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同游周庄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到底爱的是旅游本身还是旅游的伴侣。 不错,我喜欢一个人漫步月影横斜的小径,一个人观赏霰雪纷飞的黄昏,一个 人走在陌生的雨巷……可是,那些景致都是孤独的,是带点凄凉意味的美。我的心 能在这里得到平静,但不能因而快乐。 可是,当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热闹真实的生活时,我便渴望我身边有一帮人 和我同游,一同分享这别处的人生滋味,我们的关系也在这戏剧化的景致中递进。 不知听谁说过,我们都曾爱上天空中飘忽的云,但最终我们爱上了落在地上的 雨。 所以,以风景闻名的周庄固然是风光旖旎,可对我而言,它只是给我们提供了 一个朋友聚会的高档场所。我们八个性情中人,同游周庄,上演了一幕幕比风景更 难忘的生活剧。 小柯之所以把他放在第一个讲,是因为今天他的表现是令人发指的。 虽然高三一年他都坐我后面,可我一向只看人好的一面,对他的本质不如他的 同桌大胡子那么透彻。大胡子警告过我,八点集合的话,一定要通知小柯为七点半。 可我终究不忍心让我心目中的"老实人"白等,所以还是通知小柯八点在汽车北站集 合。 话说八点时分八仙中有七个已经早早守在了集合地点,一点人,就缺小柯一个。 大胡子幸灾乐祸地对我说:"看到了吧,不到八点半他是不会到的。而过了八点半, 他才会大摇大摆地向我们走来。"我偏偏不信这个邪,为他找到了借口:"他家住得 远, 102 公车又少,人算不如天算……"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越来越没底。因为 说完这句话时,分针已接近十五了。 我们的私家导游Michael 陪我去打电话,偏偏天有不测风云,我的电话本上没 有小柯的电话!还好,Michael 记着呢。接通了电话,听到了小柯的妈妈肯定的答 复"他已经出门了".我松了一口气。 可我们还是等。诺大一个汽车站,来来往往无数人,就是不见小柯的人影。没 办法,Michael 和我又只好去打电话去查小柯的拷机。刚迈出两步,就听大胡子大 喊:"总算来了,快看!"七双眼睛同时投向一个方向——这大摇大摆的家伙不是小 柯会是谁!哼,迟到了居然还这么有理的样子,还装模作样背个半人高的旅行包, 摆酷啊!一看表,天,正是八点半! 等小柯走到跟前,七人都用控诉和杀人的眼神怒视他。他立刻投降似的举起了 旅行包, 说:"我错了我错了,所以带了个大空包来,有什么东西尽管往里放,我 义务为大家背包……"四位女生一听, 立刻眉开眼笑,想骂都骂不出了。三个男生 正待说"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一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也暂时缄默了。 原计划的车子自然乘不着了,于是赶紧去买下一班车。等车的时候,小柯老老 实实地有问必答。 "什么时候醒的? ""七点。""那怎么到现在才来?""第二觉醒来已经七点三刻 了。"Faint!也罢,今天他若不迟到,谁帮我们拎包呢! 大胡子一般,提了小柯,就不能不提大胡子,谁让他们是冤家同桌呢。大胡子 虽然学的是法律,可学证券投资的小柯每次总是占他上风。高中时候,大胡子就被 小柯套上了"腐朽的资本主义败类"的帽子,剥夺了当"群众"或"人民"的权利。 我们八仙上了中巴,占据了后半车厢。一路上,免不了要高谈阔论。大胡子在 短短几个月间长胖了二十多斤, 因而声音前所未有的洪亮:"我觉得中国的婚姻制 度是有问题的……我们只能从道义上谴责第三者, 不能从法律上去判他们罪……" 他是引经据典地说了一大通, 我们能听明白的也不过这两句。我立刻说:"我要通 知所有女生, 千万不要嫁给你这种恬不知耻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小柯就不紧 不慢地说:"Angel,这你就不懂了。大胡子将来找的是新潮女性,也是有LOVER 的, 两人各有一番天空……"醍醐灌顶, 茅塞顿开。大胡子窘得只能频频看窗外。