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 似水年华。 我的似水年华。 果真如同流水,静静的流向远方,投一块石子,引起一片涟漪,是哀伤的面孔, 还是如花的笑靥?我曾许愿,死后灵魂不要升天,而是守在他身边。人生最快乐的 时光——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已品尝过。这样,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已无憾了。— —对我来说,是这样,因为,我已死。 院中的水仍向前流着,年华却不复存在。曾经拥有的,如今也是静静的看着。 满足了。他默默的立在我的棺材前,看着我的尸体——仿佛沉睡中的我,音容 笑貌在大殿上空回旋,不肯散去。“如此——也好。”他说,用手理着我的头发, 我还是如此年轻,竟死了!“如此——也好。”他用白布盖住我的脸,“不用在随 我四处流浪;不用在叛离亲友……”我的尸体整齐的摆放在棺材中,被他们抬出去, 放入早已挖好的坟坑中,埋上土。我只记得他,其余全忘记了。但我感谢上天,圆 了我的愿。 翌日,他在院中擦刀,是飞刀。我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我竟不怕光。 他擦的那把飞刀,与其他飞刀相比并无特殊之处。而他只擦那把,擦完又轻轻 抚摸着,凄冷的眼神似乎可以将刀融化。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把飞刀藏在衣中,一 个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我似乎马上就听到了他的心跳,浑身也暖起来。仿佛我就是 那把飞刀,被他握在手中、藏在心里。我想,那把飞刀是不是我赠与他的?“ 李大哥!“一声娇嫩的呼声随着一位灵秀的姑娘来到我面前。这是谁?迷惑间, 那位姑娘又叹口气:”你还在她的阴影中。她的死,与你无关的,你不要这样… …“谁的阴影?我的?我发现想要平静的待在他身边似乎不太可能,这里的一 切都在干扰我。我没了记忆,却还记得他。忽然很想知道:我是如何死的? 我看看他,他腰中的一把把飞刀,似乎在告诉我什么……小李飞刀,李寻欢! 这时有人慌忙的跑来,“李大爷,不好了!有许多魔教的人把咱这围起来了!” 李寻欢并不惊慌,似乎早就知道。他缓缓的说:“豚儿,你带所有人去后园避避。 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自然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行!李大哥!你不能去! 他们不讲理的!我怕他们会伤了你!“李寻欢凄凉的笑了一下,”纵然他们要 我的命,也是应该的……“他向前门走去,我随他而去。没人可以伤他! 前门已开,当他出现在魔教众人前时,一个圆眼细眉的小姑娘从人群中跳出, 细牙紧咬:“就是他!李寻欢!”然后风一般来到他身前,双手各握一把匕首。 我认得那匕首,是喋血双匕!那古老的匕首,是在千年古莲的花汁里炼制出来。 幽幽的匕首呈古铜色,向四周传递着死亡的气息。“婕儿,不要乱来!”低沉 的声音由人群中传出,一位老者走出来。他白发及腰,散着。其他人也都和他一样, 阴沉着脸,一触即发的样子。老者来到李寻欢面前。“你杀了她。”“是的”“你 取走了她的尸体。”“是的。”接下来是死一般的沉静,空气仿佛凝固了。“轩辕 爷爷!他……”叫做婕儿的小姑娘刚要说什么,即被那老者止住。“轩辕前辈,您 孙女的命,可以从我身上要回。”李寻欢说。仍旧是一阵沉默。轩辕仰面看了一下 天空:“她果真有眼光,竟看上了你。”说罢,转身向众人挥挥手,“回去!” “什么?”婕儿惊异,“回去?就这样回去?”“是!”她楞了一下,失望的望着 轩辕,再看李寻欢时,竟是满眼的愤怒与泪水。我本想着活该让你失望,看她这样, 又不禁可怜起她来。“不行!天下哪有这么容易就解决的事!” 空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叫喊,一位绿衣女子飘然而至。妖媚的样子,细眼白面, 身影轻柔。“灵猫仙子。”李寻欢看着她的眼。“轩辕前辈不找你,我这还不能就 这样算了!”婕儿一步窜到灵猫仙子跟前,“灵姐姐,就是他!……”话未说完, 竟呜咽不止。“李寻欢,我若要你还命,你肯不肯?”