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可以选择? 作者:du 夜里开始下起了雨,KINLON怕湿了脚,陪着她在黑夜里慢慢的走,忽然觉得很 凄凉,苏要在这里,她也会和我一样,在雨中不用伞的…… 如果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波儿,我想我至今仍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自高自 大,自以为玉树临风、舍我其谁?实际上什么也不是。回想起来,波儿开初是个挺 可爱的女孩,我喜欢把她看做安徒生童话中那个悲怜且楚楚动人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学校?我无法评定,如果一个好学校的评价标准仅仅是有好的建筑,好的空气, 和美女如云,那么这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学校后山上全是KINLON家自留地,KINLON于种菜很有一套,人也勤劳本分,只 是平时很财迷,但又狡猾得不露声色,经常在冬天问我们想不想明年吃西瓜,到了 吃西瓜的季节,又抱怨说可惜包谷还没成熟,我估计是准备留着喂猪。有时我厚着 脸皮问桃儿熟了没有,KINLON总是在脸上现出一股诚恳,用悔恨交加的口气告诉我: 昨天才喷过敌杀死,过几天再说吧。弄得我的同学虽然始终什么都没吃成,还挺感 激。我就在这样的熏陶和关怀中一天天长大。 自留地上有避暑山庄大兴土木,亭台楼阁,颇具规模,山那边的盘山公路是土 匪常常出没的地方。小桥流水和西风瘦马遥相呼应,让大批的热血青年坚定着世界 观:将来不做大款就上山当土匪。 我觉得自己是从一种失望掉入了另一种失望。----开始有点怀恋和苏在一起时 那种繁忙。 苏开学时就走了。 “哀怨又彷徨”?徐的意境。 我遇到了波儿,下雨天,波儿打着伞问我:“怎么不打伞?会生病的。”身上 的浓香使她好象徐诗里的丁香姑娘。那以后,我就常常和她在一起,我在继承了老 爸的一切优良传统的同时,也会象他一样,为了一句感动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波儿是那种看起来及其清纯可爱的女孩,其实在她的心里,有那么多的怪念头, 让即使以王朔的“我是流氓我怕谁”自勉的KINLON,也对她始终报以界于敬畏和讨 厌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在真正认识她的那一刻起,我可能已经离开了她…… 我无法否认,当我有的时候,我渴望自由;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害怕寂寞… … 我想,我是在害怕寂寞了。每到晚上,寝室里挤满了人,和你争先恐后谈论女 生、爱情、事业、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社会,纵横天下、贯穿千年历史,让 你在一瞬间会迷茫了:我是在参加联合国大会?还是在和军事家、文学家、生理学 家汇聚一堂,共商大事? 在口水中,我被淹没了。更多的可能会是孤独。 波儿那时常常要我和她在学校里到处走,弹丸之地,常常于僻静处惊起一对鸳 鸯,然后我们大笑着离开。她会在饭堂问我:饭够吗?然后将大量的菜输送到我的 盒子里,其实我也吃不了。会在她自以为受了委屈的时候告诉我,然后看着我哭一 会,如果我批评她,她会哀怨的跑开。 我曾经想:这样也不错吧,有人陪着。也不愿意去想,在心里,我是把她当什 么了…… 有时候我开着过分的玩笑,就象和KINLON一起开的一样(比较样板的是:先一 起望着某个女孩,口水滴答,直到她脸色发红。我会问她:喜欢我们中的谁?是不 是比较喜欢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梦到过我;想嫁我吗?) 