没想 到他那5.3 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大家的老同学,一男一女,站在街上聊天, 关系甚是亲密。车子疾驰而过,可八个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热烈鼓掌,校友录有头 条新闻了! 晕车与避孕小朱是四个男生中看起来最结实的一个,实际上却是唯一一个要晕 车的人。Abby自知做火车都要晕车,就带了一大包晕车药,便宜了打肿脸充胖子的 小朱。 小朱一边研究小小的白色药丸,一边自言自语:"本来就晕车,非要吃晕车药, 吃了不是更加晕吗?"Michael无心接了句:"那你要叫它什么?"小朱痛苦地咽下比 他喉管不知道细多少的药丸,脱口而出:"避晕药。""避孕药!"所有人都笑成了一 团。因为,男生小朱和女生Abby同时服下了一粒"避孕药".不过,药力倒不容置疑, 两人上车没多久,就陷入昏睡状态。不过,一觉睡醒的小朱精神百倍,开始活动他 浑身的幽默细胞。一会讲《唐伯虎点秋香》,一会讲《大话西游》,一会讲《加菲 猫》……最后,我们都一致把狗叫做"旺财",也恨不得去捉只"小强"——蟑螂。 展儿女生展儿的节约我是早有领教。想当年(其实也就一年前,只是觉着这个 词比较的豪迈),我们做同桌的时候,我亲眼目睹她用了四年的短成一截手指的铅 笔和用了六年的破烂铅笔盒。 车子到周庄车站后, 大家决议乘三轮车去周庄。可展儿说:"就那么二十分钟 的路, 大家走走说说就到了,何必浪费钱呢……"好吧,反正说不完的话,走就走 吧。 到了售票处, 我们决定买六十元的通票, 省得到一处地方得买一个票。 Michael身上担负着我们的公积金,准备去买八张票。展儿忽然拿出了学生证,说: "有学生证可不可以优惠啊? "我插口:"顶多几块钱吧。不过我看只有你带了学生 证, 不如你单独去买吧! "可读旅游管理的展儿就有一股粘劲,硬是拉了Michael 去找售票小姐, 振振有辞地说:"我们都是大学生,八个人,只有我带了学生证, 可不可以优惠呢? "我们六个人都如局外人地看着他们两个在那边说话,都不抱希 望嘛。不料,两人回来时,说:"每人省了十二元,公积金又多了一笔了。"原来, 节约的展儿还真有本事!最后,我们一致表示,以后出来玩不能忘带展儿。她可是 未来的专职导游啊! 唯一的麻烦是,八个人的队伍可算庞大,引得好多三轮车一路跟着我们,像一 艘艘护航舰,还不时劝说:"上来吧上来吧。"弄得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国家元首呢, 只能有涵养地说: "不用了,谢谢了,我们走走高兴……"全福塔要不是有Michael 做导游,我们是不会想到有一个景点会夹在一排店铺中的。说是景点,实际就一座 五层的塔,是我们见过的最小的景点。 我和玲玲慢悠悠地在塔下观望,一直等人差不多上去了才想到要去照相。留下 可怜的Michael 守在塔下,替我们把"刹那化作永恒". 看似不高的塔,却有着令人 发毛的楼梯。窄窄的旋梯越走越头晕,一圈一圈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到了二层, 我们冲塔下的Michael 笑 (其实是冲他手中的相机) 。 照了几张, 我们喊: " Michael,上来吧!"Michael笑着摇头,指了指小柯放在塔下要他看的大包。我说: "那一起拿上来吧!"他想想也是,凭什么就一个人在下面看包,所以背起大包,挂 起相机,拿起女生的四把伞,腾腾地向我们走来。 这时, 大胡子在上面叫:"Angel——上来吧!"我说声"来了",就第一个往第 三层爬。刚停止了旋转,就听小朱颇为温柔地对我说"嗨——",我条件反射地想到 了赵奶奶的《如此包装》 ,双手一摆,嘴里说:"E——HE——"可是,最后一个音 节还没说完,就发现眼前跳出一个人,我吓了一大跳,发出了原始人类那种未经过 思考的尖叫"啊——"叫完了,才发现面前是举着照相机对我拍特写的小柯。小朱和 大胡子立刻问: "小柯,拍到了吗?"小柯惭愧地说:"被Angel 吓了一大跳,手里 忘了摁了。 "结果是,小朱和大胡子痛扁小柯——用嘴,因为他浪费了两人精心排 演的节目,也浪费了两人来之不易的装腔作势。 万三蹄髈周庄有一样令我发冷的东西,万三蹄髈. 经过的一家又一家店面,几 乎无一例外地摆放着小山高的万三蹄髈,一个个红得像火,脂膏欲滴,又结结实实 的一大块。