“可以。”李寻欢叹一口气 道。“不过,我要你还两条命。她的与阿伦的!”李寻欢不语。“他们都因你而死, 你不肯?”“若是我的命可以还两条,就给你。”婕儿一听,立即上前几步:“还 和他罗嗦什么?”话音未落,匕首已向李寻欢胸口刺去。看李寻欢竟毫无躲闪之意, 我便忘了自己只是灵,竟一步窜到李寻欢面前,眼怔怔看着刀刺向自己。一瞬间, 想起自己只是灵;一瞬间,匕首霍然停在我面前。婕儿惊异的眼光看着我,不,是 看着李寻欢。 “他……他……,竟然……”婕儿话不成句的说,“他竟有灵保护!好熟悉的 灵,竟像芒儿的!”一时间人们喧哗骚动起来。“芒儿?是你吗?你在哪?” 轩辕四处看着。然而没人能听见我,没人能看见我。李寻欢眼神焦虑起来,四 处找我。“我就在你身边呀!”我冲他喊,但他听不到。灵猫仙子忽然想到什么: “我拿通灵镜来了!我可以找到她!”人们便都让开一定空间,灵猫仙子拿出一面 青铜小镜子,四面照着,:“芒儿,你在吗?”顿时,天昏地暗。我感到有一股强 烈的力把我吸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翻滚了一会,停下来。我还活着吗?我想着, 又醒悟:我本来就是死的。“芒儿,你怎么来了?”一个好熟悉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我回过头,感到冷森森的。有人,站在那里。当我看清他是谁时,便记起了一些东 西。他是阿伦。 “阿伦哥哥,”我想,这就是阴间吧。“是我害了你,让你到了这里。”阿伦 没有理会我,幽幽的说:“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怎么了?”“小李飞刀,都 说飞刀无情人有情,竟是错的。”“阿伦哥哥……”阿伦打断我,继续自语:“他 最终还是杀了你,竟是背后出手。”我呆住了。他伸手摸我背后:“不错,是飞刀。 心脏处的疤痕。”阿伦在喃喃自语。一会儿,他才看着我,问:“灵儿可好?”我 楞了一下,“她很好……她说,你没等到她说她爱你。”阿伦笑笑,“我明白她的。” 我点点头。一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也曾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李寻欢得罪了一些所谓正教的人。他们设圈套抓住李 寻欢,正要下毒手时,阿伦竟出现,与他们拼杀起来。他对李寻欢道:“我是来帮 芒儿的,不是帮你的。”然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教,竟不惜用一切卑鄙的手段。当 我和灵姐姐赶到时,阿伦已寡不敌众,身受重伤。我们即又拼杀一阵,那些正教的 才落荒而逃。我握着剑,看着灵姐姐抱着阿伦的尸体,眼中充满无限悲伤:“阿伦, 你还没等到我说我爱你……”忽然,灵姐姐起身拔剑,向李寻欢走去。“你干什么?” “芒儿,这些正道人没一个好的。姐姐替你杀了他,免得你日后伤心!”灵姐姐话 未说完,一剑刺向李寻欢,我连忙替他挡住:“他不会这样对我!”“你怎么知道? 正魔势不两立,你今后定会死在他手上!”我无话可答,一边招架她,一边喊到: “总之你不能伤害他!”几个来回,灵姐姐停了手,“为了他,你竟然和我打。” 既而黯然失色:“只今日,与阿伦和你,情谊都不复存在!”说罢便走了,我死前 在也没见过她。我想起阿伦临死时,对灵姐姐笑着说:“没想他们人这么多……” 是在安慰灵姐姐吗? 李寻欢楞楞的看着我。我说,我骗了你。他说,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武功。我无 言以答。无论如何,我都是利用了他对我的信任。 我和婕儿来到京城的永富客栈。客栈里多是江湖中人,为了一张假的藏宝图聚 到这里。我们也住下,并且装出不会武功的样子。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出当年背叛 魔教的一帮人——那帮人使我成为孤儿,是爷爷把我养大的,并传送我武功——然 后除去他们。在客栈中认识了一个白衣人,因为他第一个对我笑。每当客栈中的江 湖人大打出手时,我就会躲在他身边,因为他的小飞刀扔的好准。有时装做害怕, 便毫无顾及的紧挨着他,凭婕儿挤鼻子弄眼的看我,也不理会。我们不太说话,只 是会意的看着当时的情景。一天,凑在他身边时,在他耳边轻轻的问:“小李飞刀?” 