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圆锥体 知道小狼走了的那天,我刚刚写完了我们的歌,还没来得及让他谱曲,他就永 远都看不到了。 我没有去送他。 晚上九点,我准时踏进小狼曾经驻唱的那间酒廊,坐在靠近舞台的枱子上,桌 上的天堂鸟已经换成了玫瑰,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自弹自唱。一切仍 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没有了小狼。我匆匆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交给服务生,指了 指正在唱歌的歌手。 “有朋友点唱齐秦的玻璃心,啊,这个歌很好听……嗯,下面还有一段话,是 ——献给小狼,你的女朋友姐姐。哈哈,女朋友姐姐?这是什么称呼啊?”胡子男 人还在油腔滑调的卖弄着,台下却突然一片寂静,站在台中间的人被这情形搞蒙了, 不知所措的望向吧台求救,——没人理他! 一个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小狼呢?”是这里的老板,“后来才知道他的病, 现在他……” “走了……”自打今天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我没有流一滴眼泪,平静的 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我站起身走上舞台,从还在愣着的胡子男人手里接过麦克风,对着一张张熟悉 的面孔说,“谢谢大家还记得小狼。每次来这里都是听小狼唱歌,今天,让我给小 狼唱首歌吧。我不会弹琴,只能清唱。 “让我再一次握你的手,让我再一次亲吻你的脸,顺着我脸庞滑下的是我的泪, 在我胸中跳动的是我的心。……”胡子男人弹起了吉它为我伴奏,跟我和声,所有 的客人都屏心静气的听着,整间酒廊除了站在舞台上的两个人的声音,再没有别的。 我的眼睛一直是湿润的,却始终不肯将眼泪落下,勇敢的迎着那些善意的关切的目 光,我不想再唱下去了,在琴声的伴奏下,我缓缓的念着那首我们的歌: “有一个人,他把爱情比做圆锥体, 他说,他是那支尖尖的顶,孤独的远离平静的底。 一个人走在黑夜里,流星又坠入眼底, 借着刹那间的光辉,看到了你的身影, 我好想爱你,却无能为力, 唱歌到没有力气,泪湿衣襟,仍然在想着你。 爱情始终是个谜,可我猜不透谜底, 以为已经得到了你,到最后还是我自己, 我依然爱你,却无能为力, 在寂寞的回忆里,告诉自己,我会永远爱你。 远远看着你,不能靠近, 放你在平静的底,留下孤独的顶端给自己, 远远看着你,不能靠近, 伤了自己伤了你,才会发现,爱情是个圆锥体。” 认识小狼的时候我23岁,他21岁。 那一阵应该是我的情绪低潮期,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每天就是两点一线— —上班回家,连周末也不例外。 这是个星期天,天气很好。我在家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不知道想做些什么,该 做些什么。“出去走走吧,别辜负了好天气。”妈跟我说。也是,出去转转吧,这 么着迟早会把自己憋死! 跟妈说了一声,走出了家门。 懒懒的太阳照在身上,人也变的懒懒的,闲闲散散的走到了sherry的酒吧门口, 仍是不知在想些什么,恍恍惚惚的推门进去,暮的一怔,一个长发飘飘瘦瘦高高的 大男生就这样闯入了眼底,——斜斜的坐在吧台前,怀抱一只很精美的吉它,和着 琴声低声吟唱,是那首熟悉的“玻璃心”。随着我的出现,琴声连同歌声嘎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安静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嗨,怎么好久都不见你了?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小狼,这是云。”sherry看到了我,很热情的招呼着,为我们介绍,“小狼是 个歌手,在各酒吧夜总会跑场的,因为他唱齐秦的歌特棒,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狼。 你该知道的吧,齐秦有个绰号叫狼?” 这样啊,我就说呢,怎么会有人叫一个这样难听的名字。心里嘀咕着,对这个 大孩子点点头,“嗨!” 没有回答,他低下头,重新拨弄着琴弦,低声和着。 这么个性?我走到吧台前坐下不再理他。 “怎么?sherry. 请了歌手了?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哦?”跟sherry打着招呼。 “哪里呀!我这个小酒吧哪敢请歌手?只求能养得了我自己就行了!”sherry 有点自嘲的笑笑,“他是一个朋友带来的,今天自己来坐坐,晚上要去赶场,就背 着他的琴。” “哦!” 来客人了,我不再打扰sherry,叫了一支啤酒,慢慢的呷着,耳边依然是叮咚 的琴声与低沉的歌声。冷不丁的一抬眼,看到了一双充满好奇的眸子正偷偷的望着 我,是小狼,我冲他笑笑,他有些不好意思,迅速调转了目光。这个大男生还会害 羞呢!