞳的同时,绽开若有所思的笑。 “是、是、是,大小姐,我就是喜欢你的冷,喜欢到愿意赔上自己的命。” 伸起一手抓住她的手,他压下头来,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女子几乎被吻得岔了气,然後,社可斌的双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先是扯开 女子的衣襟,然後粗暴地拉扯著她的裤头。女子没有挣扎,但是以“手握住他压 在她裤头上的手。 “总得给我一点甜头!”他看著她,无法忘怀在她身体里的销魂。 。虽然过去他也抱过许多女人,但没有一个能像她“样,给他既满足又蚀魂 的感动。 “我没说不给你。”女子又笑了,如果杜可斌不是那麽的猴急,那麽他将不 难由她的眼瞳中观察出一抹肃杀之气。 “那……”他张口就要吻她。 女子以“指压住了他的嘴。”等一下,你认为今夜一定能成功吗?! 看著她如泥鳅一样的溜出怀中,杜可斌懊恼一叹。 “百分之百。”他说得异常笃定,脑中一闪,突然想起了一事。“对了,事 成之後,你会与我远走他乡吧?” “你说呢?”女子难得露出娇美的笑容。 她背对著他,走到窗前的一个矮柜前,由上头取来两只各盛著三分之“酒液 的酒杯。 “我猜,你不会舍得放掉我。”对於自我魅力,杜可斌很有自信。另一个女 人不就被他耍得团团转吗?要她往东,就绝对不敢往西,要她去杀人,不也乖乖 地成了连环杀人案的主谋者。 “也许吧!”女子冲著他“笑,将两杯酒端到他的面前,任由他选。 杜可斌习惯性的选择了左边的一杯二去瑞士、法国或一何兰,你可以任选一 个。“ 女子没多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与他“碰。”你决定吧!想去哪儿,都好。“ “这可是你说的!”他终於盼得美人归了。 仰头一饮,他一口气将酒全数吞入口中,但随著热辣的酒液慢慢的滑入咽喉, 到达腹腔,他的脸色变得难看,由扭曲到狰狞。 “为……为什麽?”腥咸的血液冲口而出,喷了一地。 “你说呢?”女子的脸冷得没有表情,彷佛失魂的恶鬼。 “你……”杜可斌再也说不出话来,因毒性太强。 “我说过!你想去哪,都可以的!”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女子小心翼 翼地走过来,避免碰触到地上的血渍。“如果你不死,这个故事如何划下完美的 句点?” 她在笑,甚至笑得很灿烂。 沉重的眼皮眨了眨,彷佛是垂死前的挣扎。“这麽说……你……是不是”开 始……就没打算跟我在“起……只是在……在利用我?利用我去怂恿另一个女人 成为你的杀人工具?” “看来你并不傻嘛!”她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左瞧右看的研究起他即将断气 的模样。“不过,你不也是同样的利用了另一个女人吗?” “你……”感觉这是最後一口气了,杜可斌露出无奈的笑。“没、没关系, 不过……我会在……在阴间的路上等著你……紫……萝……” 终於,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气,但不甘心的双眼,并没闭上。 紫萝站在他的身旁看了他一会儿。“都要死的人了,还说那麽多话干嘛?不 如快快的闭上眼死去,省去我一点时间,一会儿,我还还得忙著去解决掉另一个 人。” 她缓步小心的走开,将手里端著的酒液倒入水槽,又将杯子擦拭乾浮,整理 过整个屋子,将现场布实成自杀的状况,临离开前,她又睨了地上的人“眼。 “对不起,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从来我喜欢的只有女人,而且早在多 年前,我爱人的一颗心,已随著那女人的自杀,一同死去了!” 