他笑而不语。于是,每天早上我找他陪我去逛街——他也并不反对,婕儿则去查找 客栈中各个人物的背景;晚上,我便出来杀人。虽和李寻欢住对门,但他却一点都 不知道到我晚上所干的。终有一天,完成了使命。那时客栈中的客人以少的可怜。 然而李寻欢没走。于是我约了他第二天山顶上见。 山顶,面对轻柔如丝的云雾,面对冉冉生起的红日,我拉着他的手,向天空大 喊:“李寻欢,我爱你!”他楞住了,既而笑了,抱住我。我真的幸福的不得了, 似乎要飞起来。而山上的人,却都惊异的看我,还指指点点的。婕儿知道后,表情 好象囫囵咽下一个鸡蛋般,憋半天说出一句话:“你怎会看上他?”我想起灵姐姐, 她从没对阿伦哥哥坦白过什么,也没做出过什么,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阿伦哥哥 却不,他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他有多么爱灵姐姐。他们还真复杂! 于是,我便与李寻欢呆在一起,死活不回魔教。婕儿说爷爷虽常常骂我,但毕 竟疼我,总是让她送钱给我。而我,会放出一些眼线,一旦收到有不利于李寻欢的 信息,就会与婕儿先下手为强。每每,手握“七寸光”,冷视面前的人。“我和你 有何冤仇?”“没有。”“为了李寻欢?”“是的。”手扬之时,剑光闪过,血珠 四溅,如同一株碎了的红珊瑚树。婕儿看着我,我感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冷漠 无情。李寻欢自然不知情,照样当他的英雄,得罪的人当然被我消灭。 于是,他带我赏花时,总说:“如今江湖太平多了。”却不知江湖盛传,最近 出现了一个两个冷血杀人高手…… 直到一日,我接到快报:“明宗教今晚夜袭李园。”我马上集合了些魔教中人, 把明宗教截在把半路上。“我下了命令:”灭教!“一时间,我们杀上去,速战速 决!天昏地暗的撕杀,暗器乱飞,刀光剑影无处不在。婕儿的喋血双匕与我的”七 寸光“,所向披靡,无人可敌。约半个时辰,明宗教已死伤过半。残余的人围成一 圈。这时,明宗教掌门站出来:”本教与你们魔教无冤无仇,为何下手如此狠毒? “婕儿马上应到:”咦?刚才还有人说:“魔教,人人得而诛之。‘又有什么理由 呢?”那掌门人红了一下脸,既而又恢复原色。我说:“魔教你们杀,用你们的话 说,是’天之正理‘;李寻欢呢?你若能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我就放你走!”那 掌门更是无话可说。我横握“七寸光”,慢慢向他们走去。“住手!”一声怒叫由 身后传来。“芒儿,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在用武功吗?!” 李寻欢?他怎么来了?我惊异的看着他缓缓走来。“不杀他们,他们迟早要杀 你。”婕儿不慌不忙的说,“你在一边做得英雄,却不知结了多少仇家。如果没有 我们替你打点着,你哪有太平日子过?”李寻欢仍旧盯着我:“你为什么要杀这么 多人?”李寻欢不同于平常的正道人,他会和魔教讲道理。“他们是坏人。”我尽 量使自己平静,但没成功。“那在你眼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答应过我,不 再用武、不再杀人、不再与魔教人来往,你办到了吗?!”他声音忽然提高,问的 我不知所措。我也急了:“你是好人,想害你的就是坏人!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正 教都是他们自己封的,他们其实是一群狼!一群吃人不吐渣的狼!”我从衣服内掏 出一件染有血迹的小肚兜,“这是玲儿的,她那年才六岁。有一天与魔教哥哥姐姐 们游玩,遇上一群正教人马。那群没有天理的人!他们竟以替天行道为名,对那群 小孩下了毒手!他们最大的才有14岁。玲儿被压在一个姐姐身下,才逃过此劫,成 了唯一幸存者。而等我找到她,她已经不行了……她身上竟有七处刀伤!她才六岁! 她就这样看着我,死掉了!正教的才是魔鬼!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李寻欢不语, 良久,他缓缓的说:“正教是有些败类,但你这样滥杀无辜,终不可赦!”他竟然 说我滥杀无辜?如果连他都不肯替我说话,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还和他罗嗦什 么?!”