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水 篇 谁的眼泪在飞 谁的眼泪在飞 执著地相恋,却换来泪眼纷飞的离别 和雪儿相恋是在几年前一个月圆之夜,那天的月色格外的美,像一粒珍珠镶嵌 在夜空,朦胧而神秘的月光下,甚至可以看到嫦娥那张妩媚的近乎完美的脸。 就在我沉迷这无边夜色的时候,一个甜甜的曾在梦中听过无数次的声音传了过 来“小文,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呢?” 我急忙回头急促不安地对她笑笑,我知道那时的我一定显得很幼稚,因为我看 到了她嘴角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没什么,只是不习惯他们那里的吵闹,我想一个 人静一静”。那时学校在举行晚会。 “哦!看不出你还有一颗孤独的心,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她调皮地睁大 那双眼睛,就像那挂在夜空的圆月突然间多了两个,给我的心灵注入一份柔柔的光 亮。 是有颗孤独的心啊,我叹了口气努力保持这个我梦中女孩跟前的美好形象, “你呢?怎么有空跑出来闲庭信步”,我怀疑她这个校花是怎么摆脱她那帮仰慕者 的。“校报上的那首小诗《爱情》是你写的吧?” 她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我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因为那是首藏头诗, 是用来表达我对她的爱的,我深呼吸一下,鼓足勇气对她说:不错。她的眼中流露 出一丝兴奋的光亮,两个可爱的酒窝挂在脸上。 那小诗是这么写的:我也像一个小孩/ 爱北方冰国的洁白/ 雪里穿行的愉快/ 儿时的玩伴/ 记忆一串串/ 这首藏头诗,聪明的雪儿一眼就看出了。 从此,离我们学校不远小河边留下了我们的笑语欢声,留下了我们的蜜意柔情, 留下了我们那长长的吻…… 旭是我们学校的帅哥,整天背后都有一大群女生跟着,更让我迷惑的是从不见 学习的他,成绩却出奇的好,每次张榜的时候,那个惟一排在雪儿前面的人一定是 他,但他也是雪儿的那一帮仰慕者之一,其他的都在我和雪儿好上之后主动撤离了, 他们都觉得自己不是我这个相貌不出众但文采却比他们高的对手,而旭并没有退缩, 在他的眼里,好像雪儿迟早都是他的,对我更是不屑一顾,而我也懒的理他。 因为我没有钱,所以不能给雪儿买她最喜欢的话梅,每次我们出去玩的时候都 是两手空空,偶尔会买两包瓜子还是从我的生活费上扣下来的,我总会不好意思地 对她说:“雪儿,等到我将来有钱的时候,会给你买最喜欢吃的话梅,买最漂亮的 房子,但现在我只能给你我自己了。” 那时,她会说:“我不在乎的,傻子,”然后一脸幸福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我 则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个深深的吻,我们都沉浸在对幸福的幻想中,陶醉着…… 岁月随着我们的脚步在小河边匆匆走过,我和她的感情也发展到如胶似漆的地 步,每当看着躺在我身边的她,看着她脸上那抹幸福的微笑,我就想伸手把时间揽 住,永远定格于那一刻。 旭还在一如既往地利用有钱人的手段,但雪儿最不喜欢的就是糖衣炮弹,她是 坚强的革命战士,维护我们的家园是她的终极目标。所以,他多次的善意都被雪儿 委婉地拒绝了。一次上晚自习课的时候,班主任表情异常严肃地叫走了雪儿,等到 放学她才红肿着双眼跑进教室,看到我那爱怜的充满询问的目光,扑上来抱住我失 声痛哭。 我抚摸着她那凌乱的头发等她的心情稍微平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 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可以让活泼开朗的她变成如此模样,但从她含混 不清的话里听出大意时,我呆住了,我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平静语调缓缓地说: “别着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然后把她送到了宿舍,那一夜,我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在同学们鼾声正浓的时候,我爬起来,翻出学校的围墙,踏上了回家 的第一趟班车,到家的时候爸妈刚开始吃饭,看到突然回家的我他们感到惊奇, “这孩子,怎么大清早从学校跑回来?”