禹钧尧回到禹家大宅已是凌晨时分,离天亮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由於整晚几乎没吃什麽东西,他在放好外套和换上一身休闲服後,直接来到 厨房,想冲杯牛奶。 很苦一外的,他在厨房里遇到了玉燕。 “少……少爷。”王燕的手上正端了一杯牛奶,以汤匙轻轻的搅和著。 “你怎麽还没睡?”禹钧尧睨了她一眼,纠起眉结。 “我睡不著,因为发生了太多事。”王燕朝著他走近,唇瓣勉强挤出一抹苦 笑。 “我看到你的车灯,猜想你应该会肚子饿,所以就乾脆起身,帮你冲了杯牛 奶。”她说著,将手里端著的牛奶往前一递。 禹钧尧没理由拒绝,顺手接了过来。 不过,他没马上喝,隐约间总觉有些怪异、有那麽一点的不妥。 “对了,贾小姐和阿飞先生,真的、真的……”王燕声调明显的颤动,据新 闻报导说,两人当场死亡,尸首还随著起火爆炸的车体,被烧了“半。 “嗯。”禹钧尧的喉结滚动了下一股淡淡的轻香扑鼻,有点似茉莉香,很淡 很淡的荣莉花香,似曾相识。 在他的记忆中,有一个女人很喜欢一这股香味,那个女人是…… 看著他的脸色骤然改变,状似旁徨,王燕突然扯开笑容,朝他走来。 “怎麽……你感觉到了吗?”她的表情丕变,不再是方才那个温柔、怯懦、 楚楚可怜的人儿。 “感觉到……”禹钧尧整个人骤然一怔,发觉自己的全身居然无法动弹,几 乎瘫软了下来。 “感觉到那股茉莉花香?”王燕来到他的身旁,伸手抢过了他手上的牛奶。 “其实不用毒药,我也一样可以杀了你,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 子:我先服过解药,再用两种以上的高纯度吸入性麻药,加上茉莉花香压味,然 後随著牛奶一同搅拌,让空气中充满香气,你说,效果是不是比你直接喝下这杯 毒牛奶更好呢?” “你……为什麽?”这一刻,他发觉连舌头都已渐渐地麻痹。 “因为你应该忏悔,向一个人忏悔。”不留情的,玉燕狠狠地甩了他“巴掌。 随著啪吼声落下,她的双眼发一见,表情甚至可说已接近疯狂。“怎样,感 觉到了吗?是不是全身都不能动了呢?” 她笑著,笑声诡异,然後,陡地伸来一手,揪紧他的领口。 “不过,你不需要说话,现在你需要的,只剩下忏侮!” 她以出人士忌料之外的气力,将他推倒在地,拖著他,小心翼翼地绕出厨房, 闪过走道、进入花圃、经过花房,一路走向林荫深处。 玉燕将禹钧尧拖到树林中,在林荫的深处停下脚步,然後在隆起的土壑上甩 开他,双脚跪了下来。 “姊姊,我最爱的姊姊,我一直都有遵照你的遗言,不让任何的女人抢走他。 那个姓舒的女人,我虽然扮鬼吓不走她,但让她死在车祸中也一样。不过,姊姊, 这似乎是没用的,对於像他这样的男人,多的是想靠过来倒贴的女人,所以我想 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姊,我让他去陪你,唯有让你亲自看著他,那些女人才不 会不断地贴过来,你说……好不好呀?”然後,玉燕站了起来,在一旁的一早丛 中一阵摸索,再度站直身时,她的手上已多出了柄一见晃晃的刀。 她缓步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地,不疾不徐。 “你说,你喜欢我一刀直接割断你的颈子,还是……”她笑了,笑得令人毛 骨悚然,彷佛陷入了自我的幻想情节中。 禹钧尧挣扎著,无奈全身仍旧无法动弹。 “别怕,你别怕。我相信姊姊一定也舍不得让你太痛,她很爱你的,所以我 乾脆一刀插进你的心窝,一刀毙命就不会痛太久,你说,好不好?”她来到他的 面前,慢慢地蹲下。 “嘘,只要”下下,不会痛太久,你很快就能见到姊姊了,我把她的骨灰埋 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我相信,她一直在这个大宅里等你。“ 她的眼里爆出凶光,看来细弱枯槁的手紧紧握住刀柄,猛地举高。 “闭上眼睛好不好?