我不考虑这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女孩喜欢问的只不过是:什么是个好男人?什么是英雄?我会遇到吗? 我以为:其实英雄只不过是“行掌天下权,坐卧美人膝”的人而已,当你喝酒 醉了,也可以是半个英雄了。我说过给别人听吗?也许。 波儿只是笑,挺可爱,以后波儿就说我自高自大,我吗?于是我就会故意逗她 生气,波儿哭时不出声,嘴硬说:重庆风还大也 .我也会自以为是想:跟着我又怎 么会哭泣? 那段时间,我用一种药,我想无论从物质形式上还是精神形式上,我都可以清 晰的感受到那种痛苦。这些药的好处很多,尤其可以让我在黑夜里安静的睡着了。 唯一的缺点仅仅是,让我分辨不了现实和梦境的差距,于是我常常在波儿面前提起 苏。 每个人第一次见到苏,都会惊异于她的美丽。 读书和T 台对于苏来说,都仅仅是一种消遣,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以为没有理 想只是指的象我一样外表丑陋的人。难道她的心灵也不美?呵呵很少有人走路的姿 势可以好看到她的地步,我和她在街上走,常有男性公民将头扭过180 度来欣赏这 种城市美景,当然也随便浏览一下我,当我是著名风景区的附属设施。使我常常由 于别人眼光的热烈而恼火得要命。 苏倒是始终优雅,后来我们曾经认真的讨论过这个问题 ,为了安慰我,苏的 结论是可能因为我一贯衣衫褴褛,以至于形容枯槁的缘故。我说我枯槁不是因为衣 服的原因,是因为想你晚上没办法睡觉,她笑。而且我也有衣冠楚楚,但是情况并 为改观。 为了使自己在苏的面前不至于太丢面子,我开始吹嘘自己,如果她留意听,她 会发现,我是个江洋大盗、可以飞檐走壁;我是个作家,也许《飘》也是我用外文 写的;我是现代徐霞客,从书上我可以详尽了解各地风情,不至于露馅(如果苏愿 意相信)。经常吹牛让我有时候会误以为这是真的,就象我经常告诉自己:我和她 仅仅,只是好朋友。 苏平时很冷,是习惯,是时尚?是冷酷到底?当然,偶尔也会温柔,比如在我 心烦想找个人动手的时候,她柔情似水,这样的后果是鼓励我一再和班上几个很拽 的同学相互叫嚣,然后,可以在功课的间隙享受温柔。有一段时间,我收“保护费”。 每天早上,我会和几个朋友去游泳,然后回教室吃别人给我买的早点。苏非常生气, 其实我每次都会给钱,平时还请玩游戏。年少无知时,只是以为这是一种面子?苏 后来原谅了我。 在苏面前,我没有过寂寞。 我以为,前途是好的,我们至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社会(多远大,我 想这会是我自己笑话自己的笑柄?)现在才明白,其实这不是我们任何人可以改变 的,而且,任何人,即使是风光无限的人,也会在无意中成为现实制度的牺牲者。 无论你是谁,概莫能外。 空军和民航来招人,身体?一切OK拉,老师说,你想想你是文科的,你的物理 化学可以考几分?我想我的脸色很难看。苏特别温柔,劝我:你可以考警察啊。 我是喜欢在天上危险的飞来飞去?或是拿着警棍到处抓人?不是,我是喜欢有 最多漂亮空姐的地方,BUT NO MONEY AND NO TIME . 是的,招空姐的也来了。苏不屑一顾。她要的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太明白。 苏住在重大的防空洞里。那是“深挖洞,广集粮”的历史产物,里面大得惊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就如同一窝老鼠在窜。在这样的地下宫殿,即使是夏天,也会感冒。 苏就习惯性感冒。 没感冒时,全班精神普遍为之一振,阳光灿烂。男生喜欢围着她谈笑,毕业将 至也不觉得迷惘。为了在夏天避开寒气,苏常常在月朗星稀的时候溜出来,到治安 极好的重大滨江路上溜达。兴致好时复习一下正在歌舞团的功课----- 一些旋转和 柔体动作,月色下婉如美丽的精灵。 