爸带着责备的口气说。 “小文,怎么回事啊,吃饭了吗?”妈回头瞪了一眼爸把我拉了过去。 “吃过了,今天学校开运动会,上午没事,所以回来看看您和爸,现在学习忙, 这个星期就不回来了”,我随口说出昨天晚上就已经编好的谎言。 爸笑了笑说:“这孩子,来,再吃点。”而他又怎么知道我肚子里装的全是着 急呢? 吃过饭,我对爸说:“爸,学校叫我们买一些学习资料要交200 百块钱”。 因为高三学习紧张交钱买资料的事情时发生,所以爸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嘟哝 了一句“怎么又交钱啊”,然进屋给我拿了200 块钱,厚厚的一叠,拿在手里,沉 甸甸的。 我把它小心装在内衣口袋里,帮妈洗了洗碗,然后坐在凳子上,但那归心似箭 的心情不允许我多坐,我满怀歉意地对爸妈说:“爸,妈,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 走了,下午还要参加跑步呢。” “也好,小心点,别把钱弄掉了。”妈嘱咐道,我应了声别过爸妈。走到他们 看不见的地方又偷偷跑到我的朋友那里借了200 块钱,揣着这400 块钱,匆匆忙忙 踏上了回校的汽车。 回到学校发现有许多同学在捐款,这才知道班主任把雪儿她爸失足摔下楼急需 用钱的消息告诉了学校,学校立即组织捐款。由于是自己不小心摔下的,那个工头 只给了8000块钱的医疗费,再加上学校捐的一共6000多块钱,但对于头部有严重损 伤的病人来说,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当我作为学生代表和校领导一块来到医院 把钱交到雪儿她妈手中的时候,她竟跪了下来,看到站在后面的雪儿明显憔悴了很 多,我的心里一阵阵疼痛。 一个星期后雪儿回到了学校,我看到她和旭在一起,旭的眼里露出一种奇怪的 寒气,嘴角更是那种常有的冷笑,我这才发觉他已经好几天不在学校了。那天,雪 儿把我约到了小河边我们经常坐的林子里,“小文,对不起,我爱你”,一坐到那 里她就抱着我的腰哽咽着。 知觉告诉我,我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另一半,我掩住内心的激动却掩饰 不住那颤抖的声音问:“直说好了,我经受得住”,当她断断续续说出旭的家里愿 意出钱给她父亲看病,但她必须在毕业后嫁给旭的时候,我还是震惊了,我知道我 真的要失去我的最爱了,又想起旭那种冷冷的笑,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学习那么 好,雪儿也如此的优秀,他葬送他自己的前程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毁了雪儿?毕业 就要结婚? 在我的疑问中,雪儿告诉了我答案,原来旭他爸给学校捐了不少钱,他每次的 优异成绩都是老师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引起雪儿的注意,而他的父母早为他安排了 一份优厚的工作,他根本就不想考学。看着还在我怀里呜咽的雪儿,我抱得更紧了, 仿佛她会变成一阵风从我的身边突然溜走似的。但我又怎想到,我怎能揽住风,她 还是变成了风,就在我一眨眼的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天后她和旭来向我告别,“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听着破碎的声音,我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那个小手已被旭紧紧地攥 着,它不再是属于我的了,我的眼前变得模糊,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流泪,因为旁边 还站着旭,我自嘲地笑笑,没想到最后我竟失去了执手相看泪眼的权利。“你会过 得很好的,再也不用为话梅而感到手紧了,祝福你”,吃力地说完这几句言不由衷 的话,突然,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就像一面镜子摔在石头上粉碎,粉碎。 “为什么摔伤的不是我呢?”我呢喃着。 事情过了很多年。雪儿却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祝福着雪儿: 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