等你再睁开眼时,就能见到姊姊。”闭了口气,握著刀 柄的手紧了紧,眼看就要往下挥:“住手!”终於,一声宏亮嗓音回荡在林间。 “把刀放下,否则我就开枪了!”转眼间,树林里走出了许多人来。 有穿著制服的员警和几个侦办凶杀案的便衣,至於拿著枪走在最前头的,则 是阎罗本人,他的一旁紧跟著阿飞。 “你……你们……”王燕慌了,不可置信地转动脑袋,看著从四面八方朝她 围过来的人群。 “看来我是逃不掉了,既然如此,我们同归於尽吧!”她转回脸来,瞪了地 上的禹钧尧“眼,猛力的将刀往下插。 砰——枪声划破静谧林问,尖叫声随之响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眼见玉燕疼得在地上打滚,因手掌被贯穿而 疼痛松落的刀子,笔直地往下掉。 千钧一发之际,禹钧尧的脸往旁边“偏,几乎在同时,刀子掉落在他的颊靥 旁,笔直地插入泥土中。 阎罗和一旁的人蜂拥而上,员警抓住了玉燕,阎罗则是踱步到禹钧尧的身旁。 。怎样?我猜得没错吧?算不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他忙不迭地在他的身旁 蹲下。禹钧尧愤恨地瞪著他。 “哎!别瞪我,我承认你瞪人的眼神,确实有让人丧胆的寒意。”阎罗笑说 著,朝著身後的阿飞挥挥手。 阿飞走过来,掏出口袋中的一个小药瓶,递给他。 阎罗接手,由里头倒出一粒黑色小药丸,撬开禹钧尧的牙关,直接让药丸滚 进他的腹中。 又过了几分钟,禹钧尧感觉到手指渐渐能动,接著是整个下臂、上臂、肩膀、 脖子、脸庞、身体,“直到脚。 “还好,我记得随身携带我家族的良药配方。”阎罗笑著,朝著他伸来一手。 禹钧尧又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将手伸给他,一拉一扯之间,跃身而起。“你 昨天查到的资料果真没错,她真的是顾波攻的亲妹妹,本名顾波君。”但有一点 他不明白,如果她是,那为何可以狠得下心杀害白口己的外婆? “你想问,为何她连自己的亲外婆都能下得了手?不如……你自己问问她吧?” 阎罗笑得酷酷的,绽著他那口招牌白牙。 禹钧尧睐了他一记,真想打掉他那一口白牙。“我知道你恨我,也许你恨我 是情有可原,毕竟旗玫是因为我才自杀身亡,但为什麽要杀掉自己的亲外婆,阿 梅婶呢?”禹钧尧走到玉燕的面前,看著面色苍白的她。 “我没有杀她!”玉燕摇摇头,歇斯底里的吼著:“她是被你害死的!” 是的,绝对是她的外婆发现了她的身分,在知道自己不曾见过的外孙女居然 犯下了滔天大罪,自觉良心不安的情况下,才会以双重方式自杀死亡。 “我?”她根本是含血喷人,胡乱指控。 “是的,是你!都是你!你是个瘟神,所以姊姊才会在小时候见过你”面, 就对你念念不忘,就算在我母亲和外婆不和,吵架後搬离台南数年,她仍旧对你 无法忘“。 她“心只在你身上,看你上哪所大学,她也跟著考进去,她说,她是为你而 生,也可以为你而死的人,她只要你,要你”辈子也只能要她,但你却在拥有了 她的爱之後,又变心爱上别人,所以她在自杀前留了遗书给我,要我看紧你、要 你一辈子不会被其他的女人给骗走、要我……“ “够了,住口!”禹钧尧瞪著她,大喊了声。玉燕整个人一愣,似乎被他给 吓著了。 “当年,我并没有爱上任何人,除了她,我并没有变心爱上任何女人,是她 几近病态的疯狂占有欲,让我心生恐惧,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一想起那段 往事,他就气愤难当。 “你没有?没有爱上别人?这麽说……”王燕错愕的看著他,暂时忘了手伤 的疼。“这麽说、这麽说……不!不可能!姊姊不可能骗我!是她亲口告诉我, 说你变心爱上了其他女人!” 偏头想了下,她露出迷茫的表情,边摇头边叫著。 怎麽可能呢?她最敬爱的姊姊,怎可能编谎言骗她? “我恨你们的偏执。”