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I think of you 和慧相识在一次朋友聚会中,她是朋友的朋友,听闻我们哥几个能侃能喝,终 日夹着公文包忙于商务活动而心力有些交瘁的的她,很想接触一下城市有闲一族, 所以抱着找点轻松的心态加入我们的圈子,由此也开始了我们的爱情故事。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在一起的都是些词汇丰富出口成章的哥们或姐们,因 单位有事我到的时候酒局已经开始近一个小时了,在众人幸灾乐祸的起哄声中我被 逼连喝三怀以示谢罪,并频频解释自己实在是公务繁忙身不由已所以迟到,绝无半 点装大尾巴狼的意思.在酒精狂烧他们大脑的状态下,根本无人理会我的苦衷,只 是不依不饶的让我再罚几怀,在我插科打浑试图扰乱视听的时候,一眼看见素未谋 面的慧,一身范思哲的职业女装和我们这些破衣烂裳的闲人一族显得格格不入.同 时她也在很吃惊的望着我,会说话的双眸仿佛在问我“酒也可以当水喝的吗?” 与慧交往之前,终日游走于谈判桌穿梭于写字楼的白领丽人给我的印象一直不 佳。总认为这些女孩子活得好累,太多的青春过早地被尔虞我诈的商场生涯摧残的 红颜早衰且单纯一去不复返,与人交往也是戒心重重很难使人深入其内心世界引为 知己良朋,当她们感觉自己事业有成孜孜以求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心机也变得越来越 深沉,看惯商海浮沉的同时喜怒也变得不形于色,二十几岁的年纪心态却象饱经风 霜的老人一样写满沧桑,还都习惯充满骄傲地宣称自己没有虚度年轻岁月活得既充 实又快乐.可是假如年轻的岁月在追逐虚名俗利中度过真的会感到快乐吗?是焉非 焉,每个人的观点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尽相同…… 当时被这些稀奇古怪自以为是的想法所左右的我只是冷冷地看了慧一眼做为回 答,内心已把其列入不可接触的黑名单之中.其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停地与哥们 胡吹海侃指点江山, 聊到兴起处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其间小华指着慧给我说: “这是我大学同学慧,XXX公司商务助理,你们认识一下。”说完又指着我说: “这是我们哥几个中最能混的一个,三教九流的朋友数他认识的多,人还算是个好 人就是本质太孬。”说完笑着不再说话.我白了小华一眼没理他.然后虚伪地冲慧 笑了笑“你别听他胡说,其实我这人挺忠厚善良的.就是长得和坏人似的。”“是 吗?怪不得怎么看你也不象个良民”慧冲我嫣然一笑回应了一句.出于礼貌我们双 方交换了名片,我又假惺惺地捧了她几句,感叹其年轻有为并再三表示争取早日象 她一样卧薪尝胆潜入外资企业充当工业间谍一朝学有所在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打鬼 子个落花流水让八国联军的产品在中国再无立足之地。一席话逗得小姑娘喜笑颜开, 但特严肃地一再给我解释她并不是工业间谍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叛变自己的公司去振 兴国货因为现在的国有企业机制僵硬供个人发挥的余地太小。说的我也是哈哈大笑 .想不明白现在的大学培养的所谓精英怎么全是书呆子,连我说的玩笑话也当成真 的一样给我解释半天。 喝到万家灯火尽熄灭酒店小姐尽变颜的时候,我们开始浩浩荡荡地撤退了.因 我是众人中唯一可以在深夜光明正大陪姑娘回家而不至惨遭女友严刑拷问的单身贵 族,护送慧的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在我单薄地肩上,虽然我心中不乐意…… 坐在计程车里,收音机里传来含笑不知疲倦助人解开思想疙瘩地柔声细语.慧 坐在计程车后座,通过后视镜我看见她双手托腮看着窗外.我也开始没话找话地问 慧:“你们公司蛮大个儿的,业务忙吗?平时是不是男女一律精神抖擞满大街撒传 单找客户啊?完不成任务是不是立马不给你们工资啊?”“我们公司总部在北京, 这儿是一个办事处,负责华东地区地产品销售和售后服务.我们经常忙得焦头烂额 但从不在大街上找客户,只是常在报纸上打打广告.有时也飞去别的省市搞些市场 开发和调查.