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之初识 作者:阿凉·吴 我相信这是个相对的世界。很多事情需要比较,比较之后我们才知道,自己 要什么。谨以《比较》为题,尝试写一些系列性的文字,寥以自慰!题记 一、初识 1 、与他相识在冬天 与他相识,在网络上。我们在同一个城市。 第一次约好见面,在深夜12点。那时候仙蒂瑞拉从公主变回灰姑娘,白马变 成老鼠,马车变成南瓜。 11月的天气,在这个北方的城市很冷。我穿着一件厚厚的深蓝色羽绒服,孤 单的行走在清冷的城市街头,去见一个没有一点好感的陌生人。 孤单的等在约见地点,无聊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点燃了一支。这么冷的天 气,连从嘴里突出的烟都拼命的四窜。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待,不断的重复 吸烟的动作。 脚下已经有了四五个烟头,这么冷的天气里,我的心里好像着了火。可恶的 卑鄙的无耻的下流的龌龊的不守信用的男人,永世不见。 第二天上线看见那个昨天让我等了半天,最后让我在心里骂个半死的他在线。 点击删除的手指停住了,给他最后一个机会解释。 他说,你昨天怎么没来?他的话问的我满脑子的问号。 我去了,你没来。 你在哪等我? 我在XXX. 不对,我说的是XXX.我昨天也等了你半天。 误会。 误会。今天再来,我一定在。 好,最后一次。 好。 再次走在午夜12点的清冷的城市街头,脑子里是古老的西方童话。公主,老 鼠,南瓜,还有一只鞋。 远远的看见一个猥琐的人站在树下。穿一件墨绿色的棉服,好像越南士兵的 衣服,一条黑色的直桶仔裤,黑色的皮鞋。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只手拿着 香烟放在嘴唇上吸。头发很短,却很伏贴。 我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好漂亮的眼睛,这眼睛我喜欢,还有 他的嘴唇,我也喜欢。 我向来喜欢帅帅的男人,瘦瘦的,有透亮深邃的眼神,紧抿着的嘴唇,吸烟 的时候好像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可以透过眼神告诉别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男人我喜欢。 此后熟识之后,我经常看他的眼睛和嘴唇。在不同的表情和心情的时候,它 们有不同的弧度。我觉得我能读懂它们表达的意思。 2 、与他相识在春天 他说要来看我,来我在的城市,从很远的他的城市。 我等在出站口,他坐的列车晚点了。 出站口前有一大片广场,很多的出租车停在那里,一排排的。我想象那些出 租车是一个个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 很多手拿木牌或者纸牌的人行走在广场上,他们不断的询问从出站口如流水 般涌出的人,您是否要住店,您是否要车。 没有列车到站的时候,那些旅店招客员和出租车司机聚在广场边缘踢毽子。 五六个人围成一个圈,毽子在人圈中不断的飞上飞下,飞左飞右。我站在人圈的 外面,心里有一种参与的冲动。但是,我们是陌生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接 受我这样一个对他们来说同样陌生的人一起游戏。 我倚着广场边上的铁栏杆,看他们快乐的游戏。 正午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我想象着自己在这样的阳光下,躺在掉床上,悠 闲的享受美好的时光。 我在等待晚点的列车靠站,等待那个给我承诺的男人出现。我们彼此是陌生 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样子。 广播里出现列车打点的报告。 人群开始从出站口不断的涌向广场,游戏的人已经散开开始工作了。工作是 落在分针上的灰尘,跟随表针不断的重复运动,随时间流逝。 一个年轻的男人迅速跑出出站口,站在广场上四处张望。他的头发倔强的竖 着,鼻子上一副树脂眼镜,一件V 字领天蓝色T 恤,浅咖啡色免洗纯棉休闲裤, 一双灰色的运动鞋。 我知道,他就是我接的人。然后我低下了头。 他跑向电话亭。我们约好如果他认不出我,就给我打传呼。我看着他拿起电 话,按下电话键,然后挂机。然后我口袋里的呼机剧烈的震动起来。 虽然我知道就是他,我仍然走到广场另一边的电话亭回电话给他。 你在哪呢? 我就在车站。 哦,我在…… 我知道你在哪,我看见你了。 放下电话,我穿越广场走向他。他站在那里还在四处张望,最后他看见了我, 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我。在距离他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我伸出左手对他招手。 我们是很陌生的人,但是我努力的不让陌生感充斥在我们之间。他说,我觉 得我们不像第一次见面,好像我们很熟了。我笑着看他。因为我不要我们之间陌 生的很拘束的样子,我们之间存在承诺之后,就没有必要陌生。 我们谈了很多问题。最后我发现,我们是没有办法沟通的。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有着不同的思想和行为。很多时候对待其它的人和事, 我保持静观的态度。我不认同的事情,我可以尝试去理解,我不能理解的事情, 我不去思考。 我们之间也许缺少理解。我们都不能苟同彼此的思想和行为,就像水和油一 样不能融合。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承诺是否有必要,也许我们都做错了。我们 都以为我们可以做得很好,也需要经过努力。但是事实上,我们就算经过努力, 也没有办法融合。 最后我们之间的一切开始变得苍白。 3 、我的比较 很多人说,一个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两个男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差别很大。前者让我感觉我们之间会有某些契合的 东西存在,并且这些存在的东西会成为我们吸引彼此的元素。后者让我感觉我们 是活在两个星球的两个物种,我们有坚硬的原则和倔强的脾气,两块石头不能相 濡以墨。 我们靠什么维系我们与别人的关系,我们每个人都是运行在不同轨道的星, 划过彼此不留痕迹。 当我们不能做冷漠的星,我们总能从思想上找到在一起的原因。最简单的解 释也许就是喜欢与不喜欢。 一个陌生的人在与我见面两个小时之后对我说,你是一类人,这世界很多以 性格区分种类的人,但是属于你这种个性的人,太少。 恐龙是怎么绝迹的?主要的原因也许是自然界的变化,造成物种的消失。但 是我仍然相信,在那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仍然有幸运的物种存活下来,只是它 们找不到同类,然后它们孤独的死去,从此它们的名字成了历史名词。 我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2002/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