禹钧尧气得咬牙切齿。“你们害死了多少无辜者的生 命,最後甚至连自己的亲外婆也不放过!” “我没有哦没有!”迎著他的眸光,玉燕频频摇头,过了许久,她突然一叹。 “也许是……也许是吧!也许真的我……” 她突然低下脸来,用没受伤的一手掏出怀中的一包菜,往嘴里一塞。 禹钧尧一怔,上前想抢下,但己太迟,她已将药全数吞下。“你不知道姊姊 对我多重要?”毒效很快随著血液运行,在全身窜散开来,玉燕的鼻腔淌出了鲜 红的血液。“妈妈对我们不好,一直都是姊姊在照顾著我,如果当年不离开这里, 跟著外婆一同生活,或许我们能过得很好;要是姊姊没有遇到你的话,我们或许 会过得更好,我们能……” “喂,阎罗,快找医生!”禹钧一儿昂首大喊。 王燕陡地抬起一手,抓住他的。“太迟了,不用了……我真的没有杀外婆… …” 说完,她的头一斜,倒地不起。 “她服毒。”禹钧尧抬脸望著冲过来的阎罗和阿飞。 阎罗蹲了下来,看著她毒发的状况,抓起她的手腕,往脉动一按。 阿飞也跟著蹲下,但他较冲动。“老板,这、这……这毒发的状况看起来很 像是老爷子特制的独门秘方。” 禹钧尧一听,眸光刷地拉向阎罗,满脸不可置信。 阎罗这下也给搞糊涂了,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应答。 “阎罗,这……”看著他脸上困惑的表情,禹钧尧的脑中突地闪过一道黠光, 当影像越来越晰明,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阎罗,这药除了你,还有谁的身 上会有?” 阎罗抬起脸来先睨了他一记,再看看阿飞。 “紫……紫萝!”阎罗和阿飞异口同声。 “不,不可能,怎麽可能是紫萝?!”阿飞否定。 “王燕说她没有杀阿梅婶。”禹钧尧说。 如果王燕没杀阿梅婶,而杀了阿梅婶的人是紫萝,那麽事情的前因後果就能 兜得起来。 阿飞明明在整个大宅里装了多处针孔摄影机,独独遗漏阿梅婶被杀时的路径, 而紫萝知道针孔的装设位置,所以…… “是的,但……”阎罗也不能相信。 “她没必要骗我们。”禹钧尧很急,一转身,急忙往树林外冲。 阎罗和阿飞跟上他的脚步。 。 “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麽,但她是在何时进入你父亲的门下?”现在他 恨不得能长出一对翅膀,马上飞到舒晴的身边。 “就在……”阎罗说著,心咚地一跳,是他初到英国的那年,也是与禹钧尧 初识的那年。 也就是说,紫萝当年会投入他父亲的门下,是因为经过缜密调查和精心计划, 为求有朝一日能顺利接近禹钧尧,才绕个大圈,从他身旁好友下手? 天!若真是如此,那麽…… 她的心思未免过於细密,但是,又是为何要这麽做? “或许她和王燕的想法是相同的,她们都以为顾级玫的死,是因为我变心交 了新的女友。” 奔出树林,跑过花房和花圃,禹钧尧直接跑向车库。 在见到车子时,他才想起车钥匙放在卧房的小几上,忍不住的低咒了声,正 当他懊恼得想要狠扁自己一顿时,吱呀一声,阎罗刚好将车子煞在他的眼前。 “快上车!”他在车子里对他喊。 禹钧尧毫不犹豫地坐上车。“你说,她会不会对舒暗不利?” 车子像利箭一样的急射而出,严罗撇撇嘴,眸光森冷。“我才不管她会不会 对谁不利,我只想说,她死定了!” 敢利用他合氏一族,还一卧底就是数年。“我才不管她死不死,我在乎的是 舒晴的安危!”禹钧尧气愤地大喊,狠狠地槌了车窗一记。 “喂,你别把我的车子打坏了。”阎罗想都没想地说,目前只要能阻止他对 车子施暴,他愿意做任何事。“你放心,我帮你打个电话,只要那个女人在舒晴 身边,我想紫萝并没那麽容易能对舒晴下手!” 是的,他曾试过贾以婊的身手,那个女人悍得很。 “谁?” “贾以婊。”阎罗说著,边掏出手机拨号,话机一通—— 喂,你现在在哪里?“他问,然後沉默了许久,脸色渐趋难看。”你这个女 人,没事跑出去干嘛?不会看紧你的好朋友吗?