如果不是太晚,我也会愿意和她在一起,通常是坐在草坪上,任嘉陵江的晚风 徐徐扑面,放肆的纵酒笑歌,不照顾周围人的情绪。其实放肆真的是不需要多大勇 气和力量的。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 那种时候我通常兼豪情柔意于一身,冒出些“夕阳照丈夫,挑灯看美人”之类 的屁话,也不嫌肉麻。乘着酒性,苏会说: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别人就不会奇怪 我们这样的喝法了。 我傻瓜一样望着脸色绯红、娇艳异常的苏,暗暗想:其实你是个女孩多好,随 时的一哂一喜,如寒暖流往来回复,让人悄然心动……那些夜晚月光清丽如你,苏, 对不起,在心中,我以为,我吻了你,但这些,对于亲爱的你,将永远是个秘密。 苏要走,挥了挥手,上了飞机,如果她摘下墨镜,我会看到她的眼泪吗? 她的信里说:分离也好吧,多年以后,信签上的字迹还会始终如一,这些也许 可以代替,我们同桌时无须多言的默契?也许吧,虽然相隔千里。 但,我还会象爱你那样爱别的女孩吗? 常常被别人的辉煌或是淡泊打动,有时候会想苏,在梦里醒来,寝室里的猪们 都睡着了,酣声如雷,梦话连天,喊着女生的名字。就在这样的音响声中,我想着 这20年来,在书本中度过的日子和换得的所有。也许我总是错的?我该怎样去爱人 怎样去相信人?就象爱苏相信苏那样?我没有办法办到吗?太理想化,现实的生活 中是不可以的?原来。 也许我本来就不该接近波儿。 在别人眼中她是个自信的人,我知道由于她的不太漂亮,使她一直处在自卑的 边缘,我用哲学的语言开导她:漂亮也有坏处啊,最起码,在一天天变老时,承受 的失落和恐惧是你无法体会的。可波儿总不听,遇到比她逊色的女生,她会用一种 贵族的目光注视;遇到好的,她远远避开,我远远也可以感觉到她的自卑。 波儿不是天生就会说慌的人,可她骄傲的招供,她从来都骗人,在这学校里, 她不相信任何人。我不希望自己是个例外,那会担当太多的秘密。 让我吃惊的是,她可以和一个女生在表面上最亲密,除了男朋友,什么都可以 公用,一面她又以一种及其轻蔑的口吻在我面前将女友贬得一无是处。 我想,也许在电话里,比较容易接触?即使说了过分的话,也不用担心看到我 的脸红。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变得害羞,我们的话越来越少,通常是说几句就会 有大段令人难堪的沉默,我发现,我们是那样的不同。 于是我们开始以尖刻的语言攻击对方。 波儿一再企图让我想象,在她面前,有许多痴情的男生向她表白爱意,我一边 迟钝的考虑如何反应,一边在心里想:真的和我有关吗? 实在问得急了,得表态:男的三妻四妾那叫风流,女的就不好听了,你要想改 变这种陋习,我支持你。 见我无动于衷,波儿开始长时间向我讲述一个关于她爱上一个40岁大款的故事, 故事亢长乏味,但我学会倾听。我帮她考虑了如何对付大款老婆的问题,考虑了社 会伦理问题,而我一切努力换来的,却是电话那头一声幽怨的叹息…… 一切顺理成章的发展到故事的结局,我再没有什么兴趣这样倾听下去,我会让 自己表现得更象一个绅士,让一切都理所当然发生的一样,他不聪明不英俊甚至没 有狐狸朋友,只会一味笑着讨好每个人。也许不合乎要求,但是,波儿,他可以是 解闷的大玩具。我做这些,会让自己对自己存着一点感激? 夏天的黄昏,夕阳和圆月一东一西同时出现在昏暗的空气里,夕阳的血色是最 后的辉煌,月色是淡淡的凄凉…我和KINLON坐在操场的石栏上,听广播里唱着哥哥 和妹妹的歌谣,却看到,真的有个老人家将浓妆艳抹的波儿拥上车去。她要的是什 么?不仅仅是玩具,我又错了。后来,再没有回来。至少,在我心中,波儿再不会 回来。 我想说的是:当你爱上一种类型的女孩,不要试图去爱另一种,那不仅仅徒劳, 而且无益。 我始终,对情侣怀着敬意,那时,男孩如此坚强,女孩那样美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