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抉择 作者:蓝珏 有时爱情如一张风筝,在天空中摇摆不定,最终的拥有只能是我们的一种期 盼。 一 左手的微微发酸让子健清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薄亮的月光从窗外透 射进来,洒出一片银亮光芒。 “菲云?”他轻轻唤她。 枕在他手臂上的她睡得很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的长睫毛轻轻闭着,遮 着她灵动的眸光,直挺秀气的鼻梁阻隔住洒在她左脸庞的淡淡银光,一圈光晕投 射出她匀称的脸部线条。 她的左手此刻轻轻靠在他赤裸的胸前,修长的手指静止而优雅。 闭上眼睛,将她揽进怀中,他让她的赤裸贴紧他的身子。 白天在公司里,有一半的时间在没有冷气、没有桌灯的情况下工作;晚上下 班,换成住的地方限电,徐子健得走七层楼的楼梯,才能回到自己漆黑的家。 黑暗的城市,自有一番特别的魅力,徐子健是这么觉得的。放眼所及,全是 一片漆黑,大家好像夜行侠似的穿梭在黑暗中,夜幕上的星星因此显得特别的晶 亮。 走进巷子,黑暗中,一双熟悉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他停下脚步。 叶菲云坦然的眸子迎上他的目光,像有千言万语,然而却只是那样静静地注 视着他。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经历前天晚上的缠绵,他们的关系再也不比从前了,他和她有了最亲密的肌 肤之亲,然而昨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她却已经走了;他的手臂上空荡荡的,他 的心也空得厉害。 再见到她,他的心晃动得厉害。 还是他先开的口,“到我那里去吧!我们包水饺吃。” 他住的地方距离她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条巷子,他们曾经是同事,也曾经走得 很近,那个时候,周围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很有可能成为一对。 如果曾伟光没有出现的话。 “可以吗?”她终于也开口了,却是不确定,像在问他,更像在问自己。 他被她的荡然揪得心疼,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和她并肩走向他住的公寓。 他知道她顾虑,那也是他的。但是他却选择让情感战胜理智。 这个时候,他再也顾不得曾伟光了。 如果没有曾伟光…… 有的时候,他忍不住会这么想。如果没有曾伟光,他就不必这样苦苦暗恋着 她,只能将恋慕的心情藏在心底。 但是如果没有曾伟光,他是不是能看清自己对她的真正心意? 他和她是同事的那一段时间,他对她的感觉还只是“喜欢”。他是一个男人, 他不太清楚“喜欢”和“爱”的差别,那个时候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笑起来眼 睛晶亮晶亮的小妹妹她整整小他八岁,他31岁,她才23岁。 他至今还记得对她的第一个印象。那是在公司的联欢会上,她是新进的助理, 和他围着同一个圆桌,她正好坐在他的正对面。那时候她一边看着台上的节日, 嘴里“咔嗤咔嗤”地咬着煎饼,白皙的脸上是舒服而怡人的笑意。 她给他的感觉一直是这样的,菲云,他总是这么叫她,就像傍晚的彩霞,她 的笑是舒服而迷人。 然后他发现她就住在下条巷子,于是他便开始顺便接送她上下班。 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他对她的感觉极有可能从“喜欢”升华到“爱”, 那是因为她的魅力就像云朵一样,开始时清清淡淡,却不容人忽视。 这个时候,曾伟光就出现了。 曾伟光是刚从美国回来的留学生,小学就到美国去了,曾伟光的个性热情而 坦率,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在公司里一见叶菲云就惊为天人,把她当作追求 的对象。 没多久,菲云就和曾伟光开始交往。 他记得自己有一次在午休时间撞见菲云和曾伟光在茶水间旁若无人地热吻, 他心一惊,悄悄地退了出来,这才发觉自己迟钝的心意。 娇小的菲云和高大的曾伟光,他一直忘不了那一幕,菲云仰着头的陶醉神情。 从那次之后,他的心底再也抛不开她。 曾伟光是个开放而明理的人,菲云并未因为和曾伟光交往而停止让徐子健接 送,在没有和曾伟光约会的夜晚,菲云还是如往常般搭着他的车;也因为菲云的 关系,他和曾伟光渐渐成了朋友。 也因为这样,菲云和曾伟光的事,他是最清楚的人,包括他们的亲密关系。 当然,菲云不会主动跟他说这种事,他也不会在探问曾伟光,很巧的是,那 天早上,菲云把钥匙忘在他的车上,他下班时发现,却因为她和曾伟光去约会没 搭他的车,所以他无法还给她。他担心她回不了家,特地在巷口等她,她却一直 没回来。 隔天早上,她自然也没有搭他的车去上班。 那一整天,他都注意着她,没有忽略她脸上的光彩。 下班的时候,她搭他的车回家。他把钥匙交给她。 “原来掉在你车上了……” “昨天你没有回家吗?”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菲云的脸马上红了起来,那种嫣红,在她白皙的脸上燃烧得厉害。 “你在曾伟光那里吗?” 她的脸更红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娇美。 “我……我和他……我们……一个晚上都在一起。”菲云支支吾吾地说, “哎唷,我怎么跟你说这种事呢?”菲云把脸埋在双手里。 一会儿,她却又抬起头,用一双泛着光彩的晶亮眸子瞅他,“公司里我只告 诉你哦!因我我信任你嘛!” 他就是喜欢她这种小女孩的直率,他忍不住温柔地问:“怎么,那小子对你 温柔吗?” 她的脸马上又红了,“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其实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他以为自己可以因为这样而对她彻底死心,但是他发现他没有,他还是轻易 地因为她而变换心绪,成为一个无法掌握自己喜怒衰乐的可悲之人。 一段日子后,曾伟光被调派到美国分公司时,菲云和曾伟光已经交往了七个 月。 “我会等他的。”菲云很坚强地这么对他说着。 那个时候,子健已经离开公司,被挖到一家前途光明的上市公司。曾伟光走 后,菲云每次寂寞的时候就找他到楼顶上喝啤酒。 “只要想到我们看的是同一颗月亮,就不再那么难过了。”菲云曾经这么对 他说过。 同一颗月亮…… 他牵着菲云,走出公寓大门时,忍不住仰头看看天边薄亮的月色。 那是黑幕里唯一独舞的光明。 就像菲云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手电筒的灯光在黑漆漆的楼梯上照出光明,他牵着菲云走上七层楼梯,无语 地回到他住的地方。关上门,他拿着手电筒的手绕上她的腰,另一手捧起她细致 的脸,迫不及待地吻她。 手电筒的灯光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左右移动着,最后,灯光滚了两圈,静止在 地面。 两具饥渴的身躯紧紧交缠…… 手电筒早已从手中滑落,两人都毫无察觉。 二 银白的光晕,为山头的轮廓镶上一道光边,一轮明月正要升上夜幕。 野餐布摊开平铺在地面,子健和菲云躺着,卤菜和啤酒就在随手可及之处。 “好安静的中秋节,天上的月亮好圆啊。”菲云这么说着。 “不知道硅谷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圆?”菲云看着月亮,“不知道曾伟光是 怎么过中秋的?” “曾伟光”这个名字,首度在他们发生关系后出现在他们之间,子健一动也 不动地看着月亮,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菲云不知道自己怎样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曾伟光,她咬着唇,敏感地察觉流动 在两人间隐隐罪恶的空气。 子健撑起上半身,他拉开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口,然后俯向菲云,他的唇贴 上她的,将一口啤酒尽数灌入她口中。 “在我身边,不要提起曾伟光的名字”,他说。他的唇离她的只有五公分, 炯炯的眼神盯着她,两道英气的浓眉微拢。 她只是委屈地看着他,眼眶快速聚集了泪水。 他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唇,跨过啤酒和卤菜,他紧紧压在她身上,“在我身边, 不准想着他。”他的姿态相当盛气凌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为了掩饰心中 的不安。 是的,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他害怕她会离开他。 菲云闭上眼睛,开始无声啜泣。 他放开了她,坐了起来。就算不回头,他也知道此刻她清丽的脸庞正无声地 滑下大量的泪水,一阵不忍闪过心头,他叹了口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菲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和子键的关系 让她觉得罪恶,“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留在我身边。”子健回过头将她拥进怀里,鼓起勇气说:“菲云,离开曾 伟光,留在我身边。” “这对曾伟光不公平……” 子健听见她这么说,放开了她。他失望地垂下头,转过身去背对她。“那我 们呢?我们的事又算什么,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对不起,子健,是我不好,我不该……”她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情不自禁 在迷失,“我不该在你身上寻求慰藉。” “寻求慰藉?”