你不怕她被杀了吗?你真的…… “ 以婊说肚子饿,想出去买烧饼豆浆,舒晴在恍惚的睡梦中被她吵醒,然後看 著她穿上外套出门,就再也睡不著。坐在床上,她拿著选台器,看著电视荧幕跳 过一台又一台,然後无聊地转过脸去,看著站在一旁,与她同样已无睡意的紫萝。 “紫萝,要不要聊聊?”舒晴关掉电视,打了个呵欠。 “聊什麽?,”紫萝的嘴角微弯,笑著拉开好看的弧度。 “说说你的工作,阿飞跟你一直以来都是搭档吗?”以舒晴的观察,阿飞和 她似乎默契挺好。 “这有什麽好聊的?”紫萝睨了她一眼,缓收起笑容。“你要不要来杯热茶?,” 她改走往厨房。 “好呀!”看著她走进厨房,舒晴乾脆下床,跟上她的脚步。 小小的套房中,坪数不大,走几步就能到厨房。 紫萝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舒晴。 “谢谢。”舒晴接手喝了一口。“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昵”字 还没来得及说,她的脖子突然一紧二条白色的绸巾霎时套上她的颈子,死命地往 後拉扯。 “咳、咳……”舒晴死命地挣扎,睁著不可置信、惶恐的眼瞳。“你别怪我, 其实我并不是那麽讨厌你,不过,错就错在你爱错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不 该爱你!” 她的身後传来紫萝的声音,紫萝的双手愤力一拉,舒晴感到眼前渐趋昏暗。 “为……为什麽?”舒晴几乎是用尽了气力,才挤出这几个字,耳畔飘来清 晰、偏执、激一几的笑声。 。 “好吧!为了让你能死得瞑目,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你的男人害死了我深 爱的女人,他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我也要他尝尝这种滋味,我要让他在孤独寂寞 中,永远自责、悔恨。” “你……”舒晴再也吐不出声音来,渐渐稀薄的进气,让她的脑海开始变得 昏沉黑暗。 “我要禹钧尧痛苦,从被玫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立下志愿。我用了多年的 时间精心计划,终於让我等到了报复的机会,其实我可以一刀杀了他,但我发觉 这样做太便宜他!太简单了!我的渗透、我的伪装、我的杀机,为的是什麽?” 她扬声大笑,笑得很疯狂。 “我要让他体会失去真爱时椎心泣血的痛,现在我发觉,他真的很爱你,所 以我想,如果杀了你,他应该会更痛苦,这种痛不知能不能让他悔恨终生……” 紫萝的手劲毫不迟疑地加重,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一声声、“阵阵, 哀戚得如催命的鬼魅。 终於,当舒晴胸腔中的最後一点空气被掏尽、当无边的黑暗笼罩著她、当她 的身子如虚软无骨的布娃娃一样的滑下,门被人重重地由外往里撞开一道银光闪 过,血在她的眼前爆散开来。 尖叫声、呼救声,吵得她无法安眠,还有一个紧紧抱著她的男人,嘴里不断、 不断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一个月後禹家大宅的玻璃温室花房中“你真的决定要这麽做?”舒晴站在几 盆兰花前,昂首问著站在身边的禹钧尧。 他打算捐出禹家大宅,让政府以古迹接收。“是的。”他一手搂著她的肩, 侧过脸来亲亲她的脸。“不管这里曾经有过好的、不好的回忆,我希望能从此过 去,就从捐出这里的这一刻起。” “你问过你父亲吗?他老人家也同意吗?”这可是禹家的祖厝耶! 他搂著她,端开她手里的兰花。“他老人家没意见。” 祭祖,在哪儿都“样的,何况,清明节时也可上坟去呀!而且,留下这宅子 对亲生的儿子来说,有个抹不去的阴影,两者相较,他当然选择捐出。 