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 ——给J的生日 作者:阿越 你们还记得那个七色花的故事吧。这个故事从前我是从一本小人书上看来的, 记得最后一页上面画了那个小姑娘手里拎着面包圈,后面跟着狗,高高兴兴的回 家去了。现在我要讲的是那个故事后面的,另一个关于七色花的故事。 小姑娘遇上仙人送给她七色花的事情本来她妈妈都不相信的,但是她一个贪 心的邻居听见了却天天跑到街上去等候,还假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带着一张浸 过盐水的手巾,用手一挤就往下滴答水好像真哭起来似的。最后仙人还真的给他 等来了。 仙人长着白色长长的胡子和头发,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你怎么啦?为什么哭的这样伤心阿?”他温和的拍拍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嗯——你是仙人?我,我……” “呵呵!我是仙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帮助你。不要伤心了 ——看你的手巾都湿成这样了。” 他连忙把手巾藏到身后。“这个——我,我丢了我的面包圈——我妈妈让我 买的,我,回去要挨骂了——”他象背书一样的说,眼睛望着天不敢望仙人。 “那没有关系的——可怜的家伙,这样大了还要挨妈妈骂。这样吧,我给你 一朵七色花,它每一片花瓣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看,就是这样——” 仙人手里瞬间出现一朵美丽非凡的七色花。他用手指拈下一片红色的花瓣: “一串面包圈!”在那片花瓣落地的时候仙人手里出现了一串面包圈。他把面包 圈交给那个家伙:“你看。不用伤心了。好好回家去吧。”说完仙人就不见了。 那个人简直高兴的快要发疯了。他时而哭时而笑。他想,那个小丫头太蠢了! 其他的人也太蠢了!等他平静下来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把面包圈放 在地上,坐在街边小心的扯下一片橙色的花瓣:“我要另外的一朵七色花!”橙 色花瓣飘落的时候他的手上就多出一朵新的一摸一样的七色花。他抑制住满心的 兴奋,扯下那朵新的七色花的红色花瓣:“我要一朵七色花!”——他怕这新的 七色花没有满足他愿望的能力。幸运的是,他的手上又多出一朵新的一摸一样的 七色花。 可以想见,很快,这个人手上已经拿不了那么多的七色花了。不一会他的脚 边已经堆满了。他一片一片的扯下花瓣,一遍一遍的说:“一朵七色花!”月亮 出来,照着这些象水一样涌出来的七色花,它们快要漫到街那边去了。到半夜的 时候,这个人已经饿的没有力气扯花瓣了。他觉得差不多了。有这么多,他现在 发愁的是怎样才能全把它们运回去,怎么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后躲起 来扯花瓣,要东西。最让人头痛的是现在街上没有人,过不了两个钟头天就快亮 起来,那时候就会有打扫大街和清早买早点的人们出来活动,被他们发现这个秘 密就完了。他费尽心思终于想出来一个稳妥的地方,那里可以安全的藏起所有的 七色花,并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出了一口气,可是现在他感到非常的饥饿, 他拿起一朵七色花,想扯下一片花瓣给自己变出一顿丰盛的饭食,可是看看手里 的七色花,心想这就是另一朵七色花,而那朵七色花又可以变出七七四十九朵七 色花,而那四十九朵又可以变出更多的……于是他赶在那片花瓣落地之前说: “一朵七色花!”于是他手上又多出来一朵新的七色花。 “唉!”他忽然叹了口气。然后他想起一个事实——那个仙人在最开始的时 候曾经变出来一串面包圈,这时候正好用它来填肚子。于是他赶紧在身边到处找。 他的手在七色花堆里摸索,可是那串面包圈怎么也找不到了。周围到处都是花, 他费力的把花都扒开,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又怕花落到远处去了,就在一座一座 的花堆下面钻来钻去的寻找。这个是很费劲的工作,他钻进一座花堆里之后实在 饿得头昏眼花,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出来。 天亮了。清扫街道的人看见街边堆放着花十分恼火,因为有这么多,他看得 申请一辆卡车才能完全清除——而他一向与开车的清洁工不和,于是就只把漫到 街上的花扫掉堆放在人行道边,并且装成是装饰的样子——因为七色花实在还是 很好看的。而不幸的是那个贪心的人钻进的那一堆正好在街边人行道上,清洁工 没有动他。 过了好几天,那个人清洁工因为玩忽职守被解职了——因为市长在坐车经过 这条街道的时候看见七色花被风吹的在街上到处滚动就很不高兴,后来回去据说 花粉惹发了他的鼻炎——于是这个清洁工就被赶走,来了位新的清洁工。他彻底 清除了这条街上的七色花,并且发现那个贪心的人终于被饿死在一堆七色花中。 当然,那串面包圈也被发现了,由于这个是仙人的手拿过的,一条公狗吃掉 它然后就忽然懂得了人的语言,做起小说家加诗人来。并且由于有网络存在的缘 故,还吸引了一堆崇拜者在屁股后头献花——只是由于物种所限,这小说家加诗 人就永远处于一种非常郁闷的状态,而此种状态是只能吸引那些除开母狗之外的 动物比如女人之类的——这些美丽的东西很快他就明白是中看不中用的,于是这 条狗最后悒郁难耐终于自杀而死。 “看来七色花不是什么好东西阿。”仙人有天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人的 尸体和那条狗的尸体被拖出去掩埋摇摇头说。于是这种东西被他随手一挥,变成 了罂粟花。这样一来人们以后只能在幻想中满足自己的愿望——仙人满意的走掉 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如果他看见现在这更加糟糕的情形又会作出什么决定 我可想象不出来,不过我们的神仙们总是万能并且仁慈的,我们于是有理由相信 明天改良型的七色花会真的为我们带来些有用的东西,比如只是填肚子而没有其 他任何附加功能的面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