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肉,总不免让我想起大群大群的猪堆在一起。怕别 人对我愤怒,我也不敢说出我的感想倒了别人的胃口。我只得一个人狂恶。 可恶的小朱(读起来多像小猪哟)居然笑成了一朵花,说:"我们一人买一个, 像奥运火炬队似的开进周庄, 照亮每个寒冷的人!"天,今天可是三十四度啊,你 不嫌热,人家可没说不热。 小柯更是如痴如醉: "我这个人可以不吃饭,不喝水,就是一天离不了肉。肉 啊肉, 蹄髈啊蹄髈,待会儿你就是我的了……"我冷眼瞅瞅瘦得皮包骨头的小柯, 想不通他吃的这么多肉到哪里去了。 果然,中饭的菜谱中少不了万三蹄髈. 当热气腾腾的一大盘端上桌时,四个男 生都蠢蠢欲动了。只是碍于"绅士风度"才温文尔雅地等着女生先吃,眼睛却是盯着 这道周庄特色菜动也不动。我象征性地夹了一小块皮,闭着眼睛往嘴里塞,把盘子 转到其他女生那里。 女生完毕,男生们就如饿狼扑肉似的四双筷子同时砸向蹄髈. 蹄髈一下子只省下了四分之一。 展儿突然不好意思地问:"谁啃骨头?"男生们爱吃的是肉,此刻一个个装大方: "你爱吃就吃,我们不跟女生抢的……"展儿拿着餐巾纸小心翼翼地去包半截小腿长 的骨头,小朱忙说:"用手吃好了,我们知道你是淑女!"展儿刚刚抓起大骨头,就 被小柯摁下了快门。照片的题目都想好了,《美女与野兽》。 一顿饭说的话比吃得饭多,不知不觉,小柯发现蹄髈已经只省下盘底的汤水了, 大叫:"怎么蹄髈飞走了? "我吃了……"展儿脸都红了。 "厉害,厉害啊!"可怜的小柯尽管脸上挂着笑,可谁都能看出他苦涩痛惜的心 情。 Michael 如果说小柯背了一天的包的确是辛苦的话,那八仙中惟有Michael 可 以用"更辛苦"来形容。 Michael 身兼数职, 比如导游、调度员、财务总管……一言以蔽之,就是"人 民的公仆".可惜啊,别人当官可以享福,他却只有受苦的份。 说来Michael 和我都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而且我比他更热切,因为他半个月 前刚去过。可我这个人天生就怕担当大任,让我决定去哪家吃饭,还得丢个硬币来 决定,何况是旅游这样的大事!结果,苦命的Michael 就一人挑起了重担。 周庄有十一处景点,相应的,就有十一个纪念邮戳(虽然有一处的章被盗,给 我们留下了一个残缺美)。邮戳确实精美,可都得游客自己敲。性情中人,不拘小 节,大家都信任地把纪念卡丢给Michael ,让他一并敲了。 于是,每到一处地方,都是Michael 留在门口敲章,最后一个进门。八个人, 九十个邮戳(加上展儿的笔记本)。Michael 又是那种办事极其认真负责的人(新 世纪好男人),每个章都用尽全力按了又按,生怕缺胳膊少腿的。 我一想到他晚上会做噩梦,敲没完没了的章,又想到我的推卸责任害惨了他, 不由良心发现,在一边帮他忙(也就是摆好纪念卡,敲完了立刻收起来而已)。可 就是这一点点事,我还没做好。我常常会走神,放了卡就开始看墙上的字画,忘了 去收卡。 一而再,再而三,弄得Michael 效率更慢了,只好不时地叫"小秘——". 哎,想到他这么辛苦,晚上又会做噩梦,就让他暂时当我老板好了。 也许今天Michael 注定是不顺利。颇有"老太太缘"的Michael 中午带我们吃午 饭的时候碰到的全是三十五以下的女性。想当初,Michael 不知能迷死多少老太太。 比如,他和大胡子在同心圆吃馄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拿着一大勺馄饨走来, 说是多出来的,顺便给他们。可老太太在迟疑了十秒钟后,毅然将满勺馄饨一股脑 倒进Michael 的碗里,气得大胡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可今天,饭店里没有一个老太 太。结果,Michael 点的八菜一汤让我们等到花儿也谢了。而压轴的红烧鳊鱼千呼 万唤始出来时,我们都吃完最后一口饭了。 算命真服了小柯,就这么一天的时间,还不忘带上他心爱的算命牌。 起初,我们在参观沈万三(万三蹄髈因他得名)故居时,走成了两队。我还挺 得意的, 因为我这队里有一个未来的专业导游展儿,有两个实践过的导游Michael 和玲玲,三个带我一个,岂不乐载?