我不禁打量着他,长发下一张清秀的面容仍很稚气,满不在乎的表情透着浓 郁的书卷气,还写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淡的忧伤。可是,可是有什么不对劲?是 了,他的脸色!很苍白,惊人的苍白。突然我的心没来由的抽了一下,苍白?!我 怎么会用这个词?正值豆寇的小狼怎么能用苍白来形容面色? 情绪低落的我管不了那许多,瞬间就抛开了这个问题,看着窗外发呆,心却不 知飘到了哪里。 四月,春的气息越来越浓,满眼望去都是绿色,一扫冬日的黯淡,天也更蓝了, 云也更白了。或许是这醉人的春色医好了我的烦燥,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好动的 我在家里怎么也坐不住了。一个人走出家门,没有目的的逛着,一路看看风景,猛 然发现走到了sherry酒吧的附近,找她聊聊去! 未及推开酒吧的门,就听到了熟悉的旋律。 “嗨!”小狼主动的跟我打着招呼,只是灿烂的笑容仍掩饰不住那丝忧伤,还 有,苍白! “嗨!真巧,又见到你了!一起喝杯酒吧?”我有些意外,怎么没有了上次的 冷漠?喝着酒,听着歌,和小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次的小狼比较喜欢跟我说 话了,手里自顾弹着琴,嘴上认真的答着我的问题,——我对这种“不务正业”的 人挺感兴趣,一直都想知道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比较 八卦哦! “哦?那你得叫我姐姐了!”在知道了小狼的年龄后,我无不得意的逼着他。 “嘿嘿,我叫你女朋友行不行?”他狡狤的笑着。 “当然不行。你只能叫我姐姐,因为我比你大!” “那我就叫你女朋友姐姐,嗯,就这么定了。” “什么叫就这么定了?姐姐就是姐姐,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哪有叫女朋友姐姐 的?”我有些好笑。 “我偏要这么叫!”有点无赖了,还是个孩子!我在心里说,随他吧。 很开心的聊了好久,直到小狼不得不离开。“我要走了,女朋友姐姐。要不就 没饭吃了。” “好吧,为了不让你饿死,就不跟你聊了,我也该回家了。” “饿不死的,我是狼,一只北方的狼,一只不死的北方的狼!” 繁重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天老老实实的上班下班加班,再见到小狼时 已经是五月中了。 下了班快八点,却不想那么早回家,下了公车,信步走到sherry的酒吧。 “你好吗,女朋友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小狼的眼睛一亮,停下了正弹琴 的手。 “是啊,呵呵,一直在忙,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怪不得呢!我每个周末都来这里,可老见不到你,又没有你的电话,还以为 你失踪了!” “呵呵,想姐姐了?”我开着玩笑。 “明天有空吗?”小狼不答我,却转了个话题,“一起去教堂吧!” “你信那个?” “是啊,我是个天主教徒。” “no——,”我拉长了声音,看得出小狼有些失望,不忍心再逗他,“problem! 虽然我不信,可是,去玩玩也行啊,我还没去过教堂呢!” “真的?太好了!”到底还是个孩子,马上就又兴奋起来,“明天我们教堂门 口见。” “OK!” 很快的,小狼要去赶场了,临走还不忘叮咛我,“别忘了,明天十二点,教堂 门口!” “怎么这么啰嗦?才二十岁,到五六十岁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了?” 我玩笑似的说了这句,小狼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窒,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嘴里嘀咕 了一句,我没有听清,“什么?” “没,没事!我要迟到了,明天见!” 对于教堂里的一切我都很新奇,四处张望着,然后,看着小狼混在一堆老头老 太太中间认真的唱着圣歌,不禁有些好笑。虽然歌声阴阳顿挫很有韵味,我依然觉 得的无聊,偷偷地溜到后面,找了一本圣经拿来读。 歌声突然断掉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喊,“这个孩子又晕倒了!快把他扶到椅 子上。” 怎么了?是谁晕倒了?我挤进去,赫然发现,是小狼躺在那里…… “这个小伙子很坚强,也很倔强。”急救室外,我找到了医生,“他的家人至 今不知道他得了胃癌,也就剩了不到半年吧……唉,才二十岁出头,生活还没开始 呢!……”医生再讲了些什么我都不清楚,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怪不得他那么苍白那么瘦弱! 怪不得他一个人在外住却每天回家看望父母! 怪不得他会说胃痛而大把大把的吃着止痛片! 我一直以为是他的生活不规律才会这样! “能走在阳光下真好!”小狼感叹着。他不肯住院,在医院里做了急救后不久, 他就醒了,而后执意的要离开,说他讨厌医院的味道,说他晚上还要去赚钱吃饭。 至于这次晕倒,他给我的理由是,头天喝酒太多,没休息好,也没吃饭。看着他一 本正经的跟我解释,我的心里酸酸的,怕自己不合时宜的落泪,我没有揭穿他的谎 言,也没有多问。