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于胡然来说,欧丽媚放到他面前小碟里的那只鸡大腿犹如一支兴奋剂,使得 已回到家里的从不唱歌的胡然,在把拿着条帚学人扫地的儿子抓了举起来的时候居 然哼起了歌。这引起了正为胡然准备洗脸水的马小花的注意。 “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还没听你唱过歌呢,又有啥好事了?”马小花说。 把脸盆放到胡然跟前。 “好事?哼,今天算是他妈倒霉到家了。我估计,在保险公司的好日子可能不 多了。”胡然说。就放了儿子,脱掉棉衣,挽起袖子将手伸到脸盆里。 “唉唉唉,没兑热水呢吗你急啥?”马小花说。拎着热水壶往脸盆里兑水。 这时候胡然就把两手从脸盆里抽出来凉在马小花的眼前。马小花会突然撂了手 里的热水壶,一把抓了胡然的右手,是因马小花无意间发现胡然右手背上有一道似 被人挠的红红的伤痕。 马小花说:“胡然,这是谁挠的?” 胡然把右手拉近眼前仔细查看,确有一道细细的伤痕。胡然却不知这道伤痕是 如何而来。胡然想了想,要说是被人挠的,那只能是昨天被他压在金帝宾馆411 房 间里的席梦思床上的欧丽媚所为。胡然记得,当时并没有被挠的感觉。那就是不小 心挂在了什么地方。 看着醋劲已上来的马小花,胡然说:“胡说啥呢,可能是不小心被啥挂的。” 马小花狐疑的目光就从那条细细的伤痕上慢慢移到了胡然的脸上。胡然的眼睛 开始躲躲闪闪。 马小花说:“胡然你看着我。告诉你,我还不糊涂,睁大眼睛你看好喽,明明 是人爪挠的,咋会是东西挂的?啊?你说,到底是谁?” 胡然猛地把手抽了回来,说:“你真无聊。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回事,你叫我 咋说?你说谁会挠我?啊?为啥呢吗挠我?吃饱撑得你。” 马小花说:“行。胡然你就骗吧。不过,我今天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最受不了 的就是你骗我。你在外面有相好的,我不反对。现在的男人,哪个没有花花心?我 能理解。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骗我,有就是有,没啥大不了的,只要你心里还有我, 还有这个家,我不怪你,但你一定要告诉我她是谁!” 听了马小花一番动情的表述,胡然觉得可笑之极,就嘿嘿笑了起来。胡然说: “马小花呀马小花,你真是幼稚得可以。你有没有脑子?那种事情是可以告诉你的 吗?啊?” 马小花说:“为啥不能?我是你老婆!” 胡然说:“算你说对了。就因为你是我老婆,所以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以 后你还是不要再问这些不可能有答案的问题的好。再说现在提倡个人拥有隐私权, 你所纠缠的这些问题都属于个人隐私的范畴,如果我告你,你的这种行为就足以构 成涉嫌蓄意侵害个人隐私罪。念你目前还是我的法定老婆,就不追究你这种行为的 法律责任了。不过,在目前以法治国的社会大环境里,还望你吸取教训,开阔视野, 不可再犯类似的小儿科的错误了。” 马小花哈哈大笑起来,浑身抖着,眼泪也出来了。马小花说:“好你个胡然, 算你黑。我听你的,再不会问你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嫌脏!不过,胡然你给我 听好喽,我下一步要做的是——捉奸拿双。” 胡然被马小花的话给吓住了。他感到马小花咬牙切齿说出的那最后四个字,就 象一颗从天而降的定时炸弹重重地落到了他的心底,那炸弹上的定时器所发出的滴 滴答答的声音,已清晰地从心房里传出来。 胡然的儿子碎碎这会儿已扔了条帚两手握着一把煤铲,只见这小家伙弯着腰端 起半煤铲的炉渣,摇摇晃晃就朝胡然的脸盆走来。没等胡然明白是咋回事,碎碎已 把煤渣哗啦一声倒进了脸盆里。 看着脸盆里的水已变成黑的黄的泥汤和因此而大张着脏兮兮的小嘴冲房顶笑得 嘎嘎的碎碎,胡然一把从碎碎手里夺过煤铲撂到墙角,然后就抓了哇哇大叫着的碎 碎,轮起的手掌落到碎碎的小屁股上。 胡然说:“你个小狗日的,别人欺负我,你他妈也欺负我。我叫你欺负、叫你 欺负……” 碎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尖叫一声大哭起来。看到这一切的马小花气得跳了 起来。 马小花说:“好呀,你敢打我儿子,我叫你打!”就一把揪了胡然的耳朵,直 拧得个胡然嗷嗷叫着无法直起腰来。 马小花指着已蹲到地上的胡然对儿子碎碎说:“打,儿子,给我狠狠地打。” 碎碎就停了哭,小眼睛象耗子似的滴溜溜转个不停。只见碎碎晃了晃身子,朝 着胡然抬腿就是一脚。却没能踢到胡然。碎碎因一脚落空而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又 摇晃着身子哇哇大哭起来。 马小花把胡然的头送到碎碎的怀里,碎碎一下抱了胡然的头,又是抓,又是挠, 直到挂满泪水的小脸漾起笑容,又一次张开小嘴嘎嘎地大笑起来才算罢休。 -------- 虹桥书吧