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冰吻 作者:玉溪子 (一)--- 引子 我这人好胜,偏无声么过人之才,所以在现实中难免庸而俗,万千水滴中的一 滴实不足道。 我这人好赌,偏偏一文不名的穷,所以注定我成不了旷世赌王。 我这人好出彩,偏偏其貌不扬,所以难以超凡脱俗,引人注目。 我这人好玩,偏偏受很多东西左右,所以我从没有放开过玩。 最重要的一点,我好变,偏偏世界上没有万能的心理专家,所以绝对无人能看 透我。 …… 每个人来到这世界,都有其最初最真的梦想。上帝能够让许多人拥有金钱,容 貌。但绝不轻易赐予许多实现梦想的机会,有人为此等待多年,却未必能够等到。 我羡慕那舞台上星光四射的明星,可偏没有火气碰上善马的伯乐,所以,一直 以来只有我羡慕的目光投过去,而没有羡慕的目光投过来…… 我是一位渔夫,带着星星般的希望,从清晨到日坠,一天的收获只是劳累,网 住一个才蚕上残碎的梦…… 这是我上网发的第一封邮件,当然是mail那个暗地里思画千百度的她了。说到 这,我真的很感激一个人,没有他,我不会发现除了吃喝之外还有这样一番胜境。 (二)--不经意的下水 我第一次上网,说来好笑,硬是叫室友三喜拉下水的。点到三喜,我就索性说 说我所在的那个寝室。 室长:三喜,身高1.82米,体重54公斤,模特的料子,魔鬼的身材,可惜不是 女儿身。 当然,绝瘦的特点虽断送了一个超级名模的诞生,但按照‘成也萧何,败也萧 何’的推理,却未必不能利用其骨骼的优势,成一代绘画艺术的活模。 三喜同志,我这里叫同志而不叫同学,主要因为大家百分之八十是抱着混张文 凭的志向而来的,真的是志同道合。 如果硬要叫同学,至少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同学。 三喜同志,唯一的富贵子弟,每回到校或回家,总有辆漂亮的奥迪来接送。 也记不清他以前曾说过他爸在哪个部门坐办公室,反正大大小小是个官。 虽然现在的社会,大官小管满天飞,尤其放假的时候,什么富康,本田,桑塔 那,雪铁龙……甚至顶着警鸣器的警车开进来亦算不得稀奇,但对于纯蓝居来说, 三喜是唯一的出身‘高贵’。 有了这些因素,自然我们选三喜当头,三喜谦让两句,便眉开眼笑:好从今后, 我就是老大,各位听我的。 当然,大家不会白让他当老大的,好处就是我们请客,老大付帐,在同学酒家 海了一顿。 室员一:真名,掩藏,昵称阿福。 室员二:坐不改姓,单姓朱,因此,他得了一爱称:阿朱。 整个寝室,不大不小,一个全新四人帮。 刚进校,彼此安份守纪,,没怎么蠢蠢欲动。 这种让老师看了暗喜的现象并没持续多久。 在三喜的带领下,阿福,阿朱陆续触了网。 无论干什么,我向来比别人迟一步。 三喜曾苦口婆心,恩威怒骂地劝过几回。 跟不上时代潮流便只能被时代所抛弃,三喜痛下结论。 我选择我愿意。 你的我行我素只会让你成为时代的垃圾,我实在不愿眼睁睁 地看着一个兄弟 得那样的下场……三喜说的很动情。 没办法,我只能成为垃圾,因为我一向‘性’冷淡。 所谓:大考大玩,小考小玩,平时不考也要玩。 那天,期中考试最后一门下地。 三喜郑重宣布:纯男居的全体同志集体会餐一次。 几瓶啤酒灌下去后,三喜话就多了。 他的量小,我想。 不然,他不会这么苗条。 因为据说,爱喝啤酒的人易发福,但这一条在三喜身上绝对不成立。 “兄弟,我这个老大当的不合格,没半点威信……” 三人相顾愕然,阿福说:“老大,在哪受气啦?” “老大,我们听你的。” …… 三喜一脸严肃,举着筷子,空中虚点几下。 “如果你们没还认我这个头,今天就一切听我吩咐。” 这样的时候最好顺了他,不然,婆婆妈妈受不了。 “老大就是老大,还说这废话。” “兄弟,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话,来来来,先吃饭,吃完了干事。” 阿福、阿朱彼此对望一眼,样子怪怪的。 凑齐分子,嘴一抹,开路。 招牌三喜前头带路,直冲网吧。 原来三人合伙‘坑’我。 上就上吧,就这样,在进大学近一年我有了第一次网上历史。 