可明朝时候的房子还是讲究对称的,当我们围 着一张桌子坐下,凭窗而望的时候,居然发现了另四位神仙在对面对称的房间里打 牌——刚好一桌! 我义愤填膺地说:"出来旅游打什么牌!家里什么时候不能打!"正待兴师问罪, 却发现他们是在算命。呵呵,我这个共产主义者对算命还是很有兴趣的,立刻拿起 牌来给自己算了一把。一般的倒也没什么印象,却牢牢记住了我"适宜晚婚". 我忙 问晚婚的起始年龄是多少,三十还是六十。可惜,纵然有两名法律系的高才生,纵 然有多名婚姻制度选修课得A 的人,也只能告诉我早婚的上限。没人想过要晚婚, 看来我只好第一个去吃螃蟹了。 大胡子更好,算出的命是"今天旅游有奇遇,桃花运旺盛……". 真是巧了,牌 也知道他今天会出门旅行! 而小朱则抽出一张牌,说是"今天适合待在家里,不宜旅行……"我们立即想到 了诸如柳州的重大车祸等一系列惨案。 果然, Michael 脖子上挂的相机突然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我悲惨的"理 光"委屈地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 Michael 连忙拿了起来,无比痛心地朝我望,我 暗想:今天"不宜旅行"已经应验了,我"适宜晚婚"多半也是真的了。 Michael 立刻拍了一张照片,嘘了一口气,说:"以后买相机一定要买理光牌, 摔也摔不坏。"在美丽的双桥,我拉着玲玲的手去摆造型,Michael 举着相机喊"一、 二、 ",可三字始终没出口。原来相机显示没电了。"Impossible !"我说,"刚买 的电池, 六十元,不可能只拍九张就没电了。"正在这时,相机又显示有电了。好 吧, 我和玲玲又在古色古香的双桥留影。小朱在一旁喊:"A——B ——C ——D— —, 下来是什么?""E ——"我和玲玲惟恐当白痴。就在我们笑得最灿烂的时候, Michael 又抱歉地说: "没电了。 "浪费感情, 愤怒!小柯幸灾乐祸地说:"反正 Angel 感情丰富得很。 "这下子我们断定不是电池的问题,肯定是刚才一摔把相机 的接触摔坏了。好吧,既然今天注定要有些波折,不如早发生掉拉倒。谁让这一切 都命中注定呢! 才子佳人我们进了一家剪纸铺,里面到处是精美富足的剪纸,一个个闪着光辉, 像闭上眼睛的一刻看到的放大的星辰。我们八仙把小小的一间屋挤得满满的,主人 可能被这么多年轻人的活力感染了,说:"你们愿意和周庄的青年男女结成良缘吗? "原来他还兼职婚姻介绍人呢。 我立刻介绍了两位理想人选: "这是苏大第一美女Abby,这是苏大头号俊男大 胡子。"Abby 一听我把她和大胡子相提并论,恨不得打我一顿,这不等于淹没了她 的美名嘛! 可是主人似乎更看中大胡子,和他谈了又谈。我们一个个窃笑,想今天大胡子 果然走"桃花运". 等我们要告别主人的时候,主人连忙拿出纸和笔,要我们留下名 字和联系方法。 小柯似笑非笑地说:"女生都名花有主了,除了大胡子,男生也都 各有佳人了。 就把大胡子留下吧,以后我们再来周庄就不用掏钱买票了……"出了 门, 大胡子破口大骂小柯缺德,还揭露了他种种恶行,比如公然宣称"严于律人, 宽于律己". 小柯晃着脑袋解释:"俗话说的好,严格是成功之父。我对人严格,是 为了别人更好的发展, 甘心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哎, 大胡子的法律连小柯都应付不了,真担心他将来会失业。 Angel 之所以迟迟不说我是因为今天我委实出尽洋相。 大一学了文字学,养成了到哪儿都要找些小篆或甲骨文什么的来读的恶习。进 周庄正撞见高大的一对石柱,上面各刻着对联的上下部分。我习惯性的见字就读:" 贞坚——"七个人同时对我嚷: "是丰不是坚!"把《说文解字》抄过几遍的我居然 认不得"丰"?定睛一看,这对联只是普通的行书繁体字,根本就不是小篆!不由羞 愧地从此闭口。 还好,在沈厅(也许)里,大家碰到了真正的小篆。"祖——什么 堂?"我才终于有机会拨乱反正,说:"荫庇的荫。"一副得意的样子。 在棋苑里,我们见到了一副巨无霸象棋,每一个棋子都有人头大。我看见男生 们轻松地用脚移动棋子,开始了大战,不由伸出右脚,对准"车"就推——"车"丝毫 没动,踌躇满志的我无疑成了一个大笑话。Michael 得意地用脚随意移动棋子,眼 睛明摆着在说:"看看,这就是男女的差别!"