子健猛地转头看她,“你是这么解释我们的关系的?难道我 对于你来说,只是曾伟光的替代品?只是为了满足你缺乏男人的寂寞?” 菲云闭了闭眼,轻轻咬着颤抖的唇,用一种受伤的眼神看着他,“子健,结 束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菲云站起身,抓起背包,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 满月的光芒,在他孤单的身影边独舞着。 三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限电是如期地进行。黑暗的城市,黑暗的心,子健觉得 自己离光明好远好远。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因为菲云在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那天对她说了多么过分的话,他不但深深伤了她,也伤了 自己。 在那个缺了一角才满月的夜里,他们的身躯紧紧相贴,不管是身体上或是精 神上都完成了最美好的结合,那并不是所谓“泛满月效应”下的迷失。与其说是 互相慰藉,不如说是彼此需要,她需要他,他也需要她。 那天晚上,她是那么安心地把自己交给他,为什么?他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知道这并不是他所指责她的那样,只是把他当作曾伟光的替代品,他宁愿相信 她对他也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他想听她说出来。 但是现在,她一定不会理他了,他深深地伤了她,是他原本理不清的关系弄 得更加复杂。 下班之后,他忍不住走向她住的巷子。巷子里安安静静的,因为停电的关系, 每个窗口只透出微弱的光线,大概是手电筒或是蜡烛的光。 他走向她住的那栋公寓,抬头看着她的窗口。那里是一片黑暗。 她还没回来吗?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却看见穿着一袭白底红色碎花洋装的她 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她闭着眼睛,把头靠在围墙上。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她才悠悠睁开眼睛。看见他,她的脸上有掩不住的惊 讶,“子健?” 他的目光轻轻柔柔在锁住她的目光,深怕吓着了她。 “怎么不上楼去?忘了带钥匙吗?”这声音也是温柔的。 “我……”她咬咬唇,“我忘了带手电筒,不敢上楼,所以就想等来电了再 上楼。” 他知道她怕黑,从手提包里拿出手电筒,“来,我陪你上楼。” “不要。”她轻轻地说,“不要再对我好了,求你。” “我没有办法放着你不管。”他说出真心话,“这几天我难过死了,我好担 心你。” 他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心更加慌乱:“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如此温柔?从第一 次见到他,他的目光就是这般轻柔地圈裹她,为什么?” “菲云,其实我爱你已经好久了。”他决定不顾一切地说出来,“我明明知 道你和曾伟光在一起,目光却又忍不住放在你身上,这种感觉”已经藏在我心里 好久好久了。所以,我真的没办法不管你。“ 她迎着他的目光开始动摇。他在说什么?她习惯性地咬着唇,原来,那些紧 跟着她的目光,不是幻想和想象,他是真的对她……老天!他…… 菲云想起以前每个他接送的傍晚,想起以前在公司朝夕相处的默契,那个时 候她曾经偷偷跟他约会的情景,但是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以及他深受公司女同 事爱慕的成熟魅力,在让她退却。 他对她……她忍不住热泪盈。“子健……我……” “什么都别说了。”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将她纳入怀中。“我爱你,我要 你。不是冲动,不是迷失,也没有罪恶,我知道我就是要你,要你在我的身边。” “太迟了,太迟了……”菲云的泪珠一串串掉了下来。“我已经有了曾伟光, 我们在交往,我无法对不起他……”。 大门口的小灯这时亮了起来,来电了。 子健看着满脸泪痕的菲云,爱怜地吻着她的泪水,“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他的吻贴上她的唇,渐渐变为激烈。 “别这样,子健……别在这里……”她推着他。 他一把拉起了她,拉着她跑上三楼,等她开了门,他迫不及待地拉她进门, 用脚勾上门,激吻热烈地落在她脸上、颈上、肩上,渐渐来到前胸…… 他们迫不及待地做爱,在地板上激烈地结合,房间里充满了一种激情的气味 …… 就在这个时候,只是虚埯的房门却被人推了开。 “菲云,我回来了!”曾伟光的声音轻快地扬起,却因看到地板上交缠的身 影而猝然中断。 