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情怀 作者:芭蕉 ——凿冰为瓦雪拂帘,黄昏欲黯夜初明—— 因为生在南方的缘故,对于冰雪我总是有着无比的期盼。每年一到冬天我抛开 身上的笨重寒气的威迫上下班的艰难这些前提唯一的等待就是下场大雪吧。当然通 常我都落空了,我想或许是老天觉得没必要为我这样一个光爱幻想的无名小辈去改 变他的生活作风,而我更没本事去开坛作法宣告人定胜天的真理,反正在等候下雪 这点上,我还是得出了个人的定理:因为我——胜不了天,所以雪——不会凭空落 下来。 一个确凿的证据:从小我就开始执着地对空灵的冰雪产生了热爱,说起冰,这 儿旱冰场倒是不少,从水泥地到地板木有阵子全城人民都流行的口号就是“溜冰去”, 而我也着实在那四个轮子上疯狂了一阵,但最终总是有那么点心存遗憾,如果有一 天真的能履冰而行该有多美。象我长到如今别说履冰了,就是冰棱也只唯一的看见 过一次。那时我还天真得很,就象可以想象得到的所有扎羊角小辫的小姑娘那样四 处蹦哒着,有天蹦到离家很远的一个喷泉边无意发现了一棵小树上结满了冰棱,晶 莹剔透地浮在每片叶子上,衬着那点绿竟是如此清丽。我瞪着眼睛屏着呼吸小心翼 翼地摘了几叶下来捧在手心然后往家的方向狂奔,我想当时的确是我的小腿所能达 到的最快的速度了,然而还是不行,等我气喘吁吁地看着手中仅剩的一片湿漉漉的 时候,我就有了这个定理的模糊概念。 另一个确凿的证据:去年的春节初四晚上,正满屋子人吃喝笑闹,谁管身外事 呢,可我就是觉得有些异样,于是偏头望向窗外,竟然美美的几片雪花飞舞,在我 一声惊呼之下跟随了众多惊呼声,大家都挤在门外看稀世珍景般(这么说并不是没 根据,那回看日蚀我家就没出动这么多人,而且声音也没这么大),虽然它们还没 结伴成群的落下,而且速度也太慢,但已足够叫人欣喜了,我当下就和兄弟姐妹们 商量明日一早踏雪事宜,因为舅母在一旁冷哼一句:“这么几片雪你们还想踏吗? 还不知是雪踏你们吧。”很多人就开始灰心起来,于是一大家族人立时分成两派, 以一人一卷金柯达做赌注,明天清晨便见分晓。当时我几乎把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 教所有的祷告词都虔诚地反复了好几遍,并且郑重地申明了我心焦急绝对与柯达无 关,这段言行不说是可惊天地泣鬼神起码也能让他们都看上我一眼吧。那夜我可以 说是忐忑不安地上了床,而一觉醒来,结局很明显——我屁颠颠地掏了二十一块钱, 与我同命运的当然还有为数不多的两人,因此雪没下成红花绿花的照片倒是堆了一 堆。 由以上的证明,我可以得出我的定理对于本人相对成立,但尽管如此,它仍然 不能打消我对冰雪的痴恋,也许再到了一个冬季,我又将一如既往地开始等待了。 -------- 阳光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