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不成任务就不给工资,我们实行的是年薪制. 况且老板也比较通情达理,只是要求我们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的“哟,听姑 娘语气不高兴了。”呵,你们可真幸福,可以天天飞来飞去的坐飞机用公款免费旅 游,知足吧!”“在外人眼里可能确实如此,可是我们自己都觉得好辛苦的,在一 个陌生的城市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要疏通,各式各样的人都要小心应付.这些还在其 次,尤其是逢年过节一个人在宾馆里吃砚的时候,常常觉得好孤单的,有时会哭着 给家里打电话的.那种滋味换成你会知足吗? ” 停了一会儿,慧又接着对我说: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工作清闲,不用在外奔波,还可以时时与朋友小聚把酒 言欢轻松一下.象我们神经麻木的都快成机器人了。”看她有些伤感,我只得用调 侃的语气来化解空气中那丝忧愁“你说的也不全对,我们工作是清闲,可我们是贫 下中农啊,象你身上这套衣服估计够我不吃不喝三个月才能买得起.再说你们视野 多开阔,不象我们哥几个天天和青蛙似的眼里只有济南这片污染严重的天空.要说 哥几个聚聚到是常有的事,但那都是闲的瞎聊,议论点国家大事吧党中央还不听我 们意见,胡说点小道消息吧还常被别人误会我们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说我们只能是 市井小人,应该我们羡慕你才对,你们张嘴是三克油闭嘴是撒油哪啦,打交道的不 是老外就是层次挺高的人,我们和你没法比。”话一说完,旁边开车的哥们就冲我 大笑不止, 激动的连闯红灯, 慧也笑得花枝乱颤娇喘不止,还一个劲冲我直嚷: “你这人怎么这么贫,平时是不是也一点正经没有?”我挺庄重地正告她:“不是, 我这人平时特正统,不苟言笑的。”估计这话她也不信.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平安到 达慧家,临下车慧对我说:“认识你挺开心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找你聊聊吗?” “当然可以,其实说句假话认识你我也挺高兴.以后有想不开的地方找我,我天生 是块当心理医生的料,可惜让高考给耽误了。”说完,我又主动和她握手告别,小 手挺滑特温暖……这是我与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象慧这种萍水相逢的朋友很多,当我的脑海中不复存在她的影子时收到了她打 来的电话:“HI,你好,还记得我是谁吗?”“记得,当然记得,可你是谁啊?” 我一边应付一边绞尽脑汁地琢磨电话那端的姑娘是谁,现在的女孩子普通话流利地 象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我从不为分不清女孩子的声音而感到汗颜。“我是 慧,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干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呵呵,哪能啊,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就是不敢确认是不是你这个大忙人.近来好 吗?前几天我还向小华提起你来着,这不刚想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收到你电 话了,真是巧。”我为自己能随机应变无耻到这份儿感到自个儿真是聪明。“我这 儿最近挺忙的,前天才刚从上海回来,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吗?就你和我,也让我再 见见未出名的民间心理医生。”这种好事我岂能错过,当下约定好时间地点就结束 了我们的第一次电话诉衷肠.放下电话又有些后悔,不该这么草率就答应陪一个姑 娘吃饭,怎么也该再拉个哥们一起去应战,虽然人前伶牙俐齿可单独和姑娘面对, 我总是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唉…… 当晚如约来到位于泺源大街某酒店的西餐厅,看着四周大小绅士淑女们穿着入 时脖子上围着白布边手舞刀叉比洋鬼子还熟练地切着牛排边窃窃私语,旁边站着的 服务生也都是白衣黑裤打着小蝴蝶结交叉双手背在身后准备时刻为上帝们服务,我 才发觉自己这身牛仔T恤有些和周围的环境不协调,正想退出之际,看见一袭白裙 的慧微笑冲我招手把我最后退路也给招断了,只得咬牙上前准备让环境适应我.