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杀 她扑了上去,一把小刀无声无息地捅进了他的身体。 他刚在床上躺下,地上还有宿醉后呕吐的痕迹。 面对着妻子,他的嘴不停地嚅动着,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噩梦,每一次在梦中, 他被杀的时候总是无法喊叫,发出丁点的声音。 为什么他总是梦见自己被杀?凶手的影像很模糊,甚至难以区分性别。他在旷 野中狂奔,凶手则提刀追杀。他体力不支,在梦中,每一次他都是死得极其痛苦,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刀尖慢慢接触骨头时的那种锐利的锋芒。他不停地抽搐,最后满 头大汗地在梦中死去。 他每次醒来,都有一种重生之后的快感,他把梦境告诉妻子,不停地诉说其中 那些残酷的片段,妻子则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完,问:你有病? 他不记得自己究竟对妻子喋喋不休地说了多少次这样的梦境,终于有一天,他 发现自己真的是病了。那一次,在做同样的梦时,他突然瞥见了凶手的脸,这张脸 让他惊惧得未等刀子捅入,已经瘫软在地上。 早上,他呆呆地看着妻子,说:我又做那个梦了,我看见是你在杀我。 妻子愣愣地放下了端着的碗筷,走到他的跟前,撩起就是一记耳光。然后走了 出去,房门砰地一声,重重地把他关在懵懂不醒的梦里。 他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回家看见妻子默默地坐着。 我梦见是你杀了我。他冷冷地告诉妻子,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呕吐,仿佛要把多 年噩梦的残渣全部吐尽。吐完他仰面八叉地往床上一倒,即刻,整个房间只剩下他 的沉重的鼾声。 他的酣睡此刻变成一种恶毒的诅咒,没有人能够停止这场诅咒。 是我杀了你。妻子看着沉睡中的他,喃喃地回答。 她扑了上去,一把小刀无声无息地捅进了他的身体。 他刚在床上躺下,地上还有宿醉后呕吐的痕迹。 面对着妻子,他的嘴不停地嚅动着,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噩梦,每一次在梦中, 他被杀的时候总是无法喊叫,发出丁点的声音。 但是他的酒却醒了。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身,又迅即跌倒在地,面对着惊 恐万状地妻子,他轻轻地说:我一直等着这一天,从我背叛你感情的那一天起,我 就一直在暗示着你,让你能捅我一刀。现在,我的噩梦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