光明瞬间在他们三个人的眼中急速抽离,不管是曾伟光,叶菲云或是徐子健, 一时都无法接受突然笼罩的黑暗…… 四 菲云去向子健道别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 “这些日子,你还好吧?”他们一起散步走向社区的小公园,他的两手插在 口袋里,问她。 “嗯”。 “他,对你还好吧?”他忍不住问。 这段时间,他们没再见面,他心里知道,菲云还是选择了曾伟光。然而,他 还是坚持要得到一个答案起码,他要知道她过得好。 “我今天是来道别的,”她没回答他问的问题,反而给另一个答案,“我决 定去美国继续念书。” 跟曾伟光一起。 “嗯,公司决定长期调派曾伟光到硅谷,他要我跟他一起走。” “很好,很完善的结局。”他的声音干涩。 “别这样,子健”。她听出他的嘲讽,哀求似的看着他,“你一直是个成熟 的人。” “就因为我成熟,所以我必须退让?”子健激动起来,“还是因为我成熟, 所以注定是被牺牲的一个?” “求求你别这样,”她拉着他的衣角,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心软了下来,把手放在她颤抖的肩上,“菲云,告诉我,这样子……你 幸福吗?” 她抬起泪眼看她。 “继续和曾伟光在一起,你幸福吗?”他问着她。 她默默地垂下眼,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希望你幸福,菲云”。他弯腰捕捉到她的眼神,深深地注视她,“不管 你下了什么决定,记得,要让自己幸福,好吗?” 她点点头,“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他点点头,算是答允了她。 “我走了。”她轻轻地说,看他一眼,“再见”。 他松开握着她肩膀的手,“再见”。 她就这样走了。 许久之后的现在,他依稀记得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像一抹光明渐渐抽离他的 生命。 她走了之后,他开始尝试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但总是很快地便厌倦了。他开 始深深怀念起她舒服怡人的笑容,和柔和温暖的身躯。 不知道曾伟光对她好不好!他心中一直挂念着这个问题。 子健想起十九世纪美国小说家W.M.Thackeray 单恋着一个女人时说的话:当 你看我时,当你想我时,我就在天堂。 可惜,单恋的结果往往都是通往地狱,子健更觉得自己和Thackeray 同病相 怜,爱上了一个让他在地狱挣扎的女人。 她走了之后,他在窗台上放了一个戒台,戒台上是原本要用来向她求婚的钻 戒。她来道别的那夜,那枚钻戒一直攒在他手心,他一直想着,要不要拿出来。 终究他还是没有掏出那枚钻戒,而她走了。从此钻戒只能躺在戒台上,享受 月光的沐浴。 又是满月的夜晚。他把房内的灯熄了,靠在窗边想着她。 他想着他们认识以来的种种,很细心地回想每一次相处的细节。 他没有办法忘了她。 他们看着的是同一颗月亮,可是他的心情,她终究不会了解了。 正当他黯然地这么想着时,门铃响了起来。 “是谁?”他下意识地问。 “收报费”。 他穿着皮夹打开门,一张笑盈盈的脸没有预期地落入眼底。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他反而愣住了。 “我遇到月亮,她告诉我,你很想我,是真的吗?”她眸子含笑地望着他, 娇俏地问。 “这不是梦吧?”他呐呐地问她。 “不是。”她回答他,“真的是我。” 他激动的手按捺不住地发抖。 她坐在沙发上,他为两人泡了咖啡。“怎么回来了?”他佯装平静地问,内 心却还是波涛汹涌。 “你曾对我说' 要让自己幸福' ,你还记不记得?” 他点点头。 “到了美国之后,曾伟光工作压力很大,和他住在一起的我,理所当然成了 他出气的对象。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之下,我明白曾伟光一直无法原谅我,无法 原谅我的背叛,无法原谅我们做的一切,”她看了他一眼,垂下眼说:“其实在 去美国之前,我就明白曾伟光不会原谅我们,但是他又不甘心让我和你在一起, 也不愿意轻易分手。” “他对你不好,是不是?”他激动地说。 她摇摇头,苦笑着:“是我先伤害了他,他的确有理由生气。” 他突然懂了,他明白她是怀着赎罪的心情和曾伟光到美国去的,因为,她一 直对曾伟光心存歉疚。 “后来我终于释怀了,我看清了曾伟光已经不爱我的事实,主动提出了分手。” 她抬起眼深深看进他眼底,“我不想当罪人,所以才和曾伟光到美国去,但是后 来我发现,就因为我不想对不起曾伟光,反而伤害了你,结果,曾伟光还是不原 谅我。一切都糟透了。” “还好,还不算太糟。”他牵起她的手,来到窗台边。“我和它,我们一直 在等你。” 她看到那枚立在窗台上的戒指,感动得红了眼眶。 “你还要我吗?”她不敢确定,“我一直这样摇摆不一定的……” “你回来了,不是吗?”他打断她,“我也很想忘了你,尝试爱上别人,可 是,全部都失败了。” 她感动地投向他的怀中,以行动宣布了答案。 他终于等到生命中属于自己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