落 座以后,互相寒喧了一阵,服务生就把菜单摆在我面前,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又 想了想荷包里的银子,就很豪气地把菜单递给慧,让她除了澳洲大龙虾之外可以可 着劲地点不用给我省银子.慧要了七成熟牛排草莓圣代糕点各二份.当我嚼着满含 血丝的牛排时看了慧一眼,发现她很耐心地一点一点零割碎切面前那份牛排,感觉 世道真是变了连女人都开始挥舞刀叉如此嗜血了。“是不是近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想找个人倾听一下,所以约我出来给你指点迷津?”慧停止了零割碎切开始回答我 的提问:“没呢,除了累点,我近来挺好的.就是吧,你这人特逗,我认识的朋友 少有你这么天天开心的男孩子,所以想看看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把 你约出来了。”“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不良企图呢.既然这样我就放 心了。”“少来了你,你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就胡说啊?你就不能正经一次?”“能, 当然能,可我一正经说话就没词和块木头似的,你不会喜欢和木头说话吧?”我呲 牙自以为魅力无穷地冲她一笑。“可你平时说话也这样?我的意思是说和你女朋友 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她眼含笑意放下手中的凶器问我。“我女朋友一串红颜知 已无数,一般而言根据对方是什么类型我再决定以什么面目出现.你要具体细划出 类型我才能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她很惊讶地望着我“不会吧?你真的会有许多女 朋友?据我所了解,你平时的空闲时间都是和你哥们在一起喝酒或者打保龄,再不 就是搓麻将抽烟侃大山.不象有太多空闲陪女孩子的人啊?怎么你会有许多女朋友 的吗?”这回轮到我吃惊了,“你怎么知道我底细这么清楚?本来我还想在你面前 演个正人君子之类的角色,现在完了,庐山真面目让你给识破了。”慧狡猾地笑了 笑:“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山人自有妙计。”我心里打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 个女孩子好恐怖,与人交往习惯先打探别人的底细吗?与这种女孩交往我岂非…… 不敢再想下去,仔细地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慧,一袭白色长裙秀发很随意地披散在 肩上,淡而细长地柳叶眉下是清可见底地双眸,肤色晶莹如雪,怎么看怎么是个清 纯女孩.看来真是跟外国人干久了,把老外那点善长调查研究分析的本事都学全了, 看我瞪着迷茫地小眼冲她发呆,慧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对我说:“你不要多想啊, 我就是对你好奇,因为我从没接触过你这种玩世不恭的男孩子.别人说你这人给人 感觉怪怪的,虽然挺年轻的,可是看事情挺透的,对什么事情都好象抱着一种无所 谓的态度,虽然平时嘻笑怒骂多了一些,可是待人接物却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所 以你认识的朋友总会和你保持密切地关系.当然我对你了解并不是太多,这些都是 听小华说的,你不会介意吧?”不介意才怪,果然有人见色忘义出卖我的隐私,我 心里恨恨不平地想着,脸上却装出一付很大度的表情对慧说:“怎么会介意呢?难 得有朋友如此尽心地向女孩子介绍我,也难得有女孩会煞费苦心地研究我,我这儿 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举杯喝水借以遮掩我的窘态。“对了,约我来,不会是为 了给我说你研究我出了什么成果吧?”“哈,就你这号人还能研究出什么成果?真 是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点。”