看出他眼里的阴霾,舒晴伸来“手,握紧他的。 “其实我觉得,爱不应该是那麽偏执的!” 她能死里逃生,首先要感谢以睫,是她先破门而人,以飞刀特技在死神和紫 萝的手中救了她,然後钧尧和阎罗於下一秒赶到,帮她做了人工呼吸,抢回了她 的性命。 “是你善良。”他笑著亲亲她。 这世上很难再寻到与她“样的人。 爱人是希望你爱著的人能过得幸一幅,看著对方幸福,自己就会幸福,这才 叫作爱。 想著她的论点,他觉得自己幸运,因为能遇上她。 “不,才不是。” 舒晴摇摇头,深叹了一口气。 “是他们爱得太自私,因为私心的占有会让人疯狂,让人拚命的往牛角尖里 钻,让人……” 一想起整个事件中的所有人,舒晴忍不住一长叹。 “说来,他们都只是可怜的人。”她想起了紫萝、想起王燕、想起杜可斌、 阿梅婶、顾被玫…… 其实可以有不同的选择的,只是二念之间罢了。 “对了,紫萝呢?”将脸埋入他的胸口,深吸了口属於他的气息,她问。 她是个可怜的人,是对爱的执著绑死了她,不管是男女之爱,还是同性之恋, 是暗恋,还是相恋。 “疯了。” 禹钧尧说,也是今天一早听阎罗拨电话过来说。 原来紫萝在大学里曾经与顾校玫同一个宿舍,两人是室友关系,而且因为朝 夕相处,紫萝偷偷地恋上了才华洋溢的顾旅玫。 “阿梅婶和杜可斌真的都是她杀的吗?” 想起杜可斌这号人物,舒晴觉得最不可思议。他们怎麽会聚在一起? “嗯。” 禹钧尧点点头,手臂一束,将她给揽紧了些。“阎罗说紫萝恐怕只是利用他, 而之所以会是他,也许真是巧合。” “可是以姨查出,寄那些资料到杂志社的也是杜可斌。”她想著。 “应该是经由紫萝的授意。” 禹钧尧哼笑了声,摇摇头。“她希望以多重方式来折磨我,其中包括让我身 败名裂……” 唉,没想到她对他的恨出息真的深得骇人,印证了爱能使人疯狂的话。 ‘’ “这样……”舒晴一叹。“我想这整个事件中最可怜的,莫过於玉燕和阿 梅婶。” “是亲情绑住了她们。”禹钧尧跟著一叹。 “嗯。” 舒晴也觉不可思议。 “不过阿梅婶似乎一直没认出玉燕来r “我想,是分开太多年了吧?玉燕和液玫随著她们的母亲离开时,一个八岁, 另一个才五岁。” “是时间的关系吗?”舒晴忽然昂起脸来凝视著他。 “怎麽?”他看著她狐疑的眼神。 。我们分开不也好多年了,而且我也变了许多,但是你还是记得我呀!“ 说到这点,她的心里总溢满著甜蜜。 “是的。” 他压低脸来,亲亲她的额头。“关於这点,我也觉得讶异。或许是你给我的 感觉很不同吧!” “不同?”她怀疑。 “每个人对於爱的需要与定义是不同的。”他亲亲她的鼻头、她的颊靥、她 的小嘴。 “我的爱需要自由的呼吸,只有你才给得起!” “喔!” 两人相识而笑。 许久之後,她说:“是不是该像电视广告里说的,有点黏又不会太黏呢?” 睨了她一眼,禹钧尧朗笑了数声。 刹那间,舒晴知道,那个阳光的、开朗的、有活力的、在她印象中深根深植 的禹钧尧又回来了。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 “对了,钧尧,你说我该怎麽跟爷爷说?”不知爷爷知道了会怎麽想?她跟 他口中老喊著的少爷在一起。 “管他怎麽说。”他笑睨著她。 “可是……” 她有点担心,该不会因此而闹家庭革命? “没有什麽可是。”他将她接在怀中,一同缓慢地走出花房。“如果爷爷知 道你有多勇敢,爱我爱得可以不顾生命,那麽他一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这样一个女人,教他如何不爱?如何不疼惜? 芸芸众生,寻寻觅觅,曾经相遇,也曾别离,欢笑、泪水、逃避、追忆,蓦 然回首,寻找的不就是这点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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