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就给他这个权利吧。 “小狼,你在哪里唱啊?我想去听听你唱歌,还从来没正式的听过你唱歌呢!” 我强打精神问他。 “好啊!”小狼挺高兴,“最近我在一间酒廊驻唱,九点开始,中间休息半个 小时,我们可以喝喝酒,十点半结束,然后去赶别的场。你要怕晚,不赶就是了, 直接从酒廊回家。” “没问题。” 我们没有迟到,小狼给我叫了啤酒,就去准备上场了。 我坐在吧台前,四处打量着,这是家开张不久的酒廊,家俬还都比较新,不算 大却很华丽,音响效果不错,节奏分明的乡村音乐声声入耳,围着小小的舞台布着 精致的枱子,桌上摇曳的烛火映着怒放的天堂鸟,很有情调。 “你们的客人多么?”无聊的跟酒保乱侃。 “还行,好多都是冲着小狼来的。老板说,这次请小狼来是对了。” “哦?!他真的唱得那么好?” “是啊,他唱齐秦的歌真的挺好,在他们那圈儿里,可能都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叫什么了。……还要酒不?小狼要我好好招呼你。他从没带人来过,你是他的朋友?” 酒保笑笑的问。 我点点头没多解释,喝了口酒望向舞台。小狼已经上场,酒廊里的灯都熄了, 吧台也只剩下几缕柔柔的光线,一盏柱形的射灯照向舞台,打在他的脸上,显得脸 色越发苍白。他抱着那只他叫做宝贝的琴,赖赖的坐在椅子上,那副不在乎的表情 又挂在了脸上,长发依然披着,梳理的整整齐齐。我静静的听他唱歌,唱齐秦的情 歌,一首又一首。看着他,竟有一种莫名的温柔涌上心头,不觉得眼角润润的,泪 水一滴一滴的打在手背上。 “嗨!给我……” “不用讲,我知道,啤酒!” 近一个月来,我天天晚上都会到这里听小狼唱歌,比上班还准时。酒保都跟我 熟了,每天会在吧台留个位子给我。在小狼休息的那半个小时里,我们就坐在那儿 天南地北的聊着。有时,他也会想要喝杯酒,我总是以对嗓子不好或各种各样莫明 其妙的理由拒绝,他也就不再坚持了。 今天我迟了,到酒廊时小狼下半场的演唱刚刚开始。他已经站在台上,但还没 唱,仍心不在焉的调试着琴弦。 “怎么才来呀?他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一直在等你。”酒保跟我聊着。 我走到舞台边,见小狼抬起头,便冲他招了招手,他笑笑。我知道他看到了我, 又退回到吧台前坐下。 “晚上好!我是小狼,多谢大家的捧场。”琴声响起,好熟悉的前奏,我却怎 么都想不起歌名。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 深的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 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 手在风中颤抖?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莫名我就 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咦?他怎么唱了这个?头一次听他唱不是齐秦的歌。”酒保嘟囔着,“不过 唱的也挺好,蛮有味道。” 小狼一直望着吧台的方向,我知道他看不到黑暗中的我,可那目光仍让我有些 紧张。 “这支歌要唱给一个女孩子,她叫,云……”间奏中,他缓缓的清晰的说道, “一直,我都叫她女朋友姐姐。今天,我希望能叫她一声,云……” 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所有的目光投向了吧台这边。在坐的很多是熟客,都知道 我这个“女朋友姐姐”天天都来给小狼捧场。天哪,我要晕了!脸涨的红红的,再 没有勇气抬眼迎向那些善意的笑脸。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 深的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一份情,我的一份爱,月亮代表我 的心……” “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你为什么不愿意 留下来陪我,你是不是就这样轻易放弃……” “你的柔情似水,几度让我爱得沉醉,毫无保留不知道后悔,你能不能体会真 情可贵……” “……我的过去都是你,我的明天也是你,连心痛都会象是,幸福的一种喘息 ……”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戴的手表是你的时间,回 想着你疼爱我的脸…… 听着这伤感又优美的旋律,我坐不住了,借口去洗手间,没有等到小狼收工, 就悄悄的离开了酒廊。对小狼,我给予的更多是同情,是对一个将逝的生命的惋惜, 希望能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带给他一些快乐,陪着他走完最后的日子。是,我是喜 欢他,可那就象疼一个弟弟!难道是我做错了?一个人走在晴朗的月下,关掉手机, 不要接小狼的电话,不想要人打扰,我得好好的想想……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不接小狼的电话,可每天仍准时去酒廊听他唱歌,却总是 等他上场后才到,不等上半场结束便离开。