我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和 一不太相熟的成年男子约会吃饭,就为了对他说你从侧面已经了解他多少多少情况? 你就真没什么事想向他倾诉一下或者有什么疑难需要他给你解决一下?”“没有, 就是吧,和这成年男子聊天很开心的,可又担心他是个坏人所以提前从他朋友那里 问了问这个成年男子的底细,觉得不是不可救药的人就很放心地约他出来聊聊.没 想到,这男人戒心还挺重,总感觉别人想找他有什么事。”她一说完,我们同时会 心大笑,引得众人尽皆侧目而视,在别人不满的目光中我们匆匆买单走人.看看时 间还早而且彼此聊意正浓,就沿着马路开始数街灯,直到凌晨时分我们才依依惜别 ……这是我与慧的第一次约会。 当我开始习惯握着慧的小手到处游走,并度日如年掰着手指计算她从外地出差 回济南的同时,慧也开始习惯我的花言巧语并甘心情愿被我所骗.我们的关系也顺 理成章地由普通朋友发展成为恋人同志.慧在外地的日子虽然通过电话时时联系并 在夜晚来临的时候互递E-MAIL汇报各自的一天情况, 但心里总是感觉空荡荡 地没有着落.而当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面前并小鸟依人般地在我怀里叽叽喳喳说 个不停地时候是我最快乐心情最舒畅的时光.每当她在济南的日子我们总是不知疲 倦地走遍大街小巷,使其留下我们爱的足迹……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滑过,我们交往也快一年了,相约平安夜一起参加假面舞会 开心地庆祝一下我们的爱情马拉松跑满整一年.现在犹记得那真是个很冷的一天, 当天中午我和同事去涮羊肉结果喝得大醉而归,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当我睁眼醒 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了.看看呼机已被慧的留言填满所有空档,忙急急地打车 赶去酒店。 当我醉眼惺松地赶到酒店时,舞会尚未开始,暗道一声“侥幸”.又扫了一眼 大厅,发现慧一脸冰霜孤单地坐在一张餐桌前,忙三步并做二步地跑过去,挤出一 丝比哭难看的笑容给她解释迟到的原因:“今天我们头儿让我加班来着,你不是总 对我说工作第一吗?所以我才干完手里的活后赶过来的,你不会生气吧?”慧冷冷 地看我一眼没有言语,我又继续撒谎说:“你给我打传呼的时候,我正在旁听一个 紧急会议,所以没能及时复机。”我这里还在编造下一句讲什么的时候,慧猛地站 起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向门口走去,我赶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嘀咕:“别走 啊,这不还没开始吗?你这走了我找谁当舞伴啊?可我不也是为了工作吗?你这人 怎么变得这么不通情达理啊?”慧停住脚步,转身面对我,委屈地泪水成串地流下, 冲我喊道:“你今天是在单位加班吗?我打传呼你不复机,我给你单位打电话,你 同事说你中午喝多了正在睡觉.原本你实话实说我并不想怎么怪你,我可以理解你 朋友广应酬多,但我无法忍受你用谎言来骗我,竟然还会理直气壮地指责我,说我 不通情达理?”说完,哭着跑出酒店,当我追出去的时候,慧已经坐上计程车走了, 傻呆呆地看着远去的车灯,那一刻真的感觉天崩地裂无地自容什么都完了.这我和 慧的第一次…… 其后,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关系也日渐疏远.我曾试图用各种方法挽回 这段感情,但除了偶尔能使慧一笑之外基本毫无用处,就象摔成碎片的镜子即使复 原完整仍有裂痕存在无法抹去.这样断断续续地又使事情拖了一个多月,在情人节 地前一天,慧约我出来,很平静但用决绝没有丝毫回转余地语气说出了分手的事… … 看着慧转身离我而去一头秀发随风飘舞,我无言接受这个结局…… 你说起眼前的爱永远那么灰, 像失去自由的鸟再也不能飞。 你手中全力握着多刺地玫瑰, 让有血的痛穿心扉。 迷恋支离破碎的思念, 今夜拼凑出明天给谁? 谁让你的心在等待中都破灭? 是谁?谁心疼你的眼泪? 也许是你的眼里,爱恨太过强烈 不肯接受我的改变,只好让我心碎。 你手中全力握着多刺地玫瑰, 让有血的痛穿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