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妈妈你在哪儿啊 寒打开接听。 “妈妈!” 是儿子的声音!那么急迫,那么惨烈! “怎么了儿子?”寒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 “妈妈你在哪儿啊,怎么我打你电话你不接啊?呜呜呜……”儿子号啕大哭着。 “儿子,快说,怎么了,啊?” “妈妈,我的手破了!刚才,外面又下雨了,我想关掉你房间的窗户,结果玻璃窗 掉下去了,我下去看,谁知道地上滑,我摔了一跤……呜呜呜,手正好撑在碎玻璃上了 ……呜呜呜……流了好多血了,呜呜呜,妈妈,我怎么办呀!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啊!” “啊啊,宝贝!”寒听得脑子嗡的一下。儿子的手划破了!儿子的手划破了!从小 到大,儿子连摔都没怎么摔疼过啊,可现在儿子的手划破了!!!一种无比巨大的恐惧 浇头盖脑奔着寒的心汹涌而来。可是,寒知道,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刻,儿子还在家里等 着她去急救呢!寒立刻强迫自己控制情绪,打起精神。“宝贝,你别急,你等着,妈妈 马上回家!马上!!!5 分钟!儿子别急,啊!!!” 匆忙合上手机机盖,寒慌乱地就朝茶室的大门外冲。 “穿上大衣!”翔的声音紧随其后。 寒蓦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带上坤包,急忙找寻自己的大衣和包。回头发现翔正手里拿 着它们并在寒回首的一刻将它们递到寒面前。 “别着急,冷静!你穿大衣,我先出去叫出租!”翔拍了一下寒的肩,一面急急往 外走,一面叮嘱寒:“回去别耽搁,直接把儿子送医院!” “那……你?” “我没事。”翔扬手招了一辆出租,用手替随后跟来的寒擦拭泪雨,“儿子要紧! 你快走……” “好吧,”寒迅疾钻进了出租,“我会给你消息!” “先回家再说!”翔站着目送寒乘坐的出租车向着寒的家疾驶而去…… 儿子在门卫的陪同下嘤嘤地哭着,一个手紧紧地按着另一个手。看到寒来了,一下 子奔到寒面前,泪雨直下。寒的心又一阵刀绞似的疼痛,眼泪也是夺眶而出。一张手臂, 寒将儿子抱在怀里。 “先给孩子去包扎吧,看来口子蛮大的。”门卫胖郭提醒道。 “儿子,走,咱上医院!”寒赶紧拉着儿子上了刚才的那辆出租。在回家的路上, 寒交待出租车司机再拉一程。 因为有妈妈在身边,儿子浩天不再抽泣了。一路上,寒又询问了事情发生的大约情 况。 寒又一次后怕:假如,儿子摔倒的时候,不是手划过玻璃,而是脸或者眼睛,甚至 是……寒胆战心惊!上天啊,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还只是手! 寒抱着儿子,深深地将一口气吐了出来。 来到医院,挂号急诊。寒奔东跑西,带着儿子前去包扎。医生说还好,伤口正好在 大拇指跟手掌相接的地方,所以估计将来连看都看大不出。寒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医 生不上任何麻醉就用尖尖的带钩的针对儿子的伤口进行缝合的时候,浩天实在忍不住嗷 嗷大叫起来,那尖利的惨叫声紧缩着寒的四肢,她大颗大颗的流着眼泪却依旧紧紧的抱 着儿子,想给儿子以最大的力量! 三个来回,浩天叫了两次。 第三次的时候,那可怜的孩子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 当医生收拾好手术的盒子的时候,寒看见儿子浩天的脸色已有好转而不再那么惨白 了。连声地问儿子还疼不疼,儿子都摇着头。 儿子的脸渐渐又红润起来,寒总算放心了。 医生吩咐寒带儿子去打消毒预防针,再拍X 光透视看看,是否伤口内还有余留的玻 璃碎片,若是有,还要切开伤口清理杂质。寒听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上天保佑,不 要再让儿子遭受任何痛苦! 很幸运,儿子浩天的手在X 光的透视下,没有显现任何杂质。但是医生不能保证伤 口内一点玻璃碎片都没有,因为射线对玻璃不起阻碍作用,换句话说,即便有玻璃碎片 在里面,X 光还是不能照射出来。这不得不让寒跟儿子心有余悸。 但是儿子说不是很疼了。是的,相比刚才被划破的时候以及在生缝的时候的疼痛, 浩天觉得现在的淅淅沥沥的疼,已经是几乎没什么的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很多出租车在医院大门外穿梭来回,接送着前来就诊的病人及 其家属。 寒忙完一切,忽然想起该给伟发个消息,告诉他儿子受伤的事情。无论如何,伟是 儿子的爸爸,该让他知道。 2 分钟过后,伟电话过来问现在他们母子两个在哪里,表示他要立即赶过来。 一刻钟过后,伟出现在医院门口,看见寒抱着儿子浩天。 一丝说不清的神色从伟的脸上掠过。寒的心也是相当惶惑:这个男人,他,是儿子 浩天的爸爸。但是,当儿子出事的时候,儿子想到的只有寒,只有母亲。 伟向寒询问了浩天的伤势,便说:“回家吧,我的车在外面。” 伟的车,黑色,油亮簇新。 可是寒以前一次也没乘过。寒不想乘,也没有机会。 儿子浩天也只是乘过一次,那次,浩天说想去看看乡下的奶奶。浩天是奶奶一手带 大的。 车里充满了新的气味,新车特有的那种像走进卖席子的店家的气味。 寒觉得很难闻,还不如翔那旧车里偶尔充斥的烟酒味儿,以及,有时候那驾驶台上 摆着的小瓶子里逐渐散发出的香水味儿。 寒沉默着。浩天也不说话,只是依偎着妈妈。儿子这样的依恋,让寒的心软得不能 再软。为儿子,寒怎样都愿意。 回到家,寒忙着给儿子洗脸洗脚。中间,寒想给儿子洗屁股,儿子不让,说还有一 个手呢,自己洗,还让寒出去等着,等他洗完了才能进来帮助绞毛巾。寒不由得笑了, 儿子,真的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与此同时,伟在楼底下查看玻璃窗掉下去的情况。看到玻璃是连着窗框整块掉下来 的,便电话物业经历,说是房屋质量问题,要讨个说法。那物业经历跟伟有些交情,而 且房屋质量又是房产开发商的问题,如果一路追究,麻烦很多。于是,伟没有什么打算, 只是自己去让一个专门做塑钢门窗的朋友重新做了一块了事。 那晚,寒跟伟睡在一个没有窗户隔风隔声只有两道窗帘遮掩的房间里。 寒觉得很累很疲倦,什么话也不想说,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伟先是看无声电视,后来索性起身从衣橱里拿出备用的折叠床垫被褥铺在客厅里睡 去了。 寒想这样也好,本来就该这样。 寒已经不习惯有这样一个男人睡在身边了。 一个人睡一个床,对于寒来说,那才是惬意。 好像,到了该彻底摊牌的时候了。寒想着这个问题渐渐入睡了,虽然外面风有些紧, 杂音也不小,空气更是一阵冷似一阵,但是寒还是照常睡着了。寒内心有了一个决定, 就什么都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