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儿 作者:北湖先生 那是大学时文学社的一次讨论会上,我认识了你,你的名字也像诗一样,锁 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还记得那时我们讨论的是“我为何不谈恋爱”这个主题。当时,我把郁达夫 的一句话写在纸上,递了给你——“人生是什么?恋爱是什么?年纪已经到了三 十,相貌又奇丑,毅力也不足,名誉、金钱都说不上的这一个可怜的生物,有谁 来和你讲恋爱?”,并在后面加了一句话“达夫先生表达了我的心声——阿设。”, 阿设是我的小名。谁知你看完后却在后面加上一句“在这种绝望的状态里,醉闷 的中间,真想不到会遇着这一个同样飘零的银弟!”,并在后面签上了跟你一样 楚楚动人的名字:张轩。于是,我便认识了你。 那还是大一的时候,你渐渐地注意起我来了。我不知道,在你的眼中,现在 早已没落的安分守己和冷傲无情,怎么会成了你喜欢我的理由。你在欣赏我的文 章后,进而慢慢地欣赏起我这个人了。还记得你在我的文薄里夹给我的第一封信。 你装着问我喜不喜欢足球,你明知我在院队里踢球时大伙管我叫小彭卫国,而你 偏在信中说,你最欣赏的中国球员就是彭卫国。你还说了你的其它爱好和你家乡 长春那边的趣人趣事,就这样,我们开始了我们彼此之间的的心灵的交流。 但是,那时我的不羁和放荡,跟我手上这支笔一样,浪漫和颓废得难于让人 接受。于是我便更多的在球场上奔波和更久的在文章里遨游,而慢慢地姑息了爱 的烈火。 可是,轩儿,你知吗?我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跟你说的,但我却说不出口。我 性格的内向和习惯了丈夫气概的豪爽后,我也就更宁愿让孤独时时占据我的心灵。 当我看着你的时候,就像是隔栏观荷一样,空守着那亭亭玉立的清芳,而不能步 前细尝。 但你却依然那样执着。你穿着大方得体的衣服来到我的宿舍。我知道你是找 借口说让我带路帮你找人,因为我刚来哈尔滨的时候,还是你帮我介绍这里的风 土人情的。但我却没有理会你的隐意,我没有换上西装与你一起去浪漫,而是穿 上球服,拎着又臭又脏的足球,把你孤零零地抛在宿舍的空旷中…… 其实,那时我已经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了。我梦见你的夜晚,比你想见我 的念头多得多。只是,拘于大丈夫是使命感,我不得已把自己整个身躯都升进书 海,去造就一个感情丰富却畸形的伟丈夫。 可你仍不知悔改。你在那次舞会上独坐在我的身旁,一口气回绝了十多位男 士的邀请。我知道,你当时只想听到我的一句话,但我没说。因为我不敢看你的 眼神,更不敢向你表示我的行动,我不是怕遭你拒绝,只是心灵之神偏偏烙住我 的冲动,我俩还是默默地坐到了散场。但后来,拗不过你的恳求,我还是唱了一 首“情人”,以安慰你那颗失落了整晚的心。 可是,轩儿,你知道吗?那晚回来后,我对自己说了多少遍“废物”这两个 字。我想,一个男孩,做到这个份上,算是失败的了。 但是,学校不这么认为。他把一大把的荣誉奖励给我,也把我的相片满校圆 地帖了出来。但这种风光,能洗去我胸中这压抑多时的情欲和这心中欲灭却旺的 青春烈火吗? 我不知道,但我选择了学业,便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到现在我才完全明白, 其实我应该拿出那怕是千分之一的时间,来凝固住我们之间这不该流失的感情。 每次在校道上碰着你,你都会静静地注视着我。如水的目光,在编织着那神 圣而美丽的爱情童话。每次你的朱唇微微欲动,但我的笑容却时时封缄着你的口。 于是,你只能笑笑,我们还是背向着背,忙碌着各自的方向。 大三时,当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向你表达我的爱意时,却发现你所在的学院, 已搬到另一个校区去了。我只好把那封信装进自己的记忆深处,依然丈夫般朗笑 于哪吒着的校园。 大三时的苦读和大四时的离情,使我暂忘了曾经一起开心一起流泪的你。但 当我看到电影里那段带着慌意的对白时,我的双眼又湿润起来,下起了暴雨。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 摆在我面前, 但我没有去珍惜, 直到失去它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假如上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来的话, 我会对那个女孩说: 我爱你—— 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的话, 我希望是…… 一万年!“ 是的,轩儿,假如时间能够倒流,我会抽出我一半的眼神,来译解你的眸意; 我会说出我一半的声音,来与你共同打发这如梦的月色洒满一地的夜晚;我会用 我所有的快乐,来融解你那郁郁的心情…… 滚滚的时间把你我淡忘得像水一样无痕,迢迢的隔离把我们分开了,又在分 开。但是,轩儿,在这时间和空间的捉弄里,我还是忘不了你的笑容,你的声音, 和你那郁郁的眼神! 于是,我有点悔恨我为什么不把你抱在身边。但是,这已经是也许了,现在 我们只能在这各不相干的空间里,去追求各自的梦想了。当然,那份对你的眷恋 思念,也许会日复一日地加重起来。 重得我不得不去重新思索爱情的定义和人性的诠释来。 爱情是什么?相恋是什么?就是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的那份心痛么?又或是 幻想拥有后的那份超然的感觉?或是为了这个爱更加神秘和更可追忆,故而注定 如此残缺、如此遥远? 也许,得到便是失去的开始,得到的东西永无完美可言。所以,轩儿,你才 如此像月里广寒的嫦娥,如此像天上神宫的仙女,为了我们之间的完美,为了我 们之间的爱情,宁愿以追忆代替相拥么? 我知你此刻一定像我一样,让心、让泪水来品味我们之间的爱。不错,她那 么的完美,以致于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最标致最温柔的美人。你不会哭,因为 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你都是像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样,把快乐和笑声撒满我的心 房。你不会生气,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发现永远都是我对,你也就像卫星 注视主人般,含情脉脉地依偎着我。我赞你,你嘴角挂笑却羞答答地低头摆弄着 衣角;我逗你,你那明亮的眼睛眨得像流星一样,每次都划亮了我的星空。但我 却从来没有细心地颂读过你脸上那不知所谓的神情,你是在给我某种暗示吗? 但我却偏偏醉心于端祥你的美,而没有理会男女之间的那此特有的暗示。所 以,我们之间,才会由相识的短暂,变成如此思念的永恒。 其实,我们正在长相斯守,我们把片刻,变成了永恒,我们把我们之间的完 美,拥抱于思海。当思念的火苗同时燃亮你我的天空时,我们不是浑然一体了么? 轩儿,我们早已结婚了,虽然我们的躯体相隔遥遥数千里。 但是,轩儿,你知么?每到如冷的黑夜,我都会梦见你躺在我身边,为我娓 娓而讲着你那眼眸里的故事。每次我从梦中笑醒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期待,你能 躺在我的臂湾里啊! 轩儿,你的美不是肉眼能做解释,更非文字所能记栽,或许你就是女神,在 我的王国里,你一定是! 轩儿,我永远会记得你。就算时光流逝,纵然风月相残,我也会像温习我心 爱的藏书一样,颂读着你,在我这有限的生命里! 我的轩儿,你也如此思量着我么? 只望春风寄燕然,忆伊遥遥隔青天。轩啊,冬去春来,你灿烂依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