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的胸怀,一定很温暖 因为儿子长得比较高,所以开家长会的时候寒坐得比较靠后。抬眼望去,翔坐在前 面一个手支着头,形象酷似“思想者”的侧影。寒的心不知怎么就那样怦然一动。 翔的背影很宽厚。 他的胸怀,一定很温暖。寒不无遐想。 会不会就是他?! 寒突然这样自问。 寒的脑海里忽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希望那个神秘的人物就是她现在注目的翔。 可寒对翔实在很不了解。寒想:如果翔从阿辉那里看到自己的Q 号甚至由此读到自 己在网上的作品,那么说不定会使得这个男人产生一些好奇乃至仰慕之心。 翔会是那个暗暗关注寒的人吗? 如果是,那么寒可以推断,翔必定通过什么途径知晓了寒家庭的现状,不然,翔不 会让她多加小心。这或许出于翔对同事的关心。另外,翔也很有可能早就对寒产生了相 当的好奇,试想,一个现实生活中那么强硬的女人,在网络又展示了女性的温婉和聪颖, 更有着那么洋洋洒洒的感性文字,这样一个神奇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让人侧目呢? 寒想起最近几次偶尔路遇翔时双方的寒暄,翔分明一改平日见到寒的腼腆,表现出 了一个性格孤僻的男人少有的“大胆”。甚至记得有一次,寒在阿辉那里打印东西,碰 到翔的机器也出了故障急需阿辉的帮助的时候,翔居然嬉笑着和她争抢起电脑来,弄得 寒差点跟他反目成仇。 …… 所有的一切,寒现在思索起来,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寒几乎可以确定,翔笑 着跟自己抢阿辉的电脑的举止绝对是一种压抑不住的亲密表现。再者,翔虽然看起来不 是一个喜欢张扬自己个性的人,多数时候,他表现得孤僻寡言,甚至有些胆小怕事。但 据寒的推测,就是这样一种有些内敛的男人,其内心却更有可能激情澎湃。因此,若是 读到寒文字里涌动的情流以及每日里彼此可能的照面,翔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必定会对 寒产生一种别样的念想,而这种念想,随着聊天的深入和现实的隔膜所产生的剧烈的反 差,几乎叫这个本来就不善言辞的男人抓狂。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所有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推断而已。 寒拿不出任何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翔,就是那个隐秘的网络朋友。 那天家长会后,翔跟寒极其平淡地道别分手,各自回家。除了翔快乐的微笑,寒看 不出半点端倪。 是否,自己神经过敏?寒在静谧的暗夜里扪心自问。 如果是,那么网络聊天,对于寒再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一切还是那样按部就班。 繁忙的工作,即时的娱乐,挤满了寒的生活日程。寒每天最盼望的,就是睡眠。寒 明白,女人的肌肤,是需要充足的睡眠来仔细呵护的。 突然,手机振动。一个陌生的号。消息是:“能上网么?我在!” 寒看了很迷茫。 大凡朋友发来的消息,寒都一一录在电话簿里。即便有更改,他们也会在启用新号 码的第一时间通知寒。那么这个消息是谁发来的? 寒随即猜测到是他――那个故作神秘的男人!为了能听到他的声音,好辨别他究竟 是不是自己熟悉的朋友,寒曾经给他手机号。但是他从未用过。而今天,若不是寒几天 不上网引起他的焦虑,那么必定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寒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睡下, 就不愿再披衣起床。寒是一个固执的人。 “我睡下了,不上了。”寒直截了当而又冷淡。 “那你会失去最后一个机会!”他的语气似乎也很强硬。可寒不管。最后一次机会 又怎样?寒认为已经给他无数坦白的机会。寒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是睡眠。 寒不再回复消息。对方也不再有消息过来。 寒想,和他的这种聊天游戏,应该算是正式结束了吧。这样也好。 这一夜,不知为什么,寒尽做恶梦。每次恶梦醒来,梦中的情景都相当清晰,转身 又睡,又是恶梦。清晨醒来,寒想回忆梦中景象,却早已懵里懵懂,什么也想不起来。 寒上班时候老感觉头昏沉沉的,很疲倦。 寒想轻松一下。于是登录Q ,看有没有可以让自己散心兴奋的朋友在。朋友倒是有 些,只是对他们,寒一下觉得兴致皆无。 临近中午,寒发现他上线了。 寒非常诧异这个时候的他,怎么可能有时间上网呢?他不是在打工么?不是经常要 到下午四点半以后才有机会聊天吗? “你好,在吗?”他招呼寒。寒说在。 “昨晚为什么不上?”他问。寒说睡下了,不想起来。 “我原来想向你坦白一切的。看来你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 寒一下子火大起来:“我每次问你你总是不说,我要问到地老天荒吗?!” “别激动……可能是我太在乎你。但是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我最后一次使用这个 号了。” “很好。”寒回答,“是该结束这种我明你暗的聊天游戏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 “你今天怎么有空现在上线?” 似乎需要一个思考的过程,对方作了30秒的停顿后说:“我刚上完早班。我很累, 要休息了。” 寒立即说好的再见,没有半点挽留探究的意思。 “再见。”他也紧跟着下线了。 寒似乎觉得从此不再有他的消息。一切从开始到结束,寒都暴露在太阳底下。而他, 却睁着一双猫头鹰般的眼睛。所幸,寒也并未放弃过一刻的警惕。 寒想也好,从此依旧天涯陌路,独来独往。 午餐结束后,寒带上耳机,开始听歌。再次登录Q ,寒发觉自己很想找个人聊聊。 忽然,跳出来一个陌生人在打招呼。寒点击一看,又一个生疏的名字,而且是英文的。 刚想拒绝,发现下面的对话框里有留言:加我,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