婕儿看着我又问:“你怎么会看上他?”我不在理会他。转身向魔教兄弟 说:“大家先走,这里我来应付。”我不能牵连他们,小李飞刀,例不虚发。然后 又向明宗教刺去。霎那间,听到背后有飞刀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巨痛, 在心脏处。我用剑支住身体,嘴里涌上一股热乎乎腥嘶嘶的东西,用手一摸,竟是 血!婕儿大叫一声:“芒儿!你背后!” 飞刀!李寻欢真的出手了。我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刀就要致我的命?婕 儿上前一步扶助我。疼痛中,我想起那次在山顶,我拉着他的手,他抱着我,心里 充满无尽甜蜜的感觉……我苦笑一下。李寻欢站在那里看我,又忽然冲上来,“芒 儿……”“你别碰她!”婕儿挡开他,“她为了你,放弃轩辕掌门位置,与灵姐姐 断了情谊。而你,你为她做了什么?你竟然如此对她!”李寻欢看着我,我用劲力 气,说:“今后保重!希望你珍藏我背后的飞刀。”毕竟,与他在一起的日子,真 的很快乐。说完,觉得眼前黑了。听见有人说:“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大侠为 武林铲除一害呀!”“大侠大义灭亲,真不愧为英雄!”英雄……我站在一旁,听 着这一切,竟毫无痛感。“芒儿!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看着婕儿抱着我哭。 婕儿,你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站在这吗?我忽然明白了:我,已经死了……顿时一 片昏暗,再看时,我以在我的棺材前,旁边站着他,我只认得他。 阿伦还在自语,我呆了一会儿。“阿伦哥哥,我想回去,回到李寻欢身边。” 阿伦看着我:“你仍旧如此。”“上天毕竟如了我的愿,死后也可以留在他身 边。”“你错了,杀一人,聚一魂。杀你的飞刀在他身上,你自然不会成为孤魂野 鬼。 你如今,只是那把飞刀的魂。“我没说话。原来他珍藏的那把飞刀,就是杀我 的那把。他确实把它珍藏起来了。他毕竟珍藏着它……”我要回去的。“话未说完, 竟感到自己飘起来,眼前一片昏暗,于是向前迈一步,竟又到了人间。身后只有面 镜子,却不是灵姐姐的那面。这面镜子高高的向东挂着,想必也是很珍贵驱魔镜。 一看四周,顿时呆住。 一群明宗教的人正围着一个人,他不是别人,竟是李寻欢。“若不是轩辕扰乱 了他,我们就没机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捉住他!”“李寻欢,十香软筋散的药效发作, 滋味如何?有没有芒儿给你做的粥美味?”“下次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借酒消愁, 小心酒杯被人下药。不过,你已经没下一次了!”几个人挖苦着李寻欢,刺激着他 的伤痛。李寻欢无力的半躺在椅子上,头上由于痛苦而冒出了一层细汗,却没有皱 眉头。“李寻欢,”明宗教掌门人发话了,“你真是英雄。轩辕老头子的孙女曾为 为你四处拼命,你却不领情!你杀她的那天,本是我们要去杀你的。要不是她半路 杀出来,凭我们的周密计划,你早就死了。可是,竟是她替你死了。而且还是你杀 的她。”说罢,伸手扯去李寻欢的衣服,掉出一把飞刀。 “这就是你杀死芒儿的那把吧?”掌门人阴笑着比划着那飞刀,“有多少人死 在这小小的飞刀下,如今,我用这飞刀杀你,一定是件很痛快的事。”他走近李寻 欢,冷不丁用飞刀在他面颊上划了一道,顿时见血。“好一个风流探花!把他的衣 服都脱掉!”一个人马上走过来,凶恶的撕扯着他的衣服。“我在你身上一刀一刀 的划,就不信你不叫痛!不过,你若是求饶,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于是,李 寻欢身上又出现几道血痕。我在一旁干着急,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他紧咬牙关。爷 爷他们不会找到这来。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看他就这样死掉!“怎么? 还是嘴硬?成全你,给你来个痛快的!“掌门人握着飞刀,狠狠得刺向李寻欢 的胸膛。对了!阿伦不是说,我就是那飞刀的魂吗?