他还是唱着那些情歌,而第一首一定要 等我来才唱,是那支“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因为他知道,我在。 “小狼给你的。”酒保递给我一张纸条。 “给我一个机会。等我!!!”三个大大的惊叹号令我触目惊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 的心……”熟悉的旋律却带着陌生的哽噎。 第一次没有坐在吧台前,枱面上依然是抢眼的天堂鸟,只是,有些枯萎。 “你知道吗,爱情就是一个圆锥体。”小狼悠悠的说着。 “什么?”这个比喻很新鲜。 “要它旋转,只能由尖尖的顶着地来完成。顶在摇摇晃晃的转着,努力的想缩 短和底之间的距离,底也在打破着自己的平稳,却始终不肯向顶靠近。”小狼看了 我一眼,“我就象那支尖尖的顶。” 听懂了,这个大孩子在“以守为攻”!“要知道,小狼。顶在旋转的时候,底 虽然在随着顶的转动而转动,却始终还是那样平平静静,因为底是一个面,可顶是 一个点。顶和底,不只有着距离,还有着不可逾越的质的差别。”不知什么时候我 也变得这么“哲学”? 是时候该跟他讲明白了,或许,这样做会比较残忍。我想。 “小狼,我当你是弟弟,”有些难以开口,“我知道你的情况,想多一些关心 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看了看我,眼神中透着迷惘。 “是这样的,那次你在教堂晕倒后,……”说完了,心情竟格外的轻松。 许久的无语。 “我明白了,……,你可不可以还做我的女朋友姐姐?”小狼终于开了口。 “嗯,一定!”我有些哽咽。 小狼越来越瘦,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也越来越沉默,只有星期天是 他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我会陪他去教堂做礼拜。止痛片已经从最初的一次三片加 到了一次十片,还时不时的打止痛针、杜冷丁,可始终都不肯去住院,说做化疗会 毁了他的头发。他已经不能再去酒廊唱歌了,每天就关在房里,试着谱曲填词,然 后抱着吉它坐在床上等我唱给我听。 在一次听过他唱自己写的歌后,我对他说:“小狼,我要把你那个爱情圆锥体 写成歌词,你来谱曲。” “好啊,这是我们的歌,女朋友姐姐,我等着你的歌词。” 小狼又一次在教堂晕倒。当医生告诉我他熬不过这个月时,我终于拔通了他家 的电话。 最后一次见到小狼是在十月的一天。 他惨兮兮的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骨头,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我鼻 子一酸,怎么也忍不住眼泪。 “女朋友姐姐,别哭嘛。我都没哭。”正了正神色,他握着我的手,一字一顿 的说,“发现自己没救了的时候,我就想好了,不医,过一天算一天。该走了,就 一个人跑到大海边躺下,让海带走我。看来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了,呵呵。如果有机 会你去有海的城市,记得跟我讲一声,带我一起去看看,嗯?我没有见过海的。 “谢谢你,陪着我那么久,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很开心,真的。我知道你当我 是弟弟一样疼,可我当你是女朋友,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朋友。认识你以 后,每次赶场我都要唱那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这是我唱的唯一一首不是齐秦的歌。 我真的好想让你知道,我在等你,在等着平平的底愿意向尖尖的顶靠近。云,如果 有如果,你说,底会愿意吗?顶能等到吗? “你说过要把爱情圆锥体写出来的,我谱曲,然后我们一起唱,什么时候可以? 那是我们的歌哩! “再给你唱次歌听吧,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可是不能有伴奏了。 “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欢你,深 深的爱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 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握花的 手在风中颤抖?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我就喜 欢你,深深的爱上你,在黑夜里倾听你的声音……” 两年过去了,小狼,你在天堂还好么?我想,那里一定是开满了你最喜欢的天 堂鸟,你就坐在丛丛花下,抱着你心爱的吉它,低声唱着不变的情歌。你仍是长发 飘飘的,仍是瘦瘦高高的,仍是挂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在不很成熟的脸上,还有 那丝淡淡的忧伤。对么? 现在,我来到了海边,你来了么?我带着我们的歌来了,把它装在一只瓶子里, 扔向大海,你看到了么?好想能听你弹着琴唱我们的那支歌,可以么,小狼? 我等你,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