据说,网会生瘾,但我一向对自己的自控能力拥有出奇的自信,所以我绝对不 会成瘾。 (三)--- 网上邂逅 也记不得是她加我,还是我加她。在有限的几次上网中,总能看见她。 当然,真人是看不见的,晃动的是她的卡通头像。 她有一个可爱的昵称:北极雪铃。 我有一个古怪的昵称:玉溪子。 我很冷,但我并不需要温暖,我只相信我的冷嫩凝一切成冰,从不会有任何东 西能消融深埋的冰,如果执拗的你要靠近我,如果我的冰冷不曾僵住你炽热的心, 我想我会开始注意你,如果你的热情能消融那冰的分毫,我想我会喜欢上你。 这是我的留言版。 她来自北极岛,我生在太阳城,本是两个极端,但还算相安,虽然少不了磕磕 碰碰。 “ 西子才来呀,我等你已九百九十九秒了,是不是与别人约会总迟到呀… … :(“ 没办法,她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强,所以我比她晚到是经常的事,自然今天也不 例外。 有一次,我们聊到各自的爱好。 我喜欢极至。譬如:极至的环境,极至地带生长的东西。 “哦,说清楚点。” ( 好了,为了把问题说明白我说实例:我的太阳城就是一个极至地带,超强 火热……) “;- )……那我的北极岛算不算得上一个极至呢?” 嘿,她中计了。 (当然当然,北极岛堪称极至的极至,我怎么会……包括一草一木,空气… …你是不是也喜欢极至?) “就算是吧。” (你是说喜欢我么,我可没逼你呀。哈哈……) 我自觉在网上,脸皮会不自觉的变厚,大概北极雪铃悟到自己上当。 “oh……shit,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不会这样了。” 我真怀疑她为什么不用‘可恶……然而’,这样是不是会好一点。 (哦,世界上能令我改变的事还没出现过呢,你说说,我自刮目相看。) 按下ctrl+s键…… 她的反应真快,我想她的敲字速度至少与我不是一个档次。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以前问她时,不说,现在不问她,她偏又提起,人呀,怪。不过,我偏不买帐。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真话,假话?可要说心里话呀。” (说心里话,我不想知道你在哪,说真话,我又知道你在哪里。) 她的反应简练,明快。 “:-#,那你说,可不许= :—) 谁不知道少女喜欢笑不露齿,好象不用# 不能提体现出嘴唇的封闭性。不过, 有的女孩的笑是畅快富有野性的那种,露出白亮的牙齿情有可原,但也习惯于用手 遮住那一片晶莹。我想北极雪铃是不需要借助于手的,至少此刻是。 为了证明我不是胡言乱语,立刻键入内容。 (现在那只雪铃不在雪地里叮呤,而在网吧叮当。) “:)……呵呵,别白胡了,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我现在在浙江。” (哦,你是浙江人。) 脸上有升温的感觉。 “你现在还喜欢你的极至吗,浙江可不是极至地带……” 完了完了,第一次打无把握之仗,第一次就卡到坑里提不出脚……我自以为聪 明,单凭她那个“北极岛”来推测她该是生在北方高寒地带……幸亏三喜不在旁边, 不然,。定被水一顿。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并不聪明。 既然掉进了陷阱,就别指望轻松爬上去,索性跌到底实在。 (当然,我的喜好一百年不会变。只可惜你不是真的生在极至地带,不过不要 紧,我终归还是有缘的。) “哦,:-#,请~~~ ” 幸亏三喜教了我一些符号语言。不然,我还真没法混下去。 浙江人如果没到过西湖与武汉人没去过东湖,这种事等于在说;在世上白活。 不过,为保险起见,我先问一问。 她的湖回答相当肯定。 (那你一定在西湖遇见过一个帅毙的人,并且芳心几曾为之萌动,那人就是我, 这就叫西子湖畔遇西子,懂吗!) 按下发送键,我看着屏幕。 “真的么?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是蒸的,至少也是煮的,骗你是小狗。) 