那我应该可以控制那飞刀!我 不再细想,立刻用分身大法,将自己分裂,好痛!一阵眩晕。飞刀刺入,却没伤人, 四分五裂了,化为灰烬。所有人都一惊。”杀!“朦胧中看到爷爷带领魔教众人赶 到,灵姐姐高举她的镜子。听有人叫一声:”芒儿,回镜!“我便又飘飘的进入镜 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模糊的看着爷爷坐在我床前,周围也站了不少人。“爷爷, 我自己起床就行,您不用来叫我。”我正想坐起,爷爷将我一把抱在怀里:“芒儿! 我的好芒儿!你可醒了!”我十分惊异,发生什么事了?“爷爷,您怎么了?”看 看周围的人,竟都在抹眼泪。尤其是婕儿,哭的和泪人儿似的。“怎么了?”“你 昨天爬假山,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摔下来,差点死掉……”婕儿说。 不会吧!我怎么没记得,我有够笨会从假山上掉下来?大概是摔得失忆了。 “哦,爷爷!”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您不是让我去江湖闯荡一下吗?到京城的那 个永富客栈,除掉当年叛教之人吗?我这就去!婕儿,帮我把衣服拿来。”大家听 我这样说,吃了一惊,但又马上平静下来。“不用去了。算了!爷爷不想你去外面 闯江湖,就一直呆在爷爷身边吧,好么?”“哦……”我疑惑着。大家问候一遍, 便都走了,我问婕儿:“莫名其妙,对么?”婕儿点点头,“你呀,爬假山摔个半 死,昏迷了七天,幸亏灵姐姐用她的通灵镜把你的小魂儿招了回来,你才活过来!” 婕儿点着我的头说。“你又耍我!我才不信灵姐姐的镜子会招魂。看她整天把那破 镜子当宝贝似的藏着……哦,阿伦哥哥和灵姐姐发展的如何了?”婕儿楞了一下, “他们……”话未说完,外面有人报,说来客了,轩辕爷爷让我去。 我走入大殿,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坐在上座,走近看他,却又不认得。这时 发现,大家都在看我,似乎这是我和那人的见面会。“咳……”爷爷干咳几声, “芒儿,见过你李寻欢李叔叔。”我走过去叫了声叔叔,他便一直盯着我,看的我 好不自在。“您……您就是江湖第一刀小李飞刀吧?”我试图打破僵局,他却仍旧 看我。一会儿,仿佛回过神来,回答:“不敢当。” 吃饭时,我特意和他坐同一个桌子。“哎,我看你挺眼熟的,咱俩见过面吗?” 我问他,他笑了笑:“我是第一次来魔教,而你又没出过门,我们怎会见过?”我 刚想说话,被爷爷打断:“好没规矩的丫头!问来问去的打搅李叔叔吃饭。”“我 就问了一句话……”我小声说。李寻欢又看着我笑了笑,更让我觉得眼熟了。我心 不在焉的吃了一会儿,忍不住往他身边凑了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看你 真的很眼熟。大概是我昨天摔了一跤,丢了点记忆,呵呵!”他没说话,拿酒杯的 手也忽然停在半空中。“怎么了?”我问。“没事。”他又恢复言笑,“只是,以 前也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小姑娘,同样凑在我身边,问:”小李飞刀?‘“他的样子 把我逗笑了,”那女孩什么样?“我追问。若不是爷爷总是瞪我,我一定会知道后 来的事情。 后来,宴会散了。从此就在没见过他,爷爷说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回来 了。于是我对他的印象就渐渐模糊了。 清晨,走出房间。“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我回味着,看着落了一地的梧 桐叶,记得昨晚它们还都在树上。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美丽而又凄惨。 又想起来做客的李寻欢,虽然不熟悉他,对他的印象也模糊了,但又总是记得 他,回忆起来又是如此逼真。我是不是爱过他?念头一闪,既打消了。莫名其妙的 想法一时间充斥着自己。院中假山间隙的流水凄美的流过,天凉好个秋!算了算, 好久没见灵姐姐和阿伦哥哥了,听说他们也去了很远的地方。这里有什么不好,干 吗都要离开? 年华,流水,我的似水年华,如此——也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