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传说 eddie@pub1.fz.fj.cn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是一天凉似一天了。地上满是风雨洗礼的见证。蝉,扑着 翅膀,在地上挣扎着,在艰难的度过着它生命最后的美好时光。难道,我也和它们 一样?万能的救主啊,你怎么还不降临,接你虔诚的信徒与享受美好的时光?俱往 矣,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也许这满地的落叶和那苦苦挣扎于垂死之 前的蝉,就是我心情的见证。 福州,1999年8月27日。这是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而我却独自守侯着一片失 望与悲伤。哎。造化弄人。 下过整整一天的雨。空气中也带着几丝清新,可雨后的天气却仍旧不好,乌云 依然悬挂在空中,眼看着另一场大雨就要降临了。 上午7:15,家中来了客人。我不禁惊异是何方的冒失鬼敢如此早的来打扰我。 睡眼朦胧中,我穿过客厅,穿过沙发,穿过沙发上的客人。两个女人。素来对这些 “水做的骨肉”们有着特殊好感的我今日却打不起精神去欣赏眼前的尤物。因为我 知道,她们是我的亲戚——我父亲堂兄弟的妻女。 冰冷的自来水使我清醒。当我再次穿过客厅时,却不禁惊呆,被我那个从未谋 面的表妹的美丽所惊呆。她们母女俩的有、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很显然已有几天没 有好好休息了。然而眼中的血丝、脸上的尘土丝毫没有挡住我那表妹所散发出来的 美。长长的睫毛下藏着的是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清可见底。脑海中竟忽然闪过圣 母玛利亚的眼神,与她的竟是如此的相似。而她的眼神却又远比圣母来的清澈,仿 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神仙。 可她毕竟是一个凡人,清澈的眼神藏不住她心中的烦 忧。很显然她有心事,而这正是她们此行的目的。 她好象发现我正注意着她,抬起眼,看着我,忽然脸上一红,忙又低下头去。 我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回房。此后,我又不停的制造见她的机会:喝水、上厕所, 再喝水、在上厕所。每一次,我都扑捉她的目光,而她竟仿佛知道我的心事,总以 目光回报我。我心满意足了,可立刻又苦恼起来,脑海中浮现出段誉、铁中裳的影 子。没想到我的际遇竟与他们如此的相似。我不禁黯然,心中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想哭了。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却是一个感情细腻的男子,也 许是泪水特别喜欢我吧。连忙拿出英语书想摆摆样子,而心中却只充满另外她的眼 神。我知道,她是我的表妹。 客厅中仿佛出了什么事,传来她母亲激动的,甚至有些难以听懂的家乡生活。 我实不想去多听这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走向客厅。她还是静 静的坐在那里。我的父亲,她的母亲在那里争论着什么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平静, 只是多了七分的悲伤和无奈。她只是那样的望着我,并不移走她的目光。我也是痴 痴的望着她。她紧咬着嘴唇,仿佛在努力克制着泪水。我终于先走了,因为我怕克 制不住自己,不愿在他们面前出丑。 心烦意乱,这不正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那奇妙境界的写照? 我拿起书冲向阳台。雨偏偏在这时下了下来。可恶的雨,,心中不禁咒骂起了天, 可雨却我行我素。这是我最讨厌的一种雨。雨大致可分为两种:快雨和慢雨。快雨 洒脱之至,而慢雨却像是缠了脚的女人在艰难的行走着,一圈一圈的将你的斗志消 磨殆尽。 过了也不知多久,忽觉身后有些异样,忙回过头,发现竟是她。那双不音世事 的妙目正注视着我。她柔声说道:“我要走了。”“你要走了?这么快就要走了。” 彼此之间便有很长一段沉默。“我还会再见到你吗?”我问道。她没有回答,但我 看得真切,泪水正从她得眼中流出,顺着她的两颊流下,与那绵绵的细雨呼应,也 不知是因为我还是她母亲。她缓缓的向我伸出手。我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我 送你”,她顺从的 跟着我 。从阳台道客厅只有10米——很短的距离,但我却希望 时间就凝固。“9米,8米 …… 4米”我忽然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勇气,猛的一拉 她的手,她请唤了一声,身子已在我的怀中。我捧起她的头,注视着她,她也这样 注视着我。一时间,纵有前言万语也再这默默的眼神中。我很郑重的吻了她的额头, 吻了她的眼,吻了她的唇,吞下她的泪水。她没有反抗,任由着我摆布。我有注视 着她。她的脸又是一红,低声说:“这样不好。”“我知道,这样不好,因为你是 我的表妹,但我不要你忘记我。”她还是没有回答,只留给我一个令我永世难忘的 眼神。 她们终于走了。窗外的雨却还在下着,嘴里的泪水一时竟无法辨出是什么问道, 是咸的,还是甜的? 树叶又开始往下掉了,一片、两片、三片......地上的蝉也乖乖的不再鸣叫, 仿佛也再静静的等待这就要逝去的生命。 然而我不同,因为我现在有了她,有了她的眼神。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但 我总比那树叶,那就要死的 蝉强。 在这一个秋日的雨天,凉风惬意,我忽然认识到生命的含义。 1999.8.28 晨0:45 后记:上帝毕竟是万能的,我更加深刻的认识道这一点。两天后,我收到了加 拿大的留学签证。同一天,我从父母口中得知她竟不是我的表妹,她的父亲不过是 我外祖母的养子而已。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第三天,我接到她的电话。她很 小心的问我是否愿意做她的朋友——很显然她也知道我并不是她的表哥。 天空中的阴云依然还在,可我的心情却好多了。望着满地的落叶,我不禁有些 后怕。万一她真的是我的表妹我该怎么办?为了她——我所喜欢的,我会置伦理道 德而不顾吗?不可知。 唉。人啊人。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刘白羽为何会发出如此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