惯性般的发送出去后,才觉得不妥,我考虑有无补救的办法…… “:—D ……哈哈哈……” 这回她的牙该有八颗出彩了吧!因为一个人就一张嘴,却夸张的用两张口来振 动发音,多少得有些男子汉气慨。 (我仿佛听到一阵悦耳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铃声?) “当然,西子,实话说,其实我还真就是极至地带的。” 隐人耳目是我的惯用手段,她竟也来混淆视听。 (什么?你不是浙江人么,怎么……你说明白点。) “是的,我现在的确是浙江人,一年以前是北方人,现在明白了罢,猪脑袋!” 猪脑袋有猪脑袋的好处,顽固不化,坚持就是胜利。 为了宣扬我的极至论,我作出牺牲。 如果她的如月宫的仙子我爱她;同样,如果她丑得惨绝人寰我也会喜欢她。 由于我三番五次的迟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叫我西子。没办法,谁叫我喜欢 睡懒觉呢。 (四) ---阎王拖延时间 漫天雪地里飘起一阵响铃,我的魂灵便被牵了牵,只因为那阎王的索魂令逼的 紧。 不然,我绝不会晚点,其实,我的心早已飞到你身边。 与人相约,迟到终归是件好的事,可老天的安排往往并不与人相合,要不这世 界上不会出现那么多“楼台空与恨的”的凄美故事。像我今天本记得清清楚楚约定 的时间,结果被却被叉开了。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指我与北极雪铃有了什么,一切淡得比蒸馏水还无味。 ╒:)……西子也有被阎王索魂的时候,对了,谁是阎王?╗说出来不怕笑话, 今天全院搞了个突击点名,整整浪费了一个半小时的睡眠时间。 唉,点名,记迟到,旷课,这一套管小学生的办法居然会一直沿用到现在… … 也许在教育者的眼中,现在的大学生还只配用这种方法,要不就是教育的技穷。 这样洋造成的后果,首先就是让喜欢睡懒觉的三喜不得不在上课前五分钟从暖 衾里跳出来,惊人的速度穿好裤子,牙刷在口中上下左偶右来回颤抖几下,微润的 毛巾擦擦眼睛,那把淡红的梳子在蓬乱的头发上刮两下,随手扔进抽屉,从如发生 8级地震的书堆中翻出课本,穿好黑色的西装,带好金边眼镜,一瞬间倒出落的丰神 俊逸…… 在铃声的奏鸣声中飘然入室,他一般走后门,即便如此,由于他特别的亭亭玉 立,所以这个时候任课老师以及点名的学生会干部总会不吝啬低将目光投射过去, 并一直随着那道身行的移动而移动…… 三喜倒颇有大将风度,并不因自己受到明星级照顾显出丝毫慌张,紧张或欣喜。 今天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什么,平常数月难睹芳容的班主任突然一道旨意:下 午三点班会,每个人务必到场,有事当面请假,否则作旷课两节处理。 所有的计划被打乱。原以为三言两语可解决的班会,却整整持续了三四个小时。 博学的班主任旁证博引,时而以长者的口吻灌输强烈的忧患意识,时而以领导 者的姿态郑重增添完善班级制度…… 三喜私下说,他此刻只怕把自己当成了美国总统在搞竞选演说。 窗外,阳光明媚,什么时候已月影朦胧,树影婆娑,灯光稀稀落落的散漫进来。 讲台上的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三喜早已心急如焚,老早以前他就在为今晚的约会创造条件,可是现在…… 忽然,弧光一闪,沉浸在煎熬中的三喜一惊,他以为发生了电起火,细看原来 是靠墙角的同学打开了电灯。 这一段小插曲使教室里的气氛活跃了一下,但也只限于活跃了一下,旋即又恢 复了初时的静态。 就在众人开始绝望的关头,分明听到上帝宽厚的声音:好,今天的班会到此为 止,散会。 三喜以令人目瞪的速度奔跑,上身还保持着绅士般的直立,纤长如圆规的腿交 替的频率比上一回年终测试一百米至少快一倍。 阿朱指着三喜的背影肯定的下结论。 我往侧门走,想来最终难逃迟到的厄运。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