我心里不服气地说:"好女不跟男斗, 懒得理你! "而中午就餐时,小姐端了一盆饭上来。饭不是我烧的,所以我大方地 说:"大家尽管kao 啊!"其实kao 是苏州方言,可我说的恰好是普通话,于是立即 有人问:"是你kao 还是我kao ?""我靠"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口头禅之一啊,谁人不 晓! 我无奈地自我解嘲:"在北京待得混乱了,老是把普通话和苏州话夹杂着用, 呵呵……"最最最不可原谅的是,我在把玲玲介绍给其他六位高中好友的时候说:" 这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玲玲,华东师大的。"玲玲立即小声纠正:"是华东理工。" 大家马上起哄: "'最好的朋友' ,多好的定语!"想想我真是一无是处哟,又没担 起组织者的重任,又出尽洋相。肉体上我也许是最轻松的,可我承受的心理压力是 最巨大的!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 Coming Home 这次有件很遗憾的是,没能联系上我高中的好朋友婷婷,在我打 电话通知她的前一天晚上,她去了昆山(注意,周庄也在昆山)。用了多种方法, 还是没法通知到她,只能作罢。 偏偏小柯的迟到令我们至少少玩了半小时,我们是匆匆赶着去乘次末班车的, 没能在小桥流水中穿梭一番。 我们没处撒气,只好乘机开涮小柯:"你看你,害我 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人家婷婷四天前就去了!"小柯没法和七个人干,只好把气 撒到中巴车上: "五点就是末班车,纯粹是不让人好好玩,明显是要为附近一大堆 宾馆拉生意……"没人理他! Michael 一看公积金还剩不少,就提议奢侈一回,坐三轮车回车站。我坐三轮 车从不看人,就看位子上面铺的垫子或席子是不是漂亮。我拉着玲玲上了一辆最清 丽的三轮车,我们的车就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头。Michael 和小朱的车也紧跟而上, 还远距离给我们照相。 我们的车夫居然是个热爱艺术的人,对他们说:"你们到前 面去照。"言下之意是,把他也摄进照片。 有了三轮车,二十分钟的路一晃就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沾上小柯就会迟到, 惟有载着他和大胡子的车迟迟不到, 连个影儿都没有。Michael 说:"糟了,一定 是小柯和大胡子体重严重失调, 车子朝一边翻了下去……"还好,没发生这么惨的 事故,不然我们所有人的东西都会被压得粉碎。 买了车票上车,居然还是来时坐的那辆。我一上车就问司机:"小狗狗呢?"司 机说: "送回家了,要不要给你抱来?"我连连点头。小朱拉了拉我,说:"人家旺 财有正事要干, 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回家的路程快多了,尽管下着暴雨。住在 一起的大胡子和小朱不久就站到了门口,准备在车子经过家门时先下车。雨雾中不 免认不清路,两次叫停都叫错了地方。而他们每次跨出车门时,天空都传来两声惊 雷。等真的到家了,大胡子迫不及待地跟我们挥手告别,跳下了车——天空中响起 了前所未闻的雷鸣。我们大笑,说:"遭报应了,谁让他刚才在全福寺说什么'我拜 如来会折他寿的'……"中巴安全到达汽车北站。 小柯送展儿回家,Michael送我和 玲玲回家,可怜的Abby只能一人骑车回家了,令我们又愤愤地骂了那两个"遭雷劈" 的人,不骑车来,让苏大第一美女独自回去。 在细雨中,三拨人依依挥泪惜别(其实是擦雨水),各自向家奔去。周庄行圆 满成功,Michael 和我准备去开一桌庆功酒,慰劳我们两个组织者(虽然我什么也 没干,不过不能让Michael 独自享受美餐啊)。 景色虽美,如果没有了人,就少了一些活气。我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为共 斟山水,实为一叙旧情。所以特此作记,见证